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美奶娘为帝后——佯醉
时间:2020-12-04 09:52:49

  她手指绞了绞自己的衣摆,道:“也不知道主子是魇着了还是是什么,头上出了好些汗,等我叫醒她的时候,她喊了一声,‘贱婢’”
  她见苏塘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心里知道她这话起了些效果,接着道:“我知道你信主子,若不是主子当年把你从江才人那调来,你现在说不定陪着那人在冷宫讨生活,可是阿塘,主子待我们是真心的么?青罗对她那么好,她愣是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生怕惹祸上身,就连人死了还命我们把她的东西烧个干净,连尸体都没管,任由慎刑司的人拖到乱葬岗腐臭发烂,那好歹也是她从小到大的婢女,也为她心甘情愿的顶下了所有的罪,怎么就成了她口中的‘贱婢’了?”
  苏塘吐出一口气,从面上并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半响才道:“罢了,咱们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便好,再说本就是个下人,能讨得主子三分青睐就已经是万幸了,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呢?”
  “苏塘......”秋梨似是有些急,但苏塘却摇摇头,不愿与她多说。
  秋梨便撇开了头,生着闷气不理人了。
  只依稀听着屋外的雨声和芭蕉扇轻摇的声音,苏塘在她看不见 的角落里,嘴角微弯,露出优美的弧度。
  月夕便道:“她难道说的不对吗?”
  “她说的很对,真想和她一起说上两句。”苏塘强忍着笑意,“这么多天了,就秋梨说的最得我心,犀利。”
  月夕表示赞同。
  不多时,那药也煎好了,苏塘掀开盖子,苦涩的药味袭进她鼻内,有些异样的熟悉。
  安胎药她前世也熬了不少副,所以此刻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两人这下倒也不闹了,配合着把那药倒到碗里,那药味愈发浓了,刺的秋梨都有些受不住,嘟哝了一句,“怕是苦到嗓子眼了。”
  苏塘却蓦然一顿,她眼眶微张,手上的动作顿住。
  “怎么了?”秋梨问她 。
  她正奇怪着,便见苏塘猛地把那药罐子往远处一扔,陶瓷的罐子在地面上轰然碎裂开,碎里面炖的滚烫的褐红色药液溅落了到四面八方,声响如雷声轰鸣般震耳欲聋,惹得外面其他的宫人驻足一怔。
  秋梨捂了嘴,瞪大眼睛看苏塘。
  场面是杂乱不堪,地面上满是汤药的残骸,外面的人听着动静进来了,纷纷面露惊讶。
  “这?”
  “怎么了这是?”
  苏塘的裙摆上也沾上了些,看上起有些凌乱,她很快平静下内心,不慌不忙的道:“不小心把主子的药撒了,我自会去给主子认错。”
  旁边的秋梨呆看着,也不说话。
  大家先是安慰,但很快就有人跑开去前面禀报给秦婕妤。
  苏塘也没有管,她开始收拾起残局,脑子快速的转着,月夕也急了,问她:“你做什么呀?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这药里有让人堕胎的东西。”苏塘面色也有些微白。
  这药的味道让她很是熟悉,前世她能察觉到这药的问题是那呈上药的宫女,唯唯诺诺很不自然,苏塘心里觉得疑惑,便让没让秦婕妤喝,旋即查了出来。
  但那药的味道,她记得。
  这服药里面,和前世的一模一样,但这煎药的人,却成了秋梨......
