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五点零九
时间:2020-10-28 09:54:51

  “之后呢?表哥,你不是要拿密函吗?”
  “密函当然要拿,但想以和谈使者的身份获得王子的信任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就要以不掺杂两国利益,单纯的身份去获得他的信任。”
  “我明白了,”秦善说道:“殿下是想帮吐延王子平叛?”
  “秦指挥使真是深知吾心。不错,南部落首领乌落提,尚武、为人狡诈,野心极大,若是他成了北狄国王,北地边境将会被进犯,到时候战争频发,这里的百姓必定苦不堪言。”
  “而阿布杜吐延却喜欢安逸,只要他的族人有吃有喝生活无忧,他就不喜欢用武力。”
  闵行舟“嗤”了一声,“表哥说他不喜欢武力,怎么总掠夺边塞的村镇。”
  陈逾白解释,“因为老天爷不给他们赏饭,北狄国常年寒冷,不适宜种粮食的荒地很多,所以他们的食物以牛羊肉为主,放牧是他们的主要生活方式。”
  闵行舟拍起了手,“果然太子就是不一样,在下佩服,我就按照表哥说的办,再说当个商人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了。”
  秦善问道:“太子,那我什么时候前去和谈?”
  “不急,你先在这里原地不动,派人给吐延王子送信,就说很多人水土不服,耽误路途,等我们见到吐延王子,你再前来,到时我们唱一出双簧,你助我取得吐延王子的信任。”
  秦善作揖行礼,“太子设想周到,末将听令。”
  “好了,六安你去选五六个机灵的侍卫打扮成伙计,行舟你去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去喜来客栈。对了秦善,文芯好了吗?”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那就好,还是文芯照顾阿沅,我放心一些,六安走的时候把文芯带上。”陈逾白突然笑着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都不许称呼我为殿下,我姓白,名俞,你们都叫我白郎君。”
  三个人面面相觑,然后齐声喊道:“白郎君。”
  一行人运着一车货物,是上好的绸缎和春茶,确实很招摇过市,自然一下子就引起了注意,当几人来到喜来客栈的时候,掌柜一看这情景眼睛都直了。
  “郎君是原来真是商贾呀,不知是做作何买卖的?”
  陈逾白客气的说道:“我是做茶叶买卖的,这位是我的表弟,做的是绸缎生意,我们结伴而来,说来也属一家。”
  “那好,那好,郎君们快请。”说着就亲自领着上了楼。
  几人用过晚膳,陈逾白道:“今夜恐怕不太平,大家都小心。”
  闵行舟一下子抓住了英姑的手臂,“英姑,我武功这么差,肯定是打不过他们的,你可要保护我呀。”
  英姑道:“我要保护阿沅,何侍卫在此,他的武功和我不差上下,让他保护你即可。”
  何六安赶忙道,“我是要保护太子和太子妃的,闵郎君和女侠自保为宜。”
  闵行舟摇着她的手臂,“太子妃你真的不用担心,有表哥在,你难道就不担心你未来的夫君吗?”
  英姑瞪了一眼闵行舟,“今夜你睡地下!”起身就往外走去,闵行舟忙颠颠的跟在身后。
  陈逾白吩咐,“六安,据我了解,吐延王子的人应该是不会随意杀人的,他们的目的在货物,阿沅有我保护,记住你的任务,别把人跟丢了。”
  “是。”
  “下去吧。”
  何六安恭敬的退下。
  陈逾白起身说道:“文芯伺候太子妃早些歇息吧,你们不必担心,今晚我会守夜的。”
  卫婵沅还是有些担心,“殿下……”
  “阿沅,在外你应该唤我夫君。”
  卫婵沅看着站在门口的陈逾白,轻轻喊了一声,“夫君,这计划可行吗?”
