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过的人全部黑化了——道_非
时间:2020-10-27 10:22:20

  元宝忙敛了心思,去取花梨木匣子,双手捧给李姝。
  李姝道:“打开。”
  元宝打开匣子,往匣子里瞄了一眼,里面安静躺着一方锦帕。
  那是一块上了年头的帕子,料子极好,颜色如故,只到底放了许多年,不似新帕子的鲜艳。
  帕子的右下角,金银线交织,绣着一个小小的御字。
  元宝眼皮跳了跳。
  忽而想起,这块帕子的颜色,有些熟悉——子衿色,萧御最喜欢的颜色。
  这是萧御的帕子。
  “殿下这是?”
  元宝试探着抬眸,映入眼眶的,是李姝眉眼弯弯,眸似秋水。
  李姝手指戴着鎏金护甲,微俯身,用护甲挑起锦帕,看着帕子上的御字,轻笑说道:“一方锦帕寄君知,横也丝来竖也丝。”
  她知道她与萧御之间终有一日会刀剑相向,所以她早早为自己寻了退路。
  “把帕子八百里加急送给萧御。”
  李姝丢开锦帕,懒懒道:“告诉他,本宫甚是想他。”
  作者有话要说:  李姝:脚踏两只船算什么本事?
  本宫要铁!索!连!舟!
  作者君回来了~
  以后努力稳定更新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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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李姝不是没有想过萧御收到帕子后的反应。
  以她对萧御的了解, 她觉得萧御的反应无非两种,一种是恼羞成怒,冷笑不已, 另一种是心中酸楚, 百感交集。
  然而无论那一种, 萧御面上都不会出现甚么大表情,他当是风轻云淡的,漠然让随从将帕子收好, 仿佛她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一番相思意, 于他而言不过是清风徐来时的一只枯叶。
  不值一提。
  九天之上的谪仙, 怎会被凡尘俗世的情爱所困扰?
  兰陵萧逸之,永远是清雅出尘俊美无俦的。
  李姝摇头轻笑。
  萧御这人甚么都好,唯独眉眼太过沉静, 心思着实难猜。
  年少时的她惊艳于他的皮囊与气度,以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在他身边待了许多时日, 猜测着他的心思。
  猜来猜去, 深觉自己的渺小——谪仙如萧御岂是她一介凡人能够看透的?
  人仙恋是不会有甚么好下场的。
  所以她拿了两万两黄金果断踹了萧御。
  金钱与权力多香, 何必委屈自己跟在萧御身后,琢磨萧御的心思?
  待她立在权力之巅, 有的是机会让萧御来投她的喜好。
  就如现在一般。
  如果她还是需要看继母脸色过日子的翁主, 莫说将旧帕子送还萧御, 哪怕自己立在萧御面前泪如雨下, 萧御心里也不会有甚么情绪波动。
  一个想要高攀他,却失败了,不得不灰溜溜拿了万两黄金消失的人,是萧御人生路上的污点,多瞧一眼都是脏了他的眼, 又怎会对这个污点念念不忘?
  可现在不一样。
  她是一手遮天的长公主,不存在她高攀他,与他的那段短暂情缘,也是生于卑微却眼光极高的见证——不是最高的权利她不要,同理,不是最优秀的人,她也不会撩。
  她的一举一动会被放大无数倍,薄情寡义也好,手段毒辣也罢,都是上位者的必备,世人一边唾弃着她,一边又口嫌体正直敬佩着她。
  成王败寇,莫不如是。
  李姝心中好笑着,盘算着萧御收到帕子的时间,与萧御从岭南回来的时间,慢慢进入梦乡。
  或许是日有所思的缘故,李姝夜里梦到了萧御。
  也不能说是梦到萧御,准确来讲,是梦到数年前自己被还是太子的李琅华囚禁,她偶然撞到萧御前来太子府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被李琅华抓走后,她的人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必然会求救萧御,毕竟她与萧御曾有一段情,买卖不成仁义在,换成正常人,总要顾念几分旧情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人还未进萧家大门便被打了出来。
  她听说萧御来太子府,想尽办法闯了出来——萧家一门五侯,权倾朝野,萧御是萧家最看重的公子,哪怕是代行天子事的王皇后,也要对她礼敬三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萧御是真正的无需看任何人脸色过日子的人。
  她直直立在抄手长廊,恋恋看着向她走来的萧御。
  冬风卷着清冽梅香撩起萧御衣袖与长发,衬得他眉眼愈发沉静,仿佛随时会御风而起。
  那一刻,她以为萧御是为她而来。
  直到李琅华的描金折扇敲在她鬂间,顺手揽着她的肩,揶揄笑着问萧御:“哟,萧世子,大司马叫你来的?”
