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红楼之重生之后——松影明河
时间:2020-11-17 10:13:37

  严津安抚道:“放心,就是文人之间的清谈会,没叫粉头儿。”
  ——严津以为,他是怕孝期出去混闹,被人参一本。
  史鼐苦笑道:“叔父的为人,小侄自然是相信的。可是,小侄自小就把读书的劲头儿全用在兵书和杂书上了。作诗什么的,小侄实在是做不到啊!”
  “那就算了。”严津惋惜不已,“本来还想带着你,认识几个大儒呢。”
  “叔父好意,小侄心领了。只是,小侄就不去给叔父丢脸了。“
  那些大儒,论诗词文章俱是一流。但人品嘛……呵呵,那就参差不齐了。
  有像孔圣人那样有教无类的,也有自命清高,像贾政一样看不起武夫的。
  谁知道严津说的那几个大儒是哪一种?史鼐咳没有送上门去给人挤兑的爱好。
  “也罢,那你就自己回去吧,我去书肆看看。”
  史鼐回了家,严氏见他又得了圣人的赏赐,顿觉与有荣焉,很是欢喜。
  史鼐也不愿说那些朝堂上的烦心事破坏她的心情,也就随她爱不释手地抚摸一件一件御赐的珍品。
  ——这一回,圣人真是给了许多好东西。
  但是,这些东西都是上造的,既不能变卖,也不能拿来送礼。甚至于,为了防止不小心损坏了,连拿出来摆,都得拣那种耐摔打的,比如根雕什么的。
  至于其他的,都得收进库房里接灰。
  综上所述,史鼐是不觉得,得了这些赏赐,有什么好高兴的。
  但这话,他只能自己在心里想想,敢说出去,就算圣人不追究,听的人也要啐他一脸的口水。
  ——圣人的赏赐,那是能用价值衡量的吗?那是荣耀!
  所以,史鼐觉得,他还是趁着休息,好好学习吧。
  因着系统产生的年代,推行十二年教育,高中以下的文化知识,都在“常识”之内,史鼐对那些知识,也都有初步的了解。
  至于精通,那毕竟不是自己辛苦学来的,感触不深。
  如今他不是在户部当值嘛,别的不说,那“数学”一门,就对他很有用。
  于是,他就想着,靠着脑子里的记忆,把后世先进了很多的数学学透了,也算是多了一门技能。
  对于他要主动学习,系统大力赞同,并说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祂。
  “如果宿主需要,系统可以和主系统申请,将宿主以后的任务奖励,都换成高等数学资料。”
  史鼐干笑:“这些,还是等我把义务教育里的都学透了再说吧。”
  “好吧。”系统很是失望,语气里都透着失落。
  史鼐心想:系统仙可真是越来越像个人了。
  史鼐发现,只要弄懂了基本的运算规则,数学还是挺有意思的,各种运算求解,比起之乎者也的四书五经,可有用的多了。
  他觉得,他若是学上两年,便是到了技术性最强的工部,也不带怕的。
  转眼之间,三天的假期就过去了。史鼐销假的这天,正好赶上大朝会。w而且,圣人还在超会上提了要翻修狮子园的事。
  圣人的内库,这些年填了不少在军备上,没有多少存款了。内务府虽然截胡了水泥,可先生产出来的,肯定是要用于边防和修葺御道的,短时间内是见不到收益的。
  于是,圣人的意思,是先从国库里挪用一些,日后再还。
  可是,谁都知道,这句“日后再还”,水分有多大。
  一时间,六皇子面如黑炭,步尚书形似苦瓜。
  史鼐则是眼睛一亮:报仇的时候,到了!
  “圣人,臣有本奏。”史鼐拿着朝笏跳了出来。
  圣人眼皮子一跳,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但大庭广众之下的,他也不能阻塞言路,不让官员说话。
  “说。”
  史鼐也没有扯着三皇五帝的德行劝谏,他只是给圣人详细地算了一笔帐,告诉圣人:国库里如今还有多少银子,而今年预计需要用钱的都有哪方面,这些地方大约会用多少,加起来又是多少。
  总之算到最后,国库里的钱非但不够,还差了近五十万的缺口儿。
  许是头一回见这种操作的,满朝文武目瞪口呆。
  圣人也愣了半晌,有些牙疼地问:“那依史卿只见,这国库里的钱,朕是动不得了?”
