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扶正系统(快穿)——南斐重璃
时间:2021-01-12 09:46:31

  贺云辞微怔,轻轻将那本奏折往袖子里压了压,而后才缓缓漫出一抹透着点苦意的笑,有几分吃力道:“太后过几日回宫,孤没有旁的能送你,明日便让守阳他们领你四处瞧瞧,不论看上什么,就唤守阳给你收起来,到时候一并带回去便是。”
  谢嫣轻飘飘打量他一眼,若非她手握剧情,兴许就能被他这刻意划清距离的一番话,激得彻底寒了心。
  那些摆设珍玩于谢嫣来说都是死物,搬回太后宫中,又孵不出来一个贺云辞。整个东宫,她唯一看上的——也不过是面前这只,怂巴巴到令人心疼的白狐狸罢了。
  她驱散心中那点在真相之前,衬托得有些无病呻吟的痛意,弯腰替贺云辞掖了掖被角,从容反问:“殿下这是要赶我走?”
  贺云辞闻言紧了紧指节,到底顾忌她的情绪,并不敢出言太过伤人,他拿捏着分寸微垂着头道:“太后回宫,按照宫中礼节,初仪你理应回去……”
  “殿下。”谢嫣毫无预兆按住他手腕,猛然抬起白皙脸庞迎上他似喜似悲的眸光。
  甫一低头便是一张活色生香的容颜,数个拥枕入眠的夜里,贺云辞每每想起这张面容的主人,甜意无不是阵阵没入心底。
  贺云辞尚未料到她会有此动作,掺杂着冷香的温热鼻息,若有若无撩上他发梢,再沿着颔线划过脸颊,一瞬间眉梢心上,都是她的馥郁味道。
  “若从前也论礼节,殿下允我住进东宫,便早算是有违礼节。如今再论什么礼不礼节……殿下竟不觉得太晚了些?”
  贺云辞在她炫目神情的逼视下,一度有些恍惚。
  心口跳如擂鼓,凝结许久的血脉似乎于这一刻再度活跃沸腾起来。贺云辞此刻才终于意识到一个,他迟迟不肯承认的真相。
  早在某段不为人所知与她共处的时光里,或许又在更早以前,承蒙她救命之恩,又看着她睁着亮晶晶的双眼百般接近之时,他就已经爱慕上这个鲜活又纯粹的姑娘。
  正是因为喜欢她,才不愿她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咽下最后一口气,不愿她目睹自己面容慢慢变得腐朽……不愿在她心中,他永远都是需要被疼惜的那一个。
  宫中多有压抑,她是此间唯一的热烈色彩,即是他爱慕的那道色彩,便不能也拉着她走过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她的岁月还很长,草长莺飞的盛京长堤,自会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少年郎全她一生和乐美满,她自会儿女绕膝、子孙满堂。
  相较之下,贺云辞已是强弩之末,再给不了她一个承诺,给不了她一个不必再寄人篱下的未来。而他心上的小姑娘,应寻个足以与她并肩的男子,平安喜乐度过一生……实在不该将满腔热忱,错付给他这样一个时日无多的狐妖。
  作者有话要说:  大嫣:就问你从不从吧(微笑中透露着疲惫.jpg)
  之前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没想到术后休养还要几个月,让大家担心了(:3自挂东南枝一会儿,谢嫣、高层和小天使是作者君的小甜心,不会弃坑跑路的2333
  明天开始到完结前会尽量保持日更,会以最大的热情给谢嫣和高层一个圆满的结局=^_^=
  最后的最后感谢一直等待的小天使们,小可爱们也要好好保护眼睛o(≧v≦)o
 
 
