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太子——枝呦九
时间:2021-01-11 00:16:48

  折乌就道了一句,“是因为我吧。”
  其他三人看了过去。
  折乌沉默的上马,“你跟我长的像,又是丙字院的人,沈染因为我被沈家禁足了,秦家怕她为了救沈染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大概也是不允许她去灵山的。这般的时候,你的叔母,却和叔父一起上门,想将你说亲给秦家,你说,她气不气。”
  当然是气的。
  于是这股气,便发在了折蔓的头上。
  刘天玉这时候也说话了,“她们觉得,阿乌出身不高,却攀上了太子殿下,你也出身不高,却还敢继续攀秦家——两相埋怨,便将气撒在了你身上。而你,即便你跟定北侯夫人再好,但我也听你说过好多次,最近,定北侯夫人身子不好,你心疼她,所以,这事情必然不会闹大的。”
  刘瑞云都要气哭了,“那难道这事情就这么算了!你看看蔓姐儿的脸,肿成什么样子了。”
  折蔓这回倒是尴尬全没了,她从未,从未有过现在这种被朋友关怀的时候,这回,倒是如愿了,她笑着道:“不吃亏的,我也打她了,掐的地方虽然看不见,但是可疼了——瞧,后面这巴掌,就是她太疼了之后,打的我。”
  还得意上了!
  折乌看着她,突然指着她的腰间道:“你的玉佩呢?”
  那是韩先生送折蔓和她们三人的,丙字院的人都有。
  折蔓摸了摸,“遭了,估计跟秦琪扭打的时候,被她扯下来了。应该在她家的马车上。”
  最后,她被带到了秦家的马车上。
  折乌就道:“蔓姐儿,上来,我带你去秦家,咱们去拿回属于你的玉佩。”
  折蔓犹豫,“还是算了吧——”
  她说到底,只是定北侯家养的侄女,她习惯了小心翼翼,虽然她自己敢得罪人,但是却没有勇气得罪定北侯家要巴结的人。
  折乌就冷了脸,“上来!今日你被打了,要是不还回去,韩先生的脸面就没了。”
  刘瑞云立马就上马了,骂了一句,“蔓姐儿,你别怕,这事情,是丙字院跟甲字院的事情,不关你一个人,也关乎我们的脸面。”
  就连平时最温润的刘天玉也道了一句,“你怕什么,咱们来之前,太子殿下都点了头的。”
  有什么可怕的的呢?
  她就抬头扫过刘家姐妹,她们有自己的父亲,血缘亲人,从来都是最可靠的保障。然后再扫到折乌,折乌——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折蔓还是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最深的疑问。
  “你——就不怕殿下将来不再喜爱你了吗?”
  她们四人中,倒是折乌跟她最相似。她们倚仗的,都不是至亲之人。
  折乌呆愣了一瞬,然后笑着道:“不怕,我有自己的底气。要是我战战兢兢,才是丢了殿下的脸面,才会让殿下觉得看错了我。蔓姐儿,自己的人生百种活法,别人的看法对你也有百种,你有你今日的顾虑,我也有我今日的底气。再说,即便太子殿下将来不再喜爱于我,我在战场上,也能拼杀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殿下是她的一阵东风,可要飞的,是她自己。
  她就道:“别愣着了,上来吧。”
  折蔓还是不动,“你就不怕吗?”
  折乌倒是真笑了,“不瞒你说,我总觉得我得开刃了,但总没好的时机,如今这般,谢你给我一个机会。”
  折蔓默了默,抓住她的手,一把上了马,她搂住了折乌的腰,“那就多谢了。”
  刘瑞云哼了一声,“磨磨唧唧的,走吧!秦琪这个小娘们,以前看她跟沈染还算是有点人样,如今竟然疯了!”
  刘天玉骂道:“快闭上你的嘴吧,如此凛冬,也不怕吃些寒风进去。”
  刘瑞云乖乖闭嘴了,但也只是闭了一瞬,立马又挥鞭喊了一声:“驾——”
  折乌笑起来,也挥鞭打马,“让她热热身——啊不,热热嘴,待会到了秦家,可有的说。”
  刘瑞云就道:“阿乌,你如今不说话冷脸,越发像太子殿下了,你记得,待会可不能笑。”
  折乌点头:“我会绷紧脸的!”
  这般骑着马,阵仗极大的到了秦家,秦家的仆人心惊肉跳,连忙上前拦着,“三位姑娘,不知——”
  折乌就掏了掏,掏出了太子府的侍卫腰牌,“我们找人。”
  秦家仆人犹豫了一瞬,那确实是太子府的侍卫队腰牌,他们不敢拦,万一就出了什么事情呢?就这一犹豫,就被四人闯了进去,刘瑞云冲着里面喊了一声,“秦老四!秦老四!还不快出来!”
  一个婆子赶忙过来道:“四位姑娘,你们好歹——”
  刘瑞云嘿了一声,“好歹什么?你们秦家出了歹徒,当街抢东西,我们还好歹?好你娘个歹!”
