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汉老爸是粉红色[年代]——非酋猫奴
时间:2021-01-10 00:14:13

  鹿崽听懂了,抓着车把的手怕怕的缩回,改为揪着自己的小衣裳,踢弹着小脚脚催促,“那二蛋爸爸我们快点去找药药!”
  一定要快点带回药药回去杀蝗虫!不能让它们啃食大家的庄稼!不然大家就要饿肚肚了。
  林海峰轻轻“恩”了一声,大长腿把车蹬踩出残影,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农业局。
  农业局内此时只有先前去林家检测麦苗的卫老在。
  卫老一听说有蝗灾,吓得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了下来,面上看到林海峰时的惊喜也化作了浓浓的恐惧。
  他顾不得被摔的发麻的盆骨,一把攥住林海峰的手,不可置信的吼问:“怎么可能会有蝗灾?今天只是小旱,大家都浇了水,怎么会引起蝗灾?”
  林海峰叹了口气,三言两语将大洼队敷衍了事的浇水法告知他。
  听得怒发冲冠的卫老,抬腿把椅子踹飞,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大骂出口。
  林海峰没时间听他骂人,出声打断他,“卫老,我是来求药的,必须要用药把蝗虫扼杀在大洼队的摇篮里,不能让它们真的形成灾,到处肆虐庄稼。”
  “不能用药!现在能灭杀蝗虫的只有高毒的有机磷类农药,这类农药对土地危害极大,若用了,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卫老脸色难看的好像吃人一般。
  林海峰脸色更加难看,“不能用药那该怎么灭杀蝗虫?”
  “三个字——人工抓,”卫老面色灰败的耷拉着肩膀,声音里满是无能为力的挫败感,“目前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咱们这里这么多年来都没发生过蝗灾,故而大家从来没研究过方法,不过我会立即像禹书记打报告,让他调集大批人员去你们队抓蝗虫。”
  只得到这么一个答案的林海峰,拖着沉重的犹如灌了铅的双腿离开农业局。
  鹿崽望着爸爸抿成一条线的双唇,拉了拉他的袖子,问:“二蛋爸爸,什么是人工抓啊?”
  林海峰哪怕此刻心闷的透不过气来,仍是耐心的回答她的问题,“就是靠双手来抓蝗虫。”
  “这样啊,”鹿崽了然的点头,歪着头思索一瞬,问,“只能用手,不能借助工具抓吗?就像哥哥给鹿崽扑蝴蝶那样,用网兜扑。”
  林海峰脚步一顿,“唰”的扭头望向女儿,眼里亮光大作。
  对啊!他先前提议抓蝗虫时,脑中不也闪过用工具做辅助的方法来抓蝗虫吗?只不过刚提出就被队员们用踩坏麦子的理由回驳了,故而他再也没往这个方面想过。
  那有没有不踩坏麦苗,又能利用工具把蝗虫抓到的方法呢?
  思及此,他精神一震,把女儿放到车前杠的小椅子上,说:“我们鹿崽真聪明!谢谢你提醒爸爸,咱们现在去看看地里看看。”
  必须要去地里亲眼看看,他才能结合地势与蝗灾情况想出办法。
  鹿崽见自己帮到了爸爸,欢喜的弯起大眼,晃着小卷毛欢快的说“好”。
  父女俩来到大洼队的麦田地头。
  林海峰看清地里的情况后,面色瞬间变得铁青。
  与向阳队长得郁郁葱葱的麦子们相比,大洼队地里的麦子就像是营养不良的早产儿,一株株绿黄的小麦看起来非常的营养不良,此时这些麦子更是遭到了蝗虫的袭击,有许多麦子的细长麦叶都被啃食干净,只留下光秃秃的根茎。
  而食量惊人的蝗虫们,仍在啃食着剩下的麦叶,微风拂过之际,麦田从四面八方传来它们啃食的“咔咔”声。
  鹿崽转动着小脑袋,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等看到麦叶上趴着的小指长的蝗虫,圆溜溜的双眼瞪的更圆,指着蝗虫问:“二蛋爸爸,这个就是蝗虫吗?”
  林海峰颔首。
  鹿崽大眼忽闪忽闪的眨巴着,诶?这个不是前阵子哥哥烤着吃的蚂蚱吗?怎么又变成了蝗虫呢?她疑惑的问出口。
  林海峰边给女儿解释蚂蚱是蝗虫的小名,边甩着小树枝轻轻抽打着麦杆,见受了惊扰的蝗虫们,先是从从各片麦叶上飞起来聚成一团,接着飞到半空中盘旋过一阵,才又分散开停驻在前方另一片的麦叶上,眼睛微眯,脚步跟上,又轻轻甩动着树枝,抽打着它们落脚的麦身,而受了惊的蝗虫们亦再次结群飞起。
  他来回试验了十几次后,嘴角勾出笑。
  蝗虫的群聚性果然强,可这样一来,自己也有办法把他们一‘网’打尽了。届时全队人可以分成两批,一批在人挥着小树枝赶蝗虫,一批人撑着网捕,只要捕杀了大部队,剩下的漏网之鱼自然不足为虑。
  想到这,林海峰压在心头上的巨石不翼而飞,他神清气爽的抱起女儿准备回家。
  鹿崽心里却又浮上个疑问,她搂着爸爸的脖子,奶声奶气的问:“二蛋爸爸,鸭鸭不是最喜欢蚂蚱了吗?哥哥说吃了蚂蚱的鸭鸭们下蛋下的可勤可勤了,既然如此,大家为什么不把鸭鸭赶到地里吃蚂蚱呢?”
