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男配(穿书)——酒初祀
时间:2021-01-22 08:52:53

  一听说自己要被放出去,阿兰脸上的喜色是遮都遮不住,显然与陆菀想的不同。
  回去打包了自己的细软,就巴巴地去沈记寻人。
  恰好沈池这会当真在此。
  他懒洋洋地将淮江上积攒了几档子事处理掉,就听说有个叫阿兰的陆府婢女来寻他。
  “呵,”歪倒在榻上的俊美郎君轻笑了声,“把她带进来。”
  “郎君……”阿兰一见到他,满脸绯红,语调也软绵绵的。
  沈池歪着身子支起额,嗓音微哑,笑着吐出一字,“来。”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阿兰跪倒在软塌旁,乖巧地任由那俊美的郎君随意抚着她的发顶。
  小心翼翼地将今日之事告知了他,又羞赧地问道,“郎君打算如何安置我?”
  沈池的手游移着往下,像淮江里的鱼儿一样,游曳肆意,力度丝毫不肯收敛,见她吃痛也甘愿的神情,忽然就失了兴致。
  “你觉得淮江如何?”他问得随意。
  阿兰抬起头,脸颊红红的,清秀的容貌也多了几分艳色。
  她满眼不解,只能假装听懂一般点了点头。
  沈池斜瞥着她,勾起了唇,将生了薄茧的指腹从那衣衫中抽出,便叫了人。
  见几个壮仆直接进来,阿兰吓了一跳,连忙红着脸把自己被沈池揉皱撕开的衣襟理好。
  就听见沈池语气随意地吩咐几人。
  “老规矩,绑了丢淮江里喂鱼去。”
 
 
第71章 雨来
  塞住了阿兰的口, 壮仆合力将呜呜咽咽的女子扯了下去,屋内便只剩了歪在榻上的郎君一人。
  真没想到,自己的小把戏居然这么快就被美人识破了。
  沈池嗤笑了声, 枕在自己的手腕处, 对惊鸿一瞥的女郎更有几分意动。
  这股聪明劲儿,倒是合他的脾胃。
  若不是沾了洛京的那位据说手段凌厉的大理寺卿,只怕自己早就施了手段,哄得陆家人把她送来了。
  或许看在亲戚的份上, 给个正室名分也不是什么大事。
  左右玩腻了便丢老宅子里,还能让她好生孝顺长辈。
  如今倒是棘手。
  不过,若是能哄得她春风一度, 倒也是够了。
  沈池半阖着目,微哑的嗓音哼唱起淮江花船上的小调来。
  妓子艳丽红唇间妖妖娆娆的欢曲,被男子用沙哑的音调哼出来,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虽是不知晓沈池这人的真实意图,陆菀对他也是厌烦透了。
  她将阿兰之事告知了周夫人和陆远,他们二人也是彻底对沈池没了好感, 只维持着面上的和气。
  可偏偏沈池就跟甩不脱的牛皮糖一般, 三天两头往这处跑。
  每每寻了借口, 再送些新鲜果蔬肉鱼来, 周夫人再是对他有了偏见, 也不好让他把带来的再拉回去。
  索性寻了个时机, 委婉地将前事都揭了开。
  当时陆菀也在一侧,就看见沈池满脸愧疚地行礼赔罪,深深一俯身,宽大广袖几欲垂地,乍一看, 竟像是拿出了十足十的诚意。
  她在心里撇了撇嘴角,可面上还当真是挑不出沈池什么别的错处来。
  如今风气开放,也没什么男女私相授受的罪名。
  他收买了婢女,给自己送些蜜饯来讨好,不过是郎君知慕少艾的表现,又不算什么太过越距的举动。
  说起出去,也不过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风流事。
  “这人倒是像甩不脱似的。”
  回了房,她去寻了施窈,摇着团扇抱怨道。
  施窈不慌不忙地煮着茶,头也不抬一下。
  “合着你现下便承认,果真是你那位沈表兄技高一筹?”
  那怎么可能,陆菀下意识摇摇头。
  她可是在谢瑜那般心窍玲珑的难搞郎君面前,都不曾觉得自己会无计可施。
  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扇柄系的丝穗,视线又落在了咕嘟咕嘟冒泡的茶壶上,陆菀觉得窗外的蝉鸣都喧嚣了几分。
  “若不是这几日骤然热了许多,阿娘又正是怕热,我们早就上路了,那沈池还能追着我们一道去兴南不成?”
  “那可未必,谁知这人如何想的。”
  施窈随意答着,她用布缠着手,将茶壶提起,斟了杯深色茶汤出来。
  “我的拜帖可递了出去,后日便要去拜访我那位表兄。”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面上有些为难,“若是你见着他胡乱说些什么,也不必放在心上。”
  胡乱说什么?
