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红楼之重生之后——松影明河
时间:2020-11-17 10:13:37

  当然了,银子从户部拿出去之后,再送到军中,还剩几成,他们户部的官员就管不了了。
  但无论如何,不必圣人私底下贴补是一定的。
  既然如此,圣人肯定是要暗中调兵。
  需要天子暗中调兵的情况不多,而最有可能的一项,就是平叛。
  如今朝中并无权臣,大夏也无藩王,还能平谁?
  史鼐越想越怕,突然拍案而起:“不行,我得去见六爷。”
  胡詹一怔:“你见六爷做什么?六爷这会儿还在乾清宫呢。”
  好在,史鼐的冲动也就是一瞬。被胡詹这么一打岔,他发热的头脑很快就冷却了下来。
  这事儿,不能通过六爷。
  六爷在户部坐镇了有三年了,江南盐税的事,他究竟知不知道,史鼐也不敢肯定。
  如果他不知道也就罢了。他若是知道,那他到底有没有怀疑其中的猫腻?又有没有告诉过太子?
  不是史鼐多心,实在是这位爷没登基之前,太懂得明哲保身了。而且上辈子太子的结局太过惨烈,很难不让史鼐多想。
  “仲卿,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我得再想想……好好想想……”
  胡詹担忧地看着他,提醒道:“大人,你可千万别冲动。须知,事缓则圆。”
  史鼐强撑着露出了一模平静的笑容:“我知道,仲卿不必担心。”
  胡詹还是不大放心,但见他如此,也只得先回自己的班房了。
  待他一离去,史鼐的神色便垮了下来。
  ——事缓则圆的道理,他当然明白。
  可问题是,这事儿他缓不得呀!
  他无意识地抓挠着那本卷宗,在心里盘算了许久,觉得这z事儿,他还是得去找贾敬商量。
  先宁国公代化曾做过九门提督,禁军中有许多旧部。如今贾敬虽然弃武从文了,但军中人顾念旧情,若是找人帮忙带一封信给太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他知道,这个忙,贾敬肯定会帮的。
 
 
第294章 史鼐(三十三)
  因着圣人每年都会到狮子园去避暑, 朝中的权贵和皇亲国戚大部分都在狮子园附近置了庄子。
  太子虽然不怎么来,但先皇后有个陪嫁的庄子在这里。先皇后去了,这个庄子也就归了太子了。
  原本,这庄子并不大, 里面的景色也不多。但早些年圣人疼惜太子, 命内务府好生扩建了一番。到如今, 已经很有皇家林园的气象了。
  近些日子, 靖绥侯世子徐登回京述职,京中两位皇子将折子转到狮子园,圣人听说是开国勋贵之后, 不知怎么的就起了兴致, 传徐登前来侍驾。
  靖绥侯老侯爷当年也是从前太子势单力孤的时候, 圣人拨给太子的势力。
  只是, 没过几年, 老侯爷就去了, 如今的靖绥侯继承了爵位。
  但这位侯爷, 是个标准的吃喝玩乐的纨绔, 除了干正事,他什么都行。
  于是, 这一脉沉寂了好几年。
  所有人都以为, 靖绥侯府也就这样了, 太子也不会再用他们了。
  可太子却并没有撒手不管, 调查过后, 发现靖绥侯虽然没什么本事, 但世子徐登却是个好的。
  于是,太子亲自去求了圣人,让靖绥侯世子做了东宫的伴读。
  也是因此, 徐登对太子一直忠心耿耿,来到狮子园,拜见过圣人之后,就来给太子请安了。
  说起来,比起在京城,太子觉得,在园子里舒服多了。
  在京城的时候,他和圣人一起住在宫里。
  大夏的东宫可不比汉唐时候,不但没有可以单独出入皇宫的门,就连宫中的宿卫,都是一一任命的。
  从前圣人疼爱太子的时候还好,如今圣人对太子有了防备之心,太子可谓是处处受制。
  但在院子里就不一样了,这个园子里的人都是太子自己买来的,生死都捏在了太子手里,背叛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太子也能放松一下。
  “徐卿觉得,孤这个园子如何?”
  太子见了许久未见的徐登,心里高兴,也不在正堂说话,干脆就引着他来游园。
  这会儿,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一个种满荷花的池塘边。太子一招手,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就递上了鱼食,太子随手撒了一把,饶有兴致地看着群鱼逐食。
  徐登在京城的时候,就从昔日好友那里了解了一些太子的处境。再听说圣人把太子一块儿带到狮子园了,反而留了六爷和七爷共同监国,他就知道事情要遭。
  这会儿,他是满心的焦虑,哪里还有心思游园?
