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红楼之重生之后——松影明河
时间:2020-11-17 10:13:37

  但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
  他知道,贾母想让他去荣国府,肯定是有事。他原本是不想去的,可是想想大哥,他觉得,自己应该往荣国府走一趟。
  至少,他得弄清楚,贾母找他,究竟是想干嘛,也好有个防备。要不然,再被她给背后阴了,他没处说理去。
  于是,史鼐便露出了一副伤感之色,惭愧地说:“姑母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我们这些小辈操心,我们真是不孝。”
  赖大见此,知晓老太太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心下一松,嘴里就顺着史鼐的话说:“老太太最是慈爱,舅老爷只消时常去探望一番,老太太便心满意足了。”
  这顺杆爬的本事,让史鼐不禁侧目。
  不过,既然要做戏,肯定是要做全套的。
  史鼐连连应声:“多谢赖管家提醒,鼐得了空,一定会多多探望姑母的。”
  ——至于什么时候有空,那就是我说了算了。
  “老太太若是听到了,一定很是高兴,小的回去就把舅老爷的话说给老太太听。”赖大一副很替贾母欣慰的模样,就差抹两把眼泪了,“小的就说,老太太是个有福气的,不但儿子孝顺,这侄子也贴心。”
  史鼐笑了笑,一脸关切地问:“承蒙圣人看中,我这段时日差事多,许久没去探望姑母了,不知姑母的身体可还好?饭用的可香?夜里可还安稳?”
  赖大家的连连应道:“都好,都好,就是想念舅老爷,心里放不下。”
  两人你来我往,又寒暄了一阵,直到有小厮来报,说是赖大家的从太太那里出来了,赖大才向史鼐告辞。
  “老太太还等着小的两口子回去复命,小的就先回去了,下回有机会,再来给舅老爷请安。”
  “赖管家慢走,何春,你去送送赖管家。”
  “小的告退。”赖大迟疑了几息,见史鼐丝毫没有让人赏他的意思,只好不甘不愿地跟着何春出去了。
  何春是早知道自家侯爷不会看赏的,就只管带着人往外走,直到送出了大门,一拱手:“我那儿事还多,就不远送了,赖兄慢走。”
  赖大急忙回礼:“何兄请回。”
  等何春走了,他一下子就落下了脸,扭头“呸”的一声,低声骂道:“还是侯府呢,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侯爷!”
  赖大家的奇怪地看着他:“你干什么呢?”
  赖大不满地抱怨道:“我堂堂一个荣国府大管家,辛辛苦苦跑着一趟,竟连半文赏钱也没捞着。你说,哪家的侯府会这么扣?”
  赖大家的也有些诧异:“不会吧,舅太太还赏了我两把钱呢。”
  “我哄你这个干嘛?”赖大哼了一声,“看我不在老太太面前……”
  赖大家的急忙打断了他话,“如今,可是老太太有事求着舅老爷呢,你可乱来,免得坏了老太太的事。”
  赖大不甘地说:“那就任史侯府这么轻贱我?”
  赖大家的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舅老爷是咱府里的两个老爷?老太太是个出嫁女,侯府的老侯爷又已经去了,她哪里还管的着侯府的事?”
  赖大一时讪讪,“那……那就这么算了?”
  “你还想怎的?”
  赖大家的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心里抱怨道:这要不是赖嬷嬷的儿子,我哪里愿意跟了你?成日里就会仗着老子娘的势,在府里耀武扬威。
 
 
第287章 史鼐(二十六)
  送走了赖大, 史鼐转身就回了内堂。
  “侯爷。”严氏迎了上来。
  史鼐边往里走,边问:“那赖大家的,都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说老太太想咱们了。”严氏扭着帕子笑了笑, “我嫁过来也有好几年了, 还是头一次听姑母说想我呢。”
  史鼐道:“且等着吧, 她想你的, 还在后头呢。”而后,便道,“今儿个把节礼收拾一下, 明儿咱们夫妻一道, 亲自给荣国府送礼去。”
  严氏脚步一顿, 迟疑道:“侯爷, 咱们孝期还没过呢, 这时候过府拜访, 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史鼐示意丫鬟给自己倒茶, “他们自己都不嫌晦气, 咱们还有什么不能的?”
  “那妾身就放心了。”
  严氏当既就叫来人,按照礼单把给荣国府的节礼都收拾出来。等到次日, 两人用了早膳, 便领着人, 抬着节礼往荣国府去了。
  史侯府住的这一片, 都是勋贵的府邸, 彼此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谁不认识呀?
