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破浪的小寡妇——时玖远
时间:2020-11-14 08:29:20

  我知道你想问的是,这件事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为什么还要劳师动众地组织这次行程。”
  说到这关铭垂眸轻笑了下:“现在没有好处,不代表以后会没有好处,做事情不能光看眼前的利益,外面人都说我是个唯利是图的投机者,我承认,但前提是,我是个中国人。”
  窗外起了风,本来碧蓝如洗的天空这会像蒙上了一层黄沙,太阳躲进云层,室外的光线越来越暗,屋里人的轮廓却越来越清晰。
  关铭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份量却很重,水滴落在杯子里,仿佛滴在施念的心脏上。
  没人能料想到这个天色昏暗的午后,关铭的这一席话会刻在施念的脑海里,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什么。
  关铭不再说话了,到了日式茶道中的敬茶礼仪,这个过程讲究“清”和“寂”,他的动作优雅而节制,施念也不再开口,接过关铭的茶闻了闻茶香,然后端起品饮。
  关铭见她眉间微微皱了下,状似随意地问:“喝不惯吧?”
  其实施念能品出关铭的点茶技术已经很好了,抹茶中的苦涩味降低了些,只是那种腥味让她不大适应,可关铭为了她忙活了这么半天,她只喝一口似乎也不太给他面子,于是小口小口喝着。
  关铭笑着夺过她手中的杯子:“不喜欢就不要勉强,只是想给你体会下一期一会,没让你硬着头皮喝。”
  他直接拿过她的茶杯饮了下去,施念有些惊讶,惊讶于他喝的是她的杯子,惊讶于他口中的“一期一会”。
  这四个字本就由日本茶道发展而来,其中有“难得一面,世当珍惜”的意境,人一生只有一次的缘分,可出自关铭口中,仿佛赋予了这四个字不一样的生命,撞击着施念的心门。
  她不愿多想,不该多想,不能多想,可是她指尖发烫,心也跟着发烫,连呼进去的空气都有些发烫。
  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关铭边品茶边看着窗外苍茫的大海,这会视野越来越模糊,好似山雨欲来之势。
  一室静谧,他品茶,她沉思,画面竟无比和谐。
  半晌,他放下茶杯对她说:“所有东西尝过了才知道喜不喜欢,有些苦不想吃就别吃,没人能逼你,人生不能重来,但可以拐弯,记着我今天的话。”
  施念忽然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沸腾,叫嚣,翻滚,她仿佛悟到关铭在告诉她,不要往回看,现在的一切不喜欢就全部推翻重来,未来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的手指越来越紧,明明下午时分,外面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如此诡异的天气也让施念心头蒙上一层未知而大胆的刺激感。
  她侧头望向窗外,一双眼睛闪着炯亮的光:“你说…我要是消失在这里,会不会有人能找到我?”
  关铭只是低着头笑道:“我不知道别人能不能找到你,我只知道你会成为偷渡客。”
  施念也讪讪地笑了。
  关铭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眼对施念说:“那边可能结束了,我先过去。”
  施念也站起身,将羊毛大衣还给他:“那我也回去换衣服了。”
  “认得回去的路吗?”
  “认得的。”
  临走时关铭大概怕她嫌茶涩,嘴里苦味不散,从小食盒里拿了一颗KANRO的抹茶糖随手放进施念的口袋里,然后两人从不同的方向离开茶室。
  施念回去后直接进了更衣间,脱下浴袍穿上半高领打底衫和裤子,又套上袜子,然后弯下腰将脚踩进踝靴内,鞋子是在船上临时买的,晚宴那双高跟鞋被她放在了船上,想着今天下船会比较冷,所以穿了这双系带的靴子。
  弯腰系鞋带的时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事情刚发生的前半秒施念以为自己低血糖产生了错觉,随着“啪”得一声置物架倒下的声音,她条件反射地立了起来,还没站稳身体就狠狠砸到了板凳角,受伤的膀子再次遭到撞击,房间剧烈晃动,她疼得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当下意识到,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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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产小作精x进口小祖宗】
  苏伊失恋当天,天降暴雨,电闪雷鸣,偏偏远在国外的父母让她去机场接人。
  父母的朋友老来得子,儿子岁数小,让苏伊接到后务必先把弟弟安顿在家,好生照顾等他们回国。
  对于奔三在即娃都没带过的苏伊,需要独自面对个小屁孩,压力着实有点大。
  为了给小屁孩留个好印象,她在机场还破费买了一套大黄蜂机器人儿童电控赛车(6~14岁)。
  苏伊顶着黑眼圈,拖着快挂的身体举着牌惨兮兮地站在接机口,祈祷小屁孩是个可爱听话的萌娃。
  直到人流中一道清俊的身影猛然撞入苏伊的视线,然后这位帅得她满地生娃的男人长腿阔步朝她走来。
  说好的萌呢?萌得帅一脸。
  说好的娃呢?娃有一米八。
 
 
第16章 (三章合一)
  地震这件事在施念成长的这二十几年里从没亲身体验过, 对她来说是无比陌生的。
  当她刚意识到发生地震时,脑子里那些所谓的逃生知识全都真空了,人突然置于灾难中,更多的是大脑一片空白, 下意识去抓身边所能抓到的所有东西来维持平衡。
