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
“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概十天前吧。”
“那这之后你们有没有?”
“没有。”温蕊回答得很干脆,还反过来安抚纪宁芝,“肯定不是,验孕棒也没那么容易出错,电视里那种都是演的。”
最近这十来天她跟司策连吻都没接过,最激烈的举动也不过是前两天在楼厅的沙发play,怎么也不可能怀孕。
纪宁芝看她一脸自信的表情,倒不像是说谎,于是半信半疑地和她一起走出洗手间,顺便倒了杯温水给她。
“那你要不要吃点胃药,最近总这么胃不舒服?”
她问这话的时候已经到了前台,正好卫嘉树过来找她说话,就听到了这话。
“温蕊胃不舒服,要买药吗?”
“不用,你别忙了我没事。”
卫嘉树接收到了纪宁芝示意的眼神,没再坚持追问下去。但那天晚上温蕊回家的时候,他还是坚持打车送她。
两人离开的时候有几个还没走的同事过来和纪宁芝说话,顺便聊起了温蕊想上台的事情。
“卫哥劝了她这么久,看来是有点效果了。”
“就温蕊这模样,上台肯定一炮而红,咱们也能跟着沾光吧。”
“到时候卫哥就要把她当宝贝捧着了。”
“现在不就当成宝贝了吗。卫哥送过你没有?”
“还真没有。”
被问的人流下了两行做作的眼泪。纪宁芝眼见他们要就卫嘉树和温蕊的关系进入深入的讨论,及时出声制止。
“别乱说,回头惹出什么不愉快,小心饭碗不保。”
这么小的团最忌讳的就是流言,温蕊又是有夫之妇,要真出点什么事只怕整个团都要解散。众人一听她的警告纷纷收起开玩笑的心思,准备打道回府。
倒是纪宁芝站在吧台后半天没反应,一直盯着大门的方向。道理大家都懂,就怕当事人一头陷进去出不来。别人好说,温蕊应该也没这个意思,可卫嘉树呢,他明显对温蕊有情。
三角恋最是复杂。现在她只盼着温蕊能早日解决婚姻上的麻烦,脱离苦海。
对女人来说,一段糟糕的婚姻足以毁天灭地。
-
温蕊回去的路上胃还是不太舒服,但她拒绝了卫嘉树停车买药的建议,也没让对方送到家门口。
吸取了上回路医生的教训,温蕊这次没报具体地址,在离家一百多米的便利店门口让出租司机停了车。
“我去买点三明治,你先回去吧。”
“我等你,一会儿送你回家。”
温蕊看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也着实是怕了他,于是只能说句狠的:“我怕我老公看见,他不喜欢男同事送我回家。”
果然这话一出卫嘉树的脸色就变了。
他试探着问:“他是不是很□□?”
“没有,他就是爱吃醋。”
温蕊说完关上车门冲对方摆手道别,随即快速跑进了便利店,并且在里面一待就是二十分钟。
透过玻璃确认卫嘉树让司机把车开走后,温蕊才从便利店里出来,手里空空的什么也没买。
九月的夜风一天凉过一天,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拢了拢衣领,随即走进了茫茫夜色中。因为急于赶路,所以没有留意不远处的黑暗中停了一辆迈巴赫,后排的位置上坐了个男人,手里夹着的烟时不时亮起腥红的光,一明一灭。
直到温蕊的身影消失不见,副驾驶上的周矅才敢回头,小心地打量一眼自家老板的神情。
那支烟从刚才就点着了,但司策好像一直没抽过。烟灰掉落在他的高定西裤上,周矅一想到这衣服的价钱就有点心疼。
但司策丝毫未察觉,最后直接将烟摁灭了扶手处。细腻的小牛皮上立马被烫出一个洞,周矅愈发心疼了。
就这么一小处,整个座椅上的皮饰都要全部换掉。顶级小牛皮并且来自同一头牛这一苛刻条件,让这一小处烟洞变得价值不菲。
周矅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烫都烫了,老板不心疼他一打工的也没必要太心疼。正想问要不要走时,司策突然开口吩咐他:“刚才那个男人查一查。”
说完一抬头,示意司机回家。
周矅得了指示立马开始工作,一方面是不想拖拉,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缓解尴尬。
今天真的是意外,本来是司策说来便利店买东西,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撞见温蕊和别的男人一起打车回家。
看这两人故意停在离家一百多米的地方,周矅也品出点味儿来了。这要没什么事,何必做贼心虚。
但温蕊是那样的人吗?周矅又不太相信。
老板最近过得好像有点不顺啊。
-
温蕊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同泽馆,一直到回了房间才听到外头院子里有汽车的响声。
她知道是司策回来了。她突然有点庆幸今天只让卫嘉树送到便利店。若是像上次那样送到家门口,指不定又要碰上。
司策有时候就像个任性的小孩子,哪怕这样东西他不喜欢,但他若认为是自己的,也不允许旁人沾染。
温蕊感觉自己就是那样东西。
第二天一早起床,照例是见不到司策人影的。
他不在更好,温蕊感觉更轻松。走出房门准备吃完早餐去上学,却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伴随着珠姨的笑声和笼子里不停地蹬腿声,温蕊看到尾巴正在笼子里不停地来回乱蹿。
珠姨特意将兔子拎到三楼给她看,还显摆似的跟她解释:“你看这出去住几天,一点儿没见瘦,好像还胖了点呢。”
说完将笼子往楼厅地板上一放,又热情地凑过去问温蕊想吃什么早餐。
“我做了一些你去看看,要是不喜欢我就再做点别的?”
