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流血,岂不是也不能跟女人同房?”
五皇姐对我上下打量半天,扑出笑声,“哪个男人会流血?”
我!
五皇姐按了按额头,跟我说道,“陛下,月事只能女人有,男人不会有。”
我惊怔,那我算怎么回事?我也有啊。
我急着想问,但又不敢在她面前说出是我,我想了想,问出个折中的话道,“寡人听爱妃说,她见过有男人流血。”
五皇姐缄默住。
我掩住声等她话。
五皇姐那细细的眉毛耸起,她笑起来,“娴妃娘娘要没开玩笑,那她见到的男人必然是女人。”
“何以见得?”我问道,我后背都冒出汗,只觉头脑发胀。
五皇姐冲我狡黠微笑,“只要找个机会看看那男人有没有胸就知道了。”
我脑中轰隆隆,只听自己木呆的往下问,“要是有胸呢?”
五皇姐往床框一派,扭身睡倒,“陛下是过来消遣臣的吧,有胸当然是女人了,男人哪儿来的胸,男人都一马平川。”
我站直身朝外走。
秦宿瑜等在外面瞧我出来,伸手在我脸上碰一下,“回宫?”
我点着头,转步朝外走。
裴煦候在外面,低腰轻声道,“陛下和太子殿下今日就在府上用午膳吧,微臣叫人去准备。”
我在这里吃饭,我恐怕食不下咽。
我摆摆手。
秦宿瑜在我身后和他道,“陛下回去还要温书,在这里耽误不得。”
裴煦便提起下摆朝我跪倒,沉沉磕三个响头,“微臣恭送陛下。”
我抬脚跨出了公主府,一路直奔马车。
秦宿瑜环着我进了马车里,我恍惚着靠在他身前,他拍我的背,淡声道,“不跟我说话吗?”
我支起头,眼睛泛酸,我感觉到我的眼泪在往外流,我跟他说,“秦宿瑜,寡人是女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太难了!我终于冲到这里了,陛下悟了!感谢在2020-09-19 13:29:52~2020-09-19 20:31: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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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叫夫君45
秦宿瑜给我拭泪, 放柔声道,“你是女人。”
这句话我在他嘴里听过不下三遍,每一次我都不信,我活了二十年, 做男人二十年, 父皇将我当做唯一的儿子培养, 哪怕我文不成武不就,他依然将大陈交托到我手里。
我原以为是我男儿身份, 他即使再气我无能, 也只得传位给我,我是他的血脉,我该为他撑起这一片江山,他替我谋划所有, 便是要让我能一世安稳, 我当他是君父, 他说的话我从来遵照。
可现在我开始困惑,我养在他身边,我是女人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却骗我是男人, 他串通所有人将我骗住, 只为让我能替他守住这皇位?
那我是什么?
“父皇没儿子,拿寡,我充数,”我看着秦宿瑜的眼睛,问他,“……你会逼我退位吗?”
我再没脸在他面前理直气壮地抢要皇位,这本就该属于他, 我空占了这么久,没理由再赖着不走。
秦宿瑜提着一只手炉放我手里,他嘴边一直凝着笑,“我先前说过,你想当皇帝随你当多久。”
我瞅着他,在他面上看不出戏谑,他说的是真心话。
女人成皇帝,若是被朝臣们知晓,定会齐齐来斥我,我不用他做什么,自己就得滚下台。
我摸了摸手炉,小声道,“我,我没用,父皇要你取而代之。”
我现在跟他的关系乱的要死,我根本理不清,但我死活到底还是他的一句话,我当了这么久的皇帝,没享受到权力带来的半点优越,反而处处受人压制,原本我是秉承着要为父皇保住龙椅,如今我从骗局中醒悟。
我不知道要如何,我当不了帝王,但我在这个位置上,我以前说要好好做皇帝,纵然我没甚用,我仍会尽我最大努力让大陈在我的统治下祥和安宁,绝不会出现民不聊生的景象,现在我知道自己是女人了,那些宏图大志离我远去,我不必去思考这些国家大事,我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秦宿瑜握住我的手,眼底晕出温热,他轻轻道,“嫁娶的娶。”
嫁娶的娶,他要娶我,他是父皇指给我的驸马。
我禁不住红起脸,倏尔发现我坐在他怀里,我这万年不知羞的脑瓜子竟生出点涩意,我慌忙站起身。
奈何起的太急,一下子撞到后边的案桌上。
他娘的,真疼。
我腰估摸要断,只能往地上蹲。
秦宿瑜连忙抱住我上了小榻,掀我衣裳要看。
我猛按住他的手。
秦宿瑜抬头看我。
我不敢跟他对视,慌张转了眼看别的地方,“我,我是女人。”
他不能看我身体。
这话说的委实迟了些,他给我洗澡都洗过好多次,我早被他看光,现在说我是女人,忒做作。
秦宿瑜手松开,下榻背身过去道,“我不看,你瞧瞧是不是撞伤了。”
我唔着声,解了衣裳扭身去看,是擦破了点皮,“破了。”
秦宿瑜蹲倒,反手从小榻下头拖出个药箱,他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背着手朝我递来,“用这个药膏搽一点。”
我往榻边趴过,伸手要拿药盒。
马车突地一震,我着不住力,直冲地上栽去,我大叫道,“秦宿瑜!”
