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过的人全部黑化了——道_非
时间:2020-10-27 10:22:20

  原因无他,李郎华在说“经不住诱惑”几个字时,声音咬得重,潋滟桃花眼递向李姝,仿佛诱惑的不是李姝的酒,而是李姝本人,明明伏小做低在向他赔罪,却被李郎华弄得像是暗送秋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又被季青临很快摒弃——不,不是暗送秋波,是波涛汹涌的绵绵情意涌向李姝,生怕他看不到似的,动作极尽浮夸。
  看着这一幕,季青临额头青筋直跳,砰的一声放下茶杯,然而就在这时,李姝的声音再度响起:“既是醉了,皇叔自行下去休息便是。”
  “本宫许久未见小将军,有许多体己话要与小将军说,皇叔在此,只怕不大方便。”
  李姝话里的袒护一览无余,季青临心里好受许多,剑眉轻扬,顺着李姝的话对李郎华下逐客令:“楚王殿下,请吧。”
  季青临话音刚落,李郎华目光骤冷,像藏在人间的妖突然揭去人/皮露出原本面目,张开血盆大口将人啃食干净。
  季青临到底在战场刀口舔血数月,早已不是最初心无城府的少年,无数次死里逃生的警惕让他下意识心中警铃大作,轻眯眼,与李郎华对峙着。
  剑拔弩张间,李郎华却笑了起来,道:“小姝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初与本王同吃同住无话不谈的小姝了,心里存了事,连皇叔都不愿意告诉。”
  “也罢。”
  李郎华轻叹一声,似是有些感伤,唏嘘说道:“本王走便是。”
  李郎华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步三回头往殿外走,恋恋不舍的模样仿佛颇为放心不下李姝,生怕李姝在季青临面前受了委屈一般。
  殿内紧张的气氛被李郎华的言谈举止消弭于无形,季青临却没有就此放松下来,反而更加警惕,低头沉思片刻,向李姝道:“李郎华不能留。”
  “好大的醋味。”
  李姝眸中精光轻闪,揶揄笑道:“不过几句玩笑话,也值得小将军要楚王的性命?”
  “并非几句话的缘故。”
  见李姝误以为自己吃醋杀人,季青临剑眉微蹙,道:“此人狼子野心,非一般人所能驾驭。”
  话刚出口,他发觉自己的话实在傻——李姝岂是一般人?
  杀父弑君,废旧法,立新政,甚至推行女子与男子一样入仕为官,尽管她的出发点是为了维护自己地位,但她目光之毒辣手腕之果决,委实令人叹服。
  莫说当世女子有谁能与她相较,就连当世男子,也实难与她齐肩。
  她有女子的妩媚细心,亦有男子的豪迈英武,大夏百年,只出一个长公主李姝。
  汇聚九州之灵气,山川之毓秀,花为貌,月为神,秋水为骨。
  “我担心你。”
  季青临只得改了说辞,身体微微前倾,握着李姝的手,凑在自己脸前亲吻着她手背,放缓了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不怕他,但他是楚王,也是废太子,留着他,终究是个祸患。”
  他的动作轻柔又小心,近乎朝圣般虔诚,饶是心思难测如李姝,此时也无端心软一分。
  李姝回握着季青临的手,眉目软和下来,温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甚么,只是他刚在朝堂上帮我推行新政,我便杀他除后患,如此过河拆桥,是否太过狠辣?”
  季青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脏了你的手。”
  “我来杀他。”
  李姝眉梢微扬。
  季青临道:“当初祖父逐我出季家,皆因我行事莽撞所致,而今我平叛益州,立下赫赫战功,想来对祖父已有了交代。”
  季青临的话说得极为得体,丝毫不提是因为喜欢她才被逐出家门,只说错在自己,李姝听了,心中颇感欣慰,直率纯粹之人,容易伤人又伤己,而今他却敛了会伤害到她的锋芒,打磨成处处为她着想的圆润,此等细心,如何不叫人安心?
  “我本欲见你之后便回季家向祖父认错,求他让我认祖归宗,重回季家。”
  少年人执起她的手,吻着她的掌心,然后抬起头,剑眉星目满满是藏不住的欢喜:“季家以战功立世,大夏武将隐隐以季家为首,我以蓬莱季家季青临的身份喜欢你,想来会让攻击你的人有所忌惮,也让你的新政推行的顺利些。”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写的有点仓促,这里做了下调整~
  PS:最近在想收尾的剧情,所以有点卡QAQ
  等捋顺思路就会加更辣!