她这么热情又巴结的样子,结合尾巴突然回来了这一条,温蕊猜到可能是司策跟她交代了什么。
虽然兔子回来了,珠姨的态度似乎也好了不少,但温蕊的心意并未改变。
她跟司策的婚姻矛盾本质不在于宠物或者佣人,既然本质没变,其他的都是虚的。
不过她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珠姨主动示好她自然也给对方面子,随口应了她几句。
珠姨却还想表现,一副司策的说客模样,将摆在楼厅里的礼物盒一样样打开。
“三少买了不少东西来,你要不要看看?哎呀这款包可是最新款,限量的,听说夫人也想要呢。”
说完又打开一个盒子,看那又大又方的样子显然里面装了件礼服。珠姨一打开盖子就发出了夸张的惊叹声,也不等温蕊过来看就主动拎起裙子,要往她身上试。
“看看这颜色,也太衬你的皮肤了。我早说了你皮肤白穿红色最好看,那天那件白色的比不上这件,这件好看。”
温蕊本来想配合她一下,但一看到那红得刺眼的颜色,整个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珠姨见状奇道:“怎么,你不喜欢这款?那我们再看看别的,三少他啊真的很用心对你很好……”
话没说完就被温蕊抬手打断:“够了,别打开了,放回去吧。”
“不看看别的……”
“上学快迟到了。”
温蕊说完不再看那条红裙子一眼,拎起兔笼快速下楼。
她不是不喜欢红色,只是一看到这红色的礼服就会想起那天在司家,秦芷也穿了件差不多的裙子,在后花园里和司策勾肩搭背的样子。
一阵反胃感直冲喉头,温蕊安置好兔子好直接在网上找了个同城办事的,花了多一倍的价格让他立马过来,然后将楼厅里那些盒子全部装进他的车里,给了他思策影业的地址。
什么包包什么礼服,她一样也不要。
珠姨看着她这样的举动有点害怕的样子,转身回自己屋给秦念薇打电话汇报。
“是啊,温蕊好像跟三少吵架了,要劝劝吗?”
电话那头秦念薇正在做脸部的去浮肿,管家将手机搁在她耳边,她躺在自家的美容室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回了句:“不用管,必要的时候火上浇油也没关系。”
珠姨接到这个命令后,立马给周矅打了个电话,添油加醋将温蕊送还礼物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
一个小时后,司策坐在总裁办公室里,看着保安拿上来的大大小小十几个盒子。
他看一眼周矅,后者露出为难的表情。
“可能太太喜欢别的东西?”
司策没说话,起身走到茶几边,仔细看着那些盒子。大多都还没有打开,只有两个盒子已经拆了外面的包装。
其中一个东西放回去的时候没弄好,露出了红色礼服的裙角。
司策打开盒子打了一眼,看向周矅的眼神愈加凌厉。
后者被吓出一身冷汗。他猜出可能是这件红色的礼服犯了温蕊的忌讳,以至于她将所有的礼物悉数退回,选的还是这种有点打脸司策的方式。
只是周矅并不清楚那天在司家大宅发生的事情。因为温蕊对颜色没有特别的偏好,所以他挑选礼服的时候只按对方喜爱的款式各挑了几件。又因为温蕊皮肤白皙,所以才选了这么一套火红的颜色。
当真没想到……
他立马主动认错:“对不起司总,是我考虑不周。”
司策却已抬脚往外走,临走前冷声吩咐了一句:“拿去烧了。”
“哪、哪一件?”