第180章 狐妖进化计划(二十五)
  有源源不断的热气, 自搭在他冰凉腕间的那只柔荑, 隔着浸透薄暮夕阳的衣料, 一点点传至苍白肌肤处。
  她双手热度滚烫得惊人,掌心甚至沁出些微的汗珠来, 隐隐打湿贺云辞一片衣角。
  如今正是六月时节, 京中各处河道都旱得厉害, 一连十数日也不曾下过一滴雨,贺云辞早有预感会出现灾情, 还未重病前便极有远见地将赈灾之物一一准备妥当。
  若是放在往年, 这东宫里头也会置上一两车冰块祛祛暑气。可这段时日他身子一日比一日畏寒, 就只得烧着炭火取暖。
  前几日初仪来的时候, 他多半都在昏睡,今日难得清醒一回, 这才觉得这内殿里似乎太闷热了些。
  眼下他们挨得这样近, 彼此气息相缠,鼻尖相抵, 周身温度更加灼热,连一向迟钝的感官也敏锐起来,轻而易举就能看清她瞳孔中映出的单薄人影。
  贺云辞呼吸渐渐急促,目光深深绞住谢嫣濡湿的鬓角, 终是变得越来越柔和。
  “是有些晚。”
  他淡淡应了一句, 又半真半假道:“男女有别,若太后再命孤顾看你,孤决计会推辞。”
  贺云辞眸中揶揄意味难掩, 明明眼尾是弯起的,谢嫣却体味不到他心底透出来的半点愉悦与轻松。
  他总是对她的心意视而不见,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屡次三番行事,便是存心要与她划清界限。
  谢嫣心神稍定,面上却不见半点笑意,神情严肃近乎压抑:“臣女很了解殿下,殿下从不擅与人打趣玩笑,如今这样说,是不是笃定不会再有下次?殿下自幼心思敦敏,才智过人,到底是真看不出子嫣的心意,还是有意回避?”
  尽管他拒绝的态度尤其委婉,但贺云辞寻思未出阁的姑娘家总是羞怯敏感的,他几番推却,也定能叫初仪心生隔阂,继而知难而退放下他,安心另觅良人。
  贺云辞千小心万绸缪,唯一没意想过的结果,是她会不顾礼节,将这男女之事搁到明面上,主动拿来当面质问他。
  贺云辞愣怔非常,他自知不久于人世,故而百般尝试打消她的念头,可这苗头非但没有熄灭,居然就地生根,今次还开出花来。
  他本应失望无措,可分明跳得越来越剧烈的心口,却一次又一次,残忍而真实地提醒着他,纵然如何试图推开她,他心中实则很是欢喜。
  贺云辞尚未从铺天盖地又喜又惊的情绪中回过神,却见她忽然扬手扣住他的肩膀,眼睛亮得出奇,里头像是漾满了细碎光华,一字一顿道:“殿下,子嫣很喜欢你,喜欢到愿意就像这样,陪着殿下过完一辈子。”
  贺云辞眉心一跳,慢慢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凝视谢嫣绯红的脸庞,哑然失笑:“傻姑娘……你可知你现在究竟在说些什么?”
  “知道,”谢嫣直视他双眸答,“我知道若再不说清楚,殿下就真的要赶我走。”
  “你独自在宫中长大,整个皇宫也只有太后能庇护你。”
  贺云辞收敛了眉间笑意,“你能看出孤的刻意疏远,又如何不知孤再护不住你……”
  他垂眼看着面前这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神态安详又纵容:“孤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不可再累你伤神,如今只得狠心辜负你的情意。”
  余下一句话,贺云辞未曾宣之于口。她方才信誓旦旦说要陪他一辈子,可在他死后,真正能陪她一辈子那样长的,也只有她今后那位不知名的夫君。人妖殊途,一个身患顽疾的他,注定不能有任何不切实际的遐想。
