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红楼]我求生欲很强——朱大概
时间:2021-01-08 10:49:10

  朝臣们愣了一下,与身旁的人议论起来:贾代化竟是来向皇帝辞行,而不是再次请求换将的?就连皇帝也愣了一下,才笑道:“代化奔波辛苦,也要保重才好。你是朕最放心的人,有你在西北,定可保我大乾江山稳固。”
  “多谢圣人信任。”贾代化不急不燥的向皇帝谢了一句,才说出重点:“臣与将士们固守西北防线,军需是重中之重。一旦将士们无粮草供应,必会让北戎有机可乘。还请圣人选派能员,专职负责西北粮草供应之事。”
  皇帝刚有些笑模样的脸,重新板了起来:“代化放心,西北壮士不光是代化的部属,也是朕的子民,朕自不会亏待了为国戍边的将士们。”
  “如此臣便放心了。西北苦寒,还请圣人开恩,每年为西北将士多配两套冬衣,免得出现不必要的冻伤。”贾代化进一步提出要求。
  贾代化的兵前次死伤三万五千,半年下来也已经重新调配齐全。这就是五万人,还有其他制约贾代化的军队,加起来近十万人,这么多人每人多两套冬衣,那是多少银子?
  银子,又是银子!正为内库银两失窃着急上火的皇帝,听说要花银子哪里还忍得住,不耐烦的向贾代化道:“边关非止西北一处,若单独给西北守军增发冬衣,别的地方守军该如何?”
  首辅听了有些着急,觉得皇帝胡涂了,当务之急是把贾代化打发出京,等他到了西北,冬衣配还是不配,还不是朝庭说了算?就算贾代化把大话说出去也不怕,到时推说他错会了圣意就是了。
  因此没用贾代化多言,首辅已经站出来替他向皇帝道:“宁远伯一片爱兵之心,还望圣人成全。”
  皇帝听首辅说后也反应过来,笑眯眯向首辅点头:“还是首辅老成谋国,提醒的好。”并不直接应下是不是给西北的守军多配冬衣,一般人听了这样的话,都会当皇帝是应下了。
  贾代化好象也是个一般人,直接代西北守军叩谢皇恩。一时贾代化又奏请皇帝定下西北日常供给的配送时间,还请兵部能够尽快替西北守军配齐军械。
  大家都看明白皇帝只求贾代化能快些离京,嘴上都应的很痛快。贾代化不为己甚,只提了这三个要求就不再多言,郑重的向皇帝拜别之后,竟直接下朝去了。
  大朝会散罢,皇帝还想召贾代化再叙一叙别情以示恩宠,得到的回报是,贾代化离开太和殿后,直接带着百名亲兵,直接回西北去了。
  就这么痛快的走了?皇帝竟生出些不真实的感觉来,命令锦衣卫速速派人一路盯紧了贾代化,务必看着他真的去了西北。又命人去与宁国府的暗桩联系,防止贾代化悄悄半路折回。
  不得不说皇帝小人之心了,锦衣卫与宁国府暗桩的回报无一不表明,贾代化一路走得虽然慢了些,却是实实在在的往西北去,一点儿掉头回京的打算都没有。
  皇帝算是放下一块心病,不时的召见京营节度使贾代善,还给京营换了装备,荣国府圣宠一时无两。贾代善也表现的对圣恩感恩戴德,时不时的上个折子拍拍龙屁,颇有君臣相得之意。
  可是没有银子,是君臣相得不能解决的问题,皇帝便与内阁商议,以去岁西北战事为由,要加强西北布防。可是国库今年的开支中,没有这一笔银子,因些要向各地增加赋税。
  张、柳两位阁老是不同意随意增加税赋的,生怕此风一开,各地层层加码,刚休养生息几年的百姓,对朝庭生出怨望之心。
  首辅却很赞成皇帝的主意,觉得这项税赋只是临时增加,不做定例,一年的时间足以弥补皇帝内库的损失,下一年不再征便是。
  有皇帝与首辅的坚持,还在去西北路上的贾代化,在山西便得到了增税的消息,还是以西北防务为由增加的税赋,这让他不能不恼。
  “让时先生写的话本子,可写好了?”贾代化走的不快,是日上三杆起身,日头没落便住店的那种走法。休息的时候,贾代化这样问焦大。
  焦大不明白话本子跟朝庭征税有什么关系,只管回答主子的问话:“已经送过来了。”
  贾代化听了满意的点头,历来造反,制造些造反之人站上道德制高点,被造反的皇帝失德的舆论,都是必不可少的一步。这一次是皇帝自己送上门来的,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皇帝既然送了他这么一份大礼,贾代化不笑纳,怎么对得起皇帝对他的偏爱。
  于是京里的茶馆里,说书人跟说好了似的,一起讲起一本《西英烈记》来,说的正是去年西北抗击北戎的故事。里头把西北守军在怎样的内无粮草、外无救兵的情况下,还能以少胜多、出奇制胜,讲的栩栩如生。
  故事里的贾代化,简直是战神一样的人物,他身先士卒、指挥若定,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对部属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就是一个爱兵如子的楷模。最重要的是,他不光爱护自己的部下,对部下的家眷也是关爱有加,详情没有,隐隐影射便是贾代化想捐银抚恤阵亡将士家眷之事。
  这样一样楷模,最后却差一点儿因为西北缺医少药伤重不治,着实让人痛心。而那对贾代化西北守军见死不救的人,无不被正义的百姓口伐笔诛。
  最是一帮文士,为西北军歌功颂德的诗做了不知道多少,更是纷纷打听贾代化现在的情况。贾代化因忧心伤亡将士家眷,自己历经三次,才得以捐出二十万两银子抚恤的事儿,被人打听得详细到皇帝与贾代化之间的对话都一丝不差。贾代化大公无私的义举,更是被人人传颂。
  紧接着,便有一本《宁远传说》的话本子,与《西英烈记》平分秋色起来。《西英烈记》算是群像,贾代化是主要人物的话,《宁远传说》说是单独的个人雕塑,只讲贾代化一个人的故事。
  这个故事从贾代化如何自小便立下保境安民的理想,为实现理想苦学武艺,十四岁便随父亲宁国公上战场说起,把贾代化二十年来经过的大大小小战役都给扒得干净。大家这才发现,贾代化二十年来,参加的历次战役,竟无一败迹!