  只是太子兴致勃勃地邀请他,他又想起刚进园子时,王柱私底下对他说,太子爷好长一段时日不曾展颜,便不忍推拒,跟着太子出来了。
  可是,这一路上,他都琢磨着怎么和太子开口,才能不让太子动怒。这三步一景的仿江南的精巧园子,竟被他视若无睹。
  听见太子询问,徐登胡乱点了点头:“内务府的手艺,一向是好的。”
  这话敷衍的,太子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没听出来了。
  他扭头一看,见徐登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好开口询问:“你怎么心事重重的?可是在任上出了事?”
  徐登外任,做的是山东按察使,山东一省的刑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事情一多,就容易被人钻了空子,出了岔子也是在所难免的。
  “殿下。”徐登无奈地唤了一声,“臣在担心什么,难道殿下当真不知?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太子笑容一敛,再露出来时,就带了嘲讽之意:“看来,我这个太子四面楚歌的处境已是人尽皆知了。连你这种常年外任的,都知道了。”
  徐登正色道:“无论殿下要做什么,徐登誓死相随!”
  太子沉默了片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这句话,孤就安心了。”
  就在这时,王柱脚步匆匆地进来了:“殿下,方才有个人,给了奴才这个。”他将一枚蜡丸举在手里。
  “哦?”太子奇道,“谁给你的?”
  王柱道:“那人没有留下姓名,只是说,是贾大人托他转交的。”
  “贾大人?”徐登问道,“是贾敬?”
  王柱道:“正是他。”
  太子道:“他不是在京城吗?这个时候,给孤送这个?”顿了顿,对王柱道,“打开看看。”
  “是。”王柱把蜡丸捏开,掏出一张纸条,“殿下请看。”说着,把指条递到了太子面前。
  太子低头一看,猛然握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因充血而通红。
  这是太子暴怒的征兆,王柱和徐登皆是伺候太子多年,对此一清二楚。他们不禁好奇,贾敬究竟写了些什么?
  “哈?”太子突然笑了一声,继而大笑道,“好,好好好!不愧是圣人,不愧是天子!天家无情,孤总算是见识了!”
  徐登与王柱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担忧之色。
  “殿下,”徐登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京城出了什么事吗?”
  太子笑过之后,脸上便没有了一丝表情:“你自己看。”
  徐登从王柱手中接过纸条,看完之后,吃了一惊:“圣人五年前就……”他又疑惑道,“这些贾敬是怎么知道的?”
  太子道:“不是贾敬,是史鼐。他在户部任职,发现蛛丝马迹也不奇怪。”
  “史鼐?”徐登想了一下,“就是新任的保龄侯?他可靠吗?”
  太子道:“可比他爹可靠多了。”
  老保龄侯是个老滑头,既不肯得罪太子,也不肯得罪圣人,总想着左右逢源。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圣人和太子看在眼里。无论是圣人还是太子,都不把他当心腹,甚至都不怎么信任他。
  而史鼐从一开始,就阴差阳错地向太子表了忠心。还是在三皇子崛起,太子的地位不怎么稳固的时候,依旧坚持站在太子那边。
  太子就不必说了,自然是觉得他难得。就连圣人,一面觉得他不识好歹,一面也觉得他是个忠义之人。
  徐登道:“既然殿下信任他,那我就信任他。只是……”
  “怎么?”
  徐登看了太子一眼,表达了自己的疑惑,“说起来,六爷已经在户部待了三年了,就一点儿异常都没察觉出来?”
  对于这个擅长明哲保身,遇事不爱出头的六爷,徐登心里是不怎么喜欢的。他觉得,六爷这样的,辜负了太子爷的一片栽培之心。
  平日里,他只是碍着太子,才不曾多说什么。
  只是这一回,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史鼐才进户部多久?六爷又在户部待了多久?史鼐都能察觉出不对,进而分析出其中的隐情,六爷就真的一无所知吗?
