嫁给残疾病秧子(穿书)——林间烟雨
时间:2020-10-10 09:40:58

  说句难听自贬的话,男人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总会想碰碰清粥小菜。
  她的父亲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即便后院有再怎么美丽妩媚的姨娘侍妾,父亲也会宠爱新的女子,后头宠爱的女子不见得就比先入府的姨娘侍妾貌美,就是新鲜而已。
  就像母亲说的,男人说到底都是贱,没有一个不好色的,看到个自己没有的,便想要尝。
  真要有不好色的,那不是太监,就是嫌弃你,从没有一个男子私下对自己喜欢的女子是规规矩矩的。
  陶玉慧想清楚后,心中又燃起了斗志,想到二夫人琴棋只是略通后,后背都不由挺直许多。新帝同恭顺皇后一般琴棋书画四绝,最是风流的人物,她抚的一手好琴,不正是合新帝的意。
  膳后,陆衡与陈简小坐。
  陆衡抿了口茶,轻阖茶盖,放下道:“窈窈不喜生人一同用膳。”
  陈简几不可见地蹙眉,道:“这既是我迎亲回京的船,那于肃北侯府而言,我自是这船上的主人,肃北侯府为客,我既为主又岂有晾着客,让客自己一人用膳的道理,终究是要讲礼,我不能因自己的身份,低看怠慢肃北侯府,先头也是我考虑不周,今日才叫肃北侯府的客一同用膳。”
  陆衡笑了笑,淡淡道:“以前不觉你有这读书人的迂腐气,现在成了亲倒是大不一样了。起煊,肃北侯府我并不看重,不过是先头的情谊。”
  陈简听出来了,陆衡就差说,肃北侯府算什么,还需要他给面子。
  陆衡确实从未看起过肃北侯府,于他来说,肃北侯陶秉得祖荫庇佑,袭爵入仕。
  陶秉这人没什么能力,只擅吃喝享乐,要真要陶秉做点什么,怕是迟早成为朝中败类。
  陈简自然知道肃北侯府是入不了陆衡的眼的。他道:“我也不过是表面做做样子。”
  陆衡看陈简一眼,漫不经心道:“随你去了,毕竟在这船上,我也是客。”
  陈简蹙眉,但没多说。
  陆衡又道:“我与窈窈南郊港离船,先与你说一声。”
  顺京有两个港口,南郊港与城东港,南郊港离顺京皇城远许多,回京自然是在城东港为上,迎亲船队也是准备城东港停。
  陈简顿了顿,不解:“好端端的怎在南郊港离船。”
  陆衡道:“自南郊港入锁凰河到栖梧行宫,正好。”
  陈简一滞,不愿往那处想去,声音低了半分,道:“去栖梧行宫作何?”
  陆衡并没有察到陈简稍变的面色,道:“皇后身体康健了,我自要去迎皇后回宫。”
  陈简气得险要起身怒骂陆衡这蠢的无可救药的笨蛋,洛窈宁究竟是给陆衡下了什么蛊,陆衡为何就是死心塌地的对洛窈宁。
  他垂下眼眸,强压着气淡淡道:“你我虽是兄弟,但你为君我为臣,自没有臣子让君主离船的道理,我与你一同去栖梧行宫。”
  陆衡皱皱眉,道:“这话我不爱听。”
  陈简不多说了,三两句将话题转了,他偏了视线,装作不在意地端盏,问:“她知道了?”
  陆衡笑了笑,道:“我想给窈窈一个惊喜。”
  陈简双眸微敛,嗯了一声。
  陆衡离开后,陈简在书房沉着脸坐了一下午,哪知晚间又生了件令他生气的事,陆衡将晚膳传回了房中用。
  翌日三膳,陆衡仍传回房中,陈简这下明白了,陆衡那句他也是客是什么意思,就因为洛窈宁不喜生人,陆衡便不打算再带洛窈宁出来用膳。
  敏娘虽也不习惯与生人一同用膳,但碍于陈简,只得继续同陶玉慧一同用膳,做个女主人的样。
  连着三日,陈简都没见着陆衡,他知陆衡黏在洛窈宁身边陪着洛窈宁,他心中暗骂陆衡是个疯子,又因顺京将至,心中越发窝火。
  依他看,陆衡现在当真是疯魔了,洛窈宁就是要陆衡的性命,陆衡也愿给,这样的洛窈宁留在陆衡的身边,绝对是一个大祸害。
  若是洛窈宁有些自知之明或者陆衡脑子还能清醒一点,他也不至这般恼火。
  *
  陈简要在私下见洛窈宁不被人发现确实是极困难的,尤其是还要支开洛窈宁身边的岑家姐妹。
  窈窈也没想到自己看到的不是敏娘,她与陈简的交集一直都不算多,静王府时见的少,见就一声表哥,这几个月见的多了些,但她看的出,陈简也不喜欢她。
  她知道是因三年前栖梧行宫事,陈简于溯文啸几个都不喜欢她,碍于陆衡,几人都没有显露太多。
  她不能指望陈简私下见她是有什么好事,毕竟先前于溯私下同她说话时,很难听。但她知道,陈简于陆衡来说是家人。
  陈简也是在赌,他赌洛窈宁不知道,他赌沉默寡言不擅表达的陆衡不曾提过,而洛窈宁又不愿敏娘同她说任何有关大周的事。
  陆衡当年寻洛窈宁当真是恨不得将大周翻了,可陆衡不管怎么找都寻不到洛窈宁,洛窈宁此次又在上华出现,那便极有可能,当年洛窈宁直接逃到了默刹,她若一开始就逃到默刹,那自不会对顺京中的事知道太多。
  陈简请窈窈入坐,淡淡地开口:“敏娘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你若是并无它事,能否坐会儿?”
