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男主白月光后(穿书)——景戈
时间:2021-01-03 09:10:58

  顾时宁敢怒不敢言,谁让她现在是顾长於的小丫鬟。
  她鼓起腮帮子,乖乖‘哦’了一声,满心不情愿的掀开厚重的毛毡车帘,出了马车。
  寒风凛冽,从她的脖子里灌进,冷得一哆嗦。
  江面结上了厚厚的冰,放眼望去,万里凝寒不绝。
  车队周围的雪都被踩的脏污,顾时宁抱臂顶着风雪往江边走。
  “阿姐——”
  走着走着远处传来熟悉的清朗明快的声音。
  顾钰衡一身干练帅气的骑装,踏马而来,衣带临风飞扬。
  他放慢了速度,骑着马绕着顾时宁转悠,“阿姐你怎么打扮成这样,要不是我眼力尖,都认不出你。”
  顾时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走了半里地,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片干净雪地,瞬间就被顾钰衡骑着马给踩了个乌七八糟。
  她忿忿没好气地问:“你怎么在这儿,娘不是不肯带你来吗?”
  顾钰衡嘿嘿一笑,“苏昭昭昨天晚上知道要去沧州,激动得大半夜起来试妆,结果感染风寒,起不来床。我就占了她的名额,和镇国公府的车队来了。”
  苏邈本来与顾钰衡同行,不料这家伙不知看见了什么,策马就朝江边跑。
  他慢悠悠骑着照夜白跟在后头,没想到竟然看见了顾时宁。
  小姑娘向来怕冷,一到冬天就跟懒猫儿似的成天见的窝在暖阁里,怎么会出现在前往沧州围场的队伍里。
  苏邈利落的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慢慢走到她面前,眉眼含笑嘴角勾起,“你怎么舍得出门?”
  妈的,两匹马轮流着踩,她又得走更远去打雪了。
  顾时宁手里抱着竹筒,小手冻的通红,无力地扫了两人一眼,不想说话。
  她闭口不提缠情蛊的事情,总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没有解释,只道:“快带着你们的马走远一些,我要打干净的雪回去烹茶。”
  苏邈见她一身婢女的打扮,衣着单薄,小耳朵冻的通红。怀里抱着的青色竹筒,边沿刻着的图案,是刑部侍郎府的徽纹。
  他的眸色微不可见的一深,不用想也知道,能在这样大雪天里使唤她出门的,除了顾长於便没有别人了。
  顾时宁平日里做事果断,不轻易受旁人影响,更不会因为谁,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只是不知为何,对上她这个庶兄,全然没了肆意的性子,乖乖巧巧,听话的不得了。
  小姑娘忘性大,但他可没有忘记,三年前顾长於对他的妹妹做了什么。
  苏邈摘下头上的暖耳,戴在了顾时宁的脑袋上,两只小耳朵被毛茸茸的白狐暖耳罩住,暖耳还留有他的温度,暖和舒适。
  入冬以后,永庆帝赐百官毛皮暖耳。苏邈的暖耳,太后亲自命人嵌上了白玉翡翠,以彰显镇国公世子的尊贵。
  暖耳对顾时宁来说有些大,罩住了大半的脸,她蹭了蹭柔软的皮毛,笑眯眯地道谢。
  苏邈和顾钰衡两人要追上前头镇国公的队伍,简单叮嘱了她几句,很快策马离开。
  顾时宁继续往江边走去,已经能看见冻的晶莹剔透的冰面。
  一只通体漆黑的小猫在江面之上,想要站起来,却蹴溜一下,趴在地上。
  小猫弱小无助地低喃喵叫,缩成小小的一团,深蓝水晶一般的眼睛透着恐惧惊慌。
  顾时宁眉心皱起,这天寒地冻的,小猫被困在冰面上,肯定是活不长的。
  她小心翼翼踩了踩冰面,好在冰面还算结实,顾时宁挪到小猫处,小奶猫只有几个月大,她一只手就能将它托住。
  顾时宁将它抱进怀里,轻轻柔柔地抚摸它的脑袋,“乖乖,别怕。”
  .
  厚厚的车帘被掀起,顾时宁带着周身的寒意坐进马车。
  怀里的小奶猫感受到温暖的环境,舒服的‘喵’叫一声。
  顾长於抬眸看向回来的人,目光在她的暖耳上停留一瞬,很快挪到了那只小猫身上。
  “让你去打雪,你倒是捡了只猫回来。”他的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顾时宁将小奶猫往怀里又搂了搂,吸了吸鼻子,冷得牙齿打颤,“把它留在外面,会冻死的。”
  她瞄了一眼顾长於的脸色,试探地问:“这几天我可以养着它吗?”
