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汉老爸是粉红色[年代]——非酋猫奴
时间:2021-01-10 00:14:13

  林海峰自谦,“哪里,我只是奉行领导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理念罢了。”
  禹祈安目光在父女俩的脸上来回移动,眼中饱含各种正面情绪,心中感叹:好一对金玉其外美玉其中的父女!
  话问到这里,他已经确信发出麦苗的第一人是鹿崽了。
  他含笑望向鹿崽,“鹿崽,叔叔会把你的话,一字不差的转给报社,让报社腾出主页面刊登出来。”至于奖励,他还要回去和组织上商议,要再加厚一番。
  这是要让女儿上报?林海峰眉头皱了皱,拒绝:“禹书记,无需这么做。”
  “必须要,我们应该明确的告诉全县的每个人民,发出麦苗的是鹿崽。”
  林海峰正色,黝黑的眼里全是坚定的坚持,“真的不需要,名声给农业局就好。”
  “为何?”禹祈安眉心微蹙,满是不解。
  林海峰看向女儿的一瞬间,眼中柔光弥漫,“传出去鹿崽固然会被感谢,但也会有一些不好甚至恶毒的质疑声,从此以后她更是会时时刻刻的生活在大家明里暗里的目光中,一举一动都被大家所关注,这不是我们一家想要的,我们不需要什么美名,我只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度过每一天。”
  作为父亲,他只希望女儿快乐、安康的度过每一天,每天欢喜的入睡,笑着醒来,至于鹿崽长大后会不会出人头地,他完全不在意,他会努力为女儿打造出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环境。
  但某些人却不会这么想,一旦鹿崽某些事做的不符合某些人的预期,某些人便会把“伤仲永”这个名号强行摁在女儿头上,到时,女儿心里该有多难过?
  人言可畏,他是不会让女儿受到这种伤害的。
  在场的人皆听懂了他的意思,大家望着蹭着爸爸,奶声奶气说自己每天都很快乐的鹿崽,沉默。
  确实人言可畏呐。
  禹祈安说:“那便说是你发出的麦苗如何?”
  林海峰生性低调更不愿意,肃着脸,声音微冷的强调,“不需要,这不是我报知给农业局的本意。”
  刘、周二人望着他,眼睛的敬佩更甚,他既然不为名声,那就是不想让乡亲们挨饿,是在为国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禹祈安也没想到他这么淡泊名利,望着认真无比的他,默了默说好,心里却决定回去把奖励再添重两成。
  商定好这件事,空气里静了片刻。
  禹祈安见无事再可说,提出告辞。
  三爷爷急忙挽留,“禹书记来都来了,去我们家坐坐呗?”
  “不了,”禹祈安说,“我们今天务必得把剩下的几个队走完,实在抽不出空休憩,这样吧,等下次再来,我们定到您家坐坐。”
  三爷爷欢喜的应下。
  禹祈安笑着和鹿崽告别后,带着刘、周两人离开。离开前,两人朝林海峰和鹿崽郑重的鞠了一躬。
  林海峰和老队长默默注视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尽头。
  三爷爷捋着山羊胡,感叹:“这么冷的天,禹书记不仅亲自下乡来看地,还一队一队的走完,看样子,他是个肯干实事的好书记啊,咱老百姓要有福咯!”
  林海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只见了一面,哪能看得出有没有福?
  三爷爷想到一件事,老脸一红,望着林海峰,吭哧半天憋出一句话,“海峰啊,你能别把我刚才说的真名告诉大家不?”
  他长大后知道“狗娃”这名字不好听,于是按照家里兄弟的排行给自己起了个“林三”的别名,这么多年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叫啥,要是传出去了,他那群促狭的老兄弟,准会“狗娃狗娃”的喊个不停。
  他一只脚踏进棺材板的人,要是再被大家这样喊,老脸往哪搁?
  林海峰余光扫到他一脸的忐忑,便故作疑惑的问:“什么真名?抱歉,我我刚刚心神全放在了观察几人身上,没注意到您说的话。”
  “哈哈哈,没啥没啥!”三爷爷腰杆瞬间挺直,喜笑颜开的摆着手转移话题,“天冷咱也赶紧回去吧,别冻着鹿崽了。”
  “好。”
  林海峰抱起女儿抬脚。
  提到鹿崽,三爷爷又想起她发麦苗的原因,满脸慈爱的夸了鹿崽一路,直把鹿崽夸的小脸上的笑容就没降下过。
  等到了家门口,林海峰邀请他进屋坐坐。
  “不了不了,我去找队员们唠唠。”他得把鹿崽发麦苗的原因告诉大家,还有他今天可是和书记握手了呢,他一定得好好的和大伙显摆显摆。
  林海峰猜到他想唠什么,不由失笑,“行,那你老回去时小点心。”
  “哎!”
