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后——蓝小岚ya
时间:2021-01-05 10:08:48

  冷着脸沉声问:“她呢?”
  年十九当然知道他指的谁,虽然不想触这个霉头,也只能是实话实说:“王妃说晚上不去厅上了,刚命人送了晚膳去房里,殿下您……”
  要么单独给您摆一桌,您吃去吧?小的我也是尽力了,本来特意命人去提醒王妃该吃饭了想帮您把她拉饭桌上你俩聊聊,可是她房门都不肯出,这我也没辙了啊……
  姬珩这就更气闷了,站起来绕过桌案往外走。
  年十九赶忙关上门跟上。
  出了这院子,刚想喊人去饭厅给他摆饭,却见他脚下毫不犹豫的竟然走了反方向往后院去了。
  年十九愣了愣,这就十分佩服了——
  主子他不愧是主子,这能屈能伸脸皮厚的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人家都不搭理您了,您这还不尴尬的端一端啊?以往那个牛气哄哄的气势呢?
  一家之主做到这个份上……
  丢人!
  姬珩这显然就是一个晚上也等不得回去找茬吵个架好给自己铺台阶下的,年十九也不能跟着去看热闹,就只得避嫌了。
  黎浔这边趁她梳妆更衣的间隙婢女已经把饭菜摆上了桌。
  她收拾妥当了,正被婢女扶着从内室往外走,就见姬珩已经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黎浔愣了愣,一个没反应过来,就本能的皱了眉头……
  我还没去请您这就自己跑回来了,这后面的戏还怎么唱?!
  姬珩见她居然还有心情打扮,并且看见自己就皱眉,立刻就回错了意,更是生气:“这是本王的卧房,你住这本王难道就不能回了?”
  黎浔:……
  也是没法跟他计较,赶紧示意婢女:“还不端水来伺候殿下净手用膳?”
  “是。”婢女立刻就去端了准备好的温水过来。
  姬珩绷着一张脸老大不高兴的净手。
  黎浔想着这怎么也得表现一下啊,就跟过去等着亲手给他递帕子。
  她这举止有点反常——
  以往的那么多年,回回两人置气她都是一张冷脸,对他爱答不理的,回回都是他自己觍着脸凑回来的,如今她这突然懂事起来,姬珩就觉得她这一定是在给他下套或者憋大招。
  他才不中计,一把扯过帕子去,就打发了婢女:“都出去,这里不用服侍。”
  谁都看出来了他今天这心情是不好,几个婢女二话不说的就撤了。
  姬珩坐回桌旁去,看着这一桌子好菜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心宽,什么也不耽误。”
  下午他在书房生闷气,饭都没吃,她却在房里自顾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晚上还吃挺好?还能更不把他当回事一点了么?
  黎浔被他折腾得哭笑不得,可她这次本来就没打算跟他置气的,也不想叫他憋着气误会,一面坐到他旁边递了筷子给他一面解释:“本来也正准备去书房叫你的……他们说你下午也没吃,我才叫他们多上了几个菜。”
  姬珩本来听她前一句话就觉得她是在敷衍自己,可听到后半句……
  她还知道打听他下午都做什么了,好歹是没直接把他抛到九霄云外去。
  斜睨她一眼。
  黎浔是真没跟他一般见识,已经挽起袖子盛了汤给他。
  桌子不小,她其实完全可以坐在对面的,此刻就挨着坐在他身侧,行动间衣袖相拂,她眉目间温和淡雅的神情就映在灯火之下,冬夜漫漫,心中就是积压了再多的郁气也都在她举手投足间飞快的散了个干净。
  姬珩心里就有点窘迫起来,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太过小心眼了点儿?
  但是再转念一想——
  吵了架她都没点脾气没点儿反应的,明摆着还是没把他放心上!
  一瞬间心头刚消散的郁气就又聚拢了回来。
  黎浔是不知道他这一顿饭的工夫自己已经在心里唱了一出精彩纷呈的大戏了,反正见他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就当他还是为了下午的事生气了。
  用过了晚膳,叫婢女进来撤桌子时等在外面的战风才走进来禀报:“殿下,王妃,属下查到太子殿下傍晚时分趁夜出城了,城外那庄子上的事他应该是发现了。”
  姬璎身为太子,平时不说日理万机也是很忙的,照那两个婆子的说法是最近这大半个月因为黎渃“疯癫”了,他已有些厌烦,就很长时间没再去过了,当时庄子上的痕迹战风清理得很干净,虽说一夜之间死了近二十个人,但都是关起门来处理的,太子既然没有时刻盯着那庄子,就不太有可能这么快就注意到那里出事,唯一的解释就是——
  因为姬珩和黎浔突然回京了,他做贼心虚,特意叫人去查看了庄子的状况才发现的。
  姬珩和黎浔对此都不甚在意。
  姬珩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摆摆手打发了他。
  战风出去之后黎浔才转头问姬珩:“你今天进宫没见到他?”