他立刻转身,一手迅速将我兜住。
他这下没放我了,支一条腿让我靠好,闭住眼睛道,“抹药吧。”
我小心观察他的面色,正经的过分,摆足了不偷看我的架势。
我不觉气馁,他怎么不开口帮我了?我是推辞不让他看我,但他多少得表现得殷勤一点啊,都没先前待我好了。
莫非他之前就是馋我和他之间那种禁忌的父子恋?等戳穿了他就对我没那么热忱。
我瘪一下嘴,质问他,“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我们身份换掉,你就对我没兴趣了?”
秦宿瑜蹙一下眉,眼没睁开,“说什么胡话?”
他看我都不看,我晓得我现在对他没一点吸引力,太气人了。
我扬手打他肩,“你现在就对我这样,我觉得嫁你亏。”
秦宿瑜眉间成结,沉着脸睁开眼来,“亏什么?”
我瞪他,“你待我又不好,现在还凶我,你这个驸马我不太想要。”
秦宿瑜眉头都凌厉起来,他戳我手里的药盒,凉声道,“没得选了,你父皇把你许配给我,谢太傅和你亚父都知道,你想不要,得通过他们。”
我把药盒朝他手里砸,气道,“我不管,你对我这么坏,我要找个宠我的。”
我要让他有危机意识,我可是皇帝的女儿,多的是人喜欢。
秦宿瑜黑着脸,“外头几个人晓得你是女人,你找男人,想让御史台的老臣过来找你谈心?给我安分点,再说这话,明日去练武场待一天。”
我现在是娇弱的女人,他还拿练武场威胁我,他就是没把我当女人待。
我蓦然想起我生的伟岸,他便是知道我是女人,但心底还是拿我当男人待,况且我还把胸遮住了,一点女人身体的特征都没有,他潜意识里就没想惜护我。
我不免就有些微自卑,“你一点也没把我当你老婆,我连你兄弟都不如。”
秦宿瑜哑住声,半晌他道,“你成日不懂事,尽像个孩子胡闹,我不严些你要是闯祸了怎么收场?”
他嗓音低沉温柔,我听着脸热,不自觉就抱他的手道,“在你眼里,我好不好看?”
他要是敢说不好看,我就再也不准他进紫宸殿。
秦宿瑜看着我,眼睛有点直,未几他拧开药盒,道,“搽药。”
真没情趣,都不会夸夸我。
我陡然心生惊惧,难道我这相貌在女人里真不是好看的?穆娴常说我俊朗,一个女人俊朗好像不是什么好词,男生女相有人夸,女生男相那不是男人婆吗?
我匆忙拦他手道,“我,我是不是长得像男人?”
秦宿瑜的眉毛皱的像虫子,“像什么男人?哪个男人小鼻子小嘴的?”
我满意了,我有小鼻子小嘴,我丑不到哪儿去。
秦宿瑜指指我的腰,“搽不搽药?”
我赶紧掀衣裳,“搽。”
他将药给我,抱着手臂靠到车壁上,“自己搽。”
我沾着药膏往后腰上抹,丝丝的疼,少顷我又觉着我傻,他都看了我的身体,现在我腰还露外面,他给我抹个药怎么了?
我推他道,“我疼。”
秦宿瑜从我手里拿走药膏,单手将我提起,让我伏他胸膛上,他伸指沾一点药给我擦。
还是有点疼,但比我刚刚好多了,我注视着他的侧脸,从他的眼睛望到他的嘴唇,有那么一瞬感到羞臊,我们还没成亲,他亲我还摸我,还睡我,全被他碰遍了。
我捂着脸躲他颈侧,声如蚊呐道,“……我会不会怀孕?”