  鹿崽看着三爷爷背着手脚步匆匆的背影,说:“三爷爷现在看上去好开心呀~”
  林海峰刚要回答,就看到一脸怒气的老娘,揪着一身泥的小四耳朵进来,身后跟着拎筐的栓子,他身上同样是一身泥。
  林四边抬高耳朵被揪起的那半边身子,边疼得龇牙咧嘴的求饶:“奶我错了奶!我不该不写寒假作业就出去抓黄鳝,我跟你保证!今儿夜里我和栓子就是一夜不睡也会把作业写完的!”
  栓子大惊失色,“林四,你吹牛逼可别带上我!”
 
 
第49章 
  林四怒瞪拆台的小伙伴。
  栓子不甘示弱的回瞪。
  梗着脖子的两人像即将对啄的公鸡。
  林老娘看的好气又好笑, 松开手,没好气的赶人,“给我写作业去!”
  “哎!我马上去!”林四忙不迭的往外窜, 栓子紧跟其后。
  林老娘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背影, 摇头失笑, “这俩孩子,刚还闹得和乌鸡眼似的, 一转眼好的又能穿同一条裤子。”
  林海峰笑,“孩子都这样。”
  “地里来的是啥人?”林老娘问。
  鹿崽举手,“是县委书记禹叔叔。”
  “啥?书记?书记咋到咱这来了?”林老娘眼睛瞪大,声音不自觉的抬高。
  林海峰便复述之前的谈话内容。
  林老娘听完连声夸赞儿子拒绝上报纸的事做的对,继而又和老队长一样夸书记是个好书记等等。
  她对禹祈安的评价高。
  晚上回到家的禹祈安对父女俩也是赞不绝口。
  他对妻子孔晴说:“……没想到小小一个向阳队还能出这般人物, 父女俩好似吸收了大方山所有的灵气, 特别是林鹿, 冰雪聪明之余又有颗赤子之心。”
  孔晴听完整个事件, 对鹿崽好奇不已,“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夸小姑娘, 被你说的, 我都想去向阳队看看你说的小姑娘了,看看她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长相精致人又聪慧。”
  “有时间我们再去拜访林家, 你若看到小姑娘肯定会迈不开脚。”禹祈安想到每次看到别人家女儿都眼馋的妻子,笑着说, “到时把时森也带上, 让他沾沾林鹿的灵气, 免得整天都是傻乎乎的。”
  孔晴嗔瞪了他一眼,“有你这样说自己儿子的吗?要是让时森听到跟你生气我可不管。”
  说曹/操,曹/操到, 夫妻俩看到抱着足球回来的小儿子,立马止言。
  “嘿,兄弟回来了。”禹祈安懒洋洋的的扬手。
  禹时森洗手的同时答话,“嘿,兄弟你也回来了,下乡辛苦了。”
  “半点都不辛苦,因为我今天碰到一个长得比洋娃娃,还要好看的小姑娘,时森你没见过这样的小妹妹吧?”禹祈安问。
  禹时森挺高了胸脯,“我见过!”
  他不止见过,鹿崽还喊过他“小哥哥”呢!
  “哦?”禹祈安惊讶的微微直起上半身,“谁家的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禹时森瞬间怏怏的垂下头,他也不知道鹿崽是谁家的孩子,要是知道他肯定会去找她玩的。
  而且鹿崽说话不算话!她说了有空来找自己玩的,可自己等啊等,她却一次都没来过!
  生气!
  既然鹿崽说话不算话,那就算以后鹿崽再来找他玩,他也不要和鹿崽玩了!
  禹时森心中这样想着,气呼呼的跑回了房。
  夫妻俩听着重重的关门声,面面相觑。
  儿子这是怎么了?
  鹿崽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小伙伴单方面绝交了,她跟着哥哥们玩踩冰玩的开心极了。
  今年的雪不大,不能玩堆雪人打雪仗的游戏,几个哥哥怕妹妹无聊,便琢磨出个能玩冰的法子。
  他们头天晚上在院中坑洼不平的地面上泼点水,经过一夜的寒温,第二天院中就多了许多像镜子一样的小冰面。
  然后三个哥哥带着鹿崽玩踩冰面。
  林四指着自己脚旁的冰面喊:“鹿崽快来踩这个!这个大!”
  “恩恩!”
