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小美人——寒木枝
时间:2020-11-08 09:07:17

  “嗯。”严如莺羞涩地回应。
  她自然听出来,原本卢宴是要亲热唤她“莺儿”的,后来大约是考虑到还有两个友人尾随在后,连忙改了称呼,唤她“严姑娘”。
  见卢宴兴奋时还没忘记保护她闺名,严如莺心中蓦地一暖。但随着卢宴的那两个好友也渐渐靠近,严如莺的小脸越发低垂了,很是不好意思。
  卢宴看出严如莺的不自在了,忙转过身去,一手抓住一个,将那两个跟过来看热闹的好友,给赶去了另一条路上:“去,你们先去千里湖,我等会儿去找你们。”
  “见色忘友!”那两个哥们在卢宴耳边,低声调侃。调侃完,顺道远远瞅一眼严如莺,道了句,“不过,嫂子真美。”
  “去,快滚!”卢宴大手一推,两人真的掉头走了,卢宴才重新跑回严如莺身边,解释道,“莺儿,别怕,他们也不是外人,是我两个顽皮堂弟。”
  听说是堂弟,严如莺没做声,但心里了然,堂弟真的不算外人,以后她真嫁给卢宴了,便是她的小叔子,算是很亲的家人。
  “莺儿,你过来。”卢宴好一阵没见到心爱的姑娘了,心痒得很,一把牵住严如莺的手,往林子深处走去。
  “你要做什么?”严如莺害臊得很,多年的教养让她做不出与男子单独进密林的事,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你看这是什么?”卢宴蓦地停步,转
  身,手臂高抬。
  严如莺一只手被男人牵着,男人在前,她在后。正羞涩万分地低头走路呢,忽然男人止步,她一时没控制好身子,陡然撞了上去,恰好撞在男人胸膛上,整张脸撞了个正着,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卢宴连忙搂住她,待她站稳了,再次晃动一下手里的东西。
  严如莺眼前陡然掉落一个玉坠,玉佩上系着一条红绳,红绳末端捏在卢宴手里,玉佩垂落在她眼前,轻轻地左右晃荡。
  忽然,严如莺眼前一亮,身为严国公的掌上明珠,她自然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单纯一个羊脂玉雕刻的玉佩,还不足以让她为之双眼发光。可是这枚玉佩非同一般,整个儿雕刻成莺的模样,中间还雕刻了几个字:“莺,一生一世”。
  就在严如莺双手捧住玉佩,细细看去时,蹭的一下,卢宴另一个手掌里又变出一块玉佩,只见上头雕刻着“宴,生生世世”。
  “一生一世”和“生生世世”,是卢宴给她的承诺,也是卢宴对两人美好爱情的憧憬。
  “莺儿,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卢宴将雕刻“莺,一生一世”的那一块塞到她手里,轻轻问,“你,你还喜欢吗?”
  见之,严如莺一时呆愣住了,痴痴看着,忘了回应。
  卢宴以为严如莺不喜欢,嫌弃上头雕工不够好,一时有些急了,忙解释道:
  “莺儿,我知道雕工不够好,但你千万别嫌弃……这是我我偷偷去玉楼跟雕刻师傅学的,上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亲手雕刻而成的……可是我比较不开窍,学了两个月,也只能雕刻成这样水平……你千万别嫌弃啊……”
  听到这话,严如莺顿时从震惊中醒过来,急急忙忙道:“喜欢,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怎么会嫌弃呢!”话说得有些急,真怕卢宴误会她不喜欢呢。
  一对小情侣正凑在一块,交换定情信物,满嘴甜甜蜜蜜的情话时,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不远之外的一个大石头后,正席地而坐着一个大姑娘,从头发丝到绣鞋,浑身湿漉漉的,面上还有一串串眼泪掉落。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表白太子被拒的,严萱萱。
  严萱萱骤然听到卢宴深情又温暖的表白,那颗心,为之一震。
 
 
第55章 
  这些年,严萱萱和太子你来我往颇为频繁,私下里还偷偷来往过十几封书信,每一封书信开头,太子都会亲昵地称呼她“萱萱”,两人间的亲昵远远超过一般的表兄妹。
  就是这样,严萱萱才会一直误认为她在太子心中是不一样的存在。
  年龄渐长,严萱萱一日日等着太子主动表白,眼瞅着她都及笄了,皇后姨母还打歪主意要将她许配给大皇子,严萱萱深受刺激,再也忍不住,一个冲动就主动向太子表白了。
  一个大姑娘,主动表白,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厚脸皮啊,未料,等来的竟是太子的拒绝。
  “孤,不喜欢你。”
  多残忍的拒绝!