  就在大家感叹贾代化是战神化身之时,转折开始了,宁国公死了,哪怕百姓们不知道降等袭爵一次该降多少等,可有前头十多年不败战绩打底,谁都认为贾代化应该原职袭国公爵位。偏偏,朝庭只让贾代化袭了一等将军爵位的事情曝光了。
  骂声一片有没有?在百姓的眼里,这乾朝的江山都是贾代化保下来的,封他个并肩王都不为过,现在却把人家的爵位降到一等将军,皇帝这是想什么呢?
  等皇帝发现两个话本子,就让自己背上了一个昏君的名声时,已经太晚了。这话本子早已经由往来京城、触角敏锐的商人,给带到了各自的家乡,骂他的人有增无减。
  “废物!”皇帝直接踹倒了御案,大骂锦衣卫指挥使:“不过是一群说书卖嘴之人,竟然屡禁不止,还敢向朕来讨主意。”
  锦衣卫指挥使有苦难言,跪下请过罪后,才期期艾艾的向皇帝道:“那些说书人抓不尽呀圣人,今日抓了一个,明日茶馆里就会再出一个说书。这些百姓也是奇了,明明热度已经降下去了,一见说书人被抓,都挤着想再听一遍。”
  皇帝无力的向锦衣卫指挥使挥手让人下去,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只抓说书人是个错误——老百姓都有猎奇心理,本来对那两个话本子没什么兴趣的人,听说说书人因此被抓,都会好奇话本子说的是什么。这个时候再跳出新的说书人来,可不就是挤着也要听一听?
  看来这两个话本子的出现是有预谋的,眼见着同行被抓仍然接着说书便是明证。
 
 
第148章 
  皇帝让锦衣卫暗里把第二批说书人抓上几个——不必全部抓回来, 全抓第三批一定会跳出来——审审他们为什么敢接着说书。
  一问才知道, 是茶馆的老板为了生意, 花大价钱把他们请来的。于是就抓茶馆的老板, 茶馆的老板再喊冤——他们所以出大价钱重新聘请说书人,是因为从这两个话本子开讲之后, 茶馆的生意就较往日好上两倍不止。他们怎么肯放弃如此赚钱的话本子,改说别的?
  不说也不行。皇帝手里可是有着翰林院、国子监、博学鸿儒司几个文人汇聚之地,让他们给皇帝写上几个歌功颂德的话本子, 不是什么难事。锦衣卫给那几个茶馆老板的任务,就是让他们的茶馆不说《西英烈记》和《宁远传说》, 改说歌颂皇帝仁孝的事迹。
  皇帝还是要脸的, 他没有让京中所有茶馆马上都传播自己的事迹,而是想循序渐进的每天多出几个茶馆来, 务必不让百姓们发觉茶馆改说自己仁孝, 是有人在幕后推动。
  真的是有对比才有伤害。比起《西英烈传》与《宁远传说》场场爆满, 歌颂皇帝的茶馆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没办法,皇帝又不是二十四孝中人,他所谓仁孝的事迹, 也不过就是多年如一日的按时给先皇请个安啦, 替先皇尝过药啦,比起那两个话本子来乏善可陈, 甚至一般大户人家的子弟都能做到。
  等到京里所有茶馆都开始为传播皇帝仁孝事迹时,百姓们上茶馆的热度终于消了下去。说来百姓自有生活智慧,他们听出来那些所谓的仁孝, 是大家想做都能做到的事,可是没有一个人宣之于口。大家选择不听,这总可以吧?