  变了,时间变了,人也变了。
  苏塘并不觉得是有人和她一起重生,而是秦婕妤的处境变了,那上一辈子想害的秦婕妤堕胎之人,这一辈子没顾忌了,很显然,这个人不是韩美人。
  她刚刚来的时候瞧见秋梨在打盹,定是有人乘机往药里加了些什么东西。
  所以她只能选择把这药打翻,不然她和秋梨都逃不掉这个罪名。
  苏塘缕到这里,却有些烦,她明明可以装不知情,可是偏偏被人下了套,不得不出手。
  等把碎裂的东西扫干净,便有人来寻她了。
  “苏塘,皇上叫你过去。”
 
 
第十七章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带着霞光的云边勾勒现出黑色的轮廓,只留一点余光照着地面,皇宫的灯已经点了起来。
  苏塘听着外面传唤她的声音,微微失了神,她暂时还没想说辞,她要把簸箕递给秋梨,手指却不小心在被竹扎的边沿给划了一道伤痕。
  她疼的抽气了一声,岔开的竹签钻进了她的指尖,埋得有些深。
  她快速的把那竹签挑了出来,但是血水已经从伤口处流到指缝,她抬起手在眼前瞧了瞧,眸光发散。
  “苏塘,主子叫你呢。”那宫女又说。
  苏塘没有擦拭,道:“就来。”
  她随着那人去了偏殿,似是有些紧张,就连脖颈上经脉的都看的特外明显。苏塘瞧着从薄窗外透进来暖橙色的光,快速平复下来心情,接着掀开布帘,进去了。
  她低垂着眉眼,随着感觉走到人面前,屈膝行礼。
  苏塘连那两人的装束都没有看,似乎是怕极了,嫩白指尖的留下些红色的血珠,随着直长的指节,流过手背,坠在地面上,留下妖艳的一朵血色小花。
  李筠了睨一眼,眼角微敛。
  “发生什么了?”秦婕妤的声音柔柔弱弱的,有些弱柳扶风般的无力。
  苏塘捏了下腿上的裙裾,低声道:“奴婢没想到那煎药的手柄那么烫人,隔着一层抹布让奴婢有些吃不消,一时不注意,便让那药坛砸了下来,请主子责罚。”
  她屈膝下跪,低着头,看不见面上的一分肌肤。
  秦婕妤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要怎么做好。
  刚刚正和皇上说着话呢,便有人进来禀报说她的安胎药被苏塘撒了,她原是不想管的,毕竟好不容易皇上来看她,凳子还没坐热呢。
  再说,苏塘撒了药有什么要紧,她定也不是故意的。
  但是皇上却说耽误了她喝药的时辰不能轻易作罢,让人到前面来说个缘由。
  秦婕妤想了想,便道:“既如此,便罚,这些天外边的清扫便都由你来吧。”
  苏塘定了定心神,正要答是,旁边的人却出声截至,清冷懒散。
  “如此便算作罢了?”
  秦婕妤心里一征,皇上的意思是要罚苏塘不成?她面上百感交集,正要出口说些其他。
  这幅模样全然落在李筠眼里,他倒想看看秦婕妤说处置苏塘,如若这般,这宫女会是什么反应呢?还会觉得自己这主子待她温和么?
  但秦婕妤刚说出一个字便被苏塘打断了,她咬了咬下唇,轻声道:“奴婢甘愿受罚。”
  她手上的伤口较深,此时并未止住血,还在汩汩的往外冒着,落在地面上,光是瞧着就能让人有些不忍。
  李筠似乎是被那鲜红色刺了眼睛,眯了眯眼,心里却突然觉得自己这番行为有些稚气未泯,她信便信,与他何干?又有什么好罚的?
  须臾,他似是有些不耐道:“回去把那血止住,气味闹心。”
  说罢他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
  秦婕妤大惊失色,赶忙上前道:“皇上,你才来啊,妾身让小厨房准备了点心,您不是喜欢吃那糕点吗,我让人给你做,吃了再走好不好?”
  她好不容易把皇上盼来,这还没说上几句话缓缓感情,怎么出了这档子事。
  到这她心里突然有些埋怨苏塘,把药打翻就罢了,偏偏还伤了手,惹得一屋子的血腥气。
  苏塘轻哂。
  李筠不知怎的顿了脚步,转身看秦婕妤的目光中也带了些浅淡的暗意,他语调随意道:“朕还有奏折要批,秦婕妤既无事,便安心养胎吧。”
  “皇上......”秦婕妤娇滴滴的喊他,却留不住人。
  他最后瞧了一眼尽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苏塘,踏着步子离去。留下空荡荡的屋子里满是冷清。
  苏塘这才直起腰,瞧见秦婕妤一个人僵站在原地,神色里带着些许失落。
  她弱弱的喊了一声,“主子。”
  秦婕妤眼睫轻颤了一下,很久之后,她才转身弯腰把苏塘扶了起来 ,“怎么好端端的把药给撒了?”
  苏塘知道她会生气,但是功夫倒是不差,看不出面色有任何的不妥,只是带着些娇气的嗔怪,倒不像是有多恼。
  苏塘默不作声,之后秦婕妤细细问来的时候随便敷衍了两句,出了偏殿领罚煮药去了。
  她随意在已经脏了裙摆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水,抬眼便看见一个人朝她走来。
  是皇上身边的人,也就是之前她罚跪帮着她的小太监。
  苏塘记得他,叫颜尺。
  他递给她一个小瓷瓶,道:“这是玉凝膏,刚开始涂着会有些酥痒,但一段时间后肌肤便能新生。”
  苏塘接过,微微有些奇怪,但她不愿多想,只道:“谢谢公公。”
  颜尺瞧她神色间有些愁绪,便多问了一句:“苏塘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怎会。”她笑,看起来明媚的很。
  等到人走了,她便要去小厨房找秋梨去,重新熬一碗安胎药,她怕那人不会轻易收手。
  可还未走过去,便瞧见外面有一人在看着她,她警觉的抬起头,是安海。
  她心下一征,瞧了眼四周,快步出了宫门。
  苏塘脸上喜意很是明显,站到他面前的时候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安海却不似她这般,低声道:“寿宴上的事我听了,一直找不到机会寻你,今日给大皇子送书才能来瞧瞧。”
  树叶间随着侵袭而来的风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是对望无言。
  “嗯。”许久后,苏塘应了声。
  安海也不再多说,他早就瞧见她身上的狼狈,终是忍不住问了句,“可是秦婕妤又欺负你了?”
