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红楼之重生之后——松影明河
时间:2020-11-17 10:13:37

  齐师爷相貌不甚俊美,但很耐看,身材高高瘦瘦的,一袭宝蓝色的长衫穿在他身上,既有过年的喜庆,又有几分清丽飘逸的文人风骨。
  元春就站在梅林里,借着花枝的掩映遮住了身形,悄悄观察着这个姨夫和姨妈都看好的人。
  相貌倒在其次,难得的是他的神情很坚毅,唇抿得很直,一看就不是一个容易为外物所动的人。
  这样的人,好也不好。
  好的是他有自己的判断力,只要她付出真心,就会换得尊重;不好的,就是不容易笼络。
  不过,这对她来说,也够了。
  于是,她故意发出了些声响,引得薛端兄弟和齐师爷都往她这里看。
  然后,她也没有故作娇羞,而是大大方方地给几人见礼:“给姨夫请安,给二叔请安,见过这位先生。”
  无论是薛端还是薛直,都想不到她会来这一出。他们以为,她也就是暗中看一看而已。两人脸上是真真切切的愕然。
  齐师爷只觉眼前一亮,红梅冷香在这一瞬间都变成了背景。而眼前这个女子,就是那画中人。
  直到佳人一笑,飘然远去,他才堪堪回过神来,竟觉得脸颊有些发热。
  “咳,齐某失礼了。”
  薛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忙道:“齐先生言重了。先生,这边请。”
  “请。”他明显有些魂不守舍了。
  薛端与薛直对诗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果然,这大家闺秀对齐师爷这样的书生的杀伤力,难以想象的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待到赏画的时候,齐师爷才勉强打起了精神。
  薛端也不再吊着他,开门见山地询问道:“齐先生觉得,方才那位姑娘如何?”
  齐师爷先是一怔,继而精神一振,反问道:“不知学兄何意?”
  薛端捻须笑道:“实不相瞒,那是我的外甥女。因着在宫中做了几年女官,耽误了花期。内子一直想要替她找一个可靠的人,以托付终身,但总也没有合适的。那日,我提前了齐先生,内子便上了心,问了我那外甥女的意见,这才请了齐先生过府。隐瞒之处,还望海涵。”
  “言重了,言重了。姑娘家的终身,自是要慎重一些的。”此时此刻,齐师爷哪里还生得出怪罪之意?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把雅致与高贵结合的如此完美,一举一动,自成章法又落落大方,礼仪周全却又并不刻板。
  只是……
  “不知贤外甥女,意下如何?”
  薛端笑道:“她既然愿意出来见先生,自然是对先生有意的。”
 
 
第258章 薛宝钗(五十二)
  “妈, 您是说……元春表姐,要嫁给杨知府的幕僚齐先生?”
  纵然这辈子的事情已经改变了这么多,可是元春居然要嫁人,还是嫁给一个不入流的幕僚, 仍是让宝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难以置信。
  倒不是她看不上幕僚的出身, 只是在她的脑子里, 元春可是贤德妃呀!当年贵妃省亲, 多么的煊煊赫赫,让衰败的贾家再次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虽然很快, 就又败落了。
  但记忆力嫁给了天子的女人, 突然要嫁给一个小吏, 宝钗一时之间, 实在有点儿接受不能。
  薛王氏不知道她的心思, 笑眯眯地说:“齐先生虽然已经娶过一个了, 但前面那个也没留下儿子, 只有两个女儿。等元春进了门, 生了儿子,里里外外的, 还不是她说了算?”
  她见宝钗的脸色有些怪异, 以为她w是再为元春不平, 解释道:“不是妈不想给元春找个没成过亲的, 但元春都那个岁数了, 除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泥腿子, 上哪儿去找年岁匹配的?难不成,还要让元春拿嫁妆去填补夫家?”
  “妈误会了,女儿只是没想到, 表姐突然就要嫁人了。”见母亲想岔了,宝钗急忙解释。
  而且这会儿,她也转过弯儿来了。上辈子元春虽然做了贵妃,却年纪轻轻就去了,据说还是小产之后病故的,死后连个谥号都没捞着,可见圣人对她的凉薄。
  而这位齐先生,听母亲说,对元春表姐可谓是一见倾心。相信以元春表姐的手段,会把这最初的惊艳慢慢变成深情的。
  这样一想,似乎给天子做妃嫔,还不如给个小吏做大妇。
  只不过,怕她那好姨妈不这样想。
  “妈,这门亲事,姨妈同意吗?”