  路上的行人一见史鼐出来了,看这架势还像是走亲戚的,不禁诧异。史鼐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逢人便说:“姑母有事传唤,老人家年纪大了,动不得气,我们夫妻只好跑一趟。”
  没错,史鼐就是在趁机黑贾母。
  本来嘛,他们家还没出孝呢,贾母就专门派人来,叫他到荣国府去拜见。她派的只是个管家,而且又没有敲锣打鼓的,别人自然不知道,那管家究竟是去送礼的,还是去请人的。
  人家看见的,只能是史鼐身上带着孝,就大过年的去走亲戚。
  他刚因着各部预算的事,把六部得罪了一遍,要是人家诚心拿这事黑他,他是有理也说不清。
  所以,既然他那姑母有事找他,还非得让他去拜见,那这口大锅,还是姑母您背着吧。
  说真的,史鼐这回,可是有些冤枉了贾母了。贾母并没有诚心给他摸黑的意思,她只是见史鼐已经入朝了,就忘了他还没出孝的事实。
  直到史鼐与严氏进了春熙堂,拜见贾母的时候,贾母见他们夫妻一身素净,身上的衣裳只在不显眼处绣了花,才猛然反应了过来。
  然后,她的脸色就不大好了。
  这人一上了年纪,对于生死的态度,就会分化成两个极端。
  一种是认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其代表人物,有“先民谁不死,知命复何忧”都曹植;
  一种是惧怕死亡,追求长生的。其代表人物有“汉宫夜夜捧金盘”的汉武帝。
  而贾母,就属于后者。
  这会儿,她选择性地就忘记,是自己派人请他们过来的,只在心里埋怨史鼐夫妻不懂事,一身孝就出来冲撞人。
  “都起来吧,一家人,不必多礼。”贾母毕竟城府深沉,色变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笑眯-眯的神态,“你们能看我老婆子,我这心里就高兴。”
  严氏知道史鼐心里不耐烦应付贾母,急忙接口道:“按理说,我们做小辈的,早该来给姑妈请安。只是,家里的事一重接着一重,实在是脱不开身,还请姑母不要怪罪我们。”
  贾母笑道:“怎么会呢?毕竟各自是一家了,你们呀,把自己的小家经营好了,我这把老骨头在一边看着,只有欣慰的。”
  她扭头叫元春:“元春快过来,给你表舅和舅母请安。”
  元春今年十岁,已经跟着贾母托人请来的教养嬷嬷学了两年的规矩了,一举一动,十分优雅从容。
  “元春给表舅请安,给舅母请安。”
  “诶,真是个标致的姑娘,还是老太太会调理人。”严氏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一根儿金簪子,顺手插到了元春刚留了两三年的发间,“过年了,图个喜庆。”
  元春再次行礼,“多谢舅母。”
  严氏忍不住赞道:“真是个好孩子。”
  见她真心实意的夸元春,屏风后的王夫人心里满意的很,觉得严氏是个有眼光的。
  继元春之后,迎春也由奶妈抱着,过来给严氏见礼。因着迎春年纪小,还不到戴首饰的年纪,严氏给了一个精致的金锁。
  邢夫人坐在屏风后,影影绰绰地看见严氏给迎春的礼物并不在元春之下,自觉他们大房的颜面未失,忍不住露出笑意来。
  王夫人看见了,暗笑她眼皮子浅,一块儿金锁就把她买住了。
  眼见得自己妻子一块儿金子、一块儿金子的拿去送人,史鼐看得眼皮子直跳,暗骂:败家娘们儿!
  但他也知道,这些给小辈的见面礼,是必不可少的。而且,金子重,给小辈金子,也有替小孩子压命的意思,是一种祝福。
  幸好,轮到宝玉的时候,严氏给的只是几个寓意吉庆的笔锭如意的金果子,才让史鼐心里好受了点儿。
  这边小辈见完了礼,便听门口的丫鬟通报:“大老爷和二老爷来了。”
  严氏一惊,急忙避到了屏风后面,与邢、王二位夫人无声地见了礼,便在丫鬟拿过来的绣墩上坐了。
  严氏刚坐好,贾赦和贾政就进来了。两人先是给贾母请了安,又和史鼐相互见过了礼。
  然后,贾赦就有些不耐烦地问:“老太太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他最近新得了两把古扇,正新鲜着呢,已经在书房待了好几天了。贾母突然派人来叫他,他兴头还没过,自然不怎么乐意。
  贾母瞪了他一眼,沉着脸说:“你表弟来了,我叫你过来见见,又怎么了?”
  贾赦蹙眉道:“我要是相见表弟,自然会登门拜访,老太太何必特意把人叫来?”