“瞎想,”秦宿瑜抹完药,给我系好腰带,他抚着我的背道,“男人和女人敦伦,才有可能怀孕。”
我和他睡一张床都好几个月了,他要是使坏,我定会大肚子,我还是信他的,“你跟我敦伦这么久,倒没对我撒精气,你还算正人君子。”
秦宿瑜面色青白,一时没说话。
我勾着他的脖子笑眯眯道,“我在赞美你。”
不过他好像不太喜欢这赞美,那脸不笑就罢了,还愈发的青黑。
我只听他说,“姑娘家不要总把敦伦怀孕挂嘴上。”
我就没当回事,“这不是夫妻间的话吗?我说说怎么了?”
秦宿瑜掀帘子朝外看了看,又拉下帘子道,“我们不算敦伦,只是睡觉。”
穆娴跟我说的话我现在也不敢全信,他说不是敦伦就不是吧。
我紧贴着他道,“我们睡了这么久,你都不教我敦伦。”
我想跟他来上一次,毕竟敦伦听穆娴说是个男女都会的事情,我要不会显得不像正常人。
我瞅瞅他,他面上又是僵硬,我长这么大男女之间的事竟然靠他一个男人教,真是难为他了。
秦宿瑜捏起我的脸,专注的凝视着我,“怕你挨不住。”
笑话,还有我挨不住的事,我秦韶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不就是个小小的敦伦,我连这个都承受不了,我还能在龙椅上做这么久,他也太小看我了。
“尽管来就是,我怕你不成。”
秦宿瑜噙着笑,“跟上战场似的,气势比谁都足。”
他懂什么,穆娴说了,不能一味迁就他,他强我得比他更强,这样他就只能顺着我的话去做了。
男人就不能惯着。
“你来不来?”
秦宿瑜摇首,“要成婚后才能行夫妻礼,要不然对你的名誉不好。”
他还为我着想呢,真好。
我揪他脸道,“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早早成婚,早早敦伦。
我想的真美。
秦宿瑜张嘴笑,“比谁都猴急,现下不大能。”
我转了转眼珠子,“要不然先敦伦,成婚放后面,反正都要走一遍,谁先谁后都一样。”
秦宿瑜敲我额头,一脸笑得荡漾,“不行。”
我呸他一口,个老古板,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我二十了,尝尝敦伦的滋味儿怎么就那么难?”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知道自己是女人了,女装还会远嘛!!感谢在2020-09-19 20:31:06~2020-09-20 13:34: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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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叫夫君46
秦宿瑜点我头, “还是女儿家吗?这嘴比男人还能跑。”
父皇把我当男人养这么大,我当然和一般女人不同,我比她们多了男人的豪放,又没有女人的娇俏, 我也难。
他要拿这嫌我, 我只能任他说。
要不然跟他撒个娇?
我寻思着我没撒娇过, 得找个人来模仿,这宫里满打满算能在我面前说上话的也就穆娴和孙太妃, 穆娴是不能学了, 她就没在我面前说过软话,比男人还凶,倒是孙太妃,作是作了点, 但女人的娇嗲她拿捏的十成十, 学她准没错。
我挑起兰花指, 朝秦宿瑜抛了个媚眼,“你总说人家,人家也可以很女人的嘛!”
秦宿瑜眉压着眼, 半冷不热道, “作妖?”
我便没了跟他发嗲的心, 我翻身滚进榻里,伸腿踹他道,“父皇没心,让你给我当夫君,你一点都不让我舒心。”
秦宿瑜捏住我的脚拿毯子盖好,“你母妃的雕像造好了,回宫你就能见着。”
我一忽儿蹿起来, 跳到他怀里道,“……这么快啊。”
我还以为有几日,毕竟是玉雕,又那么大,没个十天半月不容易雕好,慢工出细活,就怕太快了反倒粗糙。
秦宿瑜翻看我的指甲,道,“请的苏匠。”
江都那一带的玉器比镐京要精致,全赖他们有最顶级的玉匠,未料他竟把苏匠请来。
他这般用心,说明他恋慕我已是刻在骨血里,我要还说他不好,岂不是要伤他。
我抬头在他嘴边亲一下,高兴道,“你如此诚心,往后我拿你当宝贝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