  婚姻之事,自古以来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父母不同意,他们这些亲戚有再好的人选,也都白搭。
  薛王氏用汤匙撇了些红枣乌鸡汤送入口中,这才冷笑了一声,道:“她同不同意,又有什么要紧?只要政二老爷同意了,便是父母之命。”
  “那他会同意?”宝钗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薛王氏笑了,她放下汤碗,示意鸽子收走,一边拿布巾擦手,一边对女儿道:“傻孩子,荣国府如今哪里轮得到政二老爷做主?赦大老爷有的是法子让他同意。”
  宝钗一怔,也笑了。
  她是受前世记忆影响太深了,忘了如今的荣国府,可是大房的天下。
  眼见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宝钗抛下担忧,就只剩下替元春高兴了。她拉着母亲,兴致勃勃地问:“婚期可定下了?表姐是回京城出备嫁,还是就在金陵出门子?贾家那边怎么说?谁来送嫁?”
  见她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却跟个大人似的,问这问那,薛王氏觉得颇为好笑,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啐道:“你这丫头,竟是瞎操心!”
  见只是点了一下,宝钗的额头上便留了一个红印,薛王氏急忙心疼地揉了揉,给宝钗吃了颗定心丸:“钗儿放心,待这场婚事完了,有齐先生从中周旋,给你立女户的事,就稳了。”
  朝廷对立女户卡的极严,像薛家这种有儿子顶门立户的,想给女儿立女户,更是不易。
  不过,若是官府有人,礼又送到了,也不是不能通融。
  宝钗没想到,母亲撮合齐先生与元春表姐,还有这层原因,顿时眼眶一热,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孝了,总是让父母操心。
  “好了。”薛王氏笑着把女儿搂进怀里,一边轻轻地拍抚女儿的背,一边说,“元春和你姨妈不一样,她是个好姑娘。就算没有齐先生,我也一直想着要给她找个好归宿。这一回,也不过恰逢其会而已。”
  宝钗撒娇道:“我知道是妈疼我。”
  薛王氏被女儿哄得通体舒泰。
  ******
  再说薛端一封书信送到了京城,贾赦看过之后,也觉得元春能遇见这么个人,也是造化。至少,比起那贼心不死的忠敏王,和老二媳妇儿这段时日给元春相看的那些,强出几条街去。
  那都是些什么人呐?不是西宁王世子要纳侧妃,就是缮国公的弟弟要续娶填房。
  西宁王与南安王,是四个异性王中唯二剩下的有兵权的,无论是圣人,还是老圣人,都将之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日不除,便一日不能痛快。
  他好不容易在圣人那里露了个脸,勉强让圣人记住,他是个能办事的人。老二媳妇儿倒好,人家不过是许了一张空头的票子,她就把持不住,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了。
  她也不想想,若不是如今荣宁二府又有了起色,西宁王府会看上他家的姑娘?真以为元春是个天仙呐?
  还有缮国公的弟弟石墨。
  虽说填方也是正室,但石墨多多大岁数了?比贾政也小不了几岁。他最大的儿子比元春还大两岁,小儿子也有五六岁了。元春便是耽搁了花期,今年也才二十三。把女儿嫁给一个小老头儿,亏那王氏干得出来!
  还有老二那个假正经,平日里装的道貌岸然的,一口一个圣人之言,话里话外都是说他有辱斯文。这会儿怎么对王氏干的这攀龙附凤的事儿视而不见了?
  贾赦虽然不待见贾政两口子,但对几个孩子却都是真心喜爱的,自然是不愿意元春被王夫人给毁了一辈子的。可以说,薛端替元春看的这门亲事,可谓及时雨,来得正好!
  只是,这件事若是要成,少不得得使点儿手段。
  “铜钱儿,铜钱儿。”
  “诶,老爷,小的在呢。”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闻声掀帘子进来了。
  贾赦问道:“老二那些清客,如今还剩几个?”
  作为贾赦的贴身小厮,铜钱儿深谙自家老爷的心思,对于贾政院子里的事,自然是盯得紧紧的,半点儿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听见老爷问贾政,铜钱儿精神一振,觉得自己盯梢那么多天,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
  “自从老爷拨乱反正之后,二老爷那里的清客就散了大半。如今剩了有三个,一个叫詹光,一个叫单聘人,还有一个武墉。”
  铜钱儿笑嘻嘻地问:“老爷有何吩咐,可是要小的……”他做了个套麻袋的动作,眉毛一挑,笑得猥琐又意味深长。
  “去你的,你老爷我是那样的人吗?”贾赦照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没使多大力。铜钱儿笑嘻嘻地拍了拍屁股,狗腿地说:“老爷您吩咐小的一定给您办得妥妥的。”
  “行了,别贫了,老爷有正事吩咐你。”
  铜钱儿瞬间正了神色,绝对和主子同步:“老爷您说,小的听着呢。”
  贾赦问:“这几个清客,可能为老爷所用?”
  铜钱儿一怔,随即就笑了起来,直接就问:“老爷想让他们干什么?”