  林海峰瞪大了双眼望着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蚂蚱们:看我蝗皇的威风,弱小的人类你们怕了吗?哈哈哈哈,快向我唱征服!
  鹿崽:歡?为什么呀?
  林海峰挑眉:恩?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海盗 72瓶;(〃▽〃) 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林海峰知道女儿聪明, 可每次发生难解之事时,女儿总会用她的想法告诉自己,她还可以更聪明。
  比如上次的返销粮, 再比如她刚才所说的鸭子。
  鸭子可以消灭蝗虫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家禽一向是虫子们的天敌。
  林海峰一颗心激动地无以言表, 腹中有一大堆夸奖的话想说, 但他却蠕动着嘴唇半个字都挤不出, 好像语言系统失灵了般。
  他到此时才知道, 原来人在过度激动时,会暂时丧失语言能力。
  鹿崽却以为爸爸沉默是没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便张开小手比划着。
  “之前哥哥和栓子哥哥抓了这么一大串蚂蚱来烤, 可是烤出来的一点都不好吃,哥哥说是季节不对,蚂蚱太瘦了没肉肉,就把蚂蚱扔给了金花奶家的鸭鸭,鸭鸭吃的可高兴了,吃完还下了一颗大蛋蛋。”
  她顿了下,两只手掌对接圈成“0”形, 给爸爸比划鸭蛋有这么大。
  “于是哥哥和栓子哥哥第二天又去捉了蚂蚱喂鸭鸭, 过了几天,栓子哥哥说每天都吃了蚂蚱的鸭鸭下蛋可勤了,以前是隔一天才能下个蛋蛋,现在每天都能下个蛋蛋。”
  鹿崽晃了晃小卷毛, 声音软软的说:“鸭鸭们很喜欢蚂蚱的, 所以鹿崽觉得大家可以把鸭鸭赶到地里,让它们自己吃蚂蚱呀~”
  林海峰心里腾的生出一股自豪来,大家都知道鸭子喜欢蚂蚱, 蚂蚱对于鸭子来说是大补之物,可能想到靠鸭子来消灭蝗虫的,却只有鹿崽!
  林海峰一双眼里似藏了两盏灯火,灼亮的惊人,他笑着夸:“……窝、我们鹿崽真聪明,回去爸爸就和大家说用鸭子去吃蚂蚱。”因激动,他第一个字发音都不在调上。
  鹿崽见爸爸采纳了自己的意见,欢喜的弯起大眼睛。
  “恩恩~让鸭鸭们去吃蚂蚱,下多多的蛋蛋~”
  “好。”
  因蝗虫有了解决的法子,林海峰心下也不急了,推着车朝家走去。
  他不急,而见他久去未归的队员们却急坏了。
  他们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坐不住的在院中来回打转。
  三爷爷更是让队里腿脚最快的李得水,隔两分钟去队头的大槐树下看一次,看人有没有回来,众人见李得水腿都跑细了还未看到林海峰的身影,心里免不了的都有些惴惴不安。
  刘大叔忍了半天,终是没忍住,瞅着三爷爷,忐忑不安的问:“队长,海峰这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农业局那边不太顺啊?”
  其实他想问的是“农业局那边是不是没药”,但他不敢问,他怕自己乌鸦嘴真的说中了事实。
  林老娘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儿子走之前好不容易把大家的情绪安抚好,现在可不能让大家再乱了阵脚。
  因此她抢在三爷爷前面开口,故作不满瞪着刘大叔,“刘满他爹,你当我家海峰长得是飞毛腿,能‘嗖’的下飞回城里,再‘嗖’的下飞回来呢?这城里这么远,一来一回不都要时间啊?”
  三爷爷忍着心中的焦虑,笑着附和道:“是哩是哩,海峰才去没多大会,咱们再等等,海峰是谁呐?他可是咱们队里最有本事的人,有他出马,还能有搞不定的事?”
