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红楼]我求生欲很强——朱大概
时间:2021-01-08 10:49:10

  可是这话无论如何不能说,只好道:“圣人一向多疑,就连我父亲都……老爷觉得圣人现在能全心信任太子吗?若是不全心信任太子,对太子与何人交往,有多少门人为他奔走,圣人能不清楚?”
  “老爷别忘了,太子都惦记着两府军中余威,圣人会对两府视而不见?若是发现太子与两府勾连到一起,太子是圣人的亲儿子,总有一丝父子情份在。那圣人会用谁来出这口气,不是明摆着的事和吗,老爷。”
  贾赦已经心乱如麻:“你不要再说了,容我想一想。”说着自己挑帘进了内室,直接躺到床上瞪着床帏出起神来。
  张夫人怎么也没想到贾赦不回东偏房,倒在自己这里躺下了,也不好把人赶出去,只好去贾琏房里看孩子。
  贾赦这一想就是两天,张夫人也不催他——原著里皇位更迭还在十几年之后,皇位更迭之后荣国府又撑了六七年,有这么二十多年的时间,就不信自己想不出办法来。
  那日她所以说要与宁国府分宗,为的是让贾赦有一个心理准备,至少也对贾珍有个警惕之心,别还没出孝就让贾珍给带到沟里去。
  贾琏还懵懂着,贾敏却明显发现张夫人与贾赦之间的不对劲,不时担心的看看张夫人,一副心里有话却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张夫人看了好笑:“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贾敏忍着羞,向张夫人道:“我不是想插手哥哥与嫂子之间的事,就是那几个人的院子,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
  因为宁国府之事压在心头,张夫人早把那几个通房的事儿抛在了脑后,不想贾敏竟然吩咐人给那几个人收拾了院子,显然是不想让那几个插在自己与贾赦之间。还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张夫人就轻轻给贾敏理了一下头发:“多谢你,把她们的院子收拾在哪儿了?”
  贾敏一说张夫人更乐,竟是原著里贾琏与王熙凤住的那个小夹院,那个院子给通房丫头住虽然有些浪费,却好在是个四不靠的院子,若是心里不喜欢,可以连经过都省下。
  “什么时候学得这样促狭了。”张夫人笑着向贾敏道:“就是这样,有些事眼不见为净便可,不必为那样的人生气,倒失了自己的身份。”想想贾敏与自己还不同,人家与林如海是奔着好生过日子去的,又描补道:
  “你要知道清流人家与咱们府里的规矩不大一样,将来要事事与林老太太商量,那是一位明理的老人,必不会做出你没嫁进门就给林大人房里放人的事。你自己也别想着什么要拉拢林大人的心,就给什么人开脸。那样做,清流人家不光不会觉得你贤惠,反会笑话你。”
  嫂子说话越来越直接,让贾敏急不得恼不得,心里自然知道这是为自己好才说这些话,可是这样的话当着没出阁的姑娘说出来,真真让人不知道该感念好,还是恼了她的好。
  “我与你哥哥并不是为了这事儿生气。”张夫人自是看出了贾敏的不自在,把自己为什么与贾赦冷战悄悄告诉了贾敏:“此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暂时先不要说与老太太听。国公爷才去了多长时间,老太太听了必要生气的。”
  贾母是不是生气在两可之间,可是一定会赞同宁国府与太子结亲,张夫人还是能肯定的。
  贾敏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早气得满面是泪,后头张夫人说的话她只机械的应了声是,说的却是:“天下还有这样没有人心的人。宁国公去时敬大哥才刚中了进士,若不是父亲,怎么能保住那个三等将军的爵位。谁想贾珍竟……敬大哥就不管他吗?”
  张夫人心里撇了撇嘴,向贾敏道:“这样枉披人皮的东西,我是不愿意与他们同宗同族的。若说敬大哥不知道,我也是不信的,毕竟一府里住着,还是要添丁的喜信。”
  贾敏的泪一直没断:“敬大嫂子看上去是个明理的。”
  看上去明理又如何,还不是贾敬都出家修道去了,又给贾珍添了惜春那么一个嫡亲的妹妹。张夫人很怀疑,宁国府的女主人们,是不是都是让那混帐的爷两个给气死的,要不怎么荣国府的原配们除了原主,都活得好好的,宁国府只有尤氏这个填房坚持到了最后。
  不管宁国府的原配嫡妻们是怎么没的,贾赦这头张夫人还是要提醒他一声:“那几个丫头的院子收拾好了,地方就在那里,人也在内宅跑不了。老爷也尊重些,别刚气完了贾珍,自己倒打嘴。”
  贾赦看了看张夫人没说话,自己闷闷的在那里喝茶。张夫人只管自己逗小贾琏,快三个月的孩子,肉长得不少,就是赵家的生怕贾琏冻着,给穿得不少,动作看上去更加笨拙。张夫人趁着赵家的不在,把贾琏倒扣在床上,小孩子还不会翻身,胳膊腿乱蹬也没办法,急得啊啊的叫。
  张夫人自己在旁边看的可乐,贾赦倒是心疼起来:“孩子三个月自己就会翻身了,你何必折腾他。”
  张夫人闲闲一句:“现在得乐一天是一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娘们就得相伴到……”
  没等说完,发现贾赦的眼神就如要吃人一样看着自己,张夫人只得闭了嘴。贾赦跺了跺脚:“你也不必每天言语激我,不就是分宗吗,分便是。”
 
 
第73章 
  张夫人不敢相信的看着贾赦, 人家的眼睛却一直看向贾琏, 一个眼风都不给张夫人一个。不给眼风就不给, 只要贾赦同意分宗,张夫人的承受能力强着呢。
  可惜贾母的承受能力弱。听到贾赦说要与宁国府分宗,哭得惊天动地:“我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一个六亲不认的东西。先是容不得亲弟弟, 一定要把人赶出府去,然后就要自断宗族, 你这是要做孤家寡人吗?”
