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相公不好惹/高攀——炽凤
时间:2021-01-24 09:14:52

  孟江南脸色更丧:“我不去行不行?”
  向寻默了默,又比划道:小少夫人若是不去的话,他们怕是会说小少爷有意包庇小少夫人。
  “那我还是去吧。”不能让他们这些人再有机会更说嘉安的不是!
  向寻转回身去后默默在心中给自己竖起大拇指:他这个属下当得为了让那些个没眼力的人知晓他们小少夫人不是轻易能招惹的也是拼了!
  而在孟江南往雪香轩方向走去后宣亲王迫不及待地就要跟上去,却被宣亲王妃拉住了,嗔他道:“阿昭你这么快跟过去做什么?不先给珩儿表现的机会?”
  傻阿昭这会儿过去,岂不是把珩儿表现的机会给抢了?
  “那……”宣亲王一副等不住的模样,“咱这会儿过去,然后先不进去,就在外边悄悄地瞧?”
  “我等不及想看看珩儿那孩子有没有我当年的风范!”嗯,护媳妇儿的风范!
  宣亲王妃笑了,甚至用宠溺般的口吻道:“好好好,咱们这会儿就过去,可先说好了,待会儿我让你进去了你才能进去。”
  “都听皎皎的!”宣亲王欢喜一笑,如个少年郎一般拉起宣亲王妃的手便快步走了起来。
  若是可以,他怕是要跑起来。
  然而饶是如此,他依旧被宣亲王妃给拉了回来,无奈道:“慢着些,阿昭的身子可不能任性。”
  宣亲王只好乖乖听话,放慢的脚步。
  这厢,孟江南垂着头走进了雪香轩。
  谢姜氏瞧她一副俨然自知自己做错了事的模样,顿时肯定自己方才是听岔了。
  她若真是宣小郡王妃,绝不会连头都不敢抬!
  然而却是她想错了,孟江南之所以垂着脑袋,并非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而是害怕向漠北生气。
  可就算嘉安生气,她也没有做错!
  “今日到宫后苑参加淑妃娘娘主持的赏花宴,可有发生过何事?”向漠北看向于厅中停住脚步的孟江南,语气淡淡,不疾不徐地问,“谢侍郎同谢夫人说你打人了,还打得不轻,可是真?”
  孟江南并未抬头,只是紧着手中帕子,低声道:“我同阿睿到荷池边摘樱桃,和一位千金有了几句口角之争,她先动的手,我才推的她。”
  谁叫她自己那么娇弱,她不过才推了她一把而已,她就连站都站不稳摔池子去了。
  下回要是再让她听到她说嘉安的不是,她不仅推她,还打她!哼!
  不过,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说给自己听,可不敢道出来给向漠北听。
  “我们家芊芊知书达礼,绝不会动手打人,你血口喷人!”谢姜氏在府上得理不饶人惯了,火气一上头便忘了这儿乃宣亲王府。
  她也是大声地指责了孟江南之后瞧见了谢侍郎朝她瞪来的眼神才惊觉自己失礼了,连忙坐回了椅子上。
  孟江南并未为自己辩解,因为她知晓面对如同谢姜氏这般强势惯了的人,她纵是说得再多也无用,干脆什么都不与她争辩。
  向漠北则是瞧也未瞧谢姜氏一眼,他只看着孟江南,用命令般的口吻道:“过来。”
  孟江南惴惴不安走到他跟前。
  只见向漠北拿起她揪紧着的帕子的双手,一边端详一边问道:“可有伤到哪儿?”
  反应不过来的孟江南:“……?”
  谢侍郎夫妇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自己的所见所闻。
  他们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吧?堂堂宣小郡王这会儿关心的竟然是这个卑贱之女有无受伤?
  她明明是伤人的那一个!
  向漠北拿起孟江南的手后便没有再松开,就这般毫不顾忌旁人眼光地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终于抬眸看向了谢侍郎夫妇二人,淡漠道:“不知令千金可有如实同二位说了当时同内子一道的还有谁人?”
  谢侍郎夫妇不明所以,尤其是谢侍郎,拧眉看向谢姜氏,那凌厉的目光看得她心中一虚,再也没了方才斥责孟江南时的理直气壮,反是有些慌张道:“芊芊她没说。”
  “原来如此,否则项某也不觉令千金有胆子在皇孙殿下面前欺负对他有养育之恩的母亲。”向漠北神色不变,语气亦是如同方才那般的淡漠,然而这他这一句话落到谢侍郎耳中,却是让他觉得有如置身冰天雪地中一般,浑身发冷!
  众人皆知皇孙殿下是太子殿下从民间找回来的,至于从何处找到,又是谁人将他抚养至今,无人知晓,然此刻真相由向漠北口中道出来,如何不教人震惊?
  尤其谢侍郎,这已不仅仅是震惊,而是惊骇!