  苏塘便把来龙去脉说了,对安海她一向是坦言相待,没瞒着什么,包括那安胎药里面的东西。
  安海沉默了一阵,突然道:“阿塘是没和旁人说那事?”
  既然苏塘没把这事往外说,就说明她在包庇那个要害秦婕妤肚里皇子的人,至于为什么要包庇......
  他闭着眼睛也能想到,安海张了张口要说话,却被苏塘打断了。
  “她仗着自己肚子的那位,害我差点死于非命,我自然是想断了她的念想,让她体会下失去至亲之痛。”苏塘面上一派镇定,她浅笑,“她没了肚子里的那个,便如弃妇一般,宫里头任何人要拿捏她,都轻而易举。”
  苏塘嗅了嗅空气里的草木味,舒缓道:“很多人恨她呢。”
  女子清雅的容颜如同睡莲般,在黑夜里既温婉又娴静。她又道:“这事不需要我来做,安海放心。”
  瞧着苏塘风轻云淡的笑颜,安海心里五味杂陈,他其实并不想苏塘这样,这宫里的争斗太累,太乱,就像是走在悬崖峭壁上,一步错,便粉身碎骨。
  可他又理解苏塘,挣扎许久后,他终还是不忍心,垂着眸叹了口气,道:“稚子无辜。”
 
 
第十八章 
  稚子无辜?
  等安海走了苏塘才缓过神来,两个人只能交流这么两句,毕竟在宫里头看上去不相干的两个人交头接耳并不好。
  她理了理袖口,无言。
  ——
  秦婕妤的怀孕的事终究是传到了太后耳里,这日初晴,太后便把皇帝叫到了自己跟前,洗过第一碗茶后的茶叶上下起伏,姿态优美,闻着甘甜。
  李筠轻轻抿了一口,听着太后道:“哀家总觉得是被些儿女私情气糊涂了。”
  皇上便笑:“怎能呢。”
  太后手上的佛珠不停的转着,她发间的白丝更衬得她沧桑了几分,半响后才叹气。
  “让那孩子来看我吧。”
  太后不能为了自己的喜好致皇嗣于不顾,再怎么样,秦婕妤的孩子不能成了这宫里的弃子。
  这声指令被下人听着了,一路从慈宁宫赶到长春宫,在外面说事的时候,苏塘还在给自己的伤口上药,她开着技能瞧见了,又从秋梨那听了一遍事情原委。
  接着就被秦婕妤叫过去,这几天秦婕妤的气似乎是还没消,对苏塘的态度说不上是冷淡,但少了些耐心。
  但这次见到苏塘时,她又有些惊慌了,攥着她的手道:“阿塘,太后她叫我去面见,她上次那样说我......这次我该如何?”
  她确实有些怕了,上次太后在那么多人面前让她落得那样难堪,又直言说她是狐媚子,这次却因为她肚中的孩子让她去见,万一自己又不如她的意了怎么办?
  她抓着苏塘,仿佛抓着了救命稻草。
  要说这孕中的女人似乎智力退了些,倒也不可厚非。
  苏塘有些好笑,太后要见秦婕妤是给她一个机会,又怎么会再来一次那样的结果?
  苏塘安抚她道:“无事,主子安心去就好,太后娘娘并不是记仇的人。”
  “不。”秦婕妤倒真像是害怕了,拉着苏塘的手力气极大,长而锋利的指甲几乎要把苏塘的手给掐破了,她哭着道:“阿塘,你陪我去吧好不好,嗯?”
  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做梦,她梦见青罗,那个和她从小到大的人,青罗流着血泪,趴在她肩背上,在她耳边森森的问她为什么要放开她的手,为什么不救她。
  她又想起那日秋梨来给她汇报,说青罗被拖出慎刑司的时候都看不出来人样了,眼睛和鼻子都糊在了一起。
  她想着想着,快疯了。
  苏塘的手被秦婕妤掐的有些疼,但是她还是温和的笑,像是晚间轻柔的风,让人心浮气躁的心舒适下来。
  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秦婕妤的后背,柔和到了极致。她安抚着她,“好,奴婢会护着你的,主子要相信奴婢。”
  秦婕妤抱紧了她,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还有苏塘,还有苏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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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一大早,秦婕妤便起来了,苏塘给她梳发换装。
  怀了身孕的人不能施粉黛,所以她便素面朝天,可若是平时还能瞧得几分清丽,可明显这几天秦婕妤的状态很不好,就连眼底下,都能看见一片深色淤积,唇色也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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