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阿飘后我养成了摄政王——风味酸奶
时间:2020-10-26 10:05:03

  不过这样也好,她不用刻意隐瞒。姬愉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魂体,心神本就劳累,也实在没有心力瞒着巫浔而不露出破绽。
  表露心迹后,别扭的巫浔就让她睡回来,那时姬愉有心逗他,假装不满他将自己赶出,无论如何也不要回去。结果巫浔没法,生生把自己灌醉,撒娇卖乖才终于把姬愉哄回。
  入夜姬愉在巫浔房中准备睡去,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猜到是巫浔自外归来,几日未见,姬愉兴奋地去开门。
  还未等巫浔反应过来,姬愉已经扑上去将他搂住。她垫着脚将脸颊贴在他颈侧亲昵地蹭了下,而后软着声音撒娇道:“浔浔,我好想你啊~”
  巫浔微愣,少见姬愉如此黏人的一面,他的心当即软成一片。
  他回搂住她,放轻声音安慰自己的小女鬼:“叔父这些日子身体不适,所以将事情都交给我处理。陪你的时间少了些,你若是想我了,可以去宸宫找我,我也会多回来。等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乖啊。”巫浔摸了摸姬愉的长发。
  姬愉缓缓点头。她打了个哈欠,困意上涌,眼睛轻轻闭上道:“好困啊,我们去睡觉吧。”
  “你抱我进去。”说着她一跃用腿环住巫浔的腰,双手紧搂着巫浔的脖子,脑袋搭在他肩上又打了个哈欠。
  巫浔将她抱着放在床上,而后起身去沐浴。等他回来,姬愉已经沉睡过去。
  他熄了灯,然后上榻将姬愉揽入怀中,很快也沉沉睡去。
  半夜感觉怀中空空一片,迷糊间巫浔闭着眼向身旁摸去,却并没有碰到姬愉的身体。
  他缓缓睁开双眼,向身旁看去。就着夜色,只见姬愉睡在他身旁。
  她蜷着身子,睡得很沉。黑色长发如瀑散在枕上,有几缕挨到巫浔的胳膊,他却毫无感觉。
  睡意褪去,极好的视力下巫浔看着姬愉浅淡的身影,像是随时会消散在月色中。他的心莫名一刺。
  黑发散着,她的脸又小又白,显出几分精致的脆弱,惹人疼惜。巫浔伸出手指,缓缓靠近她。
  他想要摸摸她的脸颊,想要抚上她的长发,可是手指透过虚影,穿了过去。
  巫浔摸到了枕头,柔软的布料触在手上,他轻轻颤了颤,像是被针刺到一般,细密的疼痛传来,涌上心尖。他缓缓攥紧了手指。
  记忆回到那日。归来的他想要拥抱女鬼,却扑了个空。姬愉说因太高兴而忘记凝神。
  真的是忘了吗?还是没来得及或…不能……
  巫浔的眼睛缓缓涌出墨色,沉黑地比夜色更浓稠,吞噬着无尽翻涌的情绪。他轻闭上双眼,手指在空气中紧攥着,似要抓住什么。
  后半夜巫浔未睡,他对着姬愉恬静的睡颜静看至天明。
  ……
  次日姬愉醒来,她懒洋洋地坐起。本以为巫浔已经去了宸宫,可是很快听到推门声。
  巫浔走近。他面色雪白,因此衬得眼下淡淡的青色有些明显。
  没睡好吗?姬愉看着他,而后道:“你今日不去宸宫吗?”
  巫来到床前坐下。深黑的眼眸中隐藏着莫名的情绪,他的目光落在姬愉脸上片刻,然后伸出手缓慢地揽上姬愉的肩膀。
  直到将姬愉完全搂入怀中,心中的空荡才褪去,变得充实起来。
  像是终于踏实下来,他将脑袋放在姬愉肩上,声音听不出破绽:“有些累了,今日想休息一日。”
  “哦。”姬愉点头,将他推开,摸着他的眼下的青色:“你是该休息了。昨晚没睡好啊?睡太晚了吗?”
  巫浔嗯了一声。
  “以后别太晚睡,身体更重要,听到没有?”姬愉不满地教训他。作为一个天生体弱的人,她比谁都看重身体的健康。
  巫浔乖乖应声。
  “好了,既然休息,那现在快睡会儿。晚点我叫你。”说着姬愉就要下榻,却被巫浔拦着。
  她抬头,目露疑惑。
  巫浔拉着她的手,眼眸不离她分毫:“你别起来,我……好吗?”
  他欲言又止,姬愉却听懂了。思索片刻,觉得起来也没啥事,于是便答应:“好吧,我再陪你睡会儿。躺下吧。”
  巫浔将姬愉紧紧搂住,姬愉让他放松一点,而后见他闭眼睡去。
  姬愉已经睡足,自然是睡不着,于是就对着他的脸发呆。过了半晌,在她又有了睡意时,见本已沉睡的巫浔忽地睁开双眼。
  他眼神清明,哪有半分睡着的痕迹。姬愉皱眉,摸了摸他的脸:“看我干嘛?快睡啊,你睡不着吗?”