  他可是记着呢,史鼐还在孝期呢,也就老太太自以为高高在上,不管不顾地就叫人来做客。
  至于贾赦为何不认为是史鼐主动登门的?
  呵,他与史鼐的交情,可比贾母和贾政亲近多了。史鼐是什么人,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同样的,他亲娘是什么人,贾赦心里也有数。
  至于叫史鼐来的原因,在贾赦看来,那就更不用猜了。
  不就是看人家如今发达了,想要让人家提携老二吗?
  不是他埋汰自己弟弟,就贾政那心比天高的性子,就算给他个堂官,他也还嫌低,不够他发挥才能。
  偏偏他实际上却没什么能耐,老爷子临死前给他求的六品主事的官儿,他做了十来年,还是个六品主事。
  好些在他后来入工部的人,都做了员外郎,做了郎中了。
  见贾赦拆贾母的台,贾政立刻就义正言辞地说:“兄长,你怎么能这么跟母亲说话呢?要是把母亲气出个好歹来,就是你的不是了。”
  贾母原本被贾赦气得脸色发青,这会儿见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替自己出头了,心里欢喜,不禁露出笑意来。
  她炫耀般地对史鼐道:“好在政儿孝顺。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啊,可是没法过日子了。”
  史鼐微微挑了挑眉,心下耻笑,面上却不显:“政表兄仁孝。”
  贾赦却是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贾政有些恼怒:“兄长,你笑什么?”
  贾赦“啧”的一声,看贾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没有自知之明的脏东西,“老二,你还有脸说我?什么时候你不用老太太替你操心了,再来充大瓣蒜吧。”
  贾政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
  但“不让母亲操心”这种话,他可不敢说出口。毕竟,眼下里他还要靠母亲和鼐表弟说说,把他调到户部去呢。
  但他多年来靠媳妇,靠母亲,已经练出来一套要脸又要命的绝招了。
  只见他把头一低,一脸羞愧地对贾母行礼:“儿子真是不孝,这么大的人了,还让母亲处处替我操心。”
  眼见气氛紧张起来,不但元春低着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就连三岁的迎春和两岁的宝玉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都不敢再玩闹,乖乖地坐在炕上,左看看,右看看。
  贾母察觉到宝玉的紧张,安抚地拍了拍宝贝孙子的背,叹了口气,对贾政道:“常言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我不为你操心,又能为谁操心呢?”
  “母亲。”贾政动情地喊了一声。
  贾母也很是感动,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笑着对史鼐道:“让鼐儿见笑了。”
  史鼐脸上笑吟吟的,“姑母与政表兄母子情深,令人感怀。”但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反正坐在屏风后面的严氏,是觉得自己大开眼界。
  ——原来,这世上除了有老爷子那样偏心的爹,还有姑母这样偏心的娘。怪不得他们是兄妹呢。
  还有那贾政,快四十的人了,一事无成不说,竟然靠老娘靠的那么理直气壮。
  严氏当时就想:若是将来我有了一个儿子像政表兄这样,干脆从小就掐死了,省得出去了丢人现眼!
  而贾赦则是已经习惯了,撇这嘴看这母子二人表演,一个字都懒得再搭给他们。
  “鼐表弟,既然来了,不若到我那里去坐坐。我前些日子新得了一罐好茶,咱们正好用雪水煮茶喝。”
  贾赦张嘴就要把史鼐叫走,不管贾母打的什么盘算,一但史鼐不在,也只能是一场空了。
  史鼐左右看了看,见贾政露出焦急的神色,挑了挑眉,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起身,“恭敬不如从命。”
  他猜,贾政一定会把他拦下来的。
  果然,一看他真的要跟着贾赦走,贾政急忙上前一步,口中道:“兄长,鼐表弟,我那里已经叫人备好了美酒,不如咱们移步到我那里去吧。”
  总算他还没傻到家,没把贾赦单独撇出去。
  史鼐心头暗笑,脸色却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政表兄的酒,史某消受不起!”
 
 
第288章 史鼐(二十七)
  史鼐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目光冷冽地说:“政表兄的酒,史某消受不起!”
  贾政傻眼了,然后便恼怒起来:“鼐表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贾政看来, 他一个读书人, 愿意放下身段, 主动邀请史鼐这一介武夫, 史鼐就算不感到受宠若惊,也该欣然同往才是。
  如此恶语相向,实在是有辱斯文!
  旁边的贾赦已经憋笑憋得肚子疼了。
  他暗暗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勉强稳住了自己作为长兄的威严, 板着脸训斥道:“老二, 你胡咧咧什么呢?舅舅才去了不到一年, 你就要拉着表弟饮酒。你那圣贤书, 都读到够肚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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