  陆菀来了兴致,但看施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也没追问。
  心里却在琢磨着,也不知徐凛会不会来,赶不赶得及。
  若是能教他刚好看见施窈进了谢琅的府邸,才是妙事。
  既然是彼此有情,她就不信徐凛还能沉得住气。
  男女之间的事么,若是有一方沉不住气,那便清晰明朗多了。
  夏日的天也是说变就变。
  日上三竿,正是光线开始变得灼热的时候,不知打哪方向飘了大片铅色的云来,竟是下起了豆大的雨点。
  松溪的长街上,才支出摊位的小贩,刚扛上扁担的货郎,都认命地将货物收了起来,叹着气,盼望这雨能早些停。
  “亏得今日坐了车来,若否,可就被浇在路上了。”
  阿妙笑着说道,又支起了窗,外间的雨声更大了几分。
  这雨来的突然,雨滴也是辟里啪啦地砸在车顶和路上,都将将能溅起灰尘来。
  施窈心不在焉的模样,又露出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得陆菀微微眯眼。
  她扶了扶腕间的青玉镯,漫不经心地问道。
  “阿窈,你便直说了吧,你那三表兄有何不妥?还是你又临时打了退堂鼓,不想去了?”
  “倒也不是什么不妥……”
  施窈拨弄着自己腰间的丝绦,面色纠结,有些艰难地酝酿了一会,才说出了实情。
  “我那三表兄,至今不曾娶妻,也是因着他热衷于求道,性子就寡淡了些。”
  陆菀寻思着,时人多信道,去山中清修,炼丹求道的也不少啊,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她总觉得施窈还是有所隐瞒,但马上便要到松溪郡守府了,一见便能知晓,也就没有再问。
  谢琅为人倒是周道,早早就叫人在府门处等候,一见她们来,便慇勤地迎上。
  如果不是这迎上之人,才将将到了自己腰间身高的话。
  见着那年岁小小的童子,陆菀唇角抽了抽,她望向施窈,就见到她波澜不兴的神情。
  似乎是见怪不怪了。
  可谁家会叫这么小的豆丁来迎客?
  便是常跟着她阿耶身边的凉月,寻常也只在书房伺候笔墨,连出外时都很少带上。
  童子着了雪白素衣,撑着竹骨伞,小脸静肃。
  “两位可是施娘子与陆娘子?我家郎主早便候着两位了,还请两位娘子随我来。”
  陆菀脚腕上的扭伤已然好了不少,也无需搀扶,便跟着施窈进了府。
  入目皆是茂林修竹,松枝瘦梅,寻常府邸常见的牡丹芙蓉等葳蕤娇柔花俱是没有。
  林木生得太茂密,行走在庭院中,竟有了种曲径通幽的静谧感。
  见了这府内布置,陆菀心里对谢琅的为人有了些猜测。
  不多时,果然就在书斋里见着个宛如得道高士一般,手持玉柄麈尾,端坐在竹榻上,手边随意散落几卷书的郎君背影。
  “郎主,两位娘子来了。”小童低声道,像是会扰了那人。
  “嗯。”
  榻上那人低声应了下,便懒散起身,衣衫宽垂,很有些林下隐士之风。
  他转过身来,眉眼疏淡。
  雨后的日光透过了浓密枝叶,照到那张白净的面容上,便又添了几分出尘之气。
  不说别的,陆菀觉得这人即便是随意挑个名山道观,研习修行,这外在条件应当都是合格了的。
  “施表妹,许久不见了。这位想必便是,与询安定亲的陆娘子?”
  谢琅微微含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语气却很是温和。
  施窈微微一福,客气地将陆菀介绍给他。
  “三表兄消息倒是灵通,这便是先帝赐婚给六表兄的陆家娘子,单名一个菀字。”
  “倒是可惜了。”
  谢琅温和地打量着她,又缓缓叹气,也不说为何,便姿态闲适地自顾自转身,进了屋。
  陆菀怔了怔,自己这见面礼数还没有行,这人竟是走了?
  还说什么可惜了,可惜什么,可惜她被赐婚给谢瑜?
  她望向施窈,便见她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三表兄就是这般的性子,你不必放在心上。”施窈低声道。
  小童侍奉她们换了木屐,便退了下去,施窈径直带着她进了屋,去寻那位我行我素的谢琅。
  “你猜三表兄当年为何独独相中了我?”
