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红楼之重生之后——松影明河
时间:2020-11-17 10:13:37

  其实, 礼部也不愿意无休止地扯皮呀。但若是迅速就拿出了章程, 圣人定然要以为他们礼部不够尽心了。
  想当年, 先太子大婚的时候, 因着圣人做太子的时候已经成婚了, 先太子便是本朝第一个大婚的太子, 礼部可是被圣人给坑苦了。
  原本, 礼部是按照前朝太子大婚的规格,修改了一番, 去掉了不合时宜的, 又增添了一些本朝的特色。
  这份章程, 怎么说也算是不错了。
  可是, 圣人看了之后, 却把当时的礼部天官喷了个狗血淋头。
  “难不成, 我朝储君大婚,都不配有自己的一套礼仪章程吗?偏要拾人牙慧,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
  得了, 礼部尚书抹了抹脸上的吐沫星子,拾起被圣人丢到他脚边儿的折子,回去继续号召礼部同僚,彻夜奋战。
  这一回,礼部上下可是把历朝历代,能扒到的关于储君大婚的典籍全都扒出来研究了一遍。最后,制定了一套极其繁复庄重的礼仪章程。
  最重要的是,这一套章程,和前朝没有半点儿相似的。
  礼部尚书想着:这下,圣人总该满意了吧?
  可现实是残酷的,他再次被圣人给骂了出来。
  “原本的跪三回变成了跪五回,该是三拜的全改成了九拜。原本一天就能完的,生生拖成了三天。你们是想累死太子吗?”
  礼部尚书:“……”
  ——我太难了!
  “臣有罪,是臣思虑不周,臣这就拿回去改。”
  一个大婚的章程,礼部来来回回修改了有九次,圣人才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准”。那一任的礼部尚书被圣人给打击的要怀疑人生,没两年就告老了。
  如今的陈尚书,当年还是个小小的员外郎,却也被风暴尾给波及了。至今想起,他都还心有余悸。
  因着有旧例可循,礼部很快就把章程制定了出来。
  太孙妃的嫁妆是内务府置办的,提前送到了元家。元家可以根据自家的境况,酌情再添加几抬。这个却并不强求,也没有硬性的规定。
  本来嘛,娶媳妇儿对于皇家来说,再好的女子都不过是锦上添花。皇家还差那点儿东西吗?
  但元家是勋贵,还是那种子弟比较争气,不曾没落的勋贵。
  ——要不然,圣人也不会选了他家的女儿给太孙做正妃了。
  前朝为了避免外戚做大,后妃皆从平民中选。结果却弄得幼主当政时,太后没有底气,皇帝只得用宦官辖制权臣,名声大多数都不好。
  本朝汲取前朝教训,觉得外戚强胜些也没啥不好,至少正室的出身都挺不错。
  总而言之,元家很有些家底。且旁氏亲族见嫡支要出一个国母,哪里有不趁机巴结的?
  因此,元家里外凑了有二十抬嫁妆,算起来,竟是比太子妃当年只少了五抬而已。
  太子妃听着宫人的议论,觉得这个儿媳妇给自己长了面子,日后那些庶子的正妃,肯定是比不上元氏的。
  因此,元婠娘还没过门,就先得了婆婆的好感。
  太孙在给母亲请安的时候,听着母亲言辞见对元氏的满意,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他就怕弄出个婆媳不和,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为此,还专门私底下请教了少保史鼐,该如何处理此事。
  史鼐无语了一下,但还是在请教了系统之后,给他支了招。
  “一般做母亲的之所以不喜欢儿媳,都是觉得是儿媳妇抢走了自己的儿子。太孙只需注意这一点儿,便万事大吉了。”
  太孙回想着史鼐的话,面上蹙了蹙眉,混不在意地说:“她嫁妆多少倒在其次,反正咱们家也不差那点儿东西。只要她进门之后,能好好孝敬母亲,儿子也不要求她别的了。”
  果然,太子妃听了这话,心花怒放,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开了,“你们夫妻,还是要和睦相处才是。”
  太孙一脸的勉为其难,“行吧,儿子听母亲的。”
  见太子妃高兴了,他就转移了话题,“对了,儿子那些弟弟们,没来给母亲添麻烦吧?”
  这次选秀,圣人不但给太孙指了婚,也顺便给其他适龄的孙子也都指了婚。太孙有两个庶弟都是比他小两岁,也在指婚之列。
  而他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怕那两个庶弟的母亲,为着他们的婚事,到太子妃面前要求什么。
  太子妃神色一淡,脸上的厌恶丝毫也不掩饰:“该他们的多少,宫中自有旧例,谁敢来烦我?”