  小可爱们给我一点点时间呀QAQ
  感谢在2020-06-29 23:15:30~2020-07-01 01:35: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大甜 8瓶;换云芴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眼前的这个人, 怕她新政被阻,怕她背负骂名,甚至怕她拒绝他, 她会遭遇甚么质疑, 他全部想到了, 妥帖又细心,他不再是当初那个莽撞少年,他能保护她, 也有实力保护她
  如果说他们之间有一百步的距离, 而这一百步, 他已经全部走完,剩下的,只需要她向他伸出手。
  她甚么都不用做, 只要把手放在他掌心就好。
  李姝的心软了下来,很软很软。
  赤诚又直白的喜欢, 很难让人拒绝。
  可是她是李姝, 只有这些, 还不够。
  “你不怕季老将军再将你打个半死?”
  李姝从季青临掌心抽回自己的手,刮了一下他英挺鼻梁, 笑着转着话头, 道:“你把季老将军的脾气想得太好了。”
  “他素来不喜我临朝称制, 联合朝臣们要我还政天子, 你若恢复身份帮他也就罢了,他或许会为了天子让你重回季家,可你偏是为了帮我,你如此与他作对,他怎会叫你认祖归宗?”
  季青临的这番筹划, 她早就想到了,不仅想到了,还想好了如何去执行。
  虽说她在季青临心中是世人皆负我、不得不学来一身算计的小可怜,但她的算计中,也要带三分温情——这些话由她说出来,终归太过薄凉,她得让季青临自己说,于是有了刚才她处处维护季青临、让李琅华好生没脸的局面。  @轻@吻@书@屋@独@家@整@理@
  当然,她如此袒护季青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李琅华做事实在太过的缘故,让她都有些看不下去。
  能让缺德如她觉得缺德的事情,那是非常缺德了。
  想到此处,她不免有些疑惑,李琅华虽素日里没个正经,嬉皮笑脸爱说些玩笑话,但也不是没有分寸之人,可今日他说的话,岂止是没有分寸,简直可以用挑衅来形容。
  挑衅一个刀口舔血的年少气盛小将军,是觉得自己的命太长?
  还是说,他自持在朝堂上力挺她推行新政的功劳颇大,觉得他纵然不痛不痒刺季青临几句,她也会无条件维护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又被李姝很快否决——这般如此愚蠢的行径,可不是以精明著称的李琅华的作风。
  他看似愚不可及,实则必有其他算计,至于是甚么算计,左不过是从她手里拿回大夏的控制权,将她在他身上施展的事情狠狠还给她罢了。
  她可不信他甘心一辈子做她手中的傀儡,但她觉得他的筹算有些痴心妄想。
  先不说李琅华如何夺回大夏江山,单只说他现在完全活在她的监控下,今日吃了甚么菜,吃了几口都会有人事无巨细报给她,这种情况下,他凭甚么与她争锋?
  凭他姓李?还是凭他被她利用将世家朝臣们得罪了干净?
  李姝嗤笑。
  她要李琅华参加朝议废旧法历新政,除却李琅华的身份颇为重要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要朝臣世家们恨他入骨。
  明明身为正统,本该维护大夏天家的体面与统治,却自甘下贱与她搅和在一起,不仅如此,还与她沆瀣一气与世家为敌,彻底断了世家想要扶持他做傀儡与她相争的局面。
  李琅华这般“不知好歹”,向来记仇的世家们怎会再热脸贴冷屁股帮他上位?更何况,李琅华之前还做过绑架贵女们的事情。
  种种事情加在一起,以至于在世家们看来李琅华委实烂泥扶不上墙,让他上位,会让世家们的处境更为艰难,甚至比她更不如,毕竟她只是不喜世家权大,但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拎得清,能合作共赢的情况下,她绝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比如说废除旧法,她充分考虑世家的利益,让各个阶层都能从中获益,从而让新政顺畅推行。
  李琅华就不同了,是脓包一个,分不清敌人与好友,自然不会为旁人考虑,让利于人,这种人执政,各方势力只会苦不堪言。
  没有人喜欢与蠢人合作,尤其是一个不觉得自己蠢、觉得自己甚为聪明的糊涂人。
  李琅华在世家眼里的形象可谓是烂泥扶不上墙,他借不了世家势力兴风作浪,可话虽如此,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待送走了季青临,她得向王负剑交代一声,看紧了李琅华,莫让他在这个时机惹是生非。
  李姝这般想着,面上却不显,不着痕迹将话题转移,笑着与季青临说道:“我看呀,你还是用现在的身份罢,虽说有些委屈你,但也省得与老将军置气。”
  “老将军到底上了年龄,你说话又没个轻重,若是将他气倒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季青临剑眉微扬,星眸闪过一抹暖色,叹道:“祖父素来与你政见不和,难为你还替他着想。”
  祖父在他面前没少说李姝坏话。
  他初从雍州回长安正是年少气盛的年龄,耳濡目染下,难免对李姝深恶痛绝,以至于生出毒杀李姝的念头。
  “都说我性子狭隘,睚眦必报,可他是季老将军,大夏睥睨四夷的仰仗者,我自然待他不同。”
  季青临的注意力被转开,李姝轻笑,眼波微转,食指戳着他的额头,笑道:“再者,他可是你的祖父,我不顾念旁的,难道还不顾念你?”
