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好——张小素
时间:2020-10-27 10:30:12

  宁舒:“?”
  礼礼,还我们礼礼,这个名字是她一个外人能乱叫的吗。
  再看过去的时候,宁舒眼里带着警惕和防备,仿佛这个女人是个人贩子,或者小偷,专门偷小孩的。
  人贩子当然是不可能的,很明显,这个女人是冲着严乔来的。
  赵宇杰接过奶茶,语气既不热络,也算不上生疏,他八面玲珑,跟谁都聊得来:“谢谢老板娘。”
  女人转头到处看了看:“今天怎么没见乔老板?”
  赵宇杰:“出差去了。”
  女人:“什么时候回来?”
  赵宇杰转头看了一眼宁舒:“不太清楚。”
  女人看赵宇杰不太对劲,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宁舒,女人的直觉准确又敏感,视线刚一撞上,敌意就已经产生了。
  赵宇杰轻轻咳了一声:“那个什么,我把奶茶给礼礼送去。”
  女人嗯了声:“那我先走了,回头我会给乔哥打电话的,等他回来的时候,你要是忙,不方便去接他,叫我一声就行。”
  女人说完,穿上大衣走了。
  片刻之后,宁舒带着谢成成和严礼从青柠出来。
  谢成成冻得缩了下脖子,手上捧着一杯热乎乎的奶茶:“这奶茶绝对没有添加奶茶粉,太好喝了。”
  宁舒转头看了谢成成一眼:“有多好喝?”
  谢成成晃了晃杯子,指了指:“里面加了椰奶和芋圆,茶味和奶味都很足,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奶茶,严礼你尝尝。”
  说完把自己的奶茶往眼前眼前一递,严礼皱着眉躲开了:“我不喝奶茶,喝奶茶长不高。”
  他笑着对宁舒说:“我说的对不对,宁老师?”
  宁舒点了下头:“对,不光长不高,脑子也会变笨。”
  宁舒以前从来没注意过,青柠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家奶茶店,看起来生意不错,门口有不少学生和下了班的上班族在排队。
  宁舒抬头看了一眼店门上的招牌:红莓。
  青柠对红莓,酸酸甜甜。
  赵宇杰隔着玻璃看着外面的街道,奶茶店和宁舒,风格迥异的两个女人。
  乔妹艳福真不浅。
  他转身上楼,在楼梯下面的墙上看见礼礼生日那张大合影,黏在严乔脸上的史努比贴纸不见了。
  赵宇杰啧了一声,发现自己小看宁老师了。
  ——
  期中考试这天,宁舒早早来到了考场,方名雅来得也很早,两人打了声招呼。
  方名雅拿起桌上的粉笔,转头在黑板上写了几行字。
  是考试时间、科目和注意事项。
  宁舒站着看了好一会,欣赏道:“方老师的字写得真好看。”
  一中的老师里面,字最好看的人就是方名雅,听说他父亲是有名的书法家。
  叫得上名字的书法家里,的确有位姓方的,宁舒小时候还临摹过那位书法家的字。
  方名雅把粉笔放回笔盒里,开始检查试卷,一边说道:“宁老师的字也很漂亮。”
  考场里只有几个比较努力的学生,正在低头看书。
  方名雅点好试卷,突然说道:“前几天整理书柜,在一本旧书里发现一封五年前的信。”
  宁舒猛得抬头看向方名雅,这才知道她当年写给他的情书他根本没看见。
  她那时候害羞,不敢当面交给他,问他借了本书,还书的时候把情书夹在书里,以为他看到了,没回应她是因为不喜欢她。
  没想到会被在这个时候翻出来,宁舒有点尴尬:“当年不太懂事,给你造成困扰了,能还给我吗?”
  方名雅笑了笑,声音十分温柔:“怎么办宁老师,我有点舍不得还呢。”
  “宁老师的字太好看了。”
  宁舒赶忙说道:“我可以送你一副字,请把那封信还给我吧。”
  方名雅这个人,与任何人相处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从来不为难别人:“好,下次带来还你。”
  宁舒松了口气:“谢谢。”
  方名雅:“送我的字别忘了,简单点,抄首诗吧,《念奴娇》。”
  宁舒:“可以。”她现在很注意自己和别的男人的界限,要是跟爱情有关的诗词,她是不会抄给他的。
  幸好方名雅是个很有分寸感的男人。
  期中考试模拟的高考考试时间和顺序,上午只考了一门语文,收好卷子,宁舒在上面签好名,封好,跟方名雅一起走出教室。
  语文对考生们的影响相对温和一点,没有出现什么鬼哭狼嚎的情况,连对答案的都很少。
  方瀚宇和严礼从隔壁考场出来。
  方瀚宇问严礼:“考得怎么样?”