  顾长於扫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道:“随你。”
  他支手撑着额,闭目养神,不再理会顾时宁。
  小奶猫睡了一路,打着小小的鼾声,可爱极了,小姑娘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
  傍晚车队到了沧州围场,营帐已经扎好,很快营地周围升起袅袅篝火。
  顾长於前往主营地,永庆帝在主营设宴款待邑国来使,远远传来觥筹交错的舞乐之声。
  小奶猫休息了一路,恢复了精神。在营帐里不安分的上蹿下跳,眼看着打翻了剑架,长剑出鞘,闪着寒光。
  出鞘的是赤霄剑。
  这把赤霄剑未来可是名震天下。邑国为报君主被杀之辱,举国来犯,顾长於正是拿着它,一路挥军北上,直取下邑国摄政王首级。
  顾时宁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将它捞进怀里,带出了营帐。
  篝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夜色催更,漆黑的天空如幕布一般缀上繁星点点,迷离耀眼。是都城不曾见过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北国旖旎风光。
  营帐外的人很少,大部分皆聚集到了主营帐,她独自一人享受如此美景,乐得自在清闲。
  怀里的小奶猫嘶鸣一声,张嘴突然咬了她一口。顾时宁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手。
  漆黑的小奶猫跳下地,消失在了前方的暮色里。
  顾时宁顾不得手上被咬出的牙印子,赶忙跟上,营帐周围皆是士兵和埋在暗处的弓箭手,小奶猫若是惊动了他们,很容易被误伤。
  她跟着小猫消失的方向去,低着头四处寻找。
  不想一头撞在了一人的后背上,鼻尖撞的生疼。
  顾时宁捂着鼻子抬头,赶忙道歉,“对、对不起。”
  印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绛紫锦衣的少年,长相极为漂亮,皮肤白皙异常,脸上青色的细小血管清晰可见,透着一股诡谲的妖异之色。
  少年怀中的小奶猫惬意安稳的‘喵’叫一声,好像在跟她打招呼。
  顾时宁小声的‘呀’了一声,“这是你的猫?”
  少年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微动,不动声色的观察面前的女子,她长相干净,眼眸清澈纯粹,眉眼间透着一股不经意的娇媚,右手虎口处有小猫儿咬的牙印。
  凌屿缩了缩脖子,声音怯怯软弱,“它在江边走丢了,是姐姐你捡到了我的猫吗?”
  顾时宁被漂亮的像瓷娃娃的少年这一声‘姐姐’喊的心头一软,笑眯眯地道:“是啊,你的猫叫什么名字。”
  凌屿歪着脑袋,眼中迷惑,“猫也要有名字?”
  顾时宁一愣,“当然了,你给它取了名字,它才是作为独立的灵魂存在,变得和其他的猫儿不一样。名字便是你赋予它的灵魂,让它对你有了归属感。”
  凌屿抱着怀里的猫,盯着眼前温声细语同他说话的女子,瞳孔微不可见的放大,第一次听闻这样的说法,有了名字,便有了灵魂吗。
  他眨了眨漂亮的眼睛,“那姐姐你替我给猫儿取个名字吧。”
  顾时宁对上少年的双眸,认真不似玩笑,她想了想,“叫黑曜好不好?它的毛色漆黑发亮,和你的眼睛一样,都像极了黑曜石。”
  若换做旁人,将他的眼睛和猫的皮毛作比喻,他早就下令杀了。不知为何,他却很喜欢她拙劣的夸奖。
  凌屿收紧怀里的小猫儿,露出笑容,声音轻柔低喃,“黑曜...真是个好名字。”
  远处暖黄色的篝火光照在少年苍白的脸上,妖异之姿让顾时宁看的有些发愣。
  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生的是真好看。
  顾时宁和他一起逗了一会儿猫,主营地传来的演奏声渐慢,宴会已经接近尾声。
  顾时宁最后揉了揉小猫儿柔软的小脑袋,“时间不早,我家主子要回来了,我得回去伺候着。”
  顾长於临走前特意叮嘱她不准乱跑,要是回去时看人不在,肯定不给她好脸色。
  凌屿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眉心皱起,怀里的小猫儿被他用力扣紧,黑曜发出刺耳的嘶叫。
  只见他将怀里的黑曜丢在地下,眼里没了刚才对它的爱惜,冷冷地开口:“吵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仙女们的点击收藏~
没有存稿的每一天都在亡命更新,真是靠大家的鼓励在坚持,比心~
 
  ☆、第二十四章
 
  顾时宁掀开毛毡,走进帐内。
  出门时点起的灯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营帐内漆黑一片。
  她摸黑往前走,不料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直直扑倒在地上。
  预料到的痛感没有如期传来,顾时宁摔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锦缎布料贴在脸上细腻冰凉,隔着薄薄的衣衫,掌心传来男人胸口温软的触感。
  顾时宁余光瞥见被她压在身下的人,衣襟松散,白皙的脖子间,密密麻麻的红疹醒目刺眼。
  她眉心渐渐皱起,医者的习惯使她下意识去扯男人的衣裳,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冰凉的指尖触碰他的颈间,顾长於敏锐地抬手扣住她不堪一折的手腕,“乱摸什么。”
  顾时宁借着毛毡缝隙中外头篝火透进来的光,注意到他沿着脖子往下一片的密密麻麻的红疹,“你过敏了?”
