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只好便宜狗皇帝了。
这对毓景帝来说简直是惊喜,不用自个发话,她就主动给自个做了好些专属香皂,说明她心里还是记挂着自个的。
他忙凑到那堆龙形香皂跟前,拿起一块儿放到鼻子下头嗅一嗅放下,又拿起另一块儿来继续嗅,一副乐此不彼的模样。
嗅到紫草皂的时候,他惊讶道:“怎地这块儿没香味?”
庄明心瞅了一眼,说道;“这是紫草皂,虽没香味,但好用着呢。”
既她这般说,毓景帝也就罢了。
庄明心指点了宫人一番,见他们已然上手,也就没再继续盯着,与毓景帝一块儿回到了东次间。
她搓了搓手,感慨道:“今儿也忒冷了些。”
其实倒也没冷的那么夸张,主要是她乍从暖阁里出去,又穿的少,这才有些不受头。
毓景帝拉过她的手,替她搓起来,边搓还边哈气,嘴里没好气道:“叫你穿的这么伶俐,现下知道冷了吧?”
水红小袄都遮不住她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偏还在他跟前扭来扭去的,简直是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庄明心低头瞧了瞧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双手,神情有些怔愣,恍惚间觉得有些感动。
然后就有些烦躁。
当火包友不好么?为何非要动感情?
感情这玩意儿,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然后她就将手抽了回来,抱起炕桌上的手炉来,好笑的看着毓景帝:“快别费力气了,您还能比手炉暖和不成?”
毓景帝看了眼自个空空的双手,将其收了回来,哼道:“也不知道是谁搂/着朕不撒手,直说朕比手炉、脚炉都暖和。”
庄明心脸色微红,她虽身/子康健,但却有些体寒,一到冬日就手脚冰凉,偏他火气极旺,夜里抱着他睡,浑身都热乎了,比任何取暖设备都好使。
她忙不迭的转移话题,朝外喊了一嗓子:“不是吩咐了摆膳么,怎地如此拖拉?”
*
因才收了白菜,晚膳多了样猪肉白菜馅的饺子,另还有一样他俩都极喜爱的萝卜炖牛腩,其他几道菜肴味道也不错,结果自然是吃的心满意足。
夜里风又大了不少,小老虎一般怒吼着,去院子里遛狗消食成了奢望,庄明心只好牵着将军在明间里一圈一圈的绕着。
所幸钟粹宫正殿的明间很宽敞,不然一准得绕晕。
看来明儿一早开始得将功夫练起来了,不然一冬天过去,指定胖成球。
她沐浴后,才钻进热乎乎的被窝,就被狗皇帝一下捞进了怀里。
然后就摸/索着去解她寝衣的带子。
庄明心:“……”
也没缺着你呀,至于这么饥/渴么?
还在纠结要“逆来顺受”还是“欲/拒/还/迎”呢,上身的寝衣已经被他脱了下来,接着又去奋斗寝裤。
庄明心见大势已去,索性躺平当咸鱼,任他胡作非为。
片刻后,她就没法咸鱼了,不光两手揪紧了下头的床单,脚趾都绷直了。
狗皇帝嘴巴越来越麻溜了!
还没挨到上阵呢,她就先丢盔弃甲两次。
等到上阵的时候,整个人都软成面条了,还不是任他予取予求?
她抱着床柱,满头墨发披散下来,随着身后狗皇帝的抖动而起舞,脑袋微微后仰,露出一段白/皙细长的脖/颈来。
狗皇帝边掐着她的纤/腰动作,边脑袋绕过去肯她的脖颈。
庄明心怕痒的笑出声来,笑的浑/身/乱/颤,险些让毓景帝抵挡不住。
“小/妖/精!”毓景帝咬牙切齿的低咒一句,然后更加卖力。
外头狂风肆虐,吹残了尚未来得及凋谢的玫瑰花,吹的门帘摔打在大门上“哐当”作响,内室却半点寒意都感受不到,暖炕跟地龙正烧的暖嘘嘘的。
但这都不及拔步床内的春/色,庄明心被灼/热烫的直哆嗦个不停。
*
次日庄明心是被外头嘻嘻哈哈的声音给吵醒的,身畔已没了狗皇帝的身影。
她拉高被子,在里头检视了一番自个的身/子,不出所料的发现纤/腰两侧出现大片淤青痕迹。
“狗皇帝!”她咬牙切齿的低咒了一句,昨儿夜里腰险些被他掐断,知道他好细腰,但至于那么用劲么?