  但次声波导致她身体强烈不适, 怎么都站不起来, 就看见旁边一排衣柜在不停摇晃, 她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千万别倒下来, 千万别倒下来, 如果倒下来, 她根本就不可能躲得掉, 混乱中她几乎是依着本能往椅子下面爬寻求遮蔽。
  更为绝望的是, 她的这间小屋是单独的,没有其他客人, 她刚才从后门绕进来也没有告诉工作人员,换言之, 外面的人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她在更衣间。
  就那么一刹那的功夫, 施念感觉到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恐惧吞噬着,她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交代在这异国他乡。
  在这个想法诞生的时候,房间里灯光闪烁,然后毫无征兆地灭了,世界陷入无休止的黑暗,她的心脏顿时沉入底,空了。
  “轰”得撞击声在门上响起,然后一阵刺痛穿过她的耳膜, 她突然就耳鸣了,所有声音顷刻消失,她看见有人把门撞开,看见有道身影冲了进来,但她什么也听不见,她的世界突然就变成了静音,那种无限的惊恐从四面八方攻击着她。
  她感觉有人扯住了她的腰将她从板凳下拖了出来,她看清是关铭,他在不停对她说话,她什么都听不清,只能一个劲地摇头。
  关铭干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施念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腾空,她本能地拽着关铭的衣服不让自己从他身上掉下去,指着衣柜大喊:“东西,东西在那。”
  关铭顺手一拽塞进她怀里就往外冲,过程很混乱,就像在逃命,刚冲到外面差点因为晃动两人要摔出去,好在关铭始终没有松开她,她死死攀着关铭的肩膀,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一个男人可以如此坚实强大。
  等关铭把她抱出来后,施念才看见好多人都在外面,除了他们的院子,周围温泉屋不停有人往外跑,真正跑出来的时候震动已经在减轻了,关铭在院中空旷的地方将她放了下来。
  这时那些模糊的声音在施念耳中突然放大,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日语英语中文参杂着,情况无比混乱。
  关铭快速脱下外套将她裹了个严实问道:“哪只腿摔到了?”
  施念终于能听清他说话了,回道:“什么?我没摔到腿。”
  这个时候关铭居然还能笑出来:“那是被吓着了?我刚才问你能不能走,你摇头。”
  “不是,我刚才耳鸣了,听不见你说话。”
  施念这才反应过来关铭怎么会突然把她抱起来往外跑了,原来以为她腿摔着了。
  关铭确定她腿没问题后,抬头往她身后找了一圈,喊道:“姜琨。”
  姜琨随即小跑过来:“没事吧都?我靠你都把我吓死了,我说你好好往里跑干嘛呢?”
  关铭对他勾勾手:“围巾给我。”
  姜琨将围巾从脖子上取下给关铭,关铭直接就在施念脖子上绕了两圈,然后往上一拉遮住了她半张脸。
  施念已经被这地震干懵了,早已想不起来这茬,这会源源不断的人往外跑,辛亏关铭没乱,不然她就麻烦了。
  几分钟后,震感完全消失,但是大家都站在外面,有发呆的,有不停询问情况的,更多的是在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因为怕有余震没人再敢回去,天空飘起了雨,度假村的工作人员过来维持秩序,让大家暂时转移到停车场东面,那里有临时搭建的雨棚。
  旁边不懂日语的中国人,还有些外国人在询问工作人员说了什么,关铭去另一边查看代表团和船上下来人的情况,施念站在大部队中,干脆充当起了翻译,把工作人员的话转达给大家。
  这些人陆续听明白后便集体往停车场的方向走,路上才发现度假村里好几路人马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转移,大多数人都皱着眉,神色凝重,也有一部分人露出茫然的表情,只是机械化地跟着众人后面。
  雨势越来越大,天黑沉得吓人,因着他们这边的人身份特殊,被优先安排进了防震雨棚,大概可以容纳二三十号人,代表团和那些船上下来的老总,还有莎莎白雪那些女人都聚在了一起。
  男人们有的在交流,有的在打电话,女人大多都挺沉默。
  刚才白雪她们跟随那些老总先跑了出来,亲眼看见远处的关铭抱着这个女人逃出来,此时施念一个人站在角落,裹着关铭的大衣低着头,而另一边的关铭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一杆秤。
  期间,关铭不停打着电话,他深锁着眉,不知道是不是信号受损的缘故,电话打不通。
  施念除了眼睛整张脸都埋在围巾里,她能感觉到不少视线在默默打量她,但是她无法回应。
  大概过了几分钟,大地又开始晃动,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惊呼,有老人在祷告,有女人在尖叫,有孩子在大哭。
  关铭匆匆按了电话走回雨棚内,施念看见他询问了几句日本代表团那边,不过那些人还比较淡定,可能也不止一次经历地震了。
  反而是跟着下船的那些中国女人比较崩溃,基本都没有经历过,有人被吓得哭了起来。
  刚才施念一个人在更衣间的时候也被吓得不轻,但是此时此刻看着这些女人的反应,她反而冷静下来,不是她不怕,就是觉得这么多国家的人在这,哭得有些丢人。
  关铭走到那些女人面前安抚了几句,那边情绪缓和了一些,他当即回过头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施念身上,回过身朝她走来,停在她的面前,垂眸声音低了几分:“怕吗?”