  “孤不过推脱两三日,大司马竟这般沉不住气。”
  大司马是萧御的父亲。
  萧御平静点头,视线落在她身上,又很快划过,眸光清冷而疏离。
  于是她明白了,萧御此番前来,是为益州之事。
  李琅华之前绘制的益州地图出了些问题,大司马请李琅华过去相商。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道:“逸之果然是大夏第一公子,心怀天下,为政务而来。”
  其实她这句话挺不占理的,她能为两万两黄金踹了萧御,就不许萧御对她见死不救?
  只是她心中还是有些期许,曾让她为之惊艳的萧世子,终归与旁人不同,看得到她的委屈与无奈。
  他可是大夏第一公子,世间最最聪明剔透的人。
  只可惜,他洞察人心,唯独不愿去看她的心。
  李姝说完话,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李琅华的轻笑声:“萧世子,你当真不解风情。”
  “这样的妙人,你舍得?”
  时隔多年,她依旧能想起李琅华话里的惋惜,以及萧御声音的不悲不喜。
  萧御的的确确是不在乎她的。
  是她穷其一生无法取悦的人。
  幸好,她从来是个识时务的人,对他的感情来得快,也去得快。
  再次与他相见,看着他清隽面容,她心中已无任何波澜。
  只是到底有些意难平。
  世人总是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扰终生,换言之,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大抵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又一次梦见他。
  梦醒之后李姝有些惆怅,然而这种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就被繁琐政务占据了。
  她是长公主,每日需要她拿主意的事情不计其数,她能分给自己缅怀过去的时间实在少得可怜。
  天家宗室在经历王皇后的打压后,影响力大不如前,她本欲扶持宗室对抗朝臣世家,可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她不是李家人,她的身份一旦曝光,天家宗亲将会成为第一个要她性命的势力。
  还是要扶持寒门。
  寒门饱受世家朝臣与天家宗亲的欺凌,百年来受人冷眼,一无所有。
  她的破格录用改变了他们的地位,无论她是否姓李,他们都会维护她的统治。
  当然,不止是寒门,宦官内侍也要扶持,甚至外戚——季青临与王负剑必须掌军政。
  打定主意后,李姝迅速行动起来。
  她的举动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
  出身蓬莱季家的小将军季青临早已暴毙,如今活着的是她的面首,虽在益州颇有战功,但大夏讲究出身,论资排辈,一个籍籍无名的少年,做个送死的前锋将军尚可,但若权掌军政,便是逾越。
  屡立战功的季青临尚且如此,更何况身无寸功的王负剑。
  李姝的行为实在惊世骇俗,朝臣世家们极力反对,在宣室内吵翻了天,更有性格激烈的,手持象笏直直撞向殿内盘龙柱。
  一日之内抬出几个老臣后,原本在她的支持下斗志昂扬的内侍与寒门们心中犯了怵,下了朝,跟在李姝身后,小心翼翼试探着李姝的态度。
  李姝咽下一口润喉茶,眉梢轻挑,俯视着殿里的内侍寒门,声音凉凉:“你们喜欢给人当狗,那便去当,别拉着本宫一起。”
  “本宫生来受不了嗟来之食。”
  李姝的话说得极为难听,内侍寒门们面上有些难看,一时之间,无人敢接她的话,殿里静得能听到针落在地上的声音。
  赵金元乃寒门之首,又素来被李姝倚重,他环顾左右,见无人答话,只得咬咬牙,硬着头皮道:“殿下,非是臣等胆小怕事,而是老臣们的态度实在坚决,若将他们逼得太狠,只怕他们会冒死一战。”
  “那又如何?”
  李姝看完益州送来的季青临的书信,凌厉凤目漫上一丝笑意,懒洋洋道:“如果事事都要看老臣们的脸色,那本宫还做甚么长公主?”
  “本宫才是九州大夏的主人。”
  季青临的信并不长,力透纸背,笔走龙蛇,字迹如他的人一样直率坦白。
  少年人的爱恨都浓烈,一扫她近日里周旋在各个势力间的疲惫不堪。
  季青临说,长/枪在手,愿为长公主而战。
  他已准备好,她又怎会怕?