  小脸玩的红扑扑的鹿崽,忙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近前后,脚步停顿调整姿势,接着用力蹦到冰面上,随着“咔”的一声响,冰面裂出了蜘蛛网。
  鹿崽开心的大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光。
  “这儿还有一个大的!鹿崽来。”林三也喊妹妹。
  “来啦来啦~”
  鹿崽又向他跑去,一蹦之后,看脚下的冰面再次碎成蜘蛛网,更开心了,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洒向院子的每个角落。
  林海峰注视着女儿欢快的小身影,眼里聚着化不开的柔软。
  ……
  初九一过,林海峰便要去上班了。
  数九寒天的清晨,冰封千里,整个世界冷的好像一个大冰箱。
  林海峰起床后打开门,昂首看着从空中纷纷扬扬洒下来的雪花,轻轻呼了口气,见口鼻呼出的热气在半空中凝聚出一团白雾,久聚不散,眉眼舒展开来。
  下雪了。
  希望这场雪能下久点,下大点,给地里的庄稼盖上厚厚的棉被,让它们做一场丰收的美梦。
  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诉求,等他看完女儿再出门时,小雪已转向鹅毛大雪,地面上亦累积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人脚踩在雪面上留下一串串清晰的鞋印。
  林海峰原以为下雪天不会有人出门,没料想刚从队里的小路岔口拐上城里的大路,便看到大路上,成群结队披着蓑衣的男人们冒雪前行,落雪在他们的斗笠、衣肩上堆成小雪山。
  他疾行的脚步在听到男人们的聊天内容时,一顿,随即放缓了脚步,侧耳倾听。
  “……我们也是愁的年都没过好,一想到小麦冻死那么多,别说过年弄好吃的了,大年三十我们喝的都是稀饭,一点干的都不敢吃,家家户户都在省粮食。“男人悲苦的声音蓦地转为喜悦,“不过现在好了,只要按照农业局说的发苗移苗,大家就不用愁啦!等我去农业局领完发麦苗的文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让我婆娘给我弄顿饼子吃!”
  人堆里传来大家善意的笑声。
  有人笑着说:“是该吃,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话说农业局干了件大好事啊!我娘听到能补种麦苗激动的哭了半天才停!”
  又有人说:“我爹也是!他老人家平常受伤都不眨一下眼,但这回一听到发麦苗就不会饿肚子后,哭的稀里哗啦的,边哭边感谢农业局的同志,这不,今天非让我把家里的几个鸭蛋带去送给农业局的同志。”
  他这话引起大家的附和声,他们纷纷说自己也带了。
  ……
  林海峰听着这些原本该是夸奖女儿的话语,黝黑的眼眸里凝聚着笑意,看来朴实勤劳的乡亲们对农业局感激不尽呢。
  这点他却想错了,并不是所有的农民都是朴实勤劳之人,更不是所有的人都感激农业局。
  大洼队的人就是这般,他们非但不感激,甚至埋怨农业局事多瞎折腾人。
  他们的想法是:天这么冷,那些当官的咋就不知道体谅体谅他们这些农民,让他们好好猫个冬呢?非得瞎折腾!发麦苗不仅要砍树做木槽,还得挖泥盖房子做温室,听听这得多累人?关键是还没有工分!
  再说了,既然农业局发麦种给大家生苗,那干嘛不直接把麦种当成口粮发给大家吃?何必还要生苗这么麻烦?反正苗种到地里也没多少收成。
  心存埋怨的他们,自然是消极怠工,照顾麦苗都不用心,和别的大队把麦苗当小祖宗在照顾的态度截然相反。
  天道酬勤,麦苗在他们的照顾下长得郁郁葱葱,所有人都喜不胜收,眼巴巴的等着春天的到来。
  日历在大家的期盼中,一页页的撕去,终于,春天来了。
  今年的春天来得比以往都要早一些,三爷爷看着解冻的小河,树木的嫩芽,一声令下,所有队员都拎着农具下地,连已经不上工的老人们都下了地。
  他们先是花了几天时间,把所有硬成石头的大土块敲散,给沉睡的大地松动筋骨,接着拔去那些已死掉的麦苗。
  被拔去大片死苗的麦地,像一个秃顶的大脑袋,露出光秃秃的地皮。
  把麦苗拿回队里喂猪后,所有人又马不停蹄的用板车拉着装麦苗的木槽,下地补苗。
  随着苗补的越来越多,土地看上去都精神了许多,仿佛是植了发的头秃人士重新找回了有头发的自信。
  大家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等所有苗全补完,尽管大家很累,但望着一块块绿色的方块土地,面上灿烂明亮的笑容连阳光都要让色三分。
  三爷爷拭掉鼻上渗出的汗珠,边解着棉袄的扣子边问:“海峰,你看二月还没出天就热了,这朝霞艳的估摸着最近都不会下雨,可麦子返青到成熟期需要大量水,所以你看咱们明天就把水车装好,开始浇水咋样?”
  他是队长,现在却在征求队员的意见,但他却一点都没觉得有不妥之处,不仅他不觉得,所有将目光投向林海峰身上的队员也不觉得。
  在他们心里,退伍的林海峰如今更有本事,抓贼、被公安厅请去做教练、做水车等等,这一桩桩的事都表明海峰有本事,听他的话没错!还有不止他们这样想,连城里人都这样认为呐!
  没看月底海峰在公安的任职期结束,公安们组队把他送回来,态度恭敬的不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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