  窈窈有些意外,陈简就是陈简,就算不喜欢她,说话还是很客气的,她应了。
  陈简并没有看窈窈,默了许久后,他笑了一声,言辞轻缓又带些无奈地道:“阿衡对你如何,我就算不说你也是知道的,说来也是好笑,陆氏一族,竟也能出阿衡这样的情种。”
  窈窈看陈简一眼,极快地收回了目光。
  陈简显然没有等窈窈回答,他也知道窈窈不会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声,继续道:“阿衡沉默寡言不擅表达,他从不会同人说自己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要别人回报多少,这一点,我也不知道是说他好还是不好。”
  窈窈心中答了一句,大抵是不好的。
  陈简面上的郁色增了几分:“你回来,阿衡很欢喜,他这个人就这样,认定了就不会放手,不管付出多少也不会计较。我也不想过多隐瞒,这些日子阿衡的诸多举动令我很生气,他是君王,并非市井小民,君王的话,出口便作圣旨一般,那日紫藤园,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尔反尔,不顾自己的身体喝五色绝,还做出那等恶霸才能做出的事来,我当时真是气得不知该说他什么。”
  窈窈想要解释:“那日……”
  “你不必说,我知道,你以为阿衡会说话算话,会让你自己做选择。”陈简直接打断了窈窈,面上虽是冷淡的,但并没有要训斥窈窈的意思。
  默了片刻后,他继续道:“我也没想到,阿衡会那个样子,阿衡虽居尊位,性子冷淡,但他并不是无礼的人,所以后头,他在桐春殿赶四王府的小郡主小王爷时,我亦是生气的,那般行径着实不像一个君王。”
  窈窈这次开不了口了,对,陆衡虽脾气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但陆衡并不是一个没有礼貌的人,那日因这事她也同他吵了。
  “这些都是你知道的。”陈简语调一直是淡淡的。
  窈窈看向陈简,这话的意思是?
  陈简眸子微转,看窈窈一眼,颇无奈地叹气:“阿衡为了陪你去端华书院,接连几次将与默刹皇的政事推迟,一个君王,他不顾自己的政事,跑去书院陪自己的女人,这若是在大周,便是皇帝不理政在后宫陪妃子绣花。”
  “我以为,他是有空闲,我也……”窈窈羞窘许多。
  “罢了,”陈简并不想听窈窈的解释,“这些也不是最出格的。”
  窈窈一滞,还有?
  “你与五王府郡主被劫那次,阿衡去救你,中了中济的隐血蛊。”陈简这次的语气一点也不轻松了。
  窈窈不小心打翻了案上的茶盏,惊惶:“蛊?”
  “无事了。”陈简有些意外地看窈窈,看来在她心中,陆衡多少是有些分量的,片刻后,他再道,“若是有事,我也不可能这么平静地同你说这些。”
  他明明说没有事的,他为什么连这都瞒着她?窈窈面色难看,追问道:“隐血蛊是什么?如何处理的?为何我不知道?”