  一同听着的张夫人示意了一下, 丫头婆子们都鱼贯而出,张常家的几个更是守在门外, 免得被人偷听了去。
  贾赦把贾珍竟然孝期有了孩子之事说出, 贾母也是一阵无言:若是个通房或是姨娘有了,可以一碗药灌下去。可是现在怀孕的是贾珍的嫡妻, 贾母还真说不出口——若是宁国府真觉得这个孩子不该留,就该自己悄悄处置了。
  尤其是贾珍已经炫耀到了贾赦面前, 明显是没把荣国府放在眼里。这让只剩下一层虚面子的贾母也十分不满:“去让贾敬贾珍过来, 我倒要看看这嫡枝主脉眼里如何没人。”
  知道人家是嫡枝主脉, 你还这么大模大样的让人家族长过来, 老太太你哪儿来的自信?
  张夫人只好道:“老太太,还是我与老爷先去东府一趟,看看虚实。不然人家悄悄喝了药,倒显得咱们无理取闹了。”
  贾母是看见张夫人就烦的,挥了下手就当自己听到了。张夫人哪与她计较这个, 随着贾赦便往宁国府而去。一路车行辚辚,张夫人与贾赦对坐无话,偶尔车外传来婆子的一两声咳嗽,也打不破车内的寂静。
  张夫人知道从小到大都接受宗族教育的贾赦,哪怕已经下定决心,心里也不会好受,临下车的时候低声向贾赦道:“老爷多想想琏儿。”
  贾赦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下了车也不管张夫人,直直的看向来接自己的贾珍。这倒是张夫人头一次见贾珍,修长身材,容长脸,面皮白净,除了眼睛有些混浊外,也是一幅能骗得了人的皮相。
  这样的皮相之下,竟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张夫人对贾珍给自己行礼,只是略应了一声。贾珍见两人都很冷淡,心里有些纳闷,面上还笑嘻嘻的:“我们老爷、太太都在正房等着叔叔婶子呢,请叔叔婶子随我来。”
  贾赦也不答话,一路急走到了宁禄堂,贾敬与他夫人也已经迎了出来。他们接到信的时候心里已经纳闷,见贾赦夫妻都是面色不善的样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心虚。
  坐定后贾赦也不喝茶,开门见山向贾敬道:“敬大哥,那日珍儿跟我说他媳妇有了身孕,不知是真是假。”
  贾敬与夫人窦氏老脸都是一红,一齐狠狠瞪了贾珍一眼,双双站起来走到贾赦面前,向他唱了个大诺:“是我们教子不严,让这孽子犯下如此大错。”
  两个人如此认错,贾赦面上就有些松动,张夫人见事不好,怕贾赦动摇,忙道:“敬老爷与夫人向老爷赔情做什么,贾珍不过是未将荣国公当成亲人,才会毫无敬畏之心,行此有逆人伦之事。”
  这帽子扣得可是不小,宁荣两府自开国以来便聚族而居宁荣街,图的是后世子孙相互扶持。贾敬与贾赦这辈是第三代,贾珍贾琏这一辈是第四代。
  若是按着现代人一辈亲两辈表三辈子就拉倒的算法,两府在贾赦这一辈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是在这个时代可不一样,多少聚族而居的人家,哪怕出了五服,大家还是亲如一家,三四代之间的关系,与亲兄弟也无异。
  张夫人说贾珍没把贾代善当成亲人,就是觉得贾珍与贾琏之间没有什么兄弟情份了。要知道贾珍与贾琏,可是宁国府与荣国府将来的当家人。
  别看现在聚于京中的贾姓族人不少,金陵还有一些,可是为首的还就是宁荣两府。若是两府的家主生份了,那整个贾姓宗族,不就散了吗?
  贾珍原本沉浸在自己即将有子,还要与太子成为儿女亲家的喜悦当中。结果那个太子门人一说让他拉拢贾赦一起给太子效力,他就信以为真,以为太子登基之后,真的可以让他与贾赦重封国公。
  为了取信于贾赦,这才把自己与太子门人搭上线的前因后果都说给贾赦听了。当时贾赦只说自己要想想,他这里还等着消息呢,说想想的贾赦竟然带着张夫人来兴师问罪了。
  于是贾敬与窦夫人瞪贾珍,贾珍正在那里瞪贾赦。本来贾敬对贾珍没有第一时间随着他们夫妻两个一起给贾赦赔礼已经不满,见贾珍竟然还敢瞪贾赦,无异于火上浇油。
  贾敬上前一把将贾珍拖到椅下,上去就是一个窝心脚,嘴里骂着:“你这个没有人伦的东西,要害得贾家分崩离析吗?”