“所有。”
第12章 食髓知味 “你老公呢?”“他死了。”……
温蕊把礼物送还给司策后,就没再回家住过。
这两天珠姨对她分外热情,说话好听做事也勤快,把尾巴收拾得干干净净。温蕊总觉得她殷勤地让人害怕。既然尾巴暂时不用她管,她便索性待在了学校宿舍里。
珠姨还给她发消息,让她别担心家里的事情。
“交给我就行,你安心上学。”
温蕊从短信里看不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就只回了一个“嗯”过去。
李诗琴她们对她突然住回宿舍这事儿十分好奇,整天围着她打听。
“蕊蕊你为什么不在家住了?”
“是啊,不是说家里长辈管得很严,不让你住宿舍吗?”
温蕊抱着抱枕坐在自己的书桌边,听到这个问题后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他死了。”
“啊死了,是真的吗?”
李诗琴夸张的语气把温蕊拉回了现实,她赶紧补一句:“没有我瞎说的,他最近出差没空管我。”
“哦这样啊。不过这个他到底是谁啊,听起来不像是爸妈的样子。你们家还有什么德高望重的老人吗?”
温蕊结婚的事情十分低调,学校里的人一个也没告诉。这年头虽然每个学校都有在校生领证,但毕竟人数太少。
她不想做人群中亮眼的那一个,于是就瞒下了这件事儿。
之前她搁着宿舍不住天天回家的时候,室友就追问过。温蕊含糊着用长辈搪塞了过去,但今天她们又追问细节,她一时想不好该给司策按个什么身份。
那边潘霜已经在分析起来:“既然要出差,感觉年纪也不太大。又不是爸爸妈妈,难道是……”
“是哥哥。”
为免潘霜发散性思维,温蕊赶紧编了个理由。
“哥哥,你不是说你是独生子女吗?”
“表哥,挺讨厌的一个人。整天管头管脚,我们能不能别聊他?”
大家嘴上说着好好好,可一个两个还是忍不住打听她“表哥”的情况。对他的身高长相年龄都特别好奇。
温蕊看她们一副想染指的模样,赶紧编了一番瞎话抹黑司策。
“别想了,两百斤的大胖子,满脸青春痘,还不如我们班男生顺眼。你们看一眼就会嫌弃,肯定不会感兴趣。”
李诗琴是绝对的外貌主义者,一听温蕊的表哥这么磕碜,立马打开手机花痴司策去了。
其他人也打消了问她要照片的念头,温蕊不由长出一口气。
她在宿舍里住了一个多星期,渐渐的似乎大家也都习惯了她每天都在的情况。而她在学校待得时间久了,卫嘉树来找她的次数也随之增多。
在得知温蕊已婚但是夫妻关系可能不太好后,卫嘉树这些天的心情就很复杂。
一会儿觉得自己TM像禽兽,别人的老婆也觊觎。一会儿又觉得那狗男人既然不懂得珍惜,那自己把人抢过来好好对待也没什么问题。
他在这两种情绪间左右摇摆,搞得自己都快神经了。
好在他还有脱口秀演出这一个幌子,时不时能约温蕊吃个饭,顺便讨论稿子和演出的事宜。
“所以顺利的话下周我就可以上台了是吗?”
温蕊坐在学校风味餐厅角落的位子,夹了一筷子鱼片问卫嘉树。对方却没有回答,眼神似乎落在了她脸上,但半天没有情绪。
温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你说得对,下周有个小剧场的演出,我准备让你去试试,你上次给我的一篇写家庭的稿子很好。你那个朋友的老公很有争议点,到时候上台一说应该反响不错。对了,你朋友后来离婚了吗?”
温蕊尴尬地笑笑:“还没有,快了吧。”
其实哪有什么朋友,不过就是拿她自己和司策的婚姻当卖点罢了。所谓的无中生“友”说的就是她这样的。
温蕊低头扒饭,不敢与卫嘉树有眼神接触。吃了两口兜里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一听,发现是路医生打来的,神情立马就变了。
卫嘉树也跟着表情一顿,紧张地盯着温蕊。虽然不知道电话里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温蕊的脸色实在很难看,几乎毫无血色。
她颤抖着声音讲完电话拎起包就要走,卫嘉树立马起身说要陪她,却被她一口回绝:“家里有人住院,我自己去就行,你去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