  施窈凑近她耳边,用气音低声说了句。
  这她哪知道,陆菀摇了摇头,就她看来,谢琅这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成仙模样,倒真的是很难想像他会娶妻生子。
  餐风饮露还差不多。
  方才她也留了心,并未看出来谢琅对着施窈有什么特别的神情。
  那张与谢瑜除了冷冷清清,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面容上,一丁半点见着心上人的喜意都没有。
  施窈往不见人影的屋内瞥了眼,轻声道,“那是因为他初见我时,我正闲极无聊,让人寻了几本道家玄谈的书,想来是被三表兄误以为是同道中人了。”
  这倒是有意思,陆菀唇角抽了抽。
  再娶个跟他一般爱好的女郎,两个人一起修道求仙吗?
  转过几间屋舍,两人便见到谢琅正将几枚香丸丢到炉中。
  他的动作倒也别致,一手托着玉盘,一手执着麈尾,用玉柄将香丸拨到炉中。
  末了,盖上香炉铜盖,还不忘用上麈尾,举止从容优雅地扫上一扫。
  如此讲究……
  这下,陆菀是半点都没有与之闲谈的念头了。
  她只垂着眸,注意着自己的仪态,又收敛起自己的存在感,看着施窈绞尽脑汁与谢琅攀上些话。
  也不算很难,也就是……施窈说了十句,谢琅才回上一两句的样子。
  余者时间,几欲出尘的郎君便是看着炉中袅袅香烟神游天外。
  这氛围,一个字形容便是闷,两个字则是压抑。
  不过到底还是让她们问出了些沈池的底细,还得了谢琅主动开口许诺,会派些人留心护着她们。
  一出郡守府,陆菀就迫不及待地轻舒了口气。
  她与施窈对视,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些放松之意。
  “这位谢郎君当真是……”
  陆菀蹙了下眉,觉得自己很难去形容。
  硬要说的话,就是她们这等凡人,根本就不配与谢琅这种要成仙的人说话。
  隔阂感简直不要太强烈。
  “你当我为何不愿来拜访他,每每见他一次,都觉得要折寿一回。”施窈露出些笑来。
  陆菀有些想笑,“这位谢郎君,要是与洛京的那位对坐着,他们岂不是能不言不语地对坐上一天?”
  “那倒也没有,”施窈回想了下,“他们两人很少照面。”
  “就像是——三表兄刻意避着六表兄一般。”
  “还有这事?”
  陆菀挑了挑眉,很是好奇,难道谢瑜有什么法子,还能一物降一物?
  那回头她一定得跟他讨教讨教。
  清寂压抑的氛围一散,两人都舒展了眉梢,也有了些心思打趣。
  远远的,酒肆二楼的窗边,见着施窈自谢琅的府邸出来,还有说有笑的,就有人仰头咽下了盏中清酒,随即便被呛得闷咳。
  “这倒是一桩好事。”
  桃花眼的郎君一身风尘,袍摆染灰,唇角却是扯出了一个笑来。
  喘匀了气,他便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手上微抖,酒液就漫了满桌,他的语气低落又欢喜。
  “如此甚好。”
  失意之人,往往都更贪恋杯中之物,只因着醉意朦胧时,便能将所有不如意之事,都抛诸脑后。
  徐凛也不例外。
  与此同时,洛京城外,周怀璋暂时栖身的私宅内,正有人拍案而起。
  袁默此时也不顾什么风度了,已是被对面端坐之人气得脸色绯红。
  “你才自南边回来,这就又想要南下?你这是将殿下的安危,将大桓的天下置于何地?谢询安,你成天为着个小娘子东奔西跑搁置朝事,当真是色令智昏了不成?”
  面对着对方汹涌袭来的怒气,谢瑜连眼帘都没掀一下,只淡声一句。
  “我若是色令智昏,不知宫中的秋昭仪,是云正的何人?”
  袁默噎了一下,他蓦得扬袖指着谢瑜,伸出的手都气得发颤。
  “咳,”周怀璋轻咳了声,温声道,“云正,你且坐下。”
  得了吩咐,袁默不情不愿,却也只能坐了回去。
  似乎是,自他将以往曾经任由裴蔺安排着人,将陆菀推下水之事全盘托出,谢瑜对着他时便再不留情面。
  这人当真是记仇,可他却也无可辩驳。
  然而此时正值朝中诸人暗自筹划着一举扳倒越宁王之事,谢瑜这一关键人物又怎能离场?
  显然周怀璋也是这般想的。
  他迟疑着,语气温和道,“我听闻陆娘子此时正在松溪,那不是你兄长外放之地?应当无恙才是,询安怎会于此时想南下?”
  谢瑜避而不答,只语气淡淡地列出些自己南下的好处。
  “早在我几次三番不肯松口,敲定何时迎娶南安郡主时,越宁王就生出了疑心。若我此时离京,他定然会放松些警惕。殿下也应当知晓,越宁王在南边还留有一支军队,若是京中出事,南边难免异动。再加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