  他仅仅只是她碧玉年华中,一个终会被淡忘的过客而已,从未奢望在她心头那座亭台里驻足歇息。
  贺云辞看上去温润宽厚,可心中一向极有主意。凡是他认定之事,就是周帝以性命威胁,恐怕也见不得他会屈服动摇。
  言尽于此,多说无益。谢嫣深知此狐狸榆木脑袋不开窍,她的心意已与他表明,左右也不算憋屈吃亏。最后到底是依照他所设想的那样彻底结束,还是贺云辞自打耳光……过了今夜便可见分晓。
  谢嫣眼珠转了转,趁贺云辞不备,她猛地站起来,又俯身凑近他鼻尖上方。
  顺着她这番称得上是色胆包天的动作,贺云辞似是吓了一大跳,被谢嫣笼罩住的宽阔肩头微微紧绷,看上去很有几分秀色可餐之意。
  这个位置,贺云辞只能看见她洁白精巧的下巴和在琉璃宫灯的掩映下,显得格外朦胧的浓丽睫羽。
  每一次眨动,都如一根柔软羽毛在他心弦处缓缓撩拨。
  望着那颤动不止的蝶翼,贺云辞突然回忆起邀她试琴的那日。也是这样迷离的灯火,她轻轻靠在他怀中,他一低头,便能瞧见停留在她乌黑发髻上、栩栩如生的八宝蝴蝶簪,和振翅欲飞的浓密眼睫。
  过往点点滴滴一旦浮上心头,就似决了堤的湖泊江河,无论如何克制,便再也不可轻易收回。
  贺云辞还未来得及闭上眼睛,却觉察袖口一空,凝神望去,也只看得见谢嫣黑得发亮、绾着简单圆髻的发顶。
  谢嫣一把抽走他袖子下藏着的奏折,面无表情塞入自己的袖袋中。
  按照剧情进度,贺云辞今晚只怕是会活活折腾上一夜,现出原形也是必然。
  东宫里头的宫人皆唯贺云辞马首是瞻,他不允他们夜入内殿,宫人也不敢违抗,即便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也晓得个中有异,掂量分寸告知守阳。
  因此,唯一令谢嫣忌惮提防的,便是原男主骆知寒。
  原世界中贺云辞虽然平安度过此夜,但仍是招来了骆知寒。
  骆知寒方失了灵力,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方窥知一股澎湃妖气,便循着痕迹追查过去,纵然贺云辞严加掩饰,可终究难敌自带男主光环的骆知寒,一朝被他看出端倪,还是埋下了祸根。
  谢嫣瞧了眼滴漏中的沙子,估摸时辰也快到了,她也是时候守在外头,严防骆知寒来此打搅。
  谢嫣熄了帐中灯火,放下重重帷幔,直到看不清帐中的贺云辞才退下去:“还有什么话过了今夜再说,殿下还是早些就寝为妙。”
  贺云辞看出她不欲多言,也闭上眸子,浅浅应了一声。
  一到夏日,夕阳便沉得晚些,谢嫣用过晚膳,又散了会儿心,这天色依旧还大亮着。
  谢嫣先去偏殿堵了庞少廉一回,道是太后与陛下回宫在即,宫中守备却有些懈怠松散,其中尤以东宫为甚。上回司星楼的人擅闯东宫,便是一个教训,望他能为殿下的安危多多着想,今晚起便加派人手把守东宫。
  庞少廉自是不会多想,满口应承下来,转头就去寻了京畿卫统领。
  谢嫣赏了片刻的荷花,信手折下几枚莲蓬一路抱回暖玉阁的小厨房,正打算唤上绿莘蔓朱亲手做些解暑的甜汤,却见蔓朱提着裙摆跌跌撞撞跑进来。
  谢嫣以为是贺云辞有恙,连忙丢下手中莲蓬,拦住她问:“可是殿下那边出了岔子?”
  蔓朱按着胸口喘个不停,连连摆手,只指着谢嫣狠命点头。
  “郡主……舞阳长公主今个不知怎的就回了京,一口便说要召见您……”
  “舞阳长公主?”谢嫣蹙眉思索一瞬,才回忆起这位的身份,立刻狐疑道:“她之前不是领着陵阳伴驾去了江南?怎会突然提前回来?”