  匪气十足,将刚赶过来的秦夫人气了半倒。
 
 
第78章 人心
  秦夫人好险一口气没上来, 紧追在她后面的定北侯夫妇便也赶到了。
  刘瑞云此时又吼了一嗓子:“秦老四,快把抢了的玉佩还回来。”
  折乌又补了一句,:“不然揍你信不信!”
  秦夫人:“……”
  定北侯:“……”
  定北侯这是第一次见折乌。与定北候夫人初见刚到京都的折乌不同, 他见到的是此时已经跟太子殿下学得了“冷脸”大法的折乌, 那么背着弓箭挎着刀, 手里握一根缰绳,便是他不敢轻视的对象。
  他看着折乌的相貌, 心中震惊不已——实在是母亲和蔓姐儿太像了。但是也知道这人是妻子确认过的, 确实不是他的霁姐儿。就跟妻子说的,“她一身力气,咱们霁姐儿有吗?”
  没有的。霁姐儿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姑娘。
  但因为有这层因缘在, 定北侯对折乌,倒是难得的宽容。觉得小姑娘家家的, 定然是被人欺负了, 才这般上门来讨。他就和和气气的跟秦夫人道:“听刘将军的闺女所说, 怕是令嫒拿了她们的东西,这才惹得了误会。”
  许氏便暗暗的扯了扯丈夫的袖子, 转头道:“蔓姐儿,怎么回事?”
  折蔓一进来就低着头,站在后面, 这番被叫道, 才慢吞吞的走到前面, 但依旧低着头, 眼里泪珠子掉啊掉的,掉在了鞋子上,好不可怜。
  她低着头小声的道:“是,是秦家的琪姐儿, 非说我们丙字院的姑娘没资格去灵山,将侄女……打成了这般,不让侄女去。说她不能去的地方,凭什么我能去——但她好像又不敢去拦截太子殿下的马车和刘将军家的,便拦截了我们定北侯家的。”
  秦夫人一听便觉得坏事。果然,定北侯夫妇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她正要说话,斥责折蔓胡说八道,就见她说完后慢慢的抬起头——看了她的脸,就是秦夫人,也是乱了神,瞬间理不直气也不壮,开口的声音都温柔了一些,“这是——谁打的?我家琪姐儿打的?”
  嘿!刘瑞云等的就是这一刻!那声音立马就上天了,“秦夫人,您还问呢!这光天化日之下,秦老四跑到定北侯家的马车上去打的人,打了还不算,又将我们蔓姐儿强行带到你们秦家的马车上打,抢了她的玉佩,这玉佩,可是韩先生给我们的——这是什么道理!夫人啊,你不用说,我明白,我都明白,不还是甲字院和丙字院的事情么!”
  折乌也道:“如此,当初栗先生要废掉丙字院的事情,太子殿下是知道的,也是殿下将人跟皇后娘娘说完之后,留住的丙字院,这般辛辛苦苦的留下,却还是被人看不顺眼——既然秦姑娘觉得我们丙字院不需要存在,那便跟我们一起去太子殿下和秦先生以及栗先生身前对质吧。”
  她的声音冷的十分恰到好处,即便是秦夫人早有听闻太子殿下新培养的侍女十分得宠,但也只是将人往姑娘家的妖媚上想,哪里想的到,这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你就已经不能小觑她了,好似她靠的不是殿下的荣宠,而是自己,浑身气度,有太子殿下的十之七八。
  再听她说的意思,大概也知道,她是觉得自家的琪姐儿是不满太子殿下留下了丙字院,这才去找了折家蔓姐儿的麻烦,但是,自家的姑娘自家知道,她绝对不是这般想的。定然还是为了染姐儿和定北侯夫人今日上门的事情。
  可难道要将这事情说出来?堂妹管起堂兄的事情,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如就说孩子们年轻气盛,为了书院之争大打出手呢。
  她心里叹气,便自然而然的顺着人家的话往下说。本是有意说几句好话,但这几个小辈做人实在是嚣张,竟然敢打上门来了!她自然也是不能示弱的,便也冷起脸来,“这其中怕是有所误会——但再如此,我秦家的大门,也不是你们能闯的。”
  折乌忍耐住笑意,学着太子殿下那般抬眼,“哦?不闯你秦家的大门,难道下回,要闯你秦家的马车?”
  她嗤然一声,“定北侯家的马车,你们不是也闯了么?”
  刘瑞云高声道:“是啊!好一个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能闯人家定北侯的马车,就不许我们闯你家的门了?好大的脸!”
  秦夫人被逼的大怒:“你们几个小辈,真是岂有此理!教养何在!”
  刘瑞云立马将折蔓搂着前进了几步,“秦夫人,你看看,你来看看,我们家蔓姐儿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啧,这就是你们秦家的教养!”