  他这话与其是在说安慰队员,不如说是他在安慰他自己。
  队员们一想也是,便强行摁下心焦继续等,只是他们觉得这时间过得也忒慢了,他们在心中数了100个数,林家墙面上挂着的秒针才走一下。
  又过了5分钟,看人还没回来,众人全员起身,挤在大门口翘首以盼。
  门口的大杨树上,啄木鸟眨着豆豆眼看了眼突然冒出来的众人,见他们没有攻击自己的意图,继续“笃笃笃”啄着树干。
  本就焦急的成大才,更是被它啄树发出的“梆梆”声,吵得心烦意乱,见它一直啄个不停,气冲冲的弯腰去捡小石子,口中怒喝:“我让你啄我让你啄……”
  只是还等他把手中的石子砸向啄木鸟,自己的头先被老娘砸了。
  “你长出息了你,该敢拿鸟撒气?不知道啄木鸟是好鸟?”成老娘从他手中夺下石子,横眉竖眼的呵斥。
  其他队员也纷纷出声。
  “对的,啄木鸟是‘树木医生’,成才你可不能砸他。”
  “是哩是哩,不就是蝗虫吗?成才你别急,你要相信你海峰哥。”
  “……”
  林海峰就是此时回来的,一看大家聚在门口,便知他们是等的坐不住了。
  三爷爷同样看到了他,连忙拄着拐杖迎上前,腿脚利索的丝毫看不出他是个需要拄拐之人。
  他近前后,第一时间先看了眼自行车后座,见座上没有绑着任何东西,颤抖着声音问:“海海海峰,药呐?”
  其他人也一窝蜂的涌了上来,齐齐看过后座后,有些人的面色“唰”的下变白,红着眼眶望着林海峰,满目的不可置信。
  海峰可是队里最有本事的人,他怎么会带不回药?
  林海峰装作没看到大家的神色,笑着说:“我在去城里的路上想到了一个捉蝗虫的好方法,便没去城里,调头去了大洼队的麦地里验证我的想法,经过验证,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既然农业局没什么有效措施,那就不用告知大家他去过农业局的事了,免得大家意志消沉。
  众人闻言,一颗心就像过山车似的,从低谷猛然冲向了高峰,激动的怦怦直跳。
  三爷爷双眼发直的问:“啥法子?”
  众人下意识的凝神屏息,竖起耳朵听。
  “用抄网捉,其实不止网,只要是口大,密尾长的篓子、麻袋都可以,”林海峰左臂扬起,比划着抄网的动作,“到时咱们分成两队,一队人员呈三方包夹之势,用树枝等物惊扰蚂蚱,继而把它们朝一个方向赶;另一队则撑开网口、袋口,等蚂蚱聚成堆在空中停留时,把它们舀进网里,或者是张开口,等它们主动入瓮。”
  众人听完,在脑中幻想过捕虫画面后,连连点头认同这法子可行,于是大家眼圈不红了,发白的面色也重新变为红润,齐齐咧着嘴笑着夸赞林海峰。
  “就说嘛,海峰可是咱队最有本事的人,他咋会想不出办法?你们看这法子多好?”
  “是哩是哩,我就说你们要相信海峰,不能急,可你们硬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你看你们先前急的那抓耳挠腮的样,我都没眼看,还是我相信海峰,我一点都不带急的。”说话的刘有粮高高的挺起了胸膛,一眼眼的觑着林海峰表功。
  啥?你竟然敢当着海峰的面给我们穿小鞋?
  众人登时不满了,纷纷拆台,“刘马后炮,你可拉倒吧!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急的脖子抻的比那乌龟脖子还长!”
  “可不是!刚才就数他看时钟看的最勤!”
  刘有粮看了眼林海峰,急的梗起脖子,“你们胡说啥呢?你们说谁急呢?”
  “说你了,咋了?不服想打架啊?”
  “打就打,谁怕谁?”
  鹿崽看着摆出“金鸡独立”动作,不到一秒就脚下不稳差点摔到的刘有粮,不由得笑出声。
  林海峰听到女儿的笑声,嘴角亦勾起,望着口中嚷嚷着“打打打”的其他队员,心中直摇头。
  这就是一群简单纯粹的“傻子”。
  遇到难事,哭。
  难事有了解决之法,笑。
  可就是这群“傻子”,却始终坚信自己是有本事的人,从而一直对他们家抱有善意。
  他想到这笑容更甚的扬声:“鹿崽还有一个更省时更省力且还能为你们创收的法子,你们想不想听?”
  “想!”
  林老娘第一个捧场,其他队员愣怔了下,也停下动作,喊想。
  林海峰从车上抱下女儿,放到地上,眉眼宠溺的揉着女儿的头,柔声说:“那鹿崽你就和大家说说吧。”
  鹿崽面对着一双双盯着自己的双眼,半点都不带发怵的,忽闪着大眼睛说可以把鸭鸭赶到麦地里。
  等她说完,全场哗然。
  众人或拍大腿或抚掌,一惊一乍的说自己咋没想到,还是鹿崽聪明。
  “哎呦我的乖孙咋就这么聪明呢?”林老娘喜笑颜开的反复重复这句话,满腔喜爱与自豪无处发泄,只好蹭着孙女的小脸。
  鹿崽肉乎乎粉嘟嘟的脸颊,被她蹭的像一团果冻似的来回晃弹。
  众人看的眼热心热,一面夸奖着鹿崽聪明,一面伸出手想抱抱鹿崽,林老娘自己都还未抱够,哪里舍得让给大家?身子扭转朝向另一个方向,躲开大家的手,见他们跟着转,她也继续再次转身躲避。
  鹿崽看这样极像在玩躲猫猫的游戏,开心的笑出小奶音。
  林海峰打断还想再逗下去的众人,出声提醒道:“我们该去灭蝗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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