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阿飘后我养成了摄政王——风味酸奶
时间:2020-10-26 10:05:03

  姬愉站起身,对着欢欣的众人,对着淡漠的巫浔,勾唇。笑完迎着众人奇异的目光和巫浔平静的黑眸,自顾自地扬长而去。
  没有人拦她。
  大概觉得,可怜的傀儡也就只能如此发泄情绪了。
  ……
  自昨日醒来,姬愉的心情就很压抑,这种压抑在早朝时极速加剧,然后一直持续到晚宴。
  丝竹管乐,佳肴珍酿。热闹的气氛与姬愉的情绪形成对比。
  她漠然地坐在正位上,与殿下欣然的气氛格格不入。这场为姬愉准备的宴会,她倒像个看客。
  她的视线落在台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直到目光扫到一个大胡子的异族人,眸色才有了变化。
  姬愉偏头问道:“圆圆,那是谁?”她指着大胡子。
  圆圆停下为她布菜的动作,答道:“那是金聿来的使者。恰逢此次宴会未曾离去,为表礼数,摄像王便让人将他请了来。”
  除却天朔这个国家之外,周边还有两个不附属天朔的国家。一个是南涬,另一个就是金聿。
  三国独立,因地势与文化迥异,素日不常来往,各自安好,也无甚牵扯,只偶尔会派使者去拜访学习,然次数极少,若来自当尽心招待,表全礼节。
  姬愉点头,知道后就没再上心。
  本不想在意的,谁知之后那大胡子的视线一直隐隐约约落在她身上,开始还遮遮掩掩,到最后直接是明目张胆地盯着她看。
  姬愉被盯得不大舒服,然牵涉两国邦交,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只能当没看见,到最后就全然忽视,真的不在意了。
  酒酣之时,大胡子现出醉态。他的目光痴痴地落在主位上,那貌美的女帝身上。只觉得她雪肤水眸,红唇小口,身姿窈窕,尤其那腰细得,仿佛一只手便能握下。若是向后折去,不知是怎么一般的媚态。
  金聿女子大多高挑,身材较天朔女子壮实些,肌肤虽光滑却不及此般白嫩,五官也不比其生得小巧精致。所以大胡子还是难得见到这般美人,遑论姬愉是美人中的佼佼者,一时便不由心猿意马起来,只觉有股火烧到了心里。
  然对方到底是女帝,在别人地盘也不能做什么。但大胡子此时喝醉昏了头,心中知道不能欺辱对方,骨子里的恶习却改不掉。
  他不禁大着舌头,用生涩的天朔语言道:“女帝陛下啊……我听闻你擅长剑术,我个别国来的不知有这荣幸见上一见。”
  全场一静。
  剑术姬愉自然是不擅长的,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假消息,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使者,不知死活地在别人地盘调戏主人,也不知是喝酒喝得丢了脑子。
  姬愉不言,等着别人教训大胡子。再怎么说她也是天朔的女帝,哪能有别国的使臣欺辱了去。
  谁知殿上静了好半晌,都没开口。
  垂眸放空神思的巫浔被这静默唤回,他掀起眼皮,抬手正要示意,就见有人拍着桌案,呵了句:“休要胡言,女帝岂能为你武剑!”
  巫浔手停住,又放了回去。
  使者身边的人也劝着他,他大概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便闭了嘴,只目光还向苍蝇似的黏在姬愉身上。
  轻言一呵,就将金聿使者对女帝的侮辱轻轻揭过。
  那目光如跗骨之蛆,让姬愉的心情愈发压抑。
  透过这件事,她明显感受到众人对她的态度。呵斥的那句不是为她,只是对方欺辱到家门口了,自然要保全脸面,保全了也就无事了,谁还想着替个傀儡出气。
  且邦交不斩来使,处理得不好容易诱发两国纷争。谁也不想淌浑水,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能息事宁人谁愿意大动干戈。
  只是此刻压抑到极致,姬愉却不想再忍。
  她缓缓站起身,走下殿台时,不自觉地侧目看了眼静坐的巫浔。
  忽略心中的落寞,她的脸上现出几分张扬来。
  快下殿台时,姬愉看了眼巫浔身上的剑,权衡一刻,她将手强势地伸到平映身前:“朕借用一下。”
  平映目露疑惑,不解。
  姬愉没解释,她伸手从他身侧握住剑柄,刺一声抽出长剑,而后迈着步子下台去。
  有人脸色惊变。
  女帝莫不是气疯了。
  大胡子盯着走来的美人,迟钝地感觉到不对。他身边的人已然戒备起来。
  姬愉弯唇灿笑,酒窝又甜又美,看不出半分杀气。
  她伸出手,忽地直指向前。
  大胡子吓得大叫一声,瞬间酒醒一半:“不要!”然而却没感觉到痛,接着睁眼看到发髻散乱,有几缕被削落在在地上。
  姬愉笑地愈发好看:“怕什么?不是让朕给你武剑吗?怎么不看了?”