  “那就好。”太孙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劝道,“母亲就算是为了儿子,就随意赏他们些东西吧。他们毕竟是儿子的兄弟,总比叔叔和堂弟们亲近。”
  太孙体谅母亲的心思,说话已经斟酌再斟酌了。可是,就这么一句话,却仍是点炸了太子妃的心火。
  太子妃怒道:“我的东西,便是扔了、砸了,揉了喂狗,也不会给那些庶孽之子!”
  太孙哑然,半晌,才开口:“母亲,父亲已经故去多年,您又何必……”
  “住口!”太子妃气得眼都红了,几乎是恶狠狠地瞪视着太孙,“你父亲才去了几年,你就忘了咱们母子受的苦了吗?”
  这一下,太孙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说真的,太子虽然和太子妃感情并不和睦,但绝对不是个宠妾灭妻的人。准确地说,太子的心思从来都没有在后院妻妾的身上停留过。东宫的一切内务,也都是按规矩来。
  太子妃口中“所受的苦”,不过是被规矩压着,不能如寻常人家的主母一般磋磨姬妾而已。
  而且,太孙之所以让太子妃给两个弟弟赏点儿东西做脸,并没有丝毫低头的意思。
  对太孙来说,这只是一种拉拢示好的手段而已。
  在他和少保的规划里,他日后的江山,定然不止于中原九州。他需要宗室去为他镇守那些远离大夏政治中心的地方。
  单以血缘论,他那些庶出的弟弟,却要比那些叔叔和堂弟们亲近得多了。
  他原本以为,他的母亲就算不能理解他的心胸与报复,也该先问问他这样要求的原因。这样,他就有机会解释一下。
  介时,母子同心,太子妃是名正言顺的嫡母,拉拢庶子岂不是更容易吗?
  可他再也想不到,太子妃竟是连这点儿心胸和政治敏感度都没有。
  太孙觉得,他似乎可以理解,为何太子那样看重正统的人,会和自己的妻子半点儿不亲近了。
  ——这样的妻子,非但添不了助力,反而尽是添乱。寻常人还受不了呢,更何况自幼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子?
  太孙暗暗叹了一声,道:“母亲既是不愿,那便算了吧。孩儿那里还有些公务,便先行告退了。”
  “我就知道,你不肯听我的话。”太子妃骂道,“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却跟我从来不是一条心!”
  太孙蹙着眉,脚步匆匆而出。太子妃的叫骂声却不绝于耳,一直到他出了端本宫的正殿,耳根子才算清净。
  他沉沉地叹了一声,想到成婚之后,他便要搬回东宫来住,与太子妃朝夕相处,便觉得无比心累。
  王柱跟着太孙身侧,见太孙满面愁容,急忙转移他的注意力,“殿下,过一会儿,少保就要从户部过来了,奴婢该准备些什么点心?”
  果然,一提史鼐,太孙的心思迅速便转了过去,口中道:“就藕片糕吧,少保不喜欢太甜的东西。”
  王柱笑着说:“那奴婢回去之后,就叫小厨房送过去。”
  “嗯。”太孙点了点头,静默了片刻,突然道,“回去之后,你挑几样东西,给昭弟和暄弟送过去。就说,是贺他们定亲之礼的。”
  徒昭和徒暄便是太孙的两个庶弟。他们两个今年都是十三岁,年纪尚小,便只是先栓了婚。
  太子妃既然不肯出面,这些事情,便只能太孙亲自去做了。
  这个时候,太孙就盼望着自己的婚期快点儿到了。他实在是需要一个明事理、有手段的贤内助。
  王柱曾跟在太子身边多年,帮太子处理过不少事情。如今太孙话一出口,他便知道这礼该怎么挑,又该怎么送,才能让两个皇孙心生感念了。
  “殿下放心,奴婢回去之后,便亲自带人挑了,给两位皇孙送去。”
  太孙终于露出了笑模样,“你办事历来稳重,孤自是没什么不放心的。”
  “殿下折煞奴婢了。”
  太孙并没有再多言。
  有些事情,他心里有数就好。
 
 
第343章 史鼐(八十二)
  太孙大婚的日子, 是由钦天监多次测算的,挑了一个宜婚嫁,上上大吉的好日子。
  元婠娘由着内务府派来的嬷嬷给她梳了个真唇红齿白的新娘妆,拜别了父母, 被哥哥元大爷背着上了花轿。
  皇族娶亲毕竟不比平民百姓, 男方是不会来亲自迎亲的。代替太孙来迎接新妇的, 是宗室的长者, 还有礼部尚书。
  “大姐儿,你往后就是皇家的人了,不能常见家人。若是受了委屈, 母亲进宫看你的时候, 可一定要说。”元大爷眼含热泪, 念及今日是大喜之日, 又生生憋了回去。
  龙凤呈祥的盖头下, 元婠娘也是眼眶通红。
  但她不欲兄长再生伤感, 便仗着有盖头遮掩, 元大爷看不见她的神情, 语气十分严肃地说:“哥哥,有一件事, 妹妹在心里憋了许久了, 今儿便与哥哥说了吧。”
  元大爷一听, 觉得妹妹这个时候交代的, 必然是要事, 急忙收摄了心神, 说:“大姐儿有话,但说无妨,为兄必定铭记在心。”
  元婠娘道:“这事儿不必哥哥特意记, 也必然是日久年深难以忘怀的。”
  “什……什么事?”元大爷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然后,就听元婠娘悠悠道:“待妹妹出嫁之后,老爷的教诲,便该由哥哥和小妹时时聆听了。”
  元大爷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兄妹二人一起摔成滚地葫芦。还是左右随侍的嬷嬷眼疾手快,急忙扶住,才免了他们这一顿灾。
  元大爷暗暗咬牙,“你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有意思吗?”