  秦夫人就深知这事情跟这几个蛮横的小辈说不通,且她不是什么丧良心的人,看见折蔓的脸,便也气势弱下来,她还是想私下里解决这事情的。于是转身向定北侯夫人表达了歉意,“侯爷,夫人,真是抱歉,这事情,还是咱们坐下来慢慢谈吧。孩子们还小,不懂事,咱们做长辈的——”
  这就是典型的想和稀泥了。假如她们刚刚不是那么的强势,怕是秦夫人要跟她们说这句话了。她都能想到她会怎么说:你们都是孩子,哪里有什么打不打的,不过都是误会——
  折乌就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夫人一眼,“是啊,小辈们今日上门,实在是莽撞了,不过,秦四姑娘不知如今在何处,应该回来了吧,既然当街抢了东西,就请将东西还与我们——不然,就以秦姑娘的德行,还不知道要拿这玉佩做什么事情呢。”
  秦夫人气的不行,定北侯的眉头也皱起来了。这姑娘,锋芒太过,丝毫不如收敛,倚仗着太子殿下给她的底气,竟然敢如此行事。
  不过,她们是在给自家的侄女找面子,他便也不能开口责骂,只道:“蔓姐儿,想来这事情是误会,待会你跟秦四姑娘好好的说说,把误会解开了,便好了。”
  他们今天是来探口风的,可不是来结仇的。
  许氏也忍住怒气,道:“蔓姐儿,听话,丢了什么东西,咱们找回来就好了,别惹出误会。”
  她看向折乌,“这也算是我们家的私事,姑娘就不好插手了吧?”
  折乌瞬间就趾高气扬起来了,“这可不是夫人的家事,这打的,是我们丙字院的人,这抢的,是我们丙字院的玉佩——两位夫人,还是让秦四姑娘将玉佩还回来吧,不然,我们就要搜马车了。”
  “你们敢!”,秦琪终于跑了过来,“谁拿你的玉佩了!殊不知是你自己弄丢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栽赃到我的头上,好不要脸。”
  折乌冷哼,“秦夫人,你家女儿失心疯了,刚做过的事情就记不得,那我们就不得不自己去搜查了,这玉佩,是韩先生给我们的小考后的纪念,意义非凡,必须要找回的。”
  秦夫人这时被个小辈欺负,也顾不得许多,“你算什么东西!”
  折乌这回是终于没忍住,笑了。她将背后的弓箭一把解下,拿到前头来,“秦夫人——你许是不懂这弓的含义。”
  她道:“你不懂,定北侯说不得懂。”
  定北侯定睛一看,突然变了脸色,“这是太/祖皇帝用过的弓箭?”
  这就好像是尚方宝剑。
  “我背着这弓箭,你却说我是什么东西——秦夫人,我能背这把弓箭,说明我还是能带着这弓箭,去找一找我们被你家女儿,强抢回来的东西吧?”
  她强势的不行。
  秦夫人被问住,呆愣了一瞬。许氏就心情复杂的看了折乌一眼,末了,还是朝折蔓道了句,“蔓姐儿,许是你弄丢了东西,丢在别处还不一定,先别这么武断——”
  折蔓就小声的道:“叔母,若是别的,倒是也算了,但是这个玉佩,对侄女很重要。今日,今日侄女本是要去灵山的,谁知道秦姑娘突然逼停了咱们家的马车,还语出不逊,侄女小心应对,她却直接上了手——还说,还说我不过是定北侯家的……侄女不想给叔父叔母惹麻烦,她打,便也任她打了。可她万万不该,万万不该,还将侄女拖出去,压在了秦家的马车里打——侄女真是没法子了,那玉佩,就是在她打人的途中扯掉的,她说,她说丙字院算什么东西,定北侯家算什么东西——”
  然后还十分懦弱的看了眼秦夫人,“哦,就跟秦夫人刚刚骂阿乌时一般。”
  末了,悄悄的抹了把眼泪,“侄女实在是没法子了……要不,要不就算了吧。”
  她脸上的巴掌印子还没消,不仅没消,这会子被寒风吹了吹,更加肿了起来,看的人心酸不已。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还是养在身边的,定北侯虽然不愿意将得罪秦家,但是此时折蔓左一个“定北侯算什么东西”,又一个“算了吧”,弄的他心里难受,面子上也下不来,遂心里思量一翻,对秦夫人道:“如此,不若请夫人跟秦姑娘说说,将这玉佩还了我家蔓姐儿。”
  这就是认可折蔓所说的了。
  许氏连忙拉住丈夫,然后跟秦夫人陪小心,“都是孩子们的事情,闹这么大做什么——”
  秦夫人却看看女儿明显心虚的脸,看看折蔓红肿的脸,最后再看看折乌背上的弓箭,还有最近太子明显亲近的刘家将军的两个女儿,再想到虽然同为秦家,但是与北直隶交往不是很亲密的丈夫,最后看看已经定了心要给侄女讨公道的定北侯,心中梗了梗,叹气道:“来人啊,马车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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