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和太子灵魂互换了——颜幻卿
时间:2020-10-27 10:12:55

  司马静从外进来了,在她身边坐下。
  一曲毕了,楚玉嫏含着淡笑看他,问:“殿下觉得如何?”
  却是一曲《凤求凰》,若是司马静从前听,过了耳赞许几声便也是了。但是,今日他瞧着楚玉嫏的神色, 却觉得不对。
  司马静压下心里泛起的情绪,拉过她的手,不过初秋,她手却冰凉的很,他便攥紧替她暖了暖,道:“作此词的人负了他曾经所爱的女子,起了纳妾之喜,孤却不曾。从始至终,孤的心都不曾变过。”
  手上一片暖意,楚玉嫏长睫微微颤了颤,垂下眼帘来。
  她问:“殿下,可曾找到那天换药之人?”
  虽然没有小产之事,但是楚玉嫏每每想起此人表现的一派深情,却在背后有着害人之心便忍不住心里泛凉。
  她想了想,她倒不是怕什么,只是大抵是为自己信了他这一派深情而感到可笑懊恼吧。从前,她分明是最为不耻那些女子,为了一个男人要生要死,竟然信了
  就如那卓文君,家世优越,然而却是将自己大好的命运放到了一个男人手里。简直是愚不可及,纵然最后结果是好的,却还是叫人心下膈应。
  “尚且,没有。”司马静移开了视线,心里顿了顿,想着是否要找个空当,找个替罪的人。
  他视线落在了琴上,从前他就道,日后定要为她抚琴。
  “孤给你奏一曲,如何?”
  “好啊。”楚玉嫏嘴角噙着淡笑,让出了位置来。
  司马静便坐在了琴前,轻轻拨弄琴弦,琴音流淌含着情愫叫人心里蔓延起酸涩的情绪来,
  他弹的是关雎。
  楚玉嫏托腮,眼里的笑意渐渐淡下去了,她不想听了。
  “前日,膳房有人来向我说了一桩事,说是那日的药是有喜公公特意带了林医女过来换的,奉的是殿下的命。 ”
  箏——
  琴弦崩断了,在指尖留下一条血痕。
  司马静将划破的手指攥了起来,只觉得心也紧跟着攥了起来,他视线留在断了的琴弦上,却是连抬头看楚玉嫏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脑子纷乱,如同搅了一团乱麻。想着是否要让有喜暂时背一下锅,或是别的什么。
  楚玉嫏看了他这幅神情,却是更了然了。
  她笑了出声来,刺得司马静耳膜生疼。
  楚玉嫏站起了身来,明知道身为太子妃惹怒太子会叫她以后不好过,她还是挑开了心上那根刺,然后死死的扎到了对方身上。
  或许真的是在东宫这段顺风顺水的日子,叫她失去了从前那种万事不在意,利益为上的心态吧。
  她如今,只想叫自己活得畅快点。
  此事要真的说起来,还是她有错在先。是她先骗的他,是以,他就算是一碗堕胎药下去,也算是扯平了啊。
  他们两个啊,本就都不是什么好的啊。
  没有外面传的那样深情,那些话过过耳朵就行了。她千不该万不该,怎么还自己信了呢?
  怎么着都好,一个女子嫁了一个身世地位高得难以掌控的,就断没有动心的资格。
  她低头看着司马静道:“殿下方才说,您比司马相如要好,不曾变心。可是我倒宁愿您去纳妾,也总比伤我孩儿性命要好。我为殿下纳几房姬妾,殿下可能将我孩儿还给我?”
  这话说的格外的重,司马静一颗心剧烈的下沉,只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什么也无法思考。
  他抬头看着楚玉嫏冷漠的神色,脑中只回荡着她那句话。
  他开口,声音梗在喉间:“你说,愿意孤去纳妾?”
  楚玉嫏神色漠然,出嫁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嫁一个守身如一,后院空荡荡的丈夫。
  她就如寻常女子一般,去选媵妾,学着如何管理后院,如何和姬妾相处树立主母威严。
  起初,司马静与她说,以后东宫也不会有任何妾室,她是不信的。
  然而,日复一日的相处,她差点真的被他这温水给煮了,麻醉了脑子,真的信了他这些情种的做法。
  “殿下如今身为太子,日后还会是陛下,不可能没有姬妾。否则日后天下人都该传妾善妒,不配为殿下之妻了。”楚玉嫏神色淡淡,背对着他,视线瞧着门外的那片漆黑的夜色。
  若是他从开始就有满院的姬妾,她便也就不会起什么其他的心思了。从一开始就会守好本心,然后一直做她称心称职的太子妃,想办法尽快诞下子嗣,然后如姑母在皇帝的后宫那样争权夺势。熬一熬,等成了太后,便自可以舒心了。
  “妾只是有一事不明,殿下为何容不下这个孩子,他也是殿下的子嗣啊。”
  司马静看着她一副从头到尾冷漠自持只想为孩子讨回公道的样子,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从未对她动过心。所以,现在知道了是他动的手,也不会觉得被背叛了。
  他按了按胸口,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楚玉嫏那冷漠的眼神真如那一把钝了的刀,一刀一刀割着他的心脏一般。
  司马静也站起了身来,走近她,几乎是逼视着她的眼睛,声音堵在喉咙有些哑:“楚玉嫏,孤只问你,可是从未对孤有过什么情意?”