  巫浔未言,只是缓缓靠近将额头于姬愉相贴,就着这般亲密的姿势,他闭上双眼。
  姬愉的眉头松开,可心中涌出淡淡古怪。与巫浔相处这么些年,她敏感地感觉到不对,却又说不出缘由。
  之后几日巫浔依旧未去宸宫。他将政务搬来隐楼,在书房处理。而姬愉就待在吃吃喝喝,困了睡觉。
  桌上摆放着香甜的糕点和果子,姬愉嗅完一块后,在接着拿下一块时,手突然变成虚影。
  糕点掉回碟中,姬愉的眸色微暗。她悄悄看了巫浔一眼,见他低着头正专心处理政务,应该没发现。她暗自松口气。
  缓了片刻才将它再拿起来。
  吃饱喝足后姬愉日常开始犯困,她缩小身子开始打盹。
  就在她睡去不久,垂首的巫浔停下动作。他像被定住似的,而后抬头盯着那个身影,神色不明。
  又一日,窗外下着小雨。空气潮湿中透着凉意,姬愉在巫浔休息的空当,趴在他身上黏着他撒娇。
  巫浔无奈又喜爱,他爱怜地搂着姬愉的腰,小部分注意力继续集中在政务上,然大部分注意力留意着姬愉。
  静谧中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书房的门被人推开吗,冷风侵入进来,猛然间多了股寒意。
  来人快步上前,垂着首声音有些颤,他道:“郎君…摄政王病危了…”
    
    ☆、第50章
 
  摄政王病危,昏迷不醒。巫浔封锁消息,下令不得传出。
  当日在场的姬愉听见这话时,猜出这应就是巫浔继位的契机。只是不知道巫清离一向康健,也未知他有什么病,怎会突然病危?
  然巫清离病危到底是事实。宸宫暂时无人管辖,一时间无数责任与重担都向巫浔压来。
  巫浔更加忙碌,要顾着巫清离的病,要隐瞒消息安抚众人的心,还要处理更多的事务和谨防有心人趁机作乱。巫浔大多时间都要待在宸宫,但还不忘抽空回来,不论忙得再玩,都会回隐楼休息。
  他回来时姬愉基本上已经熟睡,姬愉醒来时他已然离开,两人其实也见不到什么面。姬愉不明白他如此繁忙,为何还要坚持两头跑。她让他若太忙就先待在宸宫,不用急着回来,也不必管她。她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陪,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巫浔嘴上没反驳,温顺应声。姬愉见他答应,便放下心来。
  只是偶尔半夜迷糊醒来时,好像能感觉到有人凝视的目光。姬愉没精力探究,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也就不予理会。
  次日醒来,房内空空一片,姬愉也就当是睡梦中的幻觉,心中却有些莫名的怅然。
  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些想念巫浔,这几年一直是被巫浔搂着睡得,这些日子没有了那个怀抱,总感觉心里空落落地。尤其是睡前和醒来都是独自一人,身边没了人气,也没谁陪她说话,没人包容宠溺她,独自呆在空屋子里,竟有种被世界隔离的感觉。
  姬愉知道着大概是自己生病的缘故,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生病,姑且就这么说吧。生病的人总是要脆弱一些,大概更需要人陪伴。好在巫浔总会抽空回来。
  虽说对巫浔如此劳累她挺心疼,但被人关心记挂还是让姬愉感到开心。她每日的期待就是巫浔回来的那瞬,可惜他也待不了多久。
  姬愉倚靠在窗前,幽幽叹口气。不可否认,日渐虚弱的灵魂让她有些心乱。这感觉是她生前被病痛加身,只能眼看着自己步入死亡的绝望。
  她有种宿命的荒谬感。即便是死后依旧逃不过被天道折磨,且这次灵魂的虚弱比身体的虚弱更让人绝望,因她不知在虚弱下去她会成何种模样。
  她已经是鬼了,不会再死,最坏的结果莫过于魂飞魄散。
  想到这儿,姬愉再叹口气。然当目光落在窗外时,见到那道归来的身影,她脸上的彷徨与惆怅顷刻消失殆尽。
  她站起身来,笑容明媚灿烂,若往常一般跑出去扑入少年怀中,同他撒娇。
  巫浔摸着姬愉的脑袋,将她带进屋中。
  两人相处如常,神色如常,言笑间透着现世安稳,好似风雨不曾来,也不会来。
  可谁都知道隐藏在平静下的波涛暗涌。
  宸宫局势将乱,有上帝视角的姬愉知道,巫浔或许也知道。姬愉魂体有异,姬愉知道但她不说,巫浔知晓却装作不知。
  一人一鬼都顺从对方心意,维护着平静的表象,其实谁都做好风雨来袭的准备。他们都想护对方避过风雨,谁都不想让对方为自己的事烦心。
  可当他们在一起的那刻,命运便将他们相连,任何一方的变化都牵动着另外一方。
  姬愉承受着忧心消逝的绝望,巫浔日日处在患失的恐慌,所以他坚持回隐楼,夜间时常醒来,看一看身边的那只阿飘是否还在,然后接着闭眼,却依旧不得安眠。
  因为不能将她抱进怀里了。她熟睡时魂体虚无,触碰不得。
  于是两人都在隐隐的恐慌与不安中度日,分离的每一刻都在思念忧心对方,只有在相见时才能得片刻的安心。
  用完饭后,巫浔欲姬愉亲昵片刻,便不得不离去。
  有太多事需要他做了,有太多事大过情爱,大过姬愉。
  在大国面前,一只小小阿飘实在不值一提,可谁知那不值一提的女鬼却是巫浔的所有,于而言他没有什么能比姬愉重要,可他依旧没得选。巫浔身负责任,肩负重托,没法一直守在她身边。
  ……
  天都摄政王病危。在半月后,这消息不知如何泄露,风一般的扫过整个天朔。
  天朔权力最大的摄政王病危,消息传出,惹得人心动荡,好在有巫浔安抚,暂且压制住局势。
  可谁知几日后突然又有消息传出——天都女帝姬芙忧薨了!
