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婚——觅芽子
时间:2021-01-26 10:18:13

  只是,她一句轻描淡写的“你是谁”和“我忘了”,却让他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憋在肚子里。
  段程也跟着她回了酒桌。
  何勉见他回来了,刚要跟他分享关于沈家大小姐是不是丰南这个事情,却见段程也拿了桌子上他刚刚丢的那个桌牌。
  他指尖夹了那写着他座位号和身份抬头的名牌,径直走到了会场最中心的那一桌,他俯身敲着那个人的桌子,对他点点头,“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位置。”
  主办方周先生刚刚落座在丰南旁边,正要向她讨教一二关于最新的欧洲流行趋势,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名牌,他抬眼,见到一个浓眉帅气的男人,不过脸上没什么耐心,意思是让他把座位让出来。
  周先生对他这种不是很有礼貌的行为有些反感,他拧着眉,“我是主办方,我找沈老师探讨点问题。”
  一旁的丰南笑而不语,似乎并不想掺和他们这位置之争。
  段程也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勾了勾唇角挑着眉,学着他的话语,“我是段程也,我也想找沈老师探讨点问题。”
  周意哲本不想理会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浑身带着欠揍气息的男人,听到他说他是段程也的时候,心里还是犯了嘀咕。
  他回国晚,刚刚会客还没有走到段程也他们桌,没跟他打过照面。
  他爸说这一行,惹谁都行,别惹段程也。
  周意哲虽然不想错过跟丰南交流的机会,奈何两权相害取其轻,他只得讪讪地笑笑,正要把屁股挪走给他让位。
  却听丰南轻轻柔柔开了口,“周先生……”
  她美目对过来,眉眼微微向下,眼里竟然有些孤独和无助,她改了称呼,“意哲,我刚回国,这局上的人,我都还不认识。
  言下之意其实就是只认识他,让他不要走
  周意哲顿时就挪不动道了,谁忍心拒绝她啊。
  丰南嘴角的那一抹红微微上扬,用下巴托着个脑袋,眼里充满耐心地等着周意哲的答案。
  段程也站在那里,牙关都要被自己咬碎了。
  从前她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从来不会看别的任何一个男人,更别说跟他们说话,还是用这样让人不忍的语气。
  她离开的三年,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撩.拨别人的技能,风淡云轻的几句话怎么就这么勾人魂魄,让人不管她提什么要求,都能前仆后继的满足他。
  段程也被她那几句话说的血气翻涌,她怎么随便这么亲昵的叫人,什么叫做这个局上谁也不认识!
  她怎么不对他说,只认识他一个人,让他留下来,叫他一声也哥。
  如果她能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他要是周幽王,不是什么烽火戏不戏诸侯的事情了,整座城池他都能给她烧了。
  连他的心,他都能拿出来一起给她烧了。
  段程也先下手为强,抓着周意哲的半边肩膀就将走不动道的他从位置里拖了出去,而后,毫无愧色地落座在丰南身边。
  丰南晃着红酒杯盏,侧着头没说话,也没有看他。
  段程也在一旁也拿着酒杯,可那嘴唇只是下意识地触碰到红酒,一滴都没有真正落入嘴里。
  谁TM还有心思喝酒!
  段程也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偷窥别人的变.态。
  他的眼神落在丰南那微微上翘的红唇上,她每次微微仰头喝酒的时候,红酒就轻轻荡漾撞上她的唇角,一澜一澜晕开。
  鬼知道那有多性.感。
  他偷偷抓了椅子边缘,借着起身夹菜的时候偷偷靠近她。
  段程也拼命在自己脑子里搜寻,面对一个记不起他的丰南,他要说些什么?
  你真好看?加个微信?你家在哪?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什么玩意!