  陈简索性给她解释一遍,将隐血蛊一事讲清楚后便道:“他不想让你知道。”
  窈窈听得后背发凉,同时也是庆幸,她也是现在才从陈简口中知道了,陆衡的身体早就因为那药变得不一样了,她很羞愧:“可以让我知道的,我……我确实不好,这件事,我也没有想到,其实我……”
  她面色惨白难看,语无伦次,身子不明显的发颤。
  陈简淡漠地看她。
  她手脚也不利索,慌乱地起身道:“简表哥若是没事,我便先回去了,我……”
  “此次回京,阿衡定不会在位份上委屈你。”陈简再次起了话头。
  窈窈微顿,陈简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看出陈简没有结束谈话的意思后,慢慢地坐回了位置。陈简不知道,她是死了的人,是不能回去的。
  陈简这才继续道:“你与男人私奔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顺京都传开了,一个男人,他的妻子同别的男人私奔,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事更耻辱。”
  窈窈震颤地抬头,她不敢相信地看陈简。
  陈简继续道:“阿衡是君,众人不敢言,但私底下谁能管得住,我曾几次听得别人饮酒作乐时,拿出这事私下取乐。如今阿衡带着你回去,自会给你高位,一个君王带回不忠的妻子并且给以荣宠,这件事远比自己的妻子同人私奔逃走更让人难以启齿,你应该能想到,那些混账东西私下又会说什么。”
  窈窈面上的仅剩的那么点血色都褪干净了,她这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陈简眸子微转。
  窈窈浑身不明显的发颤,还没说出话。陈简又道:“为什么外间会知此事?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死了?你也知道你走的时候,朝堂尚未肃清,陆晟郑氏的残余势力尚存,他们知道此事后,恨不得让整个大周知道。”
  “你以前虽然甚少露面,但并不是没有人见过你,总有人认得出你,就算阿衡给你换个身份,让你有资格入宫,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能被有心之人利用,阿衡虽是君,可阿衡也是一个普通男人。”
  窈窈始终没有说一个字,她的唇瓣颤抖着,像个没有魂魄的偶人般看着陈简。
  陈简并没有看窈窈,继续道:“别人怎么说,阿衡都不在意,他只想带你回去,外面的话,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那,他都会处理好,你什么都不用管,他都会给你安排好,可是人言可畏,就算众人不敢说,百姓的街头巷语,又岂是能管得住的,谏官大臣难道能一字不说?史书又会如何写阿衡?”
  窈窈颤声开了口:“我知道你……”
  陈简没让她说完话:“我知道太皇太后很疼你,当年甚至愿意为了你背叛阿衡,可是太皇太后愿意帮你逃走,却并不一定能接受你回来,我想你也明白。到时候,最难做的是阿衡,敏娘向来偏着你,自不会同你说这些。”
  “话都说到这了,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愿别人将阿衡看成笑话,我不希望你同阿衡回到顺京,我希望阿衡不被男女情爱左右,成为姑母心中的盛世明君,我不希望他的身上会有那些被后世耻笑的污点。我相信太皇太后与大长公主也这般希望,你心中若是有阿衡,应当也会为他考虑考虑。”
  陈简注意着窈窈的情绪变化,慢慢再道:“我知道,如今是阿衡不愿放你走,我可以帮你离开,妥善处理一切,保你下半辈子无忧,比起同阿衡回京所要面对的一切,接受我给你安排的一切,阿衡与你都会过的更好。”
  窈窈不再看陈简,许久后,她道:“你不必担心。”
  她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又道:“敏娘待你真心,我祝你与敏娘白头偕老。”
  *
  陆衡刚入浴房不多时,后头便又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陆衡转过身看去,是窈窈。
  侍从见着窈窈行礼悄声退了下去。
  窈窈眼神有点闪烁,她看看陆衡又避退些许。
  陆衡平日沐浴,窈窈甚少入浴房来,即便入浴房,窈窈也不是现在的模样,他上了前去,疑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
  窈窈知道陆衡以为她小日子还难受,这都第几日了,哪里还会难受,便道:“不难受,又不是来个小日子就得躺七日,怎又觉得我难受了?”
  陆衡捏捏窈窈的手,两人近来越发地亲昵:“你脸色有些不好,晚膳比午膳用的少。”
  “这几日脸色差些是正常的,下午同敏娘多吃了点心,吃不下啊。”窈窈的语气有些撒娇,生怕让陆衡瞧出些什么,不等陆衡再说些什么,又认真地建议道,“我觉那些小厮手脚重了些,以后还是我来陪你沐浴吧。”
  陆衡一愣,这是窈窈入浴房的原因?道:“小厮手脚倒是不重的,宽衣奉帕之类的杂事,怎需你劳累……”
  窈窈抬起眼瞧他,眨了下眼:“我不行吗?”
  陆衡顿住,片刻后改了口:“行。”
  窈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许久也没见陆衡配合,只看陆衡也瞧着她发笑,她忍不住轻咳一声,视线稍微向下些许。
  陆衡这才反应过来,慢慢抬起双臂。
  窈窈抬手覆在陆衡的腰间,刚触碰到的那一瞬,又极不自然地收回,她怕陆衡发现些什么,又赶忙覆在那腰带上扯了扯,低垂着眉眼小声道:“又不是什么难事。”
  陆衡看她拉了半天也没拉开什么,忍不住笑,于她来说真不是难事?他想起先头静王府,窈窈给他换寝衣,因拉不开系带,直接将寝衣扯坏了,便问道:“要不我自己脱了?你就旁边坐着。”
  听得陆衡这一句,窈窈面上烫了些,倒是将腰带腰封取下了,她慢慢侧身,将陆衡的外衫褪下,这才道:“是觉我太笨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不是,”陆衡解释,“我只是……”
  “只是什么?”窈窈指尖微颤,拉下了陆衡的内衫系带。
  陆衡低低道:“怕你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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