她悄悄从床头摸过来中衣中裤穿上,这才朝外头喊了一声。
昨夜狗皇帝歇在这里,碧纱橱里就没安排值夜的人。
琼芳很快推门而入,惊喜的对庄明心道:“娘娘,外头下雪了,欣贵人小主跟和贵人小主带着将军在院子里撒欢呢。”
“除了她们,谅也没旁人敢在本宫歇息的时候大吵大闹。”庄明心哼了一声。
然后才感叹道:“今年下雪倒是早。”
琼芳替她取来衣裳,边帮忙更衣边笑道:“也算不得多早,这都十月底了,往年即便晚一些,也不过晚个三五日罢了。”
庄明心想了想,吩咐道:“葡萄酒二发该结束了,午后记得提醒本宫此事,本宫得叫人再过滤一遍,然后封口陈酿。”
琼芳应了声“是”,然后一脸庆幸的说道:“得亏如今不用请安,且巳正到春禧殿即可,那会子/宫人想必已将宫道打扫干净了。”
庄明心笑道:“你这会子到钟粹宫外头瞧瞧就知道了,外头宫道上必定干干净净。昨儿皇上歇在本宫这里,今儿又有早朝,宫人们只怕寅时就赶过来打扫了,不然若是摔了皇上,谁担待得起?”
钟粹宫到养心殿一路畅通无阻,养心殿到春禧殿能有多少路?打扫了那是最好,即便没打扫也不打紧,她穿着木屐走过去都使得。
不过宫人们又不傻,她跟宁妃一个是宠妃、一个膝下育有皇子,明知道她们会去春禧殿坐班理事,怎可能故意略过?
庄明心换上了夹棉的胭脂红立领对襟琵琶袖短袄,下头系了条柳绿的织金马面裙,依旧是红配绿的撞色打扮,外头还披了件鹅黄羽纱面的紫貂斗篷,头上戴着观音兜。
全身武/装的密不透风,这才出了明间大门。
陈钰沁跟程和敏淑女也不装了,两人一丢我一团雪,我丢你一团雪,正打雪仗打的不亦乐乎,他们的宫人有样学样,也跟对面你来我往的打作一团。
没系狗绳的将军在人群里窜来窜去的撒欢,尾巴欢快的甩动着。
院子里头的雪被他们人、狗一通霍霍,简直没眼看。
陈钰沁余光扫见了庄明心,阴阳怪气道:“哟,咱们的婉妃娘娘总算起身了?若再不起来,这院子里的雪可都被咱们霍霍完了。”
程和敏见陈钰沁停下来说话,趁机往她脖子里塞了一团雪,边逃边嘻嘻哈哈哈道:“后院的雪咱们可没动,都给娘娘留着呢,娘娘想看雪往后头去看便是。”
庄明心解下斗篷跟观音兜,递给琼芳。
然后两手分别攥了一团雪,用劲将它们攥结实成雪团,然后一团甩向陈钰沁,一团甩向程和敏。
练过射/箭的庄明心,准头那是不用说,只听“啪”、“啪”两声,雪团分别砸在了她们二人的脸上。
“啊哟。”程和敏捂脸痛呼。
陈钰沁想躲没躲过,被砸个正着,也装模作样的捂脸“哎呀”了一声。
庄明心笑骂道:“你俩别装相,本宫压根就没使力气,不然你们的牙都能给砸掉。”
两人见骗不过,立时弯腰团雪,然后向庄明心反击。
庄明心抬脚就跑,边跑边躲。
三人在院子里打成一团。
当然,这是在庄明心严重放水的前提下,不然就是她单方面虐菜了。
这一玩就足足玩了半个时辰,庄明心热出了一身汗,里头小衣都湿透了。
她只好沐了个浴,重新换了一身衣裳,然后坐肩舆去往春禧殿。
*
许是有了经验,今儿春禧殿的宫人早早就将暖炕烧热了,殿内还摆了两只熏笼,旁边的高几上香炉里白烟徐徐上升着。
瞧起来很有些样子了。
宁妃今儿来的比庄明心晚,里头穿的十分素雅,但外头披了件桃红羽纱面的貂皮斗篷,头上戴的也是同色羽纱观音兜。
庄明心起身行了个礼,笑赞道:“姐姐这件斗篷颜色倒是鲜亮,姐姐披了它,立时年轻了好几岁呢。”
宁妃:“……”
从前怎地没发现婉妃的嘴这么毒呢?
自个才刚十九而已,在她嘴里却成了人老珠黄的黄脸婆了,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宁妃打量了庄明心那件挂在旁边架子上的斗篷几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妹妹这件斗篷里料的紫貂皮自然是极好的,但外头的羽纱颜色太素淡了些,如此倒成了里光外不光,白瞎了好东西。”
庄明心闻言也不气,还做作的拿帕子捂住了脸:“姐姐说的是,我原想配个颜色鲜亮的面子来着,奈何皇上说我本就生的娇艳,再配个颜色鲜亮的面子,不但不能增色,反还抢光……
没法子,皇上说甚都对,我也只好叫人配了个素淡的面子。”
宁妃:“……”
贱人,逮着机会就显摆自个得宠,真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55
今儿宫务比昨儿少, 提早两刻钟结束。
肩舆行至启祥宫跟永寿宫中间的夹道时,卫贤妃的掌事太监宿喜等在那里,说卫贤妃请婉妃娘娘去长春宫一叙。
庄明心只好让抬肩舆的太监们转弯, 拐去了长春宫。
长春宫东次间内,卫贤妃上身湖蓝小袄、下头同色阔腿绣花薄棉裤, 满头乌发只用跟银簪子在脑后绾成个攥儿, 懒散的歪在暖炕的引枕上, 那叫一个惬意。
只是惬意的有些过头了,竟连裙子都不系。
可见她真当庄明心是自个人。
庄明心上前行了礼,笑问道:“娘娘唤臣妾来, 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臣妾?”