  这视线未免太过烫了些,楚玉嫏别开脸来,冷漠道:“从未。”
  “好,很好啊,倒是巧得很。”司马静忍不住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一瞬不瞬看着她冷漠的神色,嘴角就挂着嘲弄的笑,“你不是很好奇孤为何容不下这个孩子吗?”
  楚玉嫏不语。
  “是啊,这孩子是楚家女生下的,孤怎么留下他。”
  司马静就看着她的眼睛,接着道:“楚家想要扶持的是司马勋,从前的时候损了孤多少的利益人手,孤怎么能让自己的子嗣有楚家的血脉。”
  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想的吧,那他就替她确认了好了。
  楚玉嫏声音淡漠下来:“既然如此,但求殿下赐下和离书,放妾离开吧。”
  是她错了,从前的那么多事,哪是说一笔勾销就能一笔勾销的。她竟还妄想着叫他扶持稚儿,接管楚家。
  一想到从前那么多努力全都白费了,她便凉了心来,那些朝堂上的站队太过复杂,她不该插手的。
  楚家今后如何,也不是她能左右的。若是司马静真的不愿意放过楚家,她又能如何呢?
  楚玉嫏突然就感觉累了,不想管了。
  至于稚儿,他也长大了,从之前的来信看,他交了很多朋友。空闲时候,会与人出去玩儿,也不会时时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他的前途,就由他自己挣吧,身为阿姊她只能多帮衬着也不能将他日后的每一步都安排好。
  她看着门外头的夜色,想到了城外的道观,不知那里还收不收女子。
  若是能不理凡尘事,倒也挺好的。
  “和离?”
  司马静没想到她竟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头剧震,倏尔回头,眉目间尽数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和离后,让你去找姓谢的吗?”
  他捏紧她的肩膀,神色难看。
  肩膀上的疼痛,叫楚玉嫏忍不住皱了眉头,道:“此事与谢公子有何关系?”
  看到她脸上的痛色,司马静冷静了下来,收了手,冷声道:“此事,今后你想不必再想。”
  “这婚事就是孤求来的,孤怎么可能会放你走呢。这辈子,你便只能待在这里。”
  陪着孤。
  司马静走了,殿中空荡荡的,风吹得楚玉嫏有点冷。
  她捂着唇咳了咳,扬声唤道:“长蓉。”
  今晚她想一个人待着,就提前将长蓉和苏芷她们遣了出去,现下倒是找不到人了。
  桌上还有茶水,楚玉嫏走过去倒了一杯,已经有点凉了。
  嗓子间的痒意叫她忍不住皱了眉头,她便喝了一口冷茶,想将那痒意压下去。
  可是,却越来越难受,叫她忍不住有种想吐的冲动。
  她忍下不适,去拿了件微厚的衣裙给自己换上,也没有梳发,然后就披散着青丝一个人出了殿门。
  她看着外头的夜色,天上瞧不见月亮,只有点点的繁星。
  心头纷乱的叫人难受,也只有这夜色能叫她静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感谢在2020-09-12 17:06:18~2020-09-14 11:4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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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精致的绣鞋踩着楼梯, 一层一层的往上。鹅黄的宫装掖地,轻慢的向上而去。
  星辰楼,在寝殿旁边。
  这里没什么用处,这个点也没有婢女在这当差。这里风景倒是不错, 楚玉嫏很喜欢这里, 偶尔会在这里办一桌席宴。
  今晚心绪波动起伏太大, 她便又来这里了。
  脑中混混沌沌的,胸口也闷着疼。
  楚玉嫏走在四楼的回廊上, 看着这群巍峨的宫殿, 万家灯火点缀其间,倒是美得很。
  突然,她捂着唇又剧烈咳了起来,喉间一片腥甜。
  她看到帕子上已经落了血, 来不及思考, 眼前一黑她向旁边倒去。
  黑暗中, 她竟觉得这一幕特别的熟悉。
  当年,她站在阁楼下头,亲眼看着母亲从上头坠下来。
  当时, 阁楼上没有别人, 不存在被推下去的可能, 她便一直以为是母亲自己跳下去的。
  如今,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在母亲去之前会一直喝药咳嗽。
  那个阁楼,栏杆太矮了,只到腰间。上头放了着花盆,里头种了各种好看的花卉。
  应当真的是,不小心摔下去的。