  该说不愧是有什么样的东翁,就有什么样的门客。二老爷那几个清客,糊弄人的本事一流,做学问的本事么……呵呵,只能说,每每都能让贾政成就感满满。
  说白了,他们就是来混吃混喝的。如今贾赦才是当家人,他们怕是早就想找机会巴结上贾赦了。只是贾赦平日里不好附庸风雅,他们一直没有机会。至于贾赦的爱好,他们倒是想投其所好啊,但古董是谁都能玩儿的起的吗?
  贾赦的眼力,是荣国府鼎盛时期,无数的珍宝堆出来的。他们这些还要靠巴结贾政过日子的清客,怎么能比得过贾赦?若想以给古董长眼晋身,在贾赦面前,只能是班门弄斧。
  所以说,铜钱一听贾赦要用那几个清客,不用多想他就知道,那是想怎么用都成。那几个人巴不得呢。
  贾赦一听,便道:“那行,你随便找哪一个,让他告诉二老爷一件事。”
  ******
  这一日,贾政到工部点了卯之后,便出了衙门,直接回家了。
  他没有看见,或者是刻意忽略了,工部同僚们目送他离去时,那种妒忌又不屑的目光。
  “有些人,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诶,张兄何出此粗鄙之言?”另一个人笑着调侃了一句,却又话锋一转,“不过,用在某人身上,却是十分贴切呀!”
  那张兄冷笑了一声,不忿道:“白占着员外郎的位置这么多年,该他干的事却半点儿没干过。圣上怎么会容忍这样尸位素餐的人占据高位?”
  “咳,张兄慎言!”
  一个正在整理卷宗的工部官员警告地喝了一声,朝乾清宫的方向拱了拱手,满脸崇敬地说:“圣人自有考量,你我身为臣子,只管为圣人尽忠便是,岂可口出怨望之言?”
  这官员穿着青袍,胸前绣着白鹤。这是五品官的常服,显然这位也是个员外郎。那位张兄虽也着青袍,但胸前绣的却是鸶鹭,这是六品的规制。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都是一个部里的,那张姓主事自然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因而讪讪笑道:“多谢何大人教诲,下官定当谨记。”
  “唔。”那员外郎矜持地点了点头,淡淡道,“贾大人乃是先荣国公之子,他的兄长贾将军如今也颇得圣人看重,岂是你我能随意编排的?”
  这话看似是向着贾政,但稍微一品就明白了,几乎就是明着说贾政自己没本事,从前靠父亲余荫,如今靠兄长提携。
  张主事一脸的受教:“下官知道了。”脸上却是露出了会心一笑。
  最先搭话的那个官员“啧”了一声,道:“要说这贾将军也真是大度,这贾存周干出了那样的事,他竟也不计前嫌,还愿意帮他。”
  张主事道:“若不是贾将军仁厚,又岂能容忍他借着母亲的势,鸠占鹊巢那么多年?”
  幸亏贾政走的快,听不见同僚们的议论。要不然,非得气得吐血不可。
  ——就贾赦还仁厚?也不看看他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他都快连清客都养不起了。
  直到回到书房,让小厮把三个清客都请了过了,听他们争先恐后的奉承了一番之后,贾政才总算找回了一点儿从前当家做主的感觉。
  但这还不够。
  贾政取出了一篇他自己写的文章,递给离的最近的单聘人,眼带得意,嘴里却无比谦虚地说:“这是拙作,还请三位先生斧正。”
  “哦?东翁又有大作?那门下可要好好欣赏一番。”单聘人哈哈大笑着接了过来,先打眼浏览了一番,绕是早有准备,还是觉得牙都要酸倒了。
  他们这位东翁做的文章,向来都是空洞无物,无病呻-吟,满纸的酸言酸语。单聘人很有自知之明,知晓以自己的学问,考科举是不可能有前途的,所以才找了这么个活儿混口饭吃。
  可是这年头,饭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在没有遇见贾政之前,单聘人从来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学问比他差,自信心却爆棚的人。
  他忍着牙酸又看了一遍,总算是挑出了几处还算是能看的地方,照着早就已经轻驾就熟的套路大大吹捧了一番。见贾政面露得色之后,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那篇文章递给了武墉:“武兄,你看,东翁这篇文章,当真是字字珠玑呀!”
  “哦?快让学生看看。”武墉暗暗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就从单聘人手中接过了文章,迅速看了一遍,赞叹道:“果然是字字珠玑,让学生有胜读十年书之感呐!”
  武墉吹捧完了之后,就轮到了詹光。
  贾政被他们吹捧得通体舒泰,飘飘欲仙,只觉得贾赦算什么?不过是沾了东府敬大哥哥的光而已。只可恨敬大哥哥有眼无珠,竟然看不见他这样的人才,去提拔贾赦那个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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