  她轻声笑着,将剑再向前一刺,连着衣服将他钉在身后依靠的柱子上,到底未真正伤到他,不过也把大胡子吓得魂飞魄散。
  大胡子惊惶失措,喘着粗气,呆愣愣地看着姬愉。
  姬愉温声细语:“朕的表演,好看吗?”
  大胡子呆滞不言,姬愉笑着拍下他的脸:“还想看?”
  这次他头摇得倒快。
  姬愉这才满意地收回剑,扔给平映,而后笑盈盈地看着在场众人多彩的面色。
  她的表演只是给大胡子看的吗?不,是给在场的所有人看啊。
  姬愉笑得很开心,心里却空落落地。
  看着她是赢了,震慑了所有人,可只有姬愉自己知道,她输地一败涂地。
  但凡有人为她出头,她也不会自己动手。身为天朔女帝,却沦落到要亲自动手教训人,何其可笑可悲。
  她打的哪是使者的脸,是所有朝臣的脸,包括巫浔和她自己。
  姬愉坐回自己的位子,笑颜灿烂地看向殿下静默的众人:“怎么都不动了?继续啊,朕的宴会还没结束呢。”
  巫浔收回视线,对着殿下微微点头,而后他摩挲着白瓷酒壶,放空神思不知又在想着什么。
    
    ☆、第54章
 
  使者丢了面子,酒也被吓醒得差不多,忆及方才所为,一阵心虚和后怕,垂着脑袋再不敢多看女帝。
  姬愉说完那话,就一副无事发生地淡定模样看着下方。她笑容和煦而温柔,然眼底黑压压一片什么也没有。
  巫浔摩挲着杯壁,好似事不关己,未对这件事做出任何反应。
  殿上的两个上位者没一个开口说话,下面的人就更不敢说。气氛诡异又压抑地直到尾声。
  宴会结束后,姬愉下意识地瞟了眼青年沉稳清逸的背影,而后抿唇收回视线,快步出了和尘殿。
  姬愉离去不久,静坐的青年轻掀起眼皮。他的眸光淡淡瞥向被人搀扶出去,一身狼狈的大胡子。
  他的手抬起,指尖向前轻点几下,示意平映靠近。
  平映微弓下腰,听巫浔不带情绪地吩咐几句,而后点头出去。
  至此人影尽散,宫人候在一旁,欲待他离去才敢动手收整和尘殿。
  然而青年许久未动,坐在明亮的光影中,宛如圣洁的玉雕。
  许久,他才起身,缓缓走进暗淡的黑夜里。
  ……
  这一夜,姬愉再次未眠。她站在窗前,对着月色静默。
  思绪翻涌,白日克制的情绪一寸寸化在夜色中。她想了很多。
  慕强是人性本能,人都屈从畏惧比自己强大的人或物。白日种种,归根结底是她太弱。
  一个没有权力的女帝好似没有士兵的将军,孤军作战,寸步难行。
  如今的姬愉无权无势,心爱的少年化为泡影,身后无人可护,前路无人相随,她什么也没有,除却性命失无可失。
  白日被人逼迫看轻的情境浮现在眼前,被人掌控的不甘与愤慨充斥于心。姬愉缓缓抬头看向月色,她握紧了拳头,面上笑起来。酒窝盛着月色,温柔而甜蜜,像怀着无数希望与破釜沉舟的决心。
  囹圄里的白棋亦可一子摆脱困境,受人掣肘的女帝为何不能扭转乾坤?
  而今再无可失,一无所有,那么接下来,该她拥有了——
  ……
  隐楼一处,白玉冰床上的青年衣衫轻薄,保持着平躺的姿势陷入深沉的睡梦。不知梦到什么,青年的眉头敛起道深深的褶皱,像是坠如无边的痛苦。
  一滴冰晶般的泪光顺着他雪白的肌肤上滑下,转眼落在玉枕上,散了踪迹。
  顷刻他睁开眼,手指无意识像前伸去,似要留着什么。
  他如贝的指甲颜色暗淡,血色全无,显出脆弱与苍白,其间冰冷的雾气四散开来,体内气息紊乱。
  巫浔的眸中像是深藏着冻结的湖水,此时冰层骤散,湖水翻腾。他轻抬手触上胸口,那里一阵难言的剧痛,久久不散,好似被刀尖狠绞着。
  渐渐清醒,方才的那个梦境在脑海里愈发清晰,眼前浮现最后那幕场景,宛如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巫浔的呼吸乱上一瞬。
  他抚上眼角,那里有未干的泪痕。青年的神情难得有些迷茫,像是无措的孩子。
  他抬头看向月色,而后缓缓起身。
  巫浔出了隐楼。
  月色下一道白影若风掠过,无声落在明德殿不远处的高楼上。
  高楼上夜风习习,青年的白衣猎猎,广袖飞舞,长发若水墨挥洒在暗色的苍穹中。
  他静望着不远处那道纤细的身影,久久未动。
  ……
  次日朝会,女帝与摄政王都到的很早。
  一夜未眠的姬愉懒懒躺在座椅上,当人齐全后,她坐直身子,神采奕奕,浑身都是新生的朝气,看不出昨日半分压抑的颓唐。
  朝会开始时,她随手将珠帘撩到两边定住,而后若无其事地听着下方的禀报。
  下方忽地静谧,朝臣们都看着露出全貌的女帝,神色惊疑不定。
  “陛下这是……”
  “陛下这是何意?”年长有威望的老臣说起话来不闪不避,颇有些咄咄逼人。
  姬愉笑道:“这帘子有些碍事。”
  “陛下,这于礼不合。”
  “有礼说朕必须要这帘子吗?”