  她闭上眼睛, 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脱。
  夜风有点冷,从蒹葭宫到文宣宫也不远。
  司马静回了自己的寝殿,却见外头有喜匆匆的小跑而来。
  “这急匆匆的,是要做什么。”司马静忍不住皱了眉。
  有喜正要去蒹葭宫找殿下呢,就看到前头临风玉树的一道影子。
  看到殿下不在娘娘寝殿,倒是回来这边了,有喜忍不住愣了下,反应过来赶紧上前道:
  “不是殿下,是娘娘的弟弟出事了。”有喜擦了擦额上的汗。
  纵然他没见过,但是也是听说过娘娘和楚家小公子姐弟情深的。
  司马静顿住脚步,皱了眉看他,问:“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有喜就道:“叶大人在外头等着了,具体的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是被晟王的人带走了。”
  话还没落音,他就见着自家殿下脚步匆匆的往前头去了。
  司马勋早在几日前几就已经离了京,司马静知道他要做什么,抱着放任的态度等着他动手。
  然而却没想到,他竟然是连自己外家的人都不放过。
  楚家隐隐有意现在他这次,司马静知道是楚玉嫏的功劳,为了不让他为难,便也欣然收下了楚家递过来的橄榄枝。
  到不想司马勋知晓后会有如此的反应。
  司马静去了书房,叶勍早就等着了。
  叶勍见了司马静,就赶紧肃了脸色,将事情因由讲了一遍。
  傍晚的时候,楚家婢女突然发现小公子不见了,楚楠就派了人到处去找。叶勍得了消息,正要回宫与殿下说呢。
  结果手下巡逻的侍卫就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宫女,那宫女是外出采买的,竟然从外头带信来想要偷偷送去蒹葭宫。
  叶勍将信拆开了看,发现竟然是晟王的人用此楚家小公子威胁恐吓娘娘的,想让娘娘对殿下动手。
  他也不敢耽搁,赶紧就过来禀告了。
  司马静捏着那信,忍不住变了脸色,他知道那小傻子对楚玉嫏来说有多重要。
  就道:“将消息先锁住了,千万别传到蒹葭宫。”
  叶勍赶紧应是。
  司马静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他道:“将城门封锁住,任何出城的人都严格检查。然后让禁军全城搜查,尽快将人找到。”
  叶勍正要应是,就见自家殿下又背了手去,拧眉道:“不行,若是他真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难说不会如信中所说那样,直接动手。”
  “此事,孤再想想法子。现在先将消息锁起来,他没有往楚家送信,只给太子妃送信,说明他也不想让人知道此事是他所为。现在,别让他知道这封信被拦了下去。”
  封锁城门是因为楚家小公子失踪,没人知道是谁劫走的人,此举合情合理。
  .
  长蓉正和苏芷在屋里头休息呢,听到路过门外的两个宫女说着闲话。
  一个宫女道:“道殿下今日脸色难看的蒹葭宫出来,往前头去了,也不知道是出什么什么事。”
  另外一个宫女道:“方才还见着娘娘一个人往星辰楼去了,心情也不好的样子。”
  长蓉觉得事情不对,赶紧就和苏芷往星辰楼去了。
  接着便就在四楼的回廊上看到昏了过去的小姐,还有攥在手里带了血的帕子。
  两人赶紧喊了人将娘娘扶上软轿带了回去,又叫人去传太医。
  如今据那件事已经过去好久了,也不怕脉象暴露,长蓉就叫人传了沈太医过来。
  司马静才处理好楚稚的事,就听说楚玉嫏昏倒了,当时从蒹葭宫出来他便后悔了,不该说那样重的话。
  楚玉嫏现在应当是恨极了他了吧,他脑子放空,不知此事要如何收场,正想着便又遇上了楚稚的事情。
  他冷静下来这才想起来,楚玉嫏身体不太好,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他心下懊悔,不等宫人说完话,便匆匆的又去了蒹葭宫。
  沈太医来后,写了药方,又让林半夏为其施针。
  司马静坐在床边攥着楚玉嫏的手,等着她醒来。
  林半夏将针拔了后,交待了两句话便赶紧告退了。
  楚玉嫏做了一个梦,梦里母亲一次又一次的从那个阁楼坠下。一开始她还是被人推下去的,后来变成了她自己跳下去,最后变成了她抱着稚儿跳了下去。
  她手脚冰冷,起了一身冷汗,接着便醒了过来。
  然后,她就感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的攥着,她侧过脸就看到了床边还坐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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