  成功恶心了京城百姓一把的皇帝,听说京里已经没有了贾代化的传说,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恨恨的让锦衣卫查宁国府是不是在后头推波助澜。
  最后查出来了,是两个从西北进京赶考的举子,在家乡听多了贾代化的英雄事迹,又赶上自己到京时间太长,盘费不足使费,便想出了写话本子卖的主意,那两个举子连宁国府的大门往哪儿开都不知道。
  就这,两个举子也以蛊惑人心的罪名,被革除了举人功名,还被直接押解回原籍,永世不得参加科举。如果不是茶馆里还流传着自己仁孝的故事,皇帝更想让那两个举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过派去押解举子的是锦衣卫的人,皇帝觉得很快自己就能听到好消息。
  天不从人愿这几个字,好象是替皇帝量身定做的一样,从他命贾代化重返西北边关那一日起,便如影随形的跟上了皇帝。
  四五日后,脸上苦意更浓的锦衣卫指挥使,再一次出现在养心殿里:“回圣人,押解两名举子的马车翻车了,车掉进了深涧之中,车上的人……”
  皇帝听了微微一笑:“这一次总算做得不错。”两个举子死了,自己也能消一消胸中块垒。
  指挥使快哭了:“圣人,整个车上的人都尸骨无存。”
  有区别吗?皇帝看了指挥使一眼,不明白他怎么一副死了老子娘的神情,不就是死了几个锦衣卫,再招便是。指挥使不得不向皇帝解释:“押解的人出京第二日便没有消息,臣不敢怠慢,忙让人去查。直到昨日才查到了堕车的痕迹。”
  “堕车之地离京不过百十里,一日之内马车便可走到。等臣派去的人查看时,只有,只有押解之人的尸首,并没有,并没有那两个举子的身影。”
  “嘭——”御案再次翻到在地:“给朕查,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圣人,会不会是贾代化……”指挥使说了自己的猜测。在锦衣卫的眼里,凡是有可能的事情,都在合理怀疑之列。两个举子行事,得利的就是贾代化,所以他最可疑。
  皇帝却摇头:“贾代化已经走到陕西境内,京里开始传那两个话本子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山西。再说,他不过一介武夫,哪里会想出这样邀名的主意来。”
  指挥使不敢再说,皇帝已经头疼起来:“快去查你的,十日内明白给朕回话。宁国府你愿意查也只管查,只是不能让人发觉。不然西北军心不稳,朕唯你是问。”
  指挥使唯唯而退,戴权上前扶了皇帝:“圣人躺下休息片刻,奴才这就叫御医过来给圣人请脉。”
  不知道自己把皇帝气得头风发作的贾代化,此时确如皇帝掌握的消息一样,走到了陕西境内。不过他此时已经让人扮做自己模样,带着一百亲兵不紧不慢的继续赶路,本尊却来到了收容将士遗孤的庄子上。
  庄子建在了榆林的一处偏僻山乡,从远处看,丝毫发现不了这里还藏着一处庄园,走近了才有人拦住贾代化一行人:“前头山里有猛兽,老客们还是绕个路吧。”
  “混帐羔子,主子来了还不快拜见,竟敢拦路。”焦大觉得这些人实在没眼色,让他在贾代化跟前失了面子,说出来的话十分不客气。
  那拦路的也是个暴脾气:“什么主子奴才的,咱们不知道。我们只认一个主子,可不是谁穿的好些都能在咱们面前充主子。”
  焦大气的就想踢人,贾代化却拿出一块令牌来,向那为首的人扬了一扬:“如此,我可当得你们的主子?”
  扑通扑通几声,拦路的人见到令牌,都跪了下去,口称见过主子。焦大还想骂他们有眼不识泰山,被贾代化止住了:“他们负责一庄子人的安危,警惕些在情理之中。”便让那些人起身,带自己一行人去庄子里看看。
  负责庄子的正是癸字辈十人,见贾代化来了,全都上来见礼:“不想主子这便到了。”
  贾代化向他们一笑,让人起身后问:“我看这庄子年头不少了,怎么到了你们手里?”
  癸一便上前答道:“这里本是前任榆林知府的一个别庄,因年成不好佃户们交不起租子,都逃荒去了。榆林知府也升到西京,便把庄子卖了,正好便宜了我们。”
  还真是便宜了。贾代化一路行来已经见到,庄子建的很坚固,地方也不小,若是内地这么大的庄子,没个万把两银子买不下来。榆林地方少雨,土地不值钱,这庄子癸一只用了四千两便拿到手了。
  “现在庄子里收容了多少人了?年纪都多大,可都是自愿来的?”
  “回主子,我们出京之后,按着主子给的地址到阵亡将士多的几个地方走访过了,好些人家因为没有收入,饭都吃不上,有些人家已经开始卖孩子。我们按主子的吩咐一家发了十两银子,又说庄子里管饱饭,十家里有九家的孩子都愿意来呢。”
  “可是按我说的,独子不收,有兄弟二人的只收一个?”
  “是,”癸一应了一声又道:“都是按主子吩咐的做的。只是有好些人家,就算拿着银子也没处买粮去,哪怕是独子,也想送到庄子里来。还有兄弟几个的,为了谁留在家里谁来庄子上,打了起来。人人都想到庄子里来呢。”
  显然都是吃不饱饭才闹成这样。贾代化听了沉默下为。焦大便劝他:“主子想给死去的将士留下血脉,可是现在的年景,留在家里就是等死,还不如来庄子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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