  纵然天家藏起来皇孙殿下回宫前的事情,却不表示皇孙殿下不在乎那抚养他长大之人!
  那是万万不能开罪之人,毕竟皇孙殿下可是衍国将来的国君!
  然而、然而——他们谢家女儿不仅当着皇孙殿下的面与其起了冲突,他这会儿还到宣亲王府来讨说法讨公道!
  谢侍郎此刻只觉自己浑身发颤双腿发软,站不起身来,也道不出话来。
  他甚至在心中庆幸皇孙殿下如今年纪尚幼又才从民间回宫,尚无脾气,也尚且不知权力的可怕,否则他那女儿怎还能理直气壮地到他们跟前告状!
  谢家千金当时并非没有瞧见阿睿,而是她根本不知那便是皇孙殿下,否则她当时绝不敢放肆。
  而震惊的不止谢侍郎夫妇二人,还有孟江南。
  她完全想不到宫里捂着不让世人知晓的事情便这般被向漠北毫不顾忌地道了出来!
  她想要捂住他的嘴已来不及。
  她不安且怔怔地看着向漠北。
  向漠北则是握紧着她的手不放,又不疾不徐地对谢侍郎夫妇道:“内子之所以会一言不合便动手打人,乃项某与皇孙殿下惯的,不知这个解释可否能让二位满意?”
  愈发反应不过来的孟江南:“……???”
  回过味来的她:“……”
  谢侍郎夫妇:“……”
  正当此时,一直凑在外边偷听的宣亲王得到宣亲王妃的“指示”,携着她一块儿走进了雪香轩中。
  他目光落在此刻如坐针毡面色如酱的谢侍郎面上,故作惊讶道:“哟,什么风将谢侍郎吹到我这府上来了?”
  “听说是你家闺女被我们家儿媳妇儿给打了,你早早下值带着谢夫人到我宣亲王府讨公道来的?”宣亲王说这话时,毫不掩饰自己眸中嫌弃地瞥了谢姜氏一眼。
  完全不想这会儿见到宣亲王的谢侍郎:“……”
  被说话丁点不留情面的宣亲王赤果果嫌弃的谢姜氏:“……”
  宣亲王可不管谢侍郎面色有多难看,哼了哼声后又道:“怎么?是觉得我们珩儿还年轻,官职又不高,你就想欺负他啊?”
  “下官不敢!”谢侍郎慌忙解释道。
  “你以为你说的我就信?”
  “……”
  “你要是真不敢,你这会儿会在我府上?”
  “……”
  只听宣亲王语气冷冷道:“莫说本就是令千金有错在先,即便当真是我宣亲王府的儿媳动手打人有错在先,也轮不到你来我府上说三道四!”
  “来人,送客!”说罢,宣亲王直接下了逐客令,“日后若是再有这般的人来,直接叫他们滚蛋!”
  人还在这儿的谢侍郎:“……”
  谢侍郎带着姜氏几乎是狼狈地从雪香轩逃也一般出来的。
  宣亲王妃却是在他们跨出轩厅门槛时唤住了他们。
  只听她“好心”地提醒他们道:“还请二位明白一件事,你们口中所谓的‘夫人’,是我们宣亲王府明媒正娶回来的儿媳,是我项氏血脉明明白白的正妻!”
  谢侍郎夫妻二人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了宣亲王府。
  回去的马车上,成婚三十载从未对妻子动过手的谢侍郎一巴掌狠狠掴到了姜氏脸上,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姜氏捂着脸,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们谢家这回算是一举将宣亲王府和皇孙殿下都得罪了!
  往后他们谢家的官路还能好走吗?
  官路一直亨通的谢侍郎此刻颓然得像个没了灵魂的偶人似的,满目茫然。
  宣亲王府里,孟江南不安地跟在向漠北身后往听雪轩走,相较于方才在雪香轩中的情绪,她这会儿还更为紧张。
  “嘉安,对不起。”
  
  251、251(2更)
  
  “今日在宫后苑时可有同阿睿摘到樱桃了?”向漠北停住脚,转过身来看向紧张得惴惴不安的孟江南。
  孟江南讷讷。
  “听雪轩中的那株樱桃树今日的果子当是能摘了。”向漠北神色温和,朝她伸出了手来,“小鱼来,我同小鱼去摘。”
  孟江南看着他朝自己伸来的手,迟疑地抿了抿嘴。
  “来。”向漠北又道。
  孟江南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手心里。
  向漠北抓牢她的手,将她带至自己身侧。
  “嘉安……”感受着他单薄却有力的掌心温度,孟江南自责道,“你不生我的气吗?”