  那一刻,严萱萱的内心天崩地裂,疯狂跑在狂风暴雨里,一次次跌倒在泥地里,一次次又爬起来,继续冲。暴雨击打在头上、脸上和身上,说真心话,很疼,可唯有身体的疼痛才是她内心的唯一宣泄口。
  就这样,秋雨砸了多久,她就在雨里疯跑,淋了多久。直到云销雨霁,严萱萱才如一团烂泥跌坐在林子里的大石头后,靠坐在那里,身体冰凉湿透,心如死灰。
  长久地坐着。
  魂魄在黑暗里飘飘荡荡,浑浑噩噩寻不到出路。
  不知过了多久,严萱萱忽闻耳后一道温柔的男子声:
  “……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你,你还喜欢吗?”
  严萱萱怔住了,嘴唇微动,没回答,男人似乎急了:
  “……我知道雕工不够好,但你千万别嫌弃……这是我我偷偷去玉楼跟雕刻师傅学的,上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亲手雕刻而成的……可是我比较不开窍,学了两个月,也只能雕刻成这样水平……你千万别嫌弃啊……”
  这样温暖的情话,严萱萱内心一震,蓦地泪盈于睫,睫毛根蓄满了泪珠。
  这情话并不动听,换个时间,严萱萱都嫌拙劣,看不上,可她才被太子狠狠伤透了心,正跌落在人生最低谷,任何拙劣的情话都能似春雨般滋润她,飘落在她心田,四肢百骸都暖了起来。
  只要男子长相不太磕碜,她就接受他,真的。
  这般想着,严萱萱微笑回头,愣了……身后只是一块冰冷的巨石,对她表白的情郎呢?
  怎的消失不见了?
  严萱萱双手撑着巨石,迷茫地探出脑袋,惊见五步外的一棵大树下,一个俊美的少年郎如山岳般立在一个姑娘面前,少年郎一字一字说着誓言:“莺儿,你一块,我一块,从此比翼双飞,永结同心。”
  说罢,少年郎捧起姑娘双手,重重亲吻姑娘掌心里的玉佩。
  姑娘羞涩低头,面泛薄红。
  这样美好的画面,严萱萱见了,酸溜溜不已。她已认出俊美无匹的少年是恭王世子卢宴,姑娘是她小姑姑严如莺。
  美梦退去,严萱萱渐渐清醒,知晓方才浑浑噩噩时,那些触动她心田的
  情话,给了她希望和温暖的情话,并不是对她说的。严萱萱万分失落,好不容易绽放的笑容,再次枯萎。
  正在这时,林子外头隐隐传来脚步声,还伴着声声呼唤:“小姑姑……小姑姑……”
  严如莺羞涩得紧,慌忙推开卢宴。
  卢宴再次拽住严如莺,低声问了句什么。
  严如莺侧过身子,低低回应他:“好,永结同心。”语毕,严如莺娇羞地拂开卢宴大手,转身跑向林子外,脸庞红彤彤的。
  卢宴痴痴望着严如莺跑远的背影,直到彻底不见,卢宴才意犹未尽般收回视线,准备离去。没走几步,忽闻身后“噗通”一声闷响……
  卢宴本能回头,惊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姑娘摔倒在巨石边,不省人事。
  卢宴饱读圣贤书,“救人于危难”“助人为乐”是他脑子里本能的反应,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不过,昏迷的是一个大姑娘,该有的避嫌,卢宴还是懂的。并未贸贸然上前去救助,而是转身出了林子,招呼几个宫女来帮忙。
  林子外,严诗诗挽住小姑姑还未走远,突然听到卢宴的招呼声:“你们几个,快去寻个担架来,林子里有个姑娘昏厥了……”
  严诗诗脚步一顿,林子里有个姑娘昏厥了?鬼使神差的,严诗诗想到了严萱萱,莫非上一世,卢宴和严萱萱便是因为这个善举而结缘?
  思及此,严诗诗丢下小姑姑,疾步返回林子。
  严如莺懵懵的,林子里有个姑娘昏厥了?她的第一反应是,卢宴是男子,不方便处理这种事,她是姑娘,说不定能帮上忙。
  善良的严如莺,立马也追随严诗诗去了林子。
  卢宴看到严如莺和严诗诗全来了,心头一松,救人这种事,确实是善举,可救的是姑娘……他就怕严如莺日后知道了,心里不舒服。这倒并非质疑严如莺人品不行,换个角度,若是曾经严如莺单独救下一个男子,美人救英雄,卢宴也会禁不住吃醋的。
  见到严如莺的刹那,卢宴身心一松。严如莺肯跟他一起救,参与整个救人过程,就另当别论,没了后顾之忧。
  严如莺中途遇上卢宴,只点点头,立马去瞅地上昏厥的姑娘,看清楚那姑娘是谁时,严如莺心疼坏了,连忙蹲下身子一把抱起严萱萱:“萱萱,萱萱,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唬姑姑啊?”
  只见严萱萱面色苍白,头发湿漉漉垂落侧脸,嘴唇冻得乌黑,浑身冰凉凉无温度。
  严如莺吓得简直要哭出来,萱萱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幸,否则,怎会这幅模样?