  瞬间一片哗然,天都权力最大和地位最高的两个上位者接连出事,怎能不让百姓恐慌?
  天都城内局势乱成一片,仅靠巫浔一人难以控制,更别说他目前还没接位,手中没什么权力,很难得人信服,想要做什么也实属有心无力。
  于是天都继续乱下去,有心人开始躁动。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攻占天都,争抢大权的好机会。
  然后一切都顺理成章,在女帝逝世的第三天,才刚发完国丧,天都突然□□。
  这时正值初冬,天都却下了早雪,天气也比往日冷了许多。
  雪花纷飞,阴云罩下,天都房屋宫宇,大地之上一片素白。
  彼时姬愉知晓女帝逝世的消息,恰好巫浔归返隐楼,便问其缘由。
  巫浔神色平静,当姬愉问这个问题时,也只是垂下眼眸淡淡道:“病故。”
  病故?这么巧?姬愉心有疑虑,然巫浔太过自然镇定,找不到质疑的理由。
  正欲再问,传来急报。巫浔黑眸深了些许,而后转身对姬愉平静道:“好好休息,等你睡醒我就回来了。”
  仿佛要处理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可姬愉知道,不是。
  然她只是微笑,好像巫浔是如往日一般去处理政务。她弯着眼睛:“嗯,我等你。快些回来,陪我用饭。”
  巫浔不言,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而后镇定离去。
  转眼巫浔的身影消失在院内。姬愉缓缓收了笑,她站起身来,抬脚向院外走去。
  脚踏在雪地之上,姬愉静静想。
  她大概不会再喜欢雪了。
  好冷。
  ……
  一路走来,大雪里处在动荡中的人们,惊恐不堪。所有人都躲在屋子里,战战兢兢地等待外面的消息。
  往日的繁华忽然消失,只余一片冷寂。
  清冷的街道上姬愉走得很慢,她不急着赶往处在□□中心的宸宫,反而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漫步起来。
  路旁两侧的灯还亮着。白雪不知人间事,兀自下得欢快。
  熟悉的场景,却已然是不同的心境。
  不远的一条路,姬愉走了许久。
  没人能看见她,她也不用避让谁。终于她入了宸宫,华丽整洁的宫殿陡然遭遇一场浩劫,红墙上有些刀枪剑戟划过的痕迹,伴随着未干的鲜血,像是正在渗血的伤口。
  一路而来,青石路上,石子路上,甚至是草地上,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尸体。
  刀锋交错,血肉贯穿。素白雪地被践踏地泥泞不堪,血腥浓郁地令人作呕。
  遍地的尸体有敌军,也有天都卫队,无论哪一方。那都是陨落的生命。战争的硝烟起,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权力高悬于顶,以血肉之躯堆砌。
  姬愉从那些尸体边默默走过,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是第一次看见尸骸,早知这个世界人命轻贱。万千同情,诸多不平,千言万语在无数的生命前沉寂。
  她改变不了。她连自己都救不了,一个孤魂能为这些生命做什么。
  她只能看着。
  终闻前处喊杀震天,姬愉倏然停下脚步。她缓缓抬眸,眸色映着雪光有些冷然。
  呆立片刻,她一跃而起落在最近的殿宇上。居高临下,自此处可见云銮殿前那片宽阔的广场上,惨烈地厮杀。
  再见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地无妄军,个个骁勇善战,将敌军压制地毫无还手之力。
  无心关心敌军的惨状,也没有欣赏无妄军的英勇。姬愉的目光落在一人之上。
  未曾见过他穿白袍战甲的模样,原也是此般好看。清俊出尘中多了几分锋芒,淡然中又尽是凌然之气,矛盾却又和谐。
  封尘终出鞘,一剑斩群雄。
  淡然抬手,凌厉而来。他静立厮杀之中,却又脱离战火硝烟。挥剑不像斩人,似是拂尘。
  微尘皆知剑之凌厉,一时竟无人靠近他,于是他也未动。就那么立在战火中心,周身竟留出一片空地。
  他垂着眸,泰然地擦拭着剑上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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