  “动不得。”史鼐坚定地摇了摇头。而且,他还极其不要脸地说,“如果圣人愿意再填充一些,那就更好了。”
  ——这是明晃晃地伸手朝他的内库要钱呢!
  圣人气笑了。
 
 
第290章 史鼐(二十九)
  朝堂之上, 史鼐一战成名。
  在户部天官都不敢开口反驳的档口,史鼐硬是顶住了圣人带来的压力,摆事实,讲道理, 有理有据地驳回了圣人的无理要求, 保住了国库里的银子。
  经此一役, 六部的官员见了他, 虽然还是没有好脸色,但心里也佩服他尽忠职守。
  ——原来,他不但对官员们抠门, 对上圣人也一样啊。
  是个狠人, 惹不起, 惹不起。
  那些致力于“致君尧舜上”的御史言官们, 更是对史鼐和颜悦色。
  对他们来说, 能劝谏圣人, 让圣人简朴, 不铺张浪费的, 就都是他们的盟友。
  这些,史鼐都不在意。
  对他来说, 最重要的是, 坐镇户部的六皇子对他满意至极, 一连几日, 见了他都是和颜悦色的。
  ——只要抱牢了六皇子的大腿, 就算户部尚书和右侍郎心里恨死他了, 也不敢在六皇子眼皮子底下,把他怎么样。
  唯有圣人郁闷至极。
  圣人御极多年,积威甚重。朝中除了以博清名为大业的御史言官, 已经很少有人敢反驳他的决定了。
  当然了,在这件事情上,御史言官们就算反驳了,多半也没有用。他们言必三代,语必先贤,圣人的耳朵早已经听得起茧子了。除了正好顺应了圣人心思的时候,哪里撼动得了圣人半分?
  更别说,圣人不都说了嘛,他只是暂且挪用,日后会还的。
  虽然这个日后,不知道是哪一日之后了。但有了这块遮羞布,圣人十分的理直气壮。
  可是,他再没想到,他预料到了所有,却漏掉了一个史鼐。
  三代时的圣君他可以不效法,百家的先贤他也可以无视。
  但详实的数据摆在他的面前,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要是再花,财政立马就赤字了。
  ……
  事关江山的稳固,他还能怎么办?
  反正园子不修也还能住,将就住呗。
  ******
  每年春末夏初,圣人都会带领嫔妃,到狮子园去避暑。一般情况下,会一直到秋季中旬,才会返回京城。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为了防止刺客从水下潜入,大兴宫里的池塘什么的,都是死水,一到夏天,那个味道呀……啧啧!
  还有,宫中也没有高大的树木遮蔽阳光。虽然可以用冰,但夏天的闷热,也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圣人去避暑了,除了几个被圣人钦点的重臣和皇亲国戚,其他大臣还是要留在京城的。
  自然而然的,到了这个时候,太子都是留下来监国的。
  只是,今年避暑,圣人特意下旨,让太子和三皇子这两个支持者最多的,都跟着去避暑,却又把六、七两位皇子留了下来,代太子行监国之责。
  这两道圣旨一下来,不少老成持重的大臣都开始皱眉。
  ——圣人这是不信任太子了呀。
  而以三皇子为首的几个有问鼎圣位之心的皇子,还有他们的同党,暗暗拍手称快。
  端本宫里,史鼐和贾敬站在一起,面沉如水地等着太子的吩咐。
  太子沉默了许久,突然长长吐了一口气,淡淡道:“你们尽管尽忠职守就是了,咱们只要自己稳住了,老三他们就是蹦上天,圣人自己就会动手把他拍下来。”
  这是句大实话。
  圣人目前只是对太子有所防备,绝对没有废太子的心思。三皇子之所以上窜下跳,除了不甘心对太子俯首称臣之外,也有他被圣人选中,不得不行的原因。
  圣人既然选了三皇子做太子的磨刀石,三皇子就不得不把对太子的针对放到明面上来。
  除非,他甘心被圣人闲置。
  但他怎么可能甘心?
  有了太子这句话,大家伙儿都明显放松了。只有早已知晓结局的史鼐,担忧地看了太子一眼,默默地垂下了头。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皇太子,就像一根拉满了的弓弦,绷得紧紧的,只要再有半分外界的刺激,他就会立刻爆发。
  要么,是他射出去的箭将敌人斩落马下;要么,是弓弦绷断,自我毁灭。
  “好了,你们都回去办差吧,都聚在东宫算什么事儿?”
