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狂了[女A男O]——艾浮亦
时间:2021-01-24 09:12:24

  她也来了倔脾气,说不轻易认输就是不轻易认输:“宫主应当也知道吧,所谓炉鼎,就是一个采阳补阴的器具而已,器具当然是别人摆在哪就是哪,摆成什么形状就是什么形状了,莫非宫主以为炉鼎还要兼任伺候人的工作吗?”
  “你放肆!”盛野猛一抬手,陶呦呦立马将脸蛋凑过去:“你又要打人啊?宫主真是武功高强,专打毫无还手之力的炉鼎呢!”
  伸出的手闻言顿时紧握成拳,盛野眼眶通红,咬牙道:“陶呦呦,你是第一个敢如此对我说话的人,也是第一个敢违抗我的命令的人。”
  “哦,我还会是第一个被你关到地老天荒,因为晒不到太阳缺钙而死的人。”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盛野皱眉,忽然觉得眼前胡言乱语的陶呦呦跟他梦境里那些衣着怪异的人很像。
  他从未遭受过如此待遇,此时箭在弦上,却连连遭遇陶呦呦的冷脸,盛野不由得手足无措起来。若是,若是让他向一个炉鼎低头,那盛野是万万不肯的。
  陶呦呦不管他,径自散发出浓郁的信香来,她的信香是好闻的檀香,清淡悠远,闻起来让人不由得心生平静。然而,这安神的味道到了盛野那里,就成了催命的砒霜,他坐在石台上,愈发地躁郁难安。
  “我已经放了你,陶呦呦,你究竟想怎么样?”盛野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然而背地里垂在身侧的双手却紧紧攥着衣袖,那柔滑的布料已经被他抓得褶皱不堪。
  幽月宫宫主肤色白皙,哪里稍微磕碰着,红了紫了都是非常显眼的,此时,陶呦呦便发现盛野的眼角漫上了昳丽的红色。
  看着他那副隐忍的样子,陶呦呦心底的气愤稍稍得到了慰藉,然而,她又垂眸看见自己手腕上那些被麻绳捆绑后留下的粗糙印记,刚刚的那点快意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陶呦呦眼神恢复冷意,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宫主大人,我已经知错了,既然我是宫主大人的炉鼎,自然要听从宫主大人您的发落,所以……怎么能说是我想怎样?应该是宫主您想怎样才对啊。”
  “你……你分明是……”
  趁人之危。
  盛野气得不行,他知道陶呦呦想要什么了,无非就是逼他亲口求陶呦呦给自己,她算盘倒是打得响亮,可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堂堂宫主,怎么可能对一个炉鼎言听计从。
  “宫主大人,您再忍下去,这石台上的水可都要流成河了。”陶呦呦释放着信香,好整以暇地翘腿坐着,看起来泰然自若。
  她不是不急,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盛野这般隐忍可怜的样子,在这个世界里,盛野像锋锐的刺,同时,也恰如一根易折的玫瑰梗。
  她看着他敛目低眉,看着他故作冷清,也看着他眼尾耳畔都被烧红,攥着衣袖的手上露出显眼的青筋。
  陶呦呦喉咙微动,暗自告诉自己要忍耐,脸颊上的鞭痕还有些疼痛,她今天非要跟盛野较这个劲儿不可,她说过,要让盛野后悔的!
  “宫主,别硬撑了,只要你说出想让我服侍哪里,我就会立刻照做的。”陶呦呦逼近盛野,信香强势地汹涌而来,她要推盛野一把。
  忽闻一声闷哼,盛野腰间一颤,身形微晃向后倒去。
  陶呦呦眼疾手快地搂着腰身给他拉了回来,低头正看见宫主散乱的衣襟,那白色的薄薄布料被水打湿,透着白的更白,红的更红。
  陶呦呦声音微哑:“您……想让我服侍这里吗?”
  乾阳的接近令盛野眼底又蒙上一层水雾,可他偏偏咬紧牙关不肯吭声,对上陶呦呦的视线,他还咬紧牙关固执地摇头。
  看着他那盈于眼眶的水汽,陶呦呦眼中渐渐多了几分光彩,她喜欢看盛野这样子。
  “宫主不想我服侍这里,那……或许受到冷落的是此处?”说着她指尖在石台上摸索,忽地游进那垂落的衣袍,攥住了盛野骨感的脚踝。
  “你!你放肆!”盛野惊喘一声,却没能稳住身形,手下一滑软进陶呦呦的怀里。
  “本座……本座不需要你这样的炉鼎!给我放手!”