  蔓朱亦是满腹疑惑:“听传话小太监的意思,似乎是事关陵阳郡主与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声声声声慢小甜心的火箭炮和地雷,感谢cassie小可爱的地雷,感谢琦琦小宝贝的地雷╭(╯ε╰)╮
  下章让怂狐狸掉个马→_→今天更得太晚,明天争取大肥章
 
 
第181章 狐妖进化计划(二十六)
  在宿体梁子嫣的记忆中, 舞阳长公主自下嫁驸马后, 便一直长年居住在皇城外。既然不能日日入宫, 陵阳郡主与贺云辞之间的往来交集,至多也只是宫宴上的几次邂逅。
  陵阳虽然被舞阳长公主养得跋扈张扬了些, 性子倒不及九歌姐妹那样刻毒刁钻。捉弄人的法子, 不外乎就是寻来一众相好的姐妹羞辱排挤。既做不来九歌一副惹人怜爱的纯善神色, 也学不会九歆那算无遗策的心机。
  故而她对贺云辞有意,但仍是自持身份, 不愿主动开口与他剖明心迹, 也不屑用些阴私的法子借机入主东宫。
  在谢嫣看来, 与陵阳这样的姑娘为敌, 既庆幸她不会在背后捅刀,又有些招架不住她三番五次的刁难。
  可与陵阳有过节是一回事, 应舞阳长公主之邀, 前去拜见又是另一回事。
  谢嫣总觉此事来得蹊跷又荒唐,若舞阳长公主早早便回宫, 缘何东宫至今里头听不到一点风声。
  因今夜事出紧急,半点松懈不得,谢嫣存了个心眼,沉吟着开口:“那传话来的小太监, 你是否看清楚, 可是舞阳长公主身边的?”
  “奴婢也不晓得。”蔓朱奋力回忆那小太监的模样,无论如何绞尽脑汁,也只堪堪记得一身平凡无奇的蓝衣, 竟半点想不起那人的长相。
  蔓朱悚然道:“以往长公主来给太后请安时,跟着的都是嬷嬷,至于随行的小太监……奴婢也不曾留过意,如今回想起来,不免叫人生疑。”
  “这便是了,”谢嫣舒出一口气,“陵阳与我向来不对付,舞阳长公主若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提前回京,也颇令人信服。宣口谕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舞阳长公主,又何况事关殿下,我要是再捺不住性子些,只怕也偏听偏信上了当去。”
  经谢嫣提点,蔓朱也明白了半分,柳眉倒竖叉腰啐道:“竟抬出长公主的名头诓骗郡主!若查出来是哪个宵小之徒做的好事,定要拷问出究竟是谁指使的他!”
  对这幕后主使的身份,谢嫣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想,她面色越发谨慎,绾起袖子从蓬松莲蓬内抠下碧绿的子儿,一把浸入水中。
  莲蓬子搅动澄澈井水,有彻骨凉意自指尖绽开,再徐徐沁入心头。
  谢嫣周身燥热散了大半,她俯视荡漾不止的水波,瞳孔映出一丛晃动不止碧色,不禁陷入凝思。
  上回她为袒护贺云辞,多番耗费口舌,终于如愿将骆知寒逐出东宫。
  骆知寒自从失去神女庇佑后,灵力全数尽失。一个于朝野无用的国师,最后下场也逃不开世人的口诛笔伐。
  既然这宫中藏了一只道行颇深的大妖,焦头烂额如骆知寒,又怎会善罢甘休?
  司星楼专擅巫术,妖鬼之物,百姓信则灵验,不信便死认这些装神弄鬼的行径荒诞至极、有损阴德。
  骆知寒乃天子宠臣,深得周帝宠信,比贺云辞还要得脸。暂不论东宫中人是否信奉,且凭这一点,骆知寒就极不招守阳等人待见。
  守阳提防骆知寒用上的守备,比提防贼寇还要来得严密,骆知寒自然不可光明正大进入东宫。
  只需支开谢嫣,趁着东宫上下为寻她四下奔走的间隙,偷偷混入东宫一探究竟,便可查出那股妖气的来源,继而收服大妖、吃下他的内丹,此举可谓是上上之策。
  蔓朱压不住心头火气,攥着手帕愤愤道:“也不知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此事郡主可要早些告知守阳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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