  史鼐与贾敬对视一眼,与其他人一同告退出去了。
  “大哥……”六皇子担忧地唤了一声,欲言又止。
  太子笑着拍了拍六皇子的肩膀,“好了,你也别瞎操心了。太子可是国本,就算圣人有废太子的心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我总感觉圣人他……”
  六皇子紧皱着眉头,说不出来这种感觉。
  从前几年开始,圣人在任命朝中要职的时候,就有意的避开了支持太子的人。
  可是就在去年年底,史鼐孝还没守完,圣人就下旨夺情,还把他放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上了。
  要知道,户部在六部之中,重要性可是仅次于吏部的。户部的一个天官,两个堂官,户部尚书是支持三皇子的,户部右侍郎是向九皇子靠拢的,原来的于大人是个左右逢源,和稀泥的。
  再加上他这个支持太子的六皇子,可以说,户部正好达到一个平衡,便于圣人掌控拨弄。
  原本于大人丁忧之后,所有人都以为,圣人会再提拔一个中立派或者保皇党。
  但圣人却出乎意料的选择了倾向太子的史鼐。
  从一开始,六皇子就觉得这事有蹊跷。但让自己人占了位置,总比让别人占了好。
  因此,在史鼐面前,他半点儿都没有表现出来。
  六皇子不大明白,太子却是心知肚明,轻笑道:“你瞧着吧,不但是史鼐,再往后,咱们的人被圣人提拔的,还在后头呢。”
  六皇子一喜:“圣人终于明白过来了?”
  看着自己单纯的六弟,太子心中暗叹,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你也回去吧,好好准备准备。监国的时候,无论大事小事,你都不要抢着做主。无论老七如何,你都要仔细写了折子,递到园子里,让圣人做主。”
  六皇子知道,太子传授他的,都是自己以往得到的经验教训,自然满口应是。
  就在六皇子要告退的时候,王柱轻手轻脚地进来了:“殿下。”
  “怎么了?”太子蹙眉,压下了心头的烦躁。
  王柱低声道:“史大人出了端本宫,便被圣人召到乾清宫去了。”
  六皇子一怔,还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太子却突然爆发了。
  “狗奴才,是谁让你监视朝中大臣的?”太子一脚将王柱踹翻在地,面露狰狞,“你是嫌孤死的不够快吗?”
  王柱吓得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跪到太子身前,一个劲地磕头,“殿下,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奴才再也不敢了!太医说了,您不能动怒啊,殿下……”
  六皇子惊得睁大了眼,质问王柱:“什么意思?什么叫太子不能动怒?”
  王柱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转头就开始对着六皇子磕头,“六爷,六爷,您劝劝殿下吧。太医说了……”
  “住口!”太子厉声喝止。
  “殿下?”王柱戛然失声。
  太子忍不住揉了揉青筋隐隐跳动的额头,喘着粗气说:“你给孤滚出去!”
  “殿下……”
  “滚!”
  “奴才这就滚,奴才这就滚。”见他气得浑身发抖,王柱再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大哥,你怎么了?”六皇子急忙上前扶住太子,脸上尽是焦急与担忧,“太医到底是怎么说的?”
  太子左手摁着额头,右手朝他摇了摇,声音里都失了几分气力:“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还撑得住。”
  “大哥!”六皇子第一次对太子发怒了。
  “好了,好了,”太子宠溺地笑了笑,柔和了声音,“孤没事,就是这几天气血有点儿上涌,煎二两黄莲败败火也就过了。”
  六皇子信他才怪,板着脸说:“你就别糊弄我了,看王柱方才的架势,哪有这么简单?”
  太子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看得他心底发毛,忍不住动了动脖子,“怎……怎么了?”
  “老六。”太子突然严肃了起来。
  六皇子下意识地应道:“臣在。”
  太子语重心长地说:“谨小慎微是你的优点,你以往一直做得很好,往后也不应该把这优点给丢了。”
  六皇子的脸色有点发白,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
  ——他知道,他方才已经是越矩了。
  这一回,太子并没有阻止他,就那么任由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向他请罪:“臣失礼,请殿下恕罪。”
  太子淡淡道:“孤乏了,你先跪安吧。”
  “……是。”六皇子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起身退了出去。
  太子独自怔怔许久,喃喃道:“老六啊,你别怪哥哥,别怪我……咱们的父皇,已经不准备给我留活路了。只有谨小慎微,才能保你一世平安。”
  六皇子还没想明白,太子却是早就明白了。圣人之所以突然一反常态,不再打压太子-党,绝对不是良心发现了,而是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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