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琏有了祖宗系统——夏端
时间:2020-11-06 09:42:46

黛玉却冷静了下来,说道:“想来只是归置归置那个院子,算不得正式搬,也没什么可避忌。”
“姑娘不必伤心——”紫鹃劝慰道,“早在去年就说园子里的兄弟姐妹渐渐大了,要打算让宝二爷搬出去,况且只是搬出去罢了,二爷想来随时也可来……”
黛玉自顾自地边走出门,边喃喃说道:“我才不伤心,与君相见,终有一别,与君相处,终有一分,不过早晚的事罢了。”
紫鹃听着这意味深长的话,心中不由更加担心起来,追上去,却见黛玉连眼泪也没有落下。
她说道:“姑娘,不如我陪你去园子里逛逛罢。”
“再逛又能如何,终究要散……”
紫鹃听得这话委实消极丧气,执意陪着林姑娘四处走了走,最后不知不觉走到了栊翠庵。
*
妙玉正在庵里念经,听闻黛玉来了,放下经书迎了出来:“原本想今日在庵里好好静静,不想还是静不了,上回棋还没下完就散了,今儿一定要下完。”
却发现黛玉脸容有些失魂落魄,冷冷淡淡地问:“怎么,莫非又有人给你气受了?”
紫鹃在一旁拼命递眼色,妙玉见状,说道:“依我瞧,多少烦恼皆是你自己增添的,怨不得别人。”
黛玉没有说话,也没有觉得难堪,只问:“你不是要下棋么?”
紫鹃说道:“姑娘,马上又是饭点,不如——”
妙玉接过话:“不如就在我这儿用斋,清心寡欲一些,我们品品茗,下下棋。”
黛玉:“也好。”
紫鹃觉着这个园子里,也只有妙玉能治住姑娘,趁她们品茗,她跟随庵里一个叫寒梅的贴身丫鬟,去后厨准备姑娘爱吃的斋饭了。
妙玉的斋饭向来做得精致,又是过年,比平日里还要丰盛,菜色果子,贵精不贵多。
紫鹃连连称赞,又同寒梅说:“我们姑娘今儿其实挺高兴的,才刚来了个在京的远房叔叔看望她。”
寒梅说:“难怪林姑娘看着有些愁容,想来是叔叔一走,她舍不得,想念父母亲人了?”
“有点儿。”
“说起来也巧,我们姑娘前些日子也接待一个服侍老爷的人,难为他这么大岁数了,听说一直在找寻姑娘,在姑苏巧遇了琏二爷后,才把姑娘找着了……”
“这般奇遇……”紫鹃道,“你说怪不怪,林家叔叔之所以会来,也是琏二爷的缘故……”
紫鹃心道,这个琏二爷,连着做了几件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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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阴云几天,难得今日有些阳光,黛玉、妙玉在院中晒晒暖阳品品茗。黛玉问道:“今儿煮茶的水,隐隐有些荷香味,可是采的荷上露珠?”
妙玉点头:“你这回可算说对了,皆是六月清晨起雾时去收的。”
紫鹃、寒梅端了一些点心果子过来,正摆上几个精致小碟,就听见探春的声音在庵门外响起。
“可有人给我们开个门?”
开门一瞧,原来探春与岫烟立在门外。
探春原是想去潇湘馆找黛玉的,发现她不在家,路上遇到岫烟,遂一起来了栊翠庵,却见潇湘妃子也在这儿。
探春不禁道:“我还以为你去老太太那边了呢。”
院里暖意融融,有一株红艳春梅正好绽放,探春看着丹朱点点,说:“这红梅开得真好,可否给我折一枝?”
妙玉说:“春梅再好也比不过冬梅,你要的话随意折罢。”
探春坐下叹道:“二姐姐出阁了,宝姐姐搬走了,琴姑娘也接了去,湘云又没来,园子里越发安静,如今听说二哥哥也马上就要搬到府里……我这心里就如同园子一样,空荡荡的。”
黛玉的心情才有了起色,又被探春的话勾起几分黯然。妙玉看了一眼黛玉,这才明白她为何失魂落魄的,说道:“我便说你为何失魂落魄,原是为这。终将要散,何必感伤。”
“话虽如此,道理咱们当然都懂,只是依旧会感怀罢了。”探春低声说道。
妙玉说道:“既然懂这个道理,何妨了心情宽松一些,一味沉迷反倒忘了曾经相聚的欢愉。”
探春喝了杯茶,道:“我便说你是个懂得说出些道理的,才来找你解个闷儿,若是我们都能如你这般看开,那也没什么烦心事了。”
黛玉却说:“可别看妙玉自称是个槛外人,实际上那道槛究竟跨没跨过,也是只有菩萨知晓。”
这会子妙玉听完,脸上也没变色,只轻轻说道:“我这道槛跨没跨过,菩萨倒也不在意,有的人的槛能否跨过去,却是一道难题。”
黛玉与妙玉二人评论彼此这般尖锐,却从来不会因此翻脸,探春觉得也是奇事。
黛玉听着,没有多说,只是执起了一杯茶,品了品。
妙玉继续说道:“近来读到这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却有了新的了悟。”
岫烟问:“是何了悟?”