  卢宴听到“你别吓唬姑姑啊?”这才知道,地上这狼狈不堪的姑娘是严如莺的侄女,不由得仔细看了一眼,脸蛋确实与严如莺有三分相似。卢宴心下了然,应该是严国公府的亲侄女,而非远房亲戚。
  既然如此,卢宴跑前跑后也就更卖力了。
  没多久,张罗宫女和嬷嬷们收拾出一间客房来,太医也请来了。
  ——
  “恭王世子,太医说没大碍了,方才谢谢你了。”客房外的走廊上,严诗诗朝卢宴道谢。
  “不用客气,萱萱侄女没事,就好。”卢宴喜欢严如莺,纵使未婚,她的亲侄女,卢宴也提前当成了自个侄女关怀,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严诗诗有过上一世经验,自然知道,卢宴爱屋及乌。这本是优点,也间接证明卢宴对小姑姑是真爱。一个男人,唯有深深爱着一个姑娘,才能做到连同她的家人一块爱护。
  可,此时此刻,卢宴对严萱萱满脸的关怀,莫名的,如针扎一般刺痛严诗诗双眼。
  “恭王世子,我堂姐没事了,你若还有旁的事,就先走吧。这里有我和小姑姑照顾,就行。”严诗诗委婉劝卢宴离开,不愿意他继续守在这。
  “诗诗,我没什么重要的事,等你堂姐醒来了,我再走。”卢宴望向窗户道。
  “我堂姐醒不醒,与你何干?”严诗诗见不得卢宴如此关心严萱萱,想起上一世,腾地火了。
  上一世,卢宴和严萱萱到底怎么回事,严诗诗不清楚,但想来,两人的勾搭是从这次救人事件开始的吧?
  英雄救美,多美好的开始啊。
  见卢宴坚守在走廊上,不肯离去,严诗诗真心忍不住瞪向卢宴,一双桃花眼里,怒气涌动。
  卢宴一怔,呆在原地,完全没明白严诗诗为何反应这般大。
  随后,大约是明白点什么,一着急,卢宴结结巴巴解释道:“诗诗,你别误会,我不是要等你堂姐醒来,我……”
  越着急,越说不清楚。
  “我”了好几次,卢宴终于理顺了:“来的路上,我见你小姑姑满脸焦急,眼下你堂姐还没醒过来,万一我走后你堂姐情况突然不妙了,你姑姑到时候害怕,我又不在她身边,她怎么办……”
  说一千道一万,卢宴是放心不下严如莺。想再见见严如莺,至少亲眼看到她面色恢复如常,他才能放心离去。
  听到这个解释,再看到卢宴急得额头冒汗,严诗诗心头的怒火消下去泰半,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卢宴还是真心爱着小姑姑的。
  但,无论卢宴对严萱萱是什么感觉,他都必须马上离开。
  沉吟一会,严诗诗朝卢宴招手,率先下走廊,带卢宴去更远的前院说
  话:
  “恭王世子,咱们严国公府的事,你可能不大清楚。是这样的,半年前,府上发生了一些事,导致我和严萱萱之间很不睦……姑娘家心眼都很好,我严诗诗恰好就是心眼不大的那种……小姑父,这回,你懂了吗?”
  言下之意,你是我未来的小姑父,我不许你亲近我讨厌的人。
  一声轻柔的“小姑父”,听得卢宴整颗心都飘飘然起来。随后,卢宴恍然大悟,难怪从林子到客房,一路上,严诗诗都对
  严萱萱有些淡漠,原来是这样。
  两个侄女,严萱萱是原配一脉的,与严如莺隔了一层,严诗诗是亲侄女,孰轻孰重,卢宴还是懂得分辨的。
  为了照顾严诗诗情绪,卢宴这回痛快点了头:“好,好,好,小姑父这就离开!不过,等会儿你小姑姑情绪稳定了,你记得要差遣下人去通知我一声。”
  这个好办,严诗诗痛快点头。
  目送卢宴背影消失在客院门口,严诗诗才终于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凭直觉,严萱萱是个擅长把握机会的人,若不赶走卢宴,说不定严萱萱就能干出要当面道谢的事。
  当面道谢,会发生什么,就不好预料了。
  好在,卢宴被她找借口打发走了,严诗诗拍拍小手,嘴角上扬,冥冥中,感觉自己又做对了一件事。
  ——
  客房,雕花紫檀木大床上。
  严萱萱眉头微蹙,悠悠醒转。方才,她是真的昏死了过去,瓢泼大雨淋得太久,体力不支。
  “萱萱,你终于醒了。”严如莺一直守在床边,见她醒了,松了口气。
  严萱萱睁眼见到严如莺,鬼使神差的,她脑海里闪过卢宴的身影。
  昏厥前,严萱萱最后见到的人便是卢宴,所以……是卢宴救了她?
  怎么救?
  当时林子里,只剩下卢宴和她……卢宴是不是当即抱起她,就冲到这间厢房来了?
  严萱萱眼下躺在干爽的被窝里,纤纤玉手摸向胸口,很显然,身上的衣物干干的,已经换过。但她犹记得,林子里昏厥时,她身上的衣裙是湿漉漉的,湿湿的黏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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