卫贤妃抬手招呼庄明心到暖炕上坐, 笑道:“是有一件事儿要拜托妹妹。”
庄明心其实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儿了, 但她装傻充愣的问道:“有什么事儿要臣妾做的,娘娘只管吩咐就是了, 臣妾定会尽心竭力。”
卫贤妃叫宿安取来一包银子,放到她们二人中间的炕桌上, 笑道:“三日后是宁妃妹妹生辰, 原本说好了众人凑钱, 由我替她张罗几桌酒席几班小戏, 请姐妹们在长春宫乐呵一日, 如今我有了身孕……这事儿只怕还劳烦妹妹帮忙才行。”
虽然宁妃很快就会失势, 但到底还没失势,寿宴该办还是得办。
庄明心猜的也正是此事, 闻言也没拒绝,只笑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娘娘忒客气了些!不过是张罗几桌酒菜几班小戏而已,算不得什么, 娘娘只管放心就是了。”
她语气轻松,半点为难的模样都没有,甚至还主动提议:“依臣妾所见,这吃席的地儿,不如也改到臣妾的钟粹宫,免得扰了娘娘的清静。”
卫贤妃笑道:“我才想说这个呢,你就想在了前头,真真是伶俐人儿!”
夸赞完,又越过炕桌捉住庄明心的手,热情道:“今儿在我这里用午膳,宿喜从外头弄了几只野鸡崽子来,叫小厨房给你炖野鸡崽子汤喝。”
庄明心连忙拒绝:“娘娘相请本不该拒绝,只是今儿是喻贵人生辰,昨儿臣妾跟欣贵人、和贵人两位妹妹相约今儿要替她庆生,已叫人备好了酒菜,着实不好爽约。”
“喻贵人是今儿的生辰?”卫贤妃惊讶的挑了挑眉,随即吩咐宿安:“替本宫备份寿礼,一会儿请婉妃妹妹替我捎给喻贵人。”
这话前半句是宿安说的,后半句是对庄明心说的。
庄明心笑着替喻贵人道谢:“臣妾替喻贵人谢过娘娘赏赐。”
让自个捎过去,而不是叫宿安亲自送过去,分明是替自个笼络人心,毕竟若是自个不说,她也不会赏赐喻贵人不是?
卫贤妃果然很会见缝插针的向自个示好。
*
回到钟粹宫后,不用琼芳提醒,庄明心自个就记得叫人将二发结束的葡萄酒再过滤了一遍,然后封严实酒坛子进行陈酿。
陈酿上两三个月,再将因低温而析出的酒石酸颗粒过滤出来,就可以饮用了。
待她回到东次间的时候,陈钰沁跟程和敏已然在里头候着了,她看了眼漏刻,果然到了该开宴的时辰了,忙叫崔乔去请喻贵人。
若是旁的活计,喻贵人必然早就跑来候着了,奈何今儿是她的寿辰,总是要矜持一些的。
承乾宫就在钟粹宫前头,不过盏茶的工夫,喻贵人就过来了。
在她行过礼后,庄明心叫琼芳拿出卫贤妃赏赐的两匹锦缎、一根赤金嵌蓝宝三尾凤钗给喻贵人的宫女阿福,笑道:“先前在长春宫,本宫偶然提起今儿是妹妹的生辰,贤妃娘娘闻言叫人给妹妹备了份寿礼。”
喻贵人吃了一惊,斜了眼阿福手上用红绸盖着的托盘一眼,东西贵不贵重倒是其次,光这份体面就足够让人艳羡了。
她感动的眼圈红红的,拿出纸本子飞速划拉起来。
片刻后,她将纸本子朝庄明心一展示:“多谢娘娘替嫔妾美言,不然嫔妾也没这份殊荣能得到贤妃娘娘的赏赐。”
庄明心笑道:“本宫不过随口一提,到底还是贤妃娘娘有心。这份儿情你心领即可,不必去长春宫谢恩,贤妃娘娘正养胎呢,不宜打扰。”
喻贵人忙不迭的点头。
随即四人坐到了明间内事先摆好的饭桌前。
宫人们排着队,开始有序的上菜。
因是寿宴,小厨房里头的两个厨子钟大、钱喜又是头一次经历这种大场合,不免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除了庄明心钦点的烤鱼、萝卜炖牛腩、冬笋火腿汤以及黄桃果酱夹心奶油生日蛋糕外,还将自个擅长的菜肴做了十来个,加上庄明心咬牙贡献出来的黄桃罐头,将饭桌摆的满满当当的。
程和敏“哇”的一声叫出来:“这么丰盛?”
然后兴奋的拍了拍喻贵人的肩膀,搓手道:“今儿托妹妹的福,可算吃到婉妃娘娘这里的好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