“这话不难理解,我们几个都明白,一切因缘而生的法,都如梦似幻,如泡似影,如露似电,变化迅速而无常,是以,我们当以平常心看待世间的一切变换。”
黛玉、探春、岫烟点了点头,继续听妙玉说。
“如今我却想着,纵然变化无常,至少在变化之前,对于这些缘法,我们也曾真真切切体会、感悟过,这才是最难得,最应看见的。”
黛玉喃喃咂摸了几番,不住地点头称是。
探春欣喜道:“了不得,妙玉你的境界果真比我们高出许多。”
妙玉傲然神色浮于脸上,继续说道:“近来园子里的人与事变化颇大,我也是突然之间了悟的。”
黛玉看着妙玉,暗暗想着:如今妙玉可算是由出世,变得入世了,对习佛研道者而言,向来出世容易入世却难,这番了悟,可成师矣。
原本她今日的心情是由喜转悲,如今被妙玉的这番话抚慰了不少,心中亦平静下来。
四人棋也不下了,又说了些别的,用了斋,告辞前,黛玉、探春去折梅花。
岫烟原本不打算折,但妙玉反而劝:“既然一起过来,就折一枝春带回去增增艳罢。”
三人这才各自折了一枝梅,由丫鬟带回家。
 
 
第11章
自从贾琏接了任务四,每天都去给老太太请安,即便当日特别忙,次日也会补上。
这日还携了王熙凤、巧姐一同去请安。
贾母道:“我知道你孝顺就好了,你也事多,不必每日都过来。”
贾琏说:“难得孙儿这番日子想明白了,老祖宗还不让我孝敬。”
贾母笑呵呵地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你就变了个人似的,近来家里的人时常夸你,说你待人接物稳重有礼,又天天惦记着给我请安,对妻小都上心,难怪连凤丫头也看起来脸色红润了许多。”
王熙凤抿嘴道:“老太太就会拿我取笑,。”
贾母与他们一家三口说笑了会儿,突地问贾琏:“我听说前儿林家来人了?”
贾琏回道:“一个远房叔叔,那年姑爷去世,他也帮着做了不少事,看起来是个可靠的人,如今又在新的巡盐御史手下办差,来京有两三年了……”
贾母听着,嗯了一声:“既是林家亲戚,常来常往也是应该的。”
“孩儿也是这样想的,前儿让林家叔叔与林妹妹见了一面,寒暄几句就罢了。因觉得是远房的,便没有回老太太了,若老太太想见,我也让他来给你磕头。”
老太太却说:“那倒不必,我已经年纪大了,嘴碎得很,说话不好听,跟不相熟的人聊起天来反叫人嫌。”
凤姐急忙塞了一瓣蜜橘进老太太的嘴,“老祖宗这是哪里的话,你若是嘴碎,说话不好听,我们岂不是成了破锣烂鼓了么……”
*
贾琏正月里“扮”的孝子贤夫,令许多人赞不绝口,正月二十一这日,系统给了他一条奖励的线索。贾琏往界面上一瞧,上面赫然写着“秦可卿”。
呃……贾琏沉默了半晌。
系统给予的人物线索,找林松、找妙玉,他都能理解,可是“秦可卿”是什么意思?斯人已逝,他总不能到地底下去找她罢。
贾琏憋了两日,也没有想出什么由头。
秦可卿当时是东府的当家奶奶,莫非手上握了一些私房钱?可即便有再多私房钱,随着她去世,有多少钱财也充了公。还是说她有解决家族危机的妙招?如果是,谁又知晓?
大哥哥?大嫂子?蓉儿?
如果他们知晓,为何自己不用?珍大哥何必还要卖地?还是说他们早就忘了?
一筹莫展之际,贾琏禁不住唤醒了系统。
“祖宗们,既然是要给孩儿线索,怎的每次都这么艰深晦涩?上两次还算容易,可是这次着实难懂,祖宗们就不能清清楚楚告知孩儿怎么做才能解决家族危机吗?这样绕来绕去,着实费神。”
系统哼斥道:“你以为我们不想明明白白告诉你吗?可是天机不可泄露,这个系统已经是贤圣老祖最大的恩赐,你还嫌这嫌那,还没迈出那一步,就抱怨路太难走,看这情形,你也早晚要放弃……”
贾琏平白无辜被训了一顿,登时没了话。
系统也气得丢下一句:“你给我跪在祠堂好好反思去!”随后关闭了。
跪就跪……贾琏气哼哼地打开宗祠大门,再次独自跪在了祖宗牌位前。
门外一众丫鬟仆人见状,小声地谈论:
“琏二爷怎么又来跪宗祠了?做错了什么事么?被罚跪么?”