  要说六皇子当真半点儿没察觉,太子肯定是不信的。更何况,有了史鼐做对比,太子心里,难免觉得不舒服。
  但他这个弟弟,他了解。
  可以说,六皇子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太子是一点儿都不奇怪。
  六皇子从小就没娘,在宫里过得如履薄冰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开了窍,故意让自己这个太子看见他被奴才欺凌。
  太子当时心生恻隐,帮了他,他就顺杆爬,靠上了东宫。
  这些内情,太子一开始虽然不知道,但很快就知道了。这宫里,多的是想巴结太子的人,很快就把各种线索送到了东宫。
  但太子全当不知道,也从来没有问过六皇子,而是默认了他借着东宫的光,改善自己在宫里的生活。
  因为,对于六皇子,太子总有一些同命相怜的感觉。
  两人都是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甚至六皇子更惨一点儿,还没等他长大,养母也没了。
  因此,太子对六皇子一向多有包容。这一回,也一样。
  “老六自小过的艰难,胆子难免小一些。”太子是在替六皇子解释,也是间接地承认了,他也觉得六皇子是知情不报。
  徐登冷笑了一声:“只愿殿下不要闹出家贼才好!”
  “好了,好了。”太子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
  其实,私心里,他是不希望六皇子参与到这些事情里来的。六皇子和徐登、史鼐等人到底不一样,那是他的弟弟,还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
  等将来,若是他能登基,自然少不了老六一生的荣华富贵;若是他不幸……那圣人也不会迁怒老六。
  徐登还是气不过,但见太子还是一意袒护六皇子,他除了恨铁不成钢,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顺着太子的心思,转移了话题。
  “这次述职,圣人有意要将臣留在京城。”
  太子对此早有预料,一点也不意外地问:“让你去哪个部门?”
  徐登道:“兵部。”
  太子笑了:“呵,这是上赶着把刀往孤手里递呀。”
  再想想史鼐写的那张纸条,想到圣人一早就有对他动手的心思,太子心里发狠:父不慈,莫怪子不孝!
  史鼐把消息传给太子,本意是告诉太子,圣人早有先手,让太子从长计议。
  可是,他却没想到,这个消息反而激发了太子心中的逆反心理。
  说到底,他还是错估了圣人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
  太子自幼无母,被圣人独自拉扯大。
  对圣人来说,太子固然是他最疼爱的孩子,却不是他唯一的孩子。其他孩子,圣人也疼,只是份量比不过太子而已。但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是,对太子来说,圣人却不单单是父亲,还是他自幼相依为命,最亲最近的人。
  在二十五岁之前,太子从来不曾想过,他与圣人除了是父子,还是君臣。
  只是,越长大,懂得越多,他就越明白:父亲,不止是他一个人的父亲,更不会无止境地包容他。
  但圣人在太子心目中的份量依然很重,依然是他最亲近的人。
  如今,他骤然得知,自己最亲近的人,早就在暗地里防备自己了。这种感觉,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
  反正,等史鼐得到消息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而且,不知不觉间,他自己还助了回阵。
 
 
第295章 史鼐(三十四)
  却说这日史鼐下了衙回家, 快走到朱雀街口的时候,突然从斜刺里窜出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嘴里喊着:“大爷,行行好吧, 我们都两天没吃饭了。”
  这两个乞丐一边行乞, 一边往史鼐这边儿走。
  史鼐出门, 一般是不带钱的, 中午那顿就是衙门里提供什么,他就凑合着吃什么想,从来不和人一块儿出去喝酒。
  因为, 喝酒这种事情, 他都是礼尚往来的。今日你喝了别人的, 改明儿肯定是要还回来的。
  这天也一样, 史鼐身上, 一文钱都没有。
  未免这乞丐要他跟前, 两厢尴尬, 他脚步一转, 就进了一家点心铺子。
  京城里做生意的,眼睛都利得很, 铺子里的伙计见他身着赤袍, 胸前绣着孔雀, 便知他是个三品的高官, 急忙殷切地招待:“这位老爷, 您要点儿什么?”
  史鼐本就是因荷包空空, 才来这儿躲乞丐的,哪来的钱买点心?
  于是,他就含糊地说:“我随便看看。”
  那伙计也是个灵醒人儿, 见他没买的意思,也没再推荐,笑着说:“那您随便看。”便到一旁候着了。
  伙计不来推荐,史鼐心里那点儿不自在也就去了。他在这铺子里来回度步,眼角余光注意着那俩乞丐,就等着他们乞讨到了远处,他再走。
  这会儿铺子里就他一个客人,哪怕知道他不买,对着一个三品高官,伙计也不敢怠慢,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呢。
  见他时不时地往外瞅,那伙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俩乞丐。
  “这俩乞丐,倒是眼生。”
  史鼐扭过头来,询问道:“怎么,这两个不是这条街上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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