  就不再问问她白日里在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鱼有何错?”向漠北淡淡反问。
  “我……”
  然而孟江南才张嘴,便被他忽尔一个转身将她抵到了旁侧回廊的柱子上。
  他的眉眼近在咫尺,鼻息悉数拂到了她面上,斜阳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本就精致的五官镀上了一层金光,尤其他一双深邃的眼,有如盛着一池的光芒一般,令孟江南瞧痴得险忘了呼吸。
  “小鱼是我向漠北的妻,是我项珩的王妃,无论哪一个身份,谁人都不可欺。”向漠北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小妻子,语气温和却坚决,“莫说小鱼无错,即便小鱼当真有错,也轮不到旁人来说道。”
  “小鱼想做甚么便只管去做,一切有我。”他要的,本就是她能够在这衍国天下尽情撒野!
  “小鱼对错与否,只有我说了算。”向漠北说着,俯下头在她耳廓上轻轻咬了一口,咬回了她怔楞的神思,“小鱼听明白了嗯?”
  孟江南瞥见回廊尽头本要往这头走来却又飞快背过身去跑开了的府中丫鬟,羞红着脸用力点头。
  向漠北这才将她松开,握着她的手继续往听雪轩方向走。
  待行至僻静之处,孟江南左右瞧过一番确定周遭无人后忽地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向漠北脸颊上亲了一口,尔后松开他的手往前跑去,跑出两丈左右距离后才停下,这才转过身来,冲他歪了歪脑袋,抿嘴笑得一双眼皆弯成了细细的月牙儿。
  斜阳映得她双颊上的绯色愈发浓艳。
  向漠北先是一怔,尔后扬起了唇角,勾起了嘴边边上的两个浅浅小梨涡,再一次朝前边那正在腼腆又欢愉地冲自己巧笑的小妻子伸出手。
  这一回,孟江南看着他朝自己伸来的手没有任何迟疑,脚步一抬便又朝他跑了回来。
  然而她却不是如方才那般只是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心里,而是整个人撞进他怀里。
  她力道不重,既不会将向漠北撞疼,也不会吓着他。
  她撞进向漠北怀里的一瞬间抬起双臂紧紧搂住了他的腰,甚至撒娇似的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脸。
  向漠北被她撞得往后退了一步才站稳脚,与此同时亦是抬起手来将她拥住。
  她环着他的腰,他拥着她的肩,她担心撞疼他,他担心摔了她。
  孟江南赧着脸笑盈盈自他怀里扬起脸来时向漠北也正含着笑低头朝她看去。
  她看着他嘴角的小梨涡,情不自禁地踮了踮脚。
  向漠北俯头,覆上了樱红香软的唇。
  斜阳将他们本就交叠的身影拉得老长。
  有一只小喜鹊本是立在旁侧树木的枝头上,只见它看着地上亲昵的这一对小夫妻歪了歪脑袋后扑棱着翅膀从枝头飞了下来,落到了向漠北肩上。
  “汪呜——!”许是感应到主人回家了,阿乌领着三黄兄弟自听雪轩方向冲来,摇着尾巴围着他们打转。
  孟江南红着脸轻轻推开了向漠北。
  向漠北挨个揉了揉它们的脑袋,它们才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跟在他们身后。
  那只不怕生的小喜鹊则是从向漠北肩头蹦到了他们正十指相扣的手上。
  
  翌日孟江南起得较寻日迟上了一个时辰,不仅是因昨夜向漠北掐着她的腰在那重新打制回来的大木桶里折腾了太久,还因他晨起上值之前仿若对昨夜之事意犹未尽一般,又倾在她身上折腾了好一会儿。
  孟江南只觉自己腰酸的感觉还未过便又被他再掐着一回,整个人倦得不行,便又迷迷糊糊睡去了,连向漠北何时出门的她都不知,待她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昨夜折腾的浴桶还未收拾,孟江南梳洗穿戴罢了便急忙出了听雪轩去,她可没那个面皮呆在听雪轩里看小秋她们收拾昨夜的狼藉。
  好在的是宣亲王府规矩不多,加之宣亲王有抱着宣亲王妃赖床的习惯,她们这些做小辈的并无晨起给他们请安的规定,否则孟江南根本不知自己的脸皮应该往哪儿搁。
  这在旁人府上虽算不上是大事,但也是件正儿八经的事,可在宣亲王府这儿,毫无所谓,就如同宣亲王的为人与行事一般,除了妻子与家人之外,一切都不算是事儿。
  外边人人人谈及宣亲王府时无不指点他们的有违纲常,但同时他们心底又无不在羡慕宣亲王府的随心所欲,不过是在礼教面前,他们无人敢将自己心中所想道出口罢了。
  孟江南今日打算去看望二姐孟兰茜。
  孟兰茜在宣亲王府将养了月余时间,身子已经恢复了七八,于前几日搬出了宣亲王府,住到了在京城东北处的嘉阳胡同赁来的一座一进小宅。
  宅子是向漠北差下人寻的,他本意是为孟兰茜就在宣亲王府附近置办一座二进宅子,然而孟兰茜无论如何都不肯受,道是自己受宣亲王府的恩惠已然太多,若是再受,自己今生怕是再难还恩,向漠北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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