  施念目光颤动地望着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关铭笑了,下意识抬手想拍拍她的头,想想还是不妥,克制地收回手背到了身后,对她说:“没想到会出这个事,早知道就不该把你带出来了,这个歉意你收着,以后补偿你。”
  施念很想问他一句怎么补偿,可他似乎还有其他事,很快便收回视线去找另一边的负责人,从地震到现在,他几乎没有歇下来过,此时施念才发现他日语很好,声音低磁说起来很好听。
  姜琨走过来告诉施念:“刚才第一次地震有5.5级,震中在熊本那边,沧海现在人在那,师哥联系不上他。”
  施念这才想起出了屋关铭就一直在打电话,关沧海下船的时候的确跟她说过他有事,然后就和他们分开了,没想到会这么巧,施念的一颗心也跟着沉重起来,看着关铭一边打听熊本那边的情况,一边联系邮轮,还要安顿这里,唯一的外套还脱给了她,他身上单薄的衬衫早已被雨水打湿,施念想到他前两天刚受凉心就发紧,刚准备将大衣还给他,吴法快她一步把外套搭在了关铭肩上。
  关铭随手拉了一下又往一边走去,然后他的身影便被别人挡住了。
  此时另一边小孩的哭声再次引起了施念的注意,雨棚有限,还有很多人挤不到棚子下只能站着淋雨,余震虽然停止了,但雨势倒是越来越大。
  那个哭泣的是个差不多三岁大的中国男孩,他的奶奶不停用中文对她身边的日本人寻求帮助:“我孙子还在发着烧,你们知不知道谁是工作人员?帮帮忙找找孩子他妈,这闹得不行…”
  旁边日本人和她基本上也是鸡同鸭讲,施念看不下去了,关铭回来的时候看见她直接推开围栏冲进大雨中。
  姜琨刚对着她喊了声:“喂,去哪?”
  关铭伸头看了下情况拍了拍姜琨:“同胞,让她去。”
  姜琨不再说话,这时雨棚里的其他人也都回过头去,施念整个人藏在大衣里,显得有些娇小,步伐却很坚定。
  匆匆几步跑上前询问那个奶奶,孩子妈妈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那位奶奶终于见到一个能说中国话的人,激动坏了,赶忙跟她沟通了一番,说是孩子爸妈去滑雪场了,小孩发烧她一个人带着在房间的,突然地震现在跟孩子爸妈走散了。
  施念便拽住一个日本人询问了几句,又回身跑去找那人所指的工作人员,将奶奶的话转述给工作人员,让她帮忙留心孩子的爸妈,如果找到先告诉那个爸妈孩子和奶奶现在安全,工作人员立马在对讲机里通知其他同事。
  她则再次走回那个老人和小孩面前,不知道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老人点点头,她蹲下身抱起小男孩就往雨棚这里走,还没到面前,关铭便打开围栏伸手从她怀里接过了小男孩,老人也跟着走了进来,对施念说着感激的话。
  施念安抚道:“不要客气,大家都是中国人。”
  说完后她情不自禁瞄了眼关铭,关铭也正好抬起视线看着她,他黑沉的眼眸里有光在闪,落在她的眼里,无声地交汇着。
  小男孩发着低烧身上又湿了不舒服,在关铭身上一个劲地哭,他很快收回视线哄了两声:“小男子汉,勇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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