  严礼:“还行,你呢?”
  方瀚宇抬着巴拍了下自己的胸口,语气跟天王老子似的:“稳了。”
  宁舒一听就知道,完了,估计这孩子能及格就不错了。学霸的还行和学渣的稳了,中间永远差了十万八千里。
  三天的考试时间一晃而过。
  严乔已经在省会待了四天了,听宁舒说这儿风景好,美食多,他却不这么认为,始终觉得东篱市最好。
  他小时候去过很多地方,一到寒暑假就被父母带去国外度假,滑雪、骑马、潜水,当时觉得旅游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之后的十一年,他再没踏出东篱市一步。突然来到另一个城市,有点不习惯,第一天还因为水土不服发了低烧。
  组长每天都很开心,一天八个小时开着手机直播,给他的妻子和女儿介绍风景和美食。
  严乔百无聊赖地跟在后面,觉得这儿也不好,那儿也不好,食物不是太甜就是太淡,没有家里的好吃。
  宁舒说这儿美女多,分明是骗人,四天了,他没看见一个美女,看到的女人都不如她的万分之一好看。
  组长刚刚结束了一场直播,转头喊严乔:“赶紧的,体育部的人已经在等了。”
  严乔有气无力地跟上,懒懒地拖长音调:“知道了。”
  组长看了看他:“发烧还没好吗?”
  严乔:“没,什么时候能回去?”
  组长:“大后天开完最后一个会吧,我也想早点回去,我老婆都想我了。”
  组长笑了笑:“不好意思,忘了你是个单身狗,在你面前秀恩爱有点不厚道。”
  严乔也笑了笑:“没事,这次回去就不是单身狗了。”
  组长若有所思地盯着严乔:“宁老师?”
  严乔笑了一下,唇角不自觉地扬起,眼里心里俱是温柔,几片落叶飘了下来,纷纷扬扬,像诗。
  这座陌生的城市最终因为她的名字变得美丽起来。
  组长拍了下严乔的肩膀:“可以啊,不光抢了人家的课,还抢了人家的人。”
  两人说着,到了约定好的KTV,严乔唱歌很好听,各种声音都能唱,但他对别人说自己不会唱歌,开了一听啤酒看别人唱。
  期间有个女人点了首情歌,拿着话筒给严乔,请他和她一起唱。
  严乔举起手上的啤酒杯子,一口喝完,算是赔罪。
  他早早离了局,回酒店休息了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打了个电话给宁舒:“喂,宁宁。”
  宁舒刚下晚自习回到家,洗好澡趴在床上:“喂。”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想我了吗?”
  宁舒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这几天在监考,没空想你。”
  严乔想说方名雅,但他忍住了,想到她整整三天一直跟方名雅在一起,不吃醋是不可能的。最后满腔醋意变成了蛮横:“因为我想你,所以你也要想我。”
  宁舒躺在床上,陷在被子里:“凭什么?”
  这个男人的声音像是有某种魔力,让她整个人不自觉地柔软起来,说话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了几分娇嗔:“凭什么你想我我就得想你?”