  “起来。”男人的声音沉沉低哑,透着一分难得的虚弱。
  顾时宁这才发现自己还趴在他的身上,惊慌失措地爬起,走到桌案前,点亮灯烛。
  营帐内的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矮案,周围垫着柔软的羊毛毡,朝南面摆着一张轻便的行军床,上面铺着缀有流苏的菱花毯子。
  顾长於撑起身子,席地坐在羊毛毡上,半靠在矮桌上,支手撑着额,举止间从容优雅。
  只是他俊朗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红晕,安静的空间里,微微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顾时宁心中疑惑,他的红疹起得这么突然,一定是接触到了什么过敏源,她开始思考这一天他接触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四处张望间,她瞥见了自己袖口上的黑色细软的猫毛。
  不会是猫毛过敏吧...
  妈的,越看越像。
  顾时宁顿时一阵心虚,怯怯地问:“哥哥,你是不是对猫不服?”
  顾长於瞥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过来伺候更衣。”
  顾时宁心怀愧疚,乖乖‘哦’了一声,学着青梅帮她更衣的架势,帮他更衣。
  他的身形挺拔,顾时宁只到他的胸口,眼睛只能看见他绣有银色暗纹的对襟。
  顾时宁艰难地踮着脚扒拉着衣衫,捯饬了半天,外衣怎么都脱不下来,反倒被她扯的满是压褶。
  顾长於见她笨手笨脚,无奈提醒道:“腰带。”
  顾时宁闻言,低头才发现腰带还没解开,难怪脱不下来。
  他的腰间束了墨色锦带,皮革的质感冰凉,印有镂空细致的纹路,衬得他腰间精细有力,透过衣物将他身形的挺拔修长更加得以强调。
  等她笨手笨脚的更衣结束,顾长於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素色锦衣,如墨的发披散开,径直躺在床上阖目休憩,不再理她。
  顾时宁盯着她哥好看的侧脸,在明灭闪烁的烛灯下有些苍白。
  她在羊毛毡上席地而坐,趴在桌案上发呆。
  顾时宁的营帐在隔壁,只是不太放心,便守了半夜,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北方呼啸吹在营帐上,发出瑟瑟的声响,半夜里围场下起了大雪,天气更加的寒冷。
  顾时宁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毯子,被冻醒了,她侧头朝行军床看去。
  床上躺着的人似乎睡的极不安稳。
  她小心翼翼地凑到近处,顾长於如黑尾翎的眼睫盖下,挡住了清冷幽深的眸子,眉心微不可见的蹙起,额角渗出薄薄的汗。
  顾时宁将手背贴在他的额头,温度滚烫。
  过敏中医可治不了,只能靠生抗过去。
  冰凉柔软的触感传来,顾长於睡梦中无意识地抬起手,大手按住贴在他额上的那只手,声音低低沉沉,不太真切。
  但还是能清楚的听出,他说的是什么。
  他说:“不要走。”
  虚弱低喃的话语像是一把挫刀使她心中没来由一阵钝痛。
  他的脸隐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孤独和寂寥。
  他在喊谁?想想只能是阿招罢。
  阿招离世,已经有三年。
  而顾长於,应该一刻也未曾忘记她。
  虽然阿招的死,在书里是安排好的情节。
  但对顾长於来说,却是无可化解的追思和想念。
  如今顾时宁的感情很复杂,作为一个局外人,她衷心希望他们这一对能有好的结局。
  但作为参与者,她希望他们能放过自己。
  营帐里的灯点了一晚,顾时宁帐里帐外跑了一晚,从外头打回冰雪融成雪水,用冰镇的帕子为他降温。
  等烧退却,已至破晓时分。
  顾时宁见他睡的安稳,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回到自己的营帐补眠。
  迷迷糊糊间,听见隔壁营帐的厚帘子被掀开的声音。
  今日是围猎赛的第一天,顾长於需随太子同行,外头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少,驻守的兵力皆调到主营和围场内。
  不知睡了多久,顾时宁感到脸上多了一个软乎乎的肉爪子,毛茸茸的蹭在她的鼻翼上。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睁眼就看见小猫儿湿润的深蓝眸子。
  “黑曜?”顾时宁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又乖又巧。
  “姐姐,你怎么还在贪睡。”
  少年倾身靠近,语气亲昵促狭,一缕青丝垂落在她的眼睫,雪白到透明的一张脸凑她很近。
  顾时宁下意识拉远了距离坐起身,“你怎么来了?”
  凌屿将她的远离看在眼里,他沿小床边坐下,眉眼弯弯,“黑曜想你,我就带它来找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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