  “放心吧,有我在,所有的一切都会顺利。”陈逾白上前一步,在卫婵沅的额头轻轻一吻,“好梦。”
 
 
第68章 阿豺
  这一晚好梦的只有卫婵沅一人, 陈逾白交代文芯点了安息香,自己躺在隔壁的房间,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快到凌晨的时候,何六安回来了, 说那些人果然带着货物进了一处营地, 看标识应该是北狄的军队, 于是留了两个斥候继续看守。
  晌午时分,那两个斥候也回来了。陈逾白得知这处驻军的确是吐延王子的军队, 现在由他的得力属下阿豺带领。
  “收拾行装, 我们去会会这个阿豺。”陈逾白说道。
  何六安走后,他唤了常禄进来,让他按照卫婵沅和文芯的身量去买了几件男子的服饰。
  用过午膳,几人坐上马车, 离开了喜来客栈。
  掌柜纳闷, 这些人怎么能丢了那么贵重的货物一点也不着急呢?似乎那些货物本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平常的商贾若是丢了货物,第二日吵吵嚷嚷的整个客栈不得安宁,他都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说辞, 这些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走了。
  赶路的马车里只有陈逾白和卫婵沅。
  “我现在有点后悔将你带到北狄来了。”陈逾白取下卫婵沅的帷帽。
  卫婵沅睁着大眼睛不明所以。
  “一会到了北狄的营地, 你跟在我身后, 千万别取下帷帽,最好所有人都注意不到你。”
  卫婵沅失笑,“殿下,自从那日上了北狄的大街后,我这帷帽几乎就没取下来过,你是怕我让别人看了去呀。”
  陈逾白委屈的点点头,“是, 我当然不想让旁人看你,若别人对你有了非分之想我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殿下多虑了,我只是普通女子。”真的是多虑了,前世来尚书府提亲的世家郎君屈指可数,许多世家娘子都说自己面容寡淡,若真的那么好,怎么会在那个年纪无人问津。
  她哪里知道,前世那些提亲的人还没走到卫府门口,就让陈逾白的人拦了回去。
  “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帷帽我不会取下来的。”
  很快到了北狄营地口,何六安前去喊话,营门口的士兵拦着不让他们进。
  “阿沅,你在马车上待着,我下去看看。”
  “殿下,万事小心。”这里已经是北狄境内,卫婵沅还是有些担心的。
  “阿沅,你又忘了,要喊我夫君。”
  卫婵沅看了一眼自己,“我这一身男装……”
  “那,还是喊我,嗯……大哥吧。”陈逾白这么说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似乎自己吃了很大的亏,夫君可是比大哥听着舒心多了。
  来到营门口,何六安恭敬的行礼,“郎君,他们并不承认拿了我们的货物。”
  陈逾白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北狄士兵:“你们的首领可是北狄阿豺将军?”
  “正是。”
  “我是他的朋友,你将信送进去即可。”
  那士兵犹豫了一下,但也不敢怠慢,将信拿了进去。
  何六安小声问道:“殿下,您什么时候和北狄的人有了交往?”
  “并没有。”
  “那……这?”
  陈逾白只是淡笑不语。果然那士兵出来后,打开了营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士兵把明显是随从的文芯和常禄还有几名护卫拦在了大帐外。
  陈逾白几人一走进大帐,就见主位上坐着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穿着装饰较多的北狄服饰,皮肤泛着健康的小麦色,看着他们进来,站起身来,哈哈大笑,“这封信是谁写的?”
  陈逾白向前跨一步,“在下所写。”
  “四海皆兄弟,事事皆是缘,得鱼不过一时,得渔却能长久。货物总有用尽时,但兄弟情谊却可无穷无尽。”
  阿豺读完看着陈逾白道:“你想和我称兄道弟?你凭什么?”
  他打量着几人,五名男子皆是简单的服饰,但身上的配饰却与服饰十分不搭配,尤其是为首的那个男子腰间的玉佩不似凡物。想来这几人是为了行走方便从而隐藏了财富。
  其余四人,一人跟在为首的这人身后手中握着长剑,应当是保护之人,另一个神情懒散,看不出是什么身份。
  有意思的是,其他两人都带着帷帽,一个显然是晟朝江湖中人的打扮,另一个瞧着身子瘦弱,站在为首人的身旁。
  “不敢,只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些货物就当是吾等赠给将军的,所以,我是来要回礼的,这回礼就是希望能和北狄皇室做生意。”陈逾白直视着他的眼睛。
  阿豺神情一凛,“原来你是找打的?来人!”
  突然营帐外冲进来很多人,六安和英姑拔剑而出。
  陈逾白却不慌不忙,“那些货物将军可曾见了?喜不喜欢?”
  阿豺一愣,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最近有好久没有去抢掠了,虽然之前吐延王子也总是告诉他别太过分,别惹怒了晟国,但物资匮乏时,他还是时不时的去抢掠,有他亲自去抢的,也有他的属下去抢的。
  可这两日王子说了,最近晟国的和谈队伍会押送物资来,更是嘱咐他不要再抢掠,所以他收敛了很多,也下令让手下人不要再去滋扰边境百姓。
  “你们的货物是什么时候被抢的?”