“不知道呢,我听说西府那边最近对琏二爷是有口皆碑,大老爷近来身子不爽,琏二爷还亲自给大老爷洗脚呢!”
“是啊,我也听说琏二爷时常带着巧姐在园子里四处逛!”
“二爷最近如此得人心,怎么会被罚?”
贾琏前脚才走,凤姐就知晓了。
这回,她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也跟着来到宗祠里。
众丫鬟仆人见二奶奶来了,立马全都不说话了,乖乖站在门口齐唤:“二奶奶。”
“都散了,都散了,没见过在祠堂门口瞧热闹的。”平儿说道,又叫了声,“奶奶,你看——”
“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问问。”凤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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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进了宗祠,把门关上了,轻声来到贾琏身边,拿过一个软垫,特意放在了他旁边。
贾琏见凤姐也跪了下来,不由疑惑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二爷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贾琏瞪着她:“我来这儿有正经事,你别来添乱。”
“你怎知我没正经事?当着祖宗牌位,谁敢添乱?”
贾琏呼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随你的便罢,别吵就成。”
凤姐捡了个没趣,无端端跪在祖宗们的牌位面前,她心里也有些发毛,遂拜了拜,磕了磕头。
又见贾琏宛如一尊菩萨,呆呆地盯着那些牌位,凤姐着实想不通,这人最近举止怎么这般怪异?若有什么说不得的苦衷,来这儿打搅他,确实只会更添麻烦。遂想着,要不还是走罢。
正起身时,凤姐一眼瞥见秦可卿的牌位上,隐隐约约似乎有个黑影,凑过去仔细一瞧,竟是老大一只蜘蛛。
凤姐说道:“好好儿的,怎么会有蜘蛛?近来都没有人来打扫吗?”
贾琏也起了身,见那蜘蛛在秦可卿的牌位上趴着不动。
凤姐取了旁边挂着的鸡毛掸子过来,那蜘蛛仿佛有感应似的,很快爬走了。
贾琏劝道:“罢了,别打翻了祖宗牌位。”
凤姐寻了一番,蜘蛛已无踪影,这才将鸡毛掸子重新挂回原处,并且用手绢拂了拂晓秦可卿的牌位。
贾琏奇怪地问:“你怎么亲自拂拭?不嫌脏么?”
“这有什么嫌的?我与她相好一场,她走的时候还托梦给我,我给她擦擦牌位算不得什么。”
托梦?都不曾听她提起过。贾琏看着凤姐,某个念想一闪而过。
这个任务是要对妻子好一些,给的线索又是秦可卿,先前一直思考是不是来问东府这边的人,但真正要问的,应该不是东府的人,而是自己的枕边人。
贾琏恍然大悟,连忙拉过凤姐,走出了宗祠。
王熙凤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用力甩了两下,但贾琏力道远不是自己可比,挣扎了一会儿也就放弃了,任由贾琏拉着到了外边。
出了宗祠,平儿也吓了一跳,赶忙跟上去劝道:“二爷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贾琏停了下来,说道:“平儿你先下去,我有话要问二奶奶。”
平儿见琏二爷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但还好,不是动怒,稍稍放宽了心,回道:“有话慢慢说,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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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被他拧得手腕子都发了红,气得将他的手一甩:“你到底是吃了什么失魂丹药,一下关怀体贴,一下不可理喻?”
贾琏笑道:“可是被我抓疼了?让我瞧一瞧?”
见他突然又莫名其妙关心起人来,凤姐心里藏了一把火:“你最近古怪得很,别不是着了魔魇还不自知,我看得找人来好好给你治治病,驱驱邪。”
贾琏笑着乖乖作了个揖:“方才我是太激动了,一时没有顾得上解释,二奶奶,贾琏这就向你赔不是了。”
王熙凤抱着手说:“可别,琏二爷一下晴,一下阴,我可受不起。”
贾琏没有再扯三扯四,单刀直入地问:“你先与我说说,秦可卿临走时,曾托梦与你?托了个什么梦?说了些什么话?你若告诉我,我再解释与你听。”
王熙凤愣住,难怪刚才一听她说秦可卿托梦,他就拉了她出来,难道可卿也托梦给他了?
当年她年轻气盛,贾府又处在兴荣之巅,不想没个几年就转入衰境,她也非常后悔当时没有好好听秦可卿的话,否则现在也不至于这般被动。
当下里回忆了一番,把秦可卿说的那两点,都说给了贾琏听。
一是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①
二是将家塾亦设于此。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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