  “这……”朝臣们看向巫浔。
  巫浔向后扫了一眼,目光在姬愉的脸上落了一瞬,而后淡淡看向下方:“继续吧。”
  朝臣怔住,垂下头神色各异。
  见巫浔没有阻止的意思,姬愉心情微微复杂,她以为还要争论上好一会儿呢。
  他真的不在意?是觉得一个珠帘意味不了什么吗?
  青年的巫浔让姬愉看不透,她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只谁都知道,撤去珠帘的女帝就是在撤去面前的第一幕屏障。
  牵线的傀儡开始反抗,她在向众人宣战,而提线人未阻止。
  谁都不知道那人的心思。
  ……
  退朝后无事发生。
  黄昏时,姬愉心情愉悦地享用美食。宫女圆圆在一旁为她布菜,并分享着今日听到的消息。
  “陛下,奴婢方才听说金聿的那个使者昨夜宴会结束后,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揍了,似是牙都掉了好几颗。”
  圆圆边说边笑,一副出了气的模样:“让他嘴臭,连您都敢轻薄。铁定平日里还得罪了什么人,让人报复了去。”
  姬愉笑了下,也当件乐事听了。
  用完膳后,姬愉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亟待解决。
  她向宫人询问了巫浔的位置。
  宫人言摄政王大多时间待在宸宫处理政务,有时会回到隐楼歇息。
  这与姬愉猜得差不多。她径自去望月楼寻巫浔,谁知不巧到时被告知摄政王前脚方离开,此时大概已快到宫门。
  姬愉不多耽搁,当即飞奔到宫门口。
  恰见一车辇正要驶离宫门,其边站着平映,里面坐得自然是巫浔。
  话不多说,姬愉以迅雷之势掠上马车。
  平映看见人本想阻拦,不知怎么又顿住,让姬愉顺利溜了进去。
  当姬愉进入马车,与巫浔沉静的眸色四目相对时,后知后觉的感到阵诡异的尴尬。
  巫浔静望着她不言,姬愉在他的目光中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
  于是她脑子一抽,道了句:“朕来送送你…”
  ……
  ……
  在巫浔怪异的神色下,姬愉转过头,揉了下额。
  在她转身缓解尴尬时,巫浔的目光静静扫过她的脸颊,眸中渐渐泛出几分柔色。然当她转回身子时,柔色又被冷漠取代。
  姬愉调整好,这才正色道:“朕想跟你谈谈。”
  “嗯。”巫浔很平静,唤人停下马车。
  姬愉连忙将脑袋伸出去:“别停,你走你的。”
  回头对着巫浔看来的目光解释道:“别因为朕耽误你回家。”
  巫浔:“……”
  “不急。”他道。
  看着青年清冷俊秀的模样,即便他神情冷漠,姬愉的心里也控制不住地涌出柔情。
  明知他不记得自己,是他也不是他,姬愉依旧想与巫浔多待一会儿,而且她心中有股极强的冲动,想再去隐楼看看,看看那个承载了她无数回忆的“家”。
  姬愉眨眨眼睛,笑盈盈:“朕也不急。”
  “好吧,朕要谈的事比较重要,不方便在这儿说。等到隐楼朕与你细讲。”
  巫浔无言,由她去了。
  姬愉心中莫名开始兴奋,她左顾右盼,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在巫浔身上,然后看见他腰侧挂着的那个白玉,有种熟悉感。
  她打量许久,脑中思绪一闪,当即瞪大双眼,震惊道:“这个怎么会在那儿?”不是让她给死当了吗?
  巫浔垂眸看了眼白玉,再定定看着姬愉。
  白光一闪,姬愉明白了。她木着一张脸:“好了,朕知道了。你当时都晓得吧,银票也是你让人给朕偷走的对不对?你戏耍朕?“
  巫浔没说话,片刻后将腰侧的白玉取下,递给姬愉:“凭借此物,陛下可自由出入宸宫。”
  姬愉惊喜,当即忘了再计较过去的事。接着听他道:“只是莫想着逃了。陛下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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