  她是他明目张胆的偏爱。
  “生而为人,性命只有一条,谁不想安安生生过日子?本宫明白你们在怕甚么。”
  李姝笑笑,道:“想现在退出的,去元宝那领银百两,自此之后,你与本宫再无瓜葛。”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面面相觑。
  “想继续追随本宫的,那便洗把脸,一往直前随本宫一条路走到黑。”
  李姝合上季青临的书信,懒挑眉,对众人说道:“前途艰难,本宫承诺不了你们太多,但本宫能告诉你们,本宫在一日,便许你们跋扈一日。”
  李姝说完话,并没有人站出来回来,她也不着急,收回目光,让元宝磨墨,提笔给季青临回信。
  毕竟是牵扯到身家性命甚至家族存亡的大事,她又无法承诺一个昌明未来,这些人难免犹豫不决。
  不过她的要求并不高,殿内的这些人,能留下三分之一她便心满意足。
  李姝一边写这信,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她将回信写好,装进信封交给元宝,殿内陡然响起赵金元的声音:“臣愿誓死追随殿下!”
  赵金元的声音洪亮,又很突然,她眼皮跳了跳,余光去瞧赵金元,见他面色微红,显然有些激动。
  再看赵金元身后之人,个个群情激奋,一扫刚才的精神萎靡。
  “臣愿誓死追随殿下!”
  又一个寒门道。
  有了第一句,便有第二句,第三句。
  一人跪,众人跪,殿内之人皆俯首。
  李姝眸光轻转,道:“很好。”
  “本宫看上的人,果然都是聪明人。”
  她选在这个时候拆季青临的书信,给季青临回信果然没错。
  作为上位者,要有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的镇定,这样才会让追随之人有底气继续追随。
  讲真,其实她心里也慌得一匹。
  她的身份终究是个隐患,一旦曝光,等待她的便是万劫不复。
  她必须在这之前布置好一切。
  朝臣世家为自己家族利益,天家宗室维护李家皇室,唯有寒门与内侍,因她崛起,也只会忠于她一人。@轻@吻@书@屋@独@家@整@理@
  安抚完寒门内侍,李姝找来李琅华,让李琅华以先废太子的身份参加下一次的朝会。
  她容李琅华活着,可不是让李琅华当个摆设的。
  听完李姝的话,李琅华手指轻扣着案面,悠悠说道:“小姝,外戚干政,内侍掌权........”
  “妇人主政。”
  李琅华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李姝打断了,李姝伸出三个手指,在李琅华面前晃了晃,说道:“这三样,自古以来便是取乱亡国之道,无需皇叔提醒,本宫也知晓。”
  李琅华笑着,斜睥着李姝不接话。
  “在正统士人眼里,执政者不能用外戚,不能用宦官,不能用武将,只用他们治理天下才是好的。本宫以为,这只是迂腐文人的想法,不曾想,皇叔竟也这般短视。”
  李姝面上闪过一抹嘲讽,娓娓而道:“世家势大,皇权式微,宗室无靠,皇叔告诉本宫,本宫该怎么做?”
  她懂李琅华对她又奉承又提防的猜忌。
  但现在时间紧迫,李琅华又是浪得没边的海王,她没那么快让李琅华对她情根深种,最好的办法,是分析利弊,说服李琅华与她站在一处。
  李姝道:“本宫知道,皇叔心里恨着本宫,如今对本宫温柔小意,不过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皇叔利用本宫对付世家,待世家被本宫清理干净,便是皇叔揭竿而起的日子。在这期间,烦请皇叔收一收自己的狭隘的小心思,本宫需要皇叔的身份为本宫说话。”
  “待天家真正掌权天下,皇叔再与本宫论个长短,可好?”
  李琅华眸光潋滟,一声轻叹,仍未说话。
  李姝笑了笑,又道:“本宫不是在与皇叔商量,本宫是来通知皇叔的。”
  ——李琅华怕她真正坐大,哪怕身份大白也无法撼动她的分毫,可也要看看,他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黄泉路长,本宫若死,总要拉着皇叔一道的。”
  李姝笑吟吟补充道。
  李琅华极俊美的脸有片刻扭曲,须臾间,又恢复往日的缱绻情深,他执起李姝的手,在李姝手背轻轻一吻,无限温柔说道:“小姝,你总是这般多心。”
  “本王怎会不帮你?本王对你,可是情深似海。”
  李琅华端的是一片冰心在玉壶,李姝极为受用,颇为配合他的表演,道:“如此,便辛苦皇叔了。”
  她就是喜欢看别人恨不得弄死她,但又不得奉承她的样子。
  又一次朝会。
  寒门为她冲锋陷阵,李琅华端坐一旁,牙尖嘴利补刀,内侍配合王负剑的暗卫实行铁腕手段,带头违抗她的人一个个倒下,反对她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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