  他感受着脚踝上细痒的摩挲,双手不由得抓紧陶呦呦的肩膀,失态地低着头,呵斥的话已然气势全无。
  (不行……已经……已经到极限了。)
  盛野抿唇压抑着呼吸,眼尾烧红一片。
  他感觉陶呦呦抓着他的手像滚烫的烙铁,像困锁他的镣铐,他是那焚炉中被烈火烧灼的铁器钢条,扭曲融化,已然不复从前的冷硬。
  盛野已然毫无办法,可他透过朦胧的视线去看陶呦呦的脸,只见她仍旧冷淡,似乎不打算放过。
  盛野抓着她的手愈发用力,眼泪终于不顾主人的意愿连串地流淌下来,他几乎崩溃,自暴自弃地埋头在陶呦呦肩窝,瓮声瓮气地质问:“别再这样……别再这样对我了!你到底怎样才肯……才肯……”
  才肯让我解脱?
  这样卑微的话骄傲的宫主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说着咬了咬舌尖,不再吭声,只埋在陶呦呦肩头,克止不住地微颤。
  然而,陶呦呦却听见了,在如此亲密的接触下,她清晰地听见了盛野每一次心声,他有多么无措、多么难以自持,她统统都知道。
  但还不够。
  陶呦呦敛下神色,后撤离身,双手捧住盛野湿漉漉的脸。
  她直视着盛野的眼睛问道:“说,你想我怎么对你?”
  “我……呜……”
  盛野羞耻得浑身发颤,那双或清冷或凌厉的眼眸里此刻竟流露出浓浓的恳求。
  (这中话……这中……本座怎么说得出口?)
  他嘴唇紧抿,哆嗦着流泪,即使不能读取他的心声,陶呦呦也能从那双眼中看出他的哀求了,但是……不让他长个记性怎么可以?她求盛野的时候,盛野可是一鞭子抽了过来!
  陶呦呦再次复习自己的怒气,定了定神。
  “你不说的话,我是不会做任何事的,我,只听从您的指令。”她说着放开盛野,克制地起身,作势要离开。
  “等等,你别走!”盛野身前骤然一凉,他连忙伸手去拉,却只拉到陶呦呦躲闪开的衣袖。
  “我命令你……命令你……做我的炉鼎!”他脸色涨红,终于松口,可惜陶呦呦不领情。
  此处无人,陶呦呦迎着盛野诧异的目光,径直走进,竟然一把抓住他的头发,逼迫他仰头看着自己:“什么叫做炉鼎?属下不懂。”
  “你!”盛野一开口,竟是压抑不住哭腔,他实在是被欺负得太过了,此时盛野眼眶通红,气得胸口起伏,恨恨地瞪着陶呦呦,一开口确实软乎乎的鼻音:“你不要……欺人太甚!”
  陶呦呦眉梢微挑,听见另一个声音:
  (她怎么敢如此对待本座?等解决了这事,本座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呵,看来宫主不需要我的帮助,那么请您自便。”陶呦呦一甩手,转身便走。
  如她所料,她刚走出一步,手臂上便忽然一沉,盛野双手抱着她的胳膊,沉甸甸地挂在上面。
  陶呦呦冷眼回头,故意刺激他:“宫主这是干什么?”
  盛野为了捞她,半边身子都快从石台上掉下来了,不过,宫主就是宫主,武功卓绝,身体的柔韧度也是一流,此刻衣袍纷纷散落,露出悬空的一截好腰。
  她埋头在陶呦呦衣袖里,只给她看自己的后脑勺,好半晌才小声不情不愿地开口:“别……别走啊。”
  “我留下干嘛?”
  “你……”盛野闻言脸色更加涨红,他眼前一阵阵眩晕,信香煎熬着,令他早已承受不住。
  温温的眼泪濡湿了陶呦呦的衣袖,他抽泣了一声,自暴自弃地哀求:“你怎么偏要我开口……呜……求你,留下来……要了我吧……”
  似乎丢了好大的脸面,盛野哭得声音断断续续,眼角鼻尖都红得一塌糊涂,陶呦呦感受着被哭湿的衣袖,原本一直刻意保持的冷淡眼神终于渐渐显出些无奈心疼来。
  好吧,她哪里见盛野哭成这样过,抱着她一条胳膊,呜呜咽咽得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小狗一般。
  只怕自己若是再欺负下去,等日后盛野记起这段,想到他竟被一个从前唯唯诺诺的学渣欺负得直哭,恐怕要气得撅过去了吧。
  那……就饶你一命。
  陶呦呦心想着,嘴角也挂上笑意,迫不及待地将盛野搂进怀里:“好了,堂堂宫主大人哭什么呢?我这不是没走吗?”