  姬珩道:“这几天有个大案父皇发落了三司会审,太子被派去听审了,他提前不知道我回京,故而就没去宫里。”
  顿了一下,又提醒:“哦,你不是跟年十九说想去拜访太子妃吗?我叫战风送信过去了,明天上午我陪你一道过去,离京这么久了,既然回来,我也是该过去打个招呼的,要不然……反而成了我的不是了。”
  黎浔见他语气终于轻松下来,不那么端着了,就忍笑盯着他侧脸看。
  姬珩兀自发完感慨,察觉她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就不解的蹙了眉头:“看什么?”
  黎浔于是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脸颊,笑问道:“你不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145章 共浴
  她笑起来的样子没有多招摇明媚, 而是娴静柔和中带一点小俏皮。
  灯光下,眸中似有星光闪动。
  姬珩被她一笑,就当真是彻底没了脾气, 反而再一回想又觉得下午那件事也是他自己没事找事。
  这时候心里反而有点不自在,就口是心非的又板起脸来,冷哼:“气什么气?本王若真是个好生气的,迟早被你气死。”
  黎浔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就起身去门口吩咐了婢女打洗澡水进来。
  许是因为心理上到底是上了些年纪的缘故, 她平时其实不怎么喜欢穿色彩艳丽的衣裳,如今这一身乍一看就颇有些招摇了, 行走间裙裾翩跹,腰肢盈盈。
  她在屋子里是有些懒散的,走的慢悠悠的不着调,慵懒间就能叫人品出几分媚态。
  姬珩看得眼馋,心口发热。
  但再转念一想, 就又气闷起来,伸手一把扯过来将她抱在腿上, 酸溜溜道:“好端端的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黎浔在概念里就没有讨好他的习惯, 想说是穿给他看的,可一时又觉得面子挂不住,心中略感尴尬。
  就这么一犹豫,又听姬珩没好气道:“那个姓骆的说两句废话就这么顶用?女为悦己者容吗?”
  这就是天大的冤枉了。
  黎浔也瞬间沉了脸, 扭头看他:“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今日登门就是为着骆大小姐的事, 何况我才刚进门你就回来了, 全程你都在场,我们哪有什么逾矩的地方?你要是连这都要计较,那就真是小心眼了。”
  “你跟他勾勾搭搭的南下走了一路, 事后还瞒着本王不说,这能怪本王小心眼?”姬珩见她言语间居然是在维护骆长霖的,就更是不快:“现在他都跑到本王的府上来大放厥词了,还不准本王王教训两句?你还能不能分得清亲疏内外来?”
  这话不说还好,越说就越是看她这一身刺眼,干脆又把她从腿上扯起来:“赶紧换了去,本王看你这一身就来气。”
  黎浔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觉得他就是无理取闹,也是忍不住的上火:“你还真是天生当皇帝的料。就合该是把你的女人全关到宫墙里边去,一个外男都见不着才好。”
  她跟骆长霖就是各怀鬼胎的搭伙一起赶了几天路,别说她对人家没任何的想法,人家也不可能有啊。
  真当自己是什么绝世美女,天仙下凡了?她黎浔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现在好在这话是他们夫妻关在房里说的,这要万一被旁人听了去,没准真要觉得她行为不检,若再被骆长霖听了去不得笑话死——
  人家可还没出招呢,就露了个面,他俩这就已经内讧起来?
  简直丢死个人!
  她这会儿是理都不想理姬珩了。
  姬珩又如何听不出她这是在讽刺自己?
  可是今天这事儿明摆着就是她不对!
  和那个骆长霖勾勾搭搭一起走了一路,事后对他遮遮掩掩不说,现在还把人勾到家里来瓜田李下了。
  姬珩也知道自己管不住她,脾气上来就针锋相对的冷嗤一声:“好。那你等着吧,反正离着这天也不远了。”
  他还真敢这么想?这是好赖话听不出来吗?
  黎浔也怒了,柳眉倒竖的霍的又转身看向他。
  姬珩梗着脖子跟她示威。
  她一怒之下就薅下一把首饰砸他身上了,然后扭头进了内室,眼不见为净。
  过来送洗澡水的婢女瞧着她们主子被扔了,却黑着脸坐在那一声不吭,都唯恐遭受池鱼之祸,飞快的调好洗澡水就带上门闪人了。
  黎浔在屋子里拆头发卸妆。
  姬珩这屋子还是他原来住着时候的样子,他们昨夜才刚回来,今天一大早年十九又被黎浔带出去办事了,所以梳妆镜什么的都还没腾出手来添置,就之前伺候她梳妆时婢女临时找来的铜镜立在桌上。
  夜里光线昏暗,加上黎浔又被姬珩气着了,脾气暴躁手下也不怎么稳,头发勾在发饰上,气得她直想扯头发。
  姬珩晃进来,双手抱胸靠着柱子看了她一会儿,看着看着就唇角牵起来了。
  黎浔从镜子里看见,就更恼了,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骂:“你们家的奴婢都是死人吗?”