  季青临心思一动,握住李姝的手,道:“你——”
  “嘘。”
  李姝不等他说完,抽出手指堵住他的嘴,眨眨眼说道:“我可甚么都没说。”
  季青临大笑,道:“好,你甚么都没说。”
  年幼时他觉得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是理所当然,因为他是季家儿郎,他是需战无不胜赫赫战功,他不是他自己,他代表季家,他是无数个马革裹尸还的季家儿郎的其中一个。
  哪怕前途艰险,误解重重,他仍要百折不挠去冲锋陷阵,因为他出身季家,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喜怒哀乐,世人只想看他的战功是否一如季家前人,假模假式说着果然是季家儿郎,不堕先人威名。
  他一生都无法逃开季家人的标签。
  纵然他立下不世之功,纵然他远超祖先,可在世人眼里,这是他应该做的。
  谁让他生在季家呢?
  哪怕一朝不慎死在战场,那也是他应得的。
  死得其所。
  他喜欢这种世人期盼的目光,同时也心凉着所谓的“死得其所”。
  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受伤会痛,长途跋涉会累,他并非百毒不侵水火不惧,他是一个不过十六七的少年郎。
  他希望世人看到他勋章的同时,也能注意到他的艰辛。
  他的每一场大捷都来之不易。
  可是没有。
  没有人在意。
  李姝是个例外。
  她也如世人一样,在意他的战功,期待着他的捷报连连,但她不会假惺惺,她不会说我中意的就是你这个人,她只会说因为你是季家小将军,因为我需要你供我驱使,所以我才高看你一眼,因为高看你一眼,才会发觉你的赤诚与直白,坦率与纯粹,因为发现你的赤诚,所以待你有三分真心。
  她待世人满怀算计,待他好的那三分真心,便显得尤为可贵。
  她会为他违背自己做事的原则,善待他的祖父。
  她会对他嘘寒问暖,说上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尽管那些暧昧话语她对很多人说过,但当面对她,看着她浅笑眼眸,他坚信着,他与旁人不同。
  他在她心中是特别的存在。
  战场上出生入死的险象环生,在这一刻似乎全部有了意义,甚至心中升起莫名豪情——敢笑幽王不痴情。
  “我甚么都没听到。”
  季青临看着李姝,星眸灼灼,如染了火,道:“你是大夏的长公主,我的公主殿下。”
  李姝笑道:“不错,正是这样。”
  季青临欺身向前,衣上有寒气,掌心却很暖,他将李姝散乱鬓发梳在耳后,指腹有意无意蹭着李姝耳垂,看李姝眉梢轻挑,他低低笑了起来,问道:“那么,长公主殿下,臣自益州星夜赶来,不知公主殿下如何安置臣?”
  常年习武的人指头上都有茧子,季青临也不例外,有一下没一下蹭着她,粗粝的触感算不上舒服,却叫人没由来想到某些方面去。
  狼崽子似的,想要将她拆吃入腹。
  李姝握住了他的手,笑吟吟道:“你想让我怎么安置?”
  “公主应当知晓。”
  他眸光闪着,似火在燃烧。
  李姝笑了,眉眼低垂,复又抬起,看着他的眼睛,暧昧笑道:“今夜月色甚好,不如你我........”
  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叫人听不见,潋滟眸光闪着,像是旋涡一般,引人过去一探究竟。
  墨色在季青临眼底铺开。
  他看到李姝细白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指腹扫过他的脸。
  大抵是因为习剑的缘故,她的手指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柔软,且有些凉,她眉眼弯弯,缱绻万千看着他,轻抚着他脸颊,明明是情人间的缠绵动作,可当她的手触及他脸侧时,却像极了小蛇在他脸上游走。
  一种让人战栗的危险。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他捉住她的手。
  主动权再次回到她手中。
  他与她的交锋,每一次他占尽上风,但只需一个动作,三两句话,她又能从他手中抢回主动。
  她从不受人摆布。
  “小将军,你这是做甚么?”
  她笑着看着他,漂亮瞳孔里满满都是他,映着他的影子,深情又温柔,好似这个世界上,她只爱他一个人似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