  陈逾白一听,就知道阿豺将军并不知道这件事,还略微有些气恼,如此就更好办了。
  “昨夜。”
  阿豺气的大喊道,“去给我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不听军令!”
  转头看向陈逾白,“把这些人压下去关起来!”
  何六安和英姑一下子抽出剑和北狄士兵对峙。
  陈逾白说道:“殿下难道就不好奇你的士兵究竟偷的是什么货物吗?”他装着平日里帝都那些财大气粗的商贾样子说道:“你可知道我们是何人,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晟朝最大的绸缎商和茶商,皇室所需都是我们供应。”
  阿豺眯着眼睛想了片刻,说道:“你们等着!”
  他带着几人出了营帐。
  闵行舟问道:“表哥,你看这个阿豺将军这么凶猛的,我们该怎么办?”
  “你就这么点胆子呀,早知道我让秦善跟来,让你去和谈了。”
  闵行舟摇着头,“我不是怕,我就是担心。”
  陈逾白不理他,转头问卫婵沅,“阿沅,你没吓到吧。”
  卫婵沅拽了拽他的衣袖摇摇头,只说了两个字,“有你。”
  有你,所以不怕。
  陈逾白捏住卫婵沅的手,心中暖洋洋的,被人依赖的感觉原来这么美好。
  没多久,阿豺进来了,两步走上主位。
  “果然是好东西!怎么?你要和我们北狄皇室做生意吗?只可惜,你们和谈的队伍马上要来了,这些是东西我们马上就不缺了。”
  陈逾白道:“是吗?那就等和谈的物资到了,将军亲自看看,是谁的更好。”
  他早让闵行舟把和谈货物中最好的挑出来了,要说比,他是不怕的。
  阿豺现在可是有些犹豫不定,他从来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绸缎,没闻过那么香的茶叶,如果献给王子,王子一定会很喜欢。可是这些人说的话他不相信。
  “你们在晟朝不好好做生意,却来我这北狄是为何?晟朝皇室给你们的钱不够吗?”
  陈逾白轻笑,“实不相瞒,吾等得罪了晟朝皇室。而晟朝做绸缎生意和茶叶生意的商人很多,不缺我们这一家,但是愿意来北狄做这生意的恐怕也就我们一家了。”
  阿豺道:“哦?如何得罪?”
  “我们和一犯了重罪的朝廷重臣沾亲带故。”
  “谁家?”晟朝的局势,他们北狄还是知道一些的,既然是重臣,就不会是没听过的无名小辈。
  “关策!”
  关策?是皇后母家关阁老的儿子。阿豺点点头,果然是重臣。
  陈逾白继续道:“三皇子被贬根石镇的清心塔思过,终身不得入帝都,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阿豺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确实,前段时间听说了晟国的这件大事,三皇子意图谋反,你们的皇帝刺死了关策。”不过这位三皇子并不安稳,和自家王子所谋之事,他也是知道的。
  陈逾白接着说道:“我们身份低微,朝廷上的事情,也不甚了解,但因着此事生意做不下去了却是事实。若是将军引荐我们见王子,和你们北狄皇室做生意,这些绸缎和茶叶就当是送给将军的见面礼了。”
  阿豺眼睛一亮,虽然这人解释的挑不出错处,可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不过,带他们去见见王子也无不可,就看这些人究竟耍什么花招了,既然在北狄的地盘上,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万一是一桩好事,岂不立了大功。随即说道:“错了!你们这些是送给吐延王子的见面礼!”
  陈逾白一听,就明白了阿豺的话中的意思,宽袖一甩,行了一礼,“多谢将军。”
  阿豺手一挥,立刻上来几个人,把他们带出了主营帐。
  士兵将几个人带到后方,扔在了一个帐篷里。除了他们五人,还有文芯常禄和五个装扮成伙计的护卫。
  见到此情景,今晚肯定是睡不好了,这帐篷很简陋,连张床都没有,只有些草垫子。
  闵行舟不高兴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在这样的地方过过夜,表哥等回了帝都,你可要好好赏赐我。”
  “这次生意若是能谈成,交给你如何?”
  闵行舟撇撇嘴,“不要,这里的人太凶了,怕是货物送到了,银子收不回来。”
  “做生意不是你的强项吗?我相信你的能力,等见了吐延王子,就看你的本事了。”
  “等等,表哥,是你说要和北狄皇室做生意的,可不是我。”
  “我的目的是见到吐延王子和他交朋友,并不是做生意。这生意做不做的成,我丝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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