  由着我自己在这折腾。
  婢女此刻都躲在门外装死,迟疑着还没下定决心该不该进来,姬珩已经勉为其难的重新站直了身子晃过来,一边弯身帮她把头发拆了,一边还冷嘲热讽:“就你这笨手笨脚的,自己都拾掇不过来,还想出去偷人?也就本王不嫌弃你了,合该就是在家老实呆着。”
  黎浔气得浑身发抖,就想大耳瓜子抽他。
  他却双手将人往怀里一抄,抱着往屏风后面去。
  黎浔:……
  你说他混蛋吧,他这一边放着最狠的话,一边却做着最怂的事……
  要说他体贴入微,又总是小心眼抽风嘴贱的没事找事……
  黎浔一时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挣扎着拍了他两下,最后必然是没能拗得过,被他三两下扒光扔进了浴桶里,他自己站在旁边也开始宽衣解带。
  黎浔背对着他,斜睨了一眼,心里还堵着气懒得搭理他。
  等他下到水里,就嫌她碍事了,把她往边上赶了赶:“挪点地方给我。”
  黎浔被他气够呛,可总不能在水里跟他打起来,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就真蹭到浴桶的一头去,趴在桶壁上留了个后背给他。
  热水浸透毛孔,冬日里泡上一泡还是十分舒的,就是姬珩自己占了大半个桶,她挂在桶壁上靠在角落的画面看着有点可怜。
  两个人,谁也不理谁。
  姬珩在闭目养神,黎浔趴在那也渐渐有点昏昏欲睡。
  正在迷糊间,就感觉姬珩从后面悄悄地摸了上来。
  她不想理他,就闭着眼装睡。
  姬珩却不老实,开始对她上下其手,等黎浔想躲的时候却发现被他挤在角落里根本没处躲,最后被他撩拨的实在崩溃,就不得不服软了,攥着他的手带着哭腔求他:“你别……我现在还不能。”
  姬珩把下巴抵在她颈窝里,这才心满意足的坏笑起来:“知道你不能,这两个月下来可把我熬够呛,不能总是我一个人难受吧?”
  黎浔:……
  这到底是个什么混蛋玩意儿会叫她给招惹上了?
  简直冤孽!
  欲哭无泪。
  冬日里洗澡水也冷得快,姬珩闹归闹,也怕她着凉,眼见着水温退下去了,就适时把她捞出来,拿干的寝袍裹着擦干了身子抱回去直接塞进了被窝里。
  黎浔又被他气着了,背转身去,还是把身体蜷缩成一个虾米状,面朝床榻的里侧不愿意理他。
  他自己也擦干净了身上水渍,把湿袍子都随手丢开,然后熄灯躺到她身边。
  被窝里刚开始其实还是有点凉的,黎浔下意识的有点想往他身上帖,却咬牙忍着没动。
  姬珩似是又在故意使坏,直挺挺的平躺在床上,也不动。
  两个人较劲半天,没有他黎浔这半边被窝也被自己焐得热乎起来,姬珩渐渐地就有点熬不住了,磨了两下后槽,刚想伸手来捞她,却不想是黎浔那边先翻了身,靠过来抱住了他。
  刚洗过澡,她身上肌肤就愈加滑腻,又是软软的,暖暖的,靠在怀里,那种感觉就直接熨帖在了心上。
  姬珩心头微微一荡,正待要得意高兴,却听她语气缓缓地开口:“我从来没有喜欢和爱慕过什么人,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口中所说的那种感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我不懂,所以也不想违心的敷衍你,并不是刻意的想要疏远你。”
  前世的那些事,不能说是跟姬珩毫无关系的,可是人无完人,姬珩确实是自私的一直强迫她,但是时至今日,她愿意相信——
  最起码他的初衷并没有任何想要伤害她的意图。
  而后来出了事,他也是一直默默地自责并且试图弥补的。
  上辈子,因为他们之间横着的是婶娘和渃渃两条人命,即便知道他对她好,黎浔也过不去那个坎儿,她不可能给他任何的回应,而如今重活一世,事情又既然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她也不想死抓着前世的种种不放。
  既然有了机会可以弥补挽回,那她现在放过了姬珩也才能放过她自己,既然她这辈子还是注定逃不过他的,哪又何必矫情的为了置那一口几十年前的老气就还要把自己困在那个框子里,压抑一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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