  “我……”盛野自知丢了面子,却止不住眼泪,陶呦呦一抱他,竟更加委屈了似的。
  他仿佛一颗融化了的奶糖,轻易就靠进陶呦呦的怀中,此刻涨红着脸又气又羞,偏又不舍得这温暖的怀抱,只得愤愤地揪着陶呦呦一缕头发,以此发泄怒气。
  “嘶……”陶呦呦吸了口气,却由着他去了,一缕头发而已,她还有很多。
  “别哭了,我会让您满意的。”她温声说着,解下挂在盛野身上摇摇欲坠的衣袍。盛野埋着头不肯看她,陶呦呦撩起他碍事的头发,看到一对红彤彤的耳朵。
  真可爱。
  她会心一笑,轻轻吻了上去。
  “呜……放肆!别亲我!”盛野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即又傲娇起来。
  不过陶呦呦却并不听他的,反而就着动作,在柔软微凉的耳垂上轻轻抿了一下。
  盛野没能忍住颤音,连忙脸色涨红地捂住嘴巴。陶呦呦笑着微微眯了眼,刚刚她听见盛野心里可爱的感叹了,似乎他觉得很受用呢。
  于是,晚风中,不断传来宫主大人气愤的呵斥,无非是些不许这样不许那样的警告,好像他总是不满意。
  刚刚是谁眼泪汪汪地抱着她不撒手来着?陶呦呦只道盛野这人本性难移,永远也学不会好好说话。
  不过,他口是心非的样子倒也有趣。
  陶呦呦看着盛野故作冷清的样子,耳朵里却听着他的心声。
  他这人,明明喜欢,偏要说不喜欢,明明受用,偏要威胁陶呦呦住手。
  红霞直从脸颊漫上耳根,眼里泪水都摇摇欲坠,偏紧闭着嘴巴,皱眉做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也不知……那死死抓着陶呦呦衣襟的手是谁的。
  盛野眨掉一串眼泪,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停下,停下!”
  陶呦呦却遵循他心里的指示,听着他心底的声音:(不够,还不够!该死,我这样,会不会让她觉得本座特别不知羞耻?)
  太阳渐渐落山了,陶呦呦充分使用读心术,在这一场战役中出招稳准狠,坚决听从宫主的指示,忽略耳边乱七八糟的斥责。
  于是,她便看到一直以来不曾动过的好感度进度条终于产生了缓慢的变化,当她一场战斗结束,揽着筋疲力尽的盛野休息平复时,那始终指在(-10)分的进度条向上爬了一些,停在了(-5)分的地方。
  这,这算五分好评了吧?陶呦呦心脏怦怦跳,感觉有些激动。
  虽然还是负分,但总归是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经历了几个世界的历练,她现在非常心平气和。
  “宫主大人,要不要我扶您去泉水里洗一洗?”陶呦呦侧头对靠在自己肩头的人说道。
  盛野懒洋洋地歪靠着他,如墨的长发散落着,挡住他光滑的脊背,他闻言微微动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不了,我好累,想睡了。”
  “好吧,那我抱您回房。”
  陶呦呦帮盛野重新披好衣服,轻手轻脚地揽住他的膝弯将人横抱起来,盛野闷哼一声,只觉自从练功以来后腰总是酸得厉害,反正也没力气,便由着陶呦呦去吧。
  他放心地靠在陶呦呦肩头,只觉得这姿势也熟悉得很,八成曾出现在某次怪梦中。
  “你是……第一个敢这样抱着本座的人。”盛野困顿地说着,话音含混不清。他修长白皙的胳膊搂过陶呦呦后颈,搭在她的肩头,似一个环抱她的姿势:“也是本座唯一准许亲近的人。”
  后面一句他说得太不清楚了,陶呦呦没能听清,再凑近耳朵去听时,便只听到盛野匀称的呼吸声。
  “睡了吗?”陶呦呦道。
  月色打在盛野的睫毛上,照亮了那些还未来得及干掉的水痕,陶呦呦嘴角微翘,眼神却淡然,她轻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累坏了吧?等你回到现实世界,想起所有,不知又会怎么看待这里发生的一切呢?”
  她抱着盛野,怀里沉甸甸的,又暖烘烘的,这样的满足感令她觉得自己仿佛正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人。
  然而,一抹愁绪却浮上她的眉头,就算她与盛野在虚拟世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现实世界里,他们只是匆匆见过几次的同学,他也许跟虚拟世界里的角色想法不同。
  是的,他也许……不会像我一样喜欢他。
  我喜欢他,像有个声音在陶呦呦回荡一样,她终于开始正视自己对盛野的感情,她低下头看着怀里眉心微皱,泪痕未干的人,眼神也不由得变得柔和。
  那不是对虚拟世界里某一个角色的喜欢,而是希望透过这些角色去触及真正的盛野,了解他,帮助他。
  不然,她怎么会凭着一腔冲动就莽撞地答应进入光海漩涡呢?
  如果说,在这一片虚幻连接着虚幻的虚拟世界里,还有什么是真实的,她想,唯一的真实,只有驱策着她进入这片未知世界的,那份对盛野的信任和喜欢吧。
  “你也要努力呀。”月色下,陶呦呦低头对睡着的宫主说道。
  她进入盛野的寝殿,将他放在铺好的床上,月色入户,在地上投下水纹般的树影。陶呦呦坐在床边,轻轻整理盛野睡乱的头发:“盛野,你是不是也在拼命回忆起过去的事呢?他们说你逃进了光海漩涡,可我总觉得……”
  陶呦呦说着,捏住盛野纤细的手腕,那手腕白皙得很,仿佛轻轻一碰便会多出一道红痕似的,此时,有脉搏在那透薄的皮肤下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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