  “唉~”元婠娘幽幽叹了一声,却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妹妹我只要想到,日后再也无缘聆听父亲教诲,心头便悲痛难忍。”
  元大爷:“……”
  ——该悲痛难忍的,是我这个一辈子都跑不了的儿子吧?
  这一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尽快和媳妇儿生个儿子,让老爹祸害大孙子去。
  太孙娶妃,礼仪繁琐自不必说。
  只说原本按照圣人的意思,是要让两个太孙嫔先进门,在太孙妃入主东宫的时候,由两个侧室跪迎,用以增加太孙婚礼的庄重。
  礼部被圣人这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弄得目瞪口呆。
  但礼部在储君的婚礼这一项上,实在是被圣人给折腾怕了,索性便装聋作哑。反正这都是太孙的家事,太孙还未登基,便算不到国事上去。
  还是太孙自己去找了圣人,言说便是平民百姓之家,也断没有妾室先主母进门的道理。勋贵世家的子弟在成婚之前,也会将先前的通房遣散,以示对妻子的尊重。
  “孙儿身为储君,更应该以身作则,给天下百姓做个表率。让两个妾室先进门像什么样子?”
  这话若是旁人来说,圣人必然生怒。可当说这话的人换成了他心爱的大孙子,那就是他大孙子“知礼守节”,“不愧为天下典范”。
  太孙到底年纪还小,脸皮还不够厚,被圣人夸得过了,就觉脸皮发热泛红。等到跟着史鼐上课的时候,还悄悄对史鼐说:“孤不过是就事论事,皇祖父那样夸赞,孤实在受之有愧。”
  史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决定记住这个纯良的皇太孙。
  因为,他知道,过不了几年,太孙再遇到这种情况时,心里的想法就不是受之有愧了,而会是——别客气,继续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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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在共同经历了一遍皇室婚礼的摧残之后,太孙徒晸和太孙妃元婠娘皆是撑着一口气,被宫娥们搀扶着进了寝殿。
  待太孙拿秤杆挑开了盖头,略一低头,便对上了一双含着好奇的水润杏眼。
  见她不似寻常女子般羞怯,太孙不禁一怔,继而便笑了起来。元婠娘眨了眨眼,也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原本是极好看的,又俏丽又纯真。可是此时此刻,她非但脸上的妆容重得根本看不出本来面貌,这一笑更是“扑簌簌”往下掉脂粉。
  “噗呲!”太孙没忍住,笑出了声。
  元婠娘神色一僵,瞪大了眼睛,低头去看掉在自己手上的和裙摆上的粉末。这一刻,她恨不得把上一刻的自己怕死。
  ——叫你笑,叫你想着给太孙留个好印象。这下,丢人了吧?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窘迫,太孙急忙忍住了笑,回身吩咐宫娥,“去给太孙妃打水洗漱。”
  元婠娘只借着害羞地低着头,窘得不敢说话。
  太孙柔声道:“我还得去招待一干重臣,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女官宫娥便是。”
  他并没有自称为“孤”,便是表明和太孙妃夫妻一体的意思了。元婠娘何等聪慧?一下子便品了出来。
  她慢慢地抬起了头,笑盈盈地觑了太孙一眼,又觑了他一眼,低声道:“那你少喝些酒,我等你回来。”
  太孙不禁一怔,笑容更大,也更真诚了。
  ——头一次,他入对入东宫有了期待;头一次,他觉得进东宫不再是例行公事,而是“回来”。
  “嗯。”太孙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出去了。
  到了大夏这个年头,皇权的集中几乎达到了顶峰,君臣之之别也近乎天渊。
  因此,哪怕今日是储君的大喜之日,能到东宫讨一杯喜酒的这些重臣、宗室、勋贵们,也没有一个敢放开了喝,大胆地玩乐的。
  为了避免他们过于拘束,圣人只是略略坐了坐,便借着身体不适,先行离去了。而众人才放松了不久,太孙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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