  张夫人心里暗赞一句,真不愧在温柔富贵乡里还能凭本事考中进士的人,这份敏锐竟是贾家男人里少见的。就是没什么担当,只想着避世自己图清静。要是他没出家,一直这么管束着贾珍的话,说不定宁国府也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场。
  贾赦已经站了起来去拉贾敬:“敬大哥倒不必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张夫人接口道:“恩侯,事情轻重,还是由敬老爷自己判断的好。”说完就接收到了贾赦埋怨的眼神。张夫人知道自己是心急了,可是她宁愿受贾赦些埋怨,也不愿意与宁国府再有什么牵连——贾琏现在是还小,若是两府一直这么亲密下去,长大了是不是又得拾贾珍的破鞋?
  贾敬听出张夫人还有没说完的话,气恨恨放下要继续踢贾珍的脚,向着贾赦道:“恩侯,你尽管说这个孽子还做了什么,我正好一顿打死他清净。”
  窦夫人脸上就现出不忍之色来,可是听贾敬的听惯了,儿子做的事又着实没脸,只好悄悄打量一下贾珍是否受伤。
  贾赦向着贾敬拱了拱手:“贾珍前次与我说了一事,我想着事情太大,敬大哥是族长,总得知道这族里头的人都做了什么。”说完把贾珍怎么跟自己说的都一五一十的说给贾敬知道。
  话到一半,贾敬已经瘫坐到了椅子上,说完贾敬整个人已经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指着贾珍点了又点,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见到贾敬是这个反应,贾珍也有些蒙了,他人虽然色胆包天,可是对自己的亲老子还是知道敬畏的。现在老子这副样子,明显是觉得自己做的事不好呀。
  就是再不好,也不至于一副快断气的样子不是。贾珍的目光不由的看向自己的亲娘。窦夫人的情况比贾敬也好不到哪儿去,看着贾珍的目光都是直的:“孽障,你这是要害了贾家满门呀。”
  贾赦看贾敬的样子,上前送上一杯茶水:“敬大哥,你喝杯茶,此事还没到不可收拾的时候。”
  贾敬向着贾赦惨然一笑:“太子心胸并不宽广,此事即有人敢跟这个孽障提起,太子必定已经知晓。现在这个孽子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已经有了定论。”说到这里竟呜呜哭了起来。
  窦夫人也跟着掉下了眼泪,这贾珍媳妇肚子里的孩子真是男孩还好说,若是个女孩,说不定人家早早就替宁国府准备了男孩,好与那位“公主”成就亲事。
  张夫人至此才发现,自己还是把事情想得浅了,说不定贾珍原配根本不是被贾珍气死的,而是跟原主一样,被人去母留子了。
  “贾珍,我有一事不明,按理说宁荣两府就在一条街上,两府还有角门相通,哪怕是我们在守孝,两府消息也没断过。我们那边都不知道你媳妇有孕,太子门人是怎么知道的?”张夫人想知道,太子是不是在宁国府安插了探子。
  若是在宁国府都有太子的人,那荣国府呢?荣国公可是比宁国公还晚些才交出兵权。
  张夫人这句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贾珍的目光就游移起来。贾敬一拍桌子,让贾珍的身子哆嗦了一下,才小声道:“李氏知道自己有孕之后,怕,怕,就往娘家送了信。”
  “李家——”贾敬恨得咬牙。显然是李家向太子那边说了自己女儿有事,人家太子的门人才主动与贾珍勾连上的。
  不管李家是出于保住自己女儿与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单纯的要向太子卖好,将宁荣两府推到了万劫不复之地是不争的事实。
  张夫人对这个李大奶奶也是无话可说:你说你不明白孝期有子有多严重吧,又知道往娘家送信好保命。你即明白此事不好,那当初怎么就跟贾珍滚了床单呢,难道贾珍对自己的媳妇还能用强?
  “敬大哥,你看如今……”贾赦觉得自己现在明白张夫人为何带着贾琏直接住进了西偏房,更明白夫人是多么明理。既然夫人做的是对的,那听夫人的意见一定错不了。
  可是要让贾赦直接说出分宗的话来,他还是说不出口。
  贾敬整个人都是愣愣的,长长叹一口气道:“都是宁国府连累了你。”
  现在是说谁连累谁的时候吗?张夫人很想翻个白眼,现在是该想着怎么解决危机的时候好不好。
  贾赦向着贾敬摇了摇头:“说不上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敬大哥该知道,圣人一向耳聪目明,若是珍儿的孩子真的一落地便定亲,逃不过圣人的耳目。查下去太子那里也遮掩不住。”
  贾敬的头都快低到胸脯里头去了,足足过了一刻钟也没说出怎么才能不让圣人查下去。贾赦那个急性子,哪儿还等得下去,开口道:“若是放任不理,整个贾家都有灭族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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