  严乔摸了下自己的嘴唇,想起最后那一吻,他很确定,她舔了他的唇缝。
  “可以开视频吗,我想看看你。”
  宁舒从床上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冬天的睡衣都很厚,裹得严实,觉得没问题了,她说:“好。”
  严乔挂了电话,很快打了视频过来。
  宁舒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接通。
  严乔已经洗好澡了,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头发半湿,鬓角头发滴下来一滴水,顺着他的脖颈滚到锁骨和上半边胸肌上,钻进浴袍里不见了。
  宁舒极不自然地偏了下脸:“衣服穿好,别感冒了。”
  严乔拢了下浴袍:“我大后天下午,也就是下周二开好会,坐晚上九点的高铁回去,到家大概十一点半。”
  宁舒:“知道了,我会注意身体,早点休息的。”
  严乔:“我的意思是,在家等我,不管多晚都要等我。要是敢不等我就去睡觉,我会……”
  他看着镜头里她的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狠狠咬你,让你疼。”
  宁舒假装自己没听见,脸颊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了红。
  严乔看见,更想了:“叫声哥哥给我听。”
  宁舒:“不。”
  严乔:“挠你了。”
  宁舒往被子里拱了拱:“别挠我,我怕痒。”说完她才想起来,这是在电话里,他就是手再长也挠不到她。
  严乔看着从被子里钻出来的女人,抓起桌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喉咙被凉水滚过一遍才能发声:“等我回去。”
  ——
  天气预报说周一有雪,宁舒觉得不一定能下,这才十一月中旬,怎么会下雪,而且东篱市又不是北方,更不可能下雪了。
  她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中雪以上的雪了。
  要是真能下雪就好了。
  宁舒一大早起来,带着严礼和谢成成去学校。
  两个学生穿着蓝白相间的冬季校服,宁舒穿着严乔给她买的那件黑色的羽绒服,围巾和帽子都是白色的。
  谢成成转头对严礼说:“我能再在这住几天吗,时间不长,到了寒假就走,我可以交上我的零花钱当房租。”
  严礼看了他一眼:“别说你了,明天我也得回学校住。”
  明天晚上哥哥就回来了。
  谢成成颇为遗憾,一边感慨道:“通过这几天和严礼同学的同吃同住,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宁舒转头:“人家成绩比你好还比你努力,惭愧了是吗?”
  谢成成盯着严礼:“我发现我们礼礼是团宠啊,团宠!”
  “赵哥、罗哥和小周阿姨他们就不说了,就连青柠对面新开的奶茶店都天天送奶茶过来。”
  宁舒默默在心底接上一句:“那是因为老板娘想泡他哥。”
  谢成成突然叫了一声:“下雪了,卧槽,下雪了!”
  宁舒伸出手,接到了几片雪花,雪花很快在掌心变成了水珠。这对没怎么见过雪的南方人来说,很新奇。
  严礼也很开心,把自己的书包举在宁舒头顶,给她当伞用。
  谢成成在鬼叫:“下雪啦下雪啦——”
  白越家住在附近,听见谢成成的声音,接着喊道:“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
  越接近校门口学生越多,很快有别的人一块,你一句我一句地喊了起来:“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
  宁舒看着这群比她还高的少年们,并不觉得他们幼稚,因为她也很开心,打算今天的上课内容就以雪为主题。
  这可是雪啊,雪!
  雪越下越大,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积雪,谢成成在地上踩了几脚,兴奋地大叫:“看,脚印!”
  其他同学跟着嚎:“哇,脚印,真的是脚印!”
  一群人开始在地上踩踩踩,踩踩踩。
  路边开包子铺的老板是个北方人,从小在冰天雪地里长大,像看智障一样看着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南方人。
  因为下雪,整个校园都沸腾了起来。
  加上期中考试成绩还没出来,更要好好玩,等成绩出来了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
  学生们跟疯了一样,一下课就往外面跑,教学楼下和操场上到处都是人。清洁阿姨看孩子们玩得开心,不急着扫,让他们玩个够。
  下午放学,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整个世界变成了银装素裹的白色。
  宁舒站在操场边,对那群在雪地里又跳又跑的学生大声喊:“地滑,小心点,打雪仗的注意分寸!”
  “砰”的一声,一个雪球砸到了她身上。
  有学生喊道:“宁老师,过来玩。”
  宁舒团了个雪球扔了过去,并没有加入战场。
  她站在雪地里给严乔发了个消息:“下雪了。”
  对方大概在开会或者玩,没有回复她。
  天气预报说,这场雪下到今天夜里就不下了,明天是大晴天,严乔明天晚上回来,那时候雪肯定已经化了大半了。
  一直到晚自习放学严乔都没回消息,电话也没有打来。
  宁舒心不在焉地收拾了一下讲台上的东西:“路滑,大家注意安全,放学吧。”
  学生们飞快地出去了,又要去玩雪。
  严礼从桌子上起身,单肩斜背着书包:“宁老师,我今天想去谢成成家住,已经说好了。”
  谢成成转头看着严礼,从宁舒的角度看不到他有点吃惊的表情,已经说好了,跟谁说好了,他怎么不知道?
  谢成成刚要张嘴问,被严礼抱着脖子带出去了。
  谢成成:“怎么突然想起来去我家住,我家没有客房啊,只能两个人挤一张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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