  段程也苦于想不出搭讪的话题,身边却总有人想要挤进他和丰南之间。
  今天他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不好意思让一让。”
  不一会儿,某某大佬就拿着酒盏过来,来跟丰南攀谈,对他说,“不好意思让一让。”
  某某行家就拿着电子屏幕过来,想让丰南指点,对他说,“不好意思让一让。”
  某某未婚单身有志青年,想博得丰南一笑,对他说,“不好意思,让一让。”
  好像他就是个横亘子在她和他们之间一个碍眼的阻碍,谁过来都能叫他让一让。
  推杯换盏之间,直至丰南桌上的餐巾掉落,段程也才找了个机会,把自己西装外套口袋里的方巾递给她。
  丰南看着他递上来的方巾,微微礼貌一笑,一手接过低头轻轻地叩上自己唇角,她耳边的发丝掉落,随着微风吹过传来一阵清冽的香味。
  丰南笑的明媚,她把擦过嘴角的方巾轻轻地放在桌子的餐盘下面,柔声说道,“谢谢。”
  那白色的方巾上有一个淡淡的唇印。
  段程也借着她分了半分眼神给自己的时候,赶紧官方地伸出一只手,学着那商场礼仪中官方的做派,也来跟她握手,他吞了吞口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波澜不惊。
  “段氏集团实际控制人,段程也。”
  丰南一手扬着那半盏酒,看着段程也伸出的手笑的风情万种却又百般疏离,她手掌只搭上了一半,微微轻握,“您好,沈南。”
  在丰南把手搭上来的一瞬间,段程也感觉自己的手心滚烫,那温柔细腻的触感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就像她站在他面前,说她叫沈南一样。
  彼此之间的距离仅仅不到半米,却比这三年因为她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距离还要远。
  段程也趁人不注意,用手指携了那印着她唇印的方巾,不着痕迹地让它溜入自己的口袋。
  宴会还在继续。
  来往的宾客谁不知道,享誉欧洲的珠宝大亨的女儿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不仅在艺术上颇有成就,还开办了自己的公司,成了一个眼光独到的时尚投资人。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三年前的那些时光和记忆。
  那些丰南都有些忘却的时光和记忆。
  何勉和林起笙在一旁面面相觑。
  何勉捶捶林起笙,“原来丰南就是沈家大小姐?你说这事闹的,两人早在一块不就不好了,现在好了,我这个红线到底是牵还是不签。”
  见林起笙不回话,何勉又摇摇头自言自语,“我看难啊,哪怕是钢筋,都绑不住了。”
  毕竟现在的结果是也哥他自己二选一选出来的。
 
 
第29章 .  相逢   老爷说了,姓段的一个都不能放进……
  宴会结束, 丰南拒绝了周意哲送她回去的好意,自己坐了沈家司机的车,却在后视镜看到了一直紧跟在后面的卡宴。
  她有点印象, 那是段程也在商务场合常用的车。
  丰南本打算回她自己住的地方,见到后头紧跟不舍的车子, 让司机小王去了沈家府邸。
  小王踩着个油门打了个弯掉了个头朝沈家老宅方向开去。
  段程也换挡踩油门,保持距离的紧追不舍。
  沈家的宅子在城东一处僻静的郊外,带着一个几千平米的大庄园,因此老远就有保安设防。
  丰南的车子进去了, 段程也却被拦下了。
  那保安大叔拦下他后正式地跟他敬礼, 礼貌地跟他解释道访客进出需要书面登记。
  段程也拿了笔,龙飞凤舞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推开保安室的门就要上车。
  却不想又被保安大叔拦住了。
  段程也失去了刚刚的耐心,他拧着眉,眉心可见有些不耐,“又怎么了?”
  “不好意思,段先生,您不能进去。”
  “怎么不能进去,我不是刚刚登记了?”
  “不好意思, 段先生,我们老爷说了, 姓段的, 我一个都不能放进去。”
  段程也……
  “那我一定要进去呢?”
  保安大叔拿起电话,“那我就只能报警了。”
  “你……”段程也见那保安一脸认真, 手已经播出去一个1了,他只好暂时忍耐,闹大了不仅见不到丰南, 还惹的自己一身麻烦。
  他强行平复自己即刻想要追进去的心情,上了车,调转了车头,扬长而去。
  他手指头不由自主地敲着方向盘。
  自己心心念念渴望看见的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她却说自己忘记了。
  他把她记得那么深刻,她怎么可以忘记他呢。
  段程也的心里有一些发涨发酸的感觉,他想要让她记起来,记得他在她心里的分量,让她像从前一样,满心满眼地都能是他。
  车子驶入入夜的霓虹灯里,停在一家理发店楼下。
  托尼老师对着段程也的要求微微有些为难,他的要求略微有点挑战他的审美底线了。
  他特别想跟他说,他提的这个发型在十年前,还算是街头热血少年的酷炫标配,放在如今,就有些古早中二了。
  可是他看段程也抱着双手,一脸笃定的样子,也不好劝说,只能耐着性子给他剪。
  托尼老师处理的很小心,生怕这个脸色不太好看但浑身流露出贵气的男人翻脸把他店给砸了。
  虽许多年不剪这样的发型,所幸手上的记忆还在,三两下,一个漂亮的板寸就出来了。
  托尼老师望着自己在他侧边脑袋用小型剃刀刮出来的那个“Z”,得意的咂咂嘴,“别说,还挺合适您。”
  他抖了抖围在段程也胸前的理发大围布,对着镜子里的他说道,“这发型在您身上,精神、帅气。”
  镜子里的人眉眼微微向上,他侧头打量自己的眼神还真有几分当年那个混迹高校的样子,他的头型很漂亮,板寸衬的他的整个五官都锋利了很多,偏是仰月唇微微侧边勾了勾,却破坏了他的高冷。
  倒有些欠揍的邪气。
  段程也侧过头,用手摸了摸那道纹路,满意地付了钱。
  他看看出来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正好。
  段程也一脚油门又回到了沈家府邸门前的庄园。
  丰南正在和沈老太太还有沈世黎吃饭。
  随着年岁的增长,丰南开始释怀很多事情,比如说她能接受妈妈的新家庭,也能体谅爸爸的无奈。
  二十三岁之前,她能感受到沈世黎对她的愧疚和一直想要弥补的心情,却从来没有试着接受他的道歉。
  但是后来她慢慢明白,成年人之间选择在一起还是选择分开,那应当时他们自己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情,王齐国的事情,不是她爸爸造成的,也不是她妈妈造成的。
  现在是由无数个过去堆砌成的,未来也是由无数个现在堆砌成的。
  没有人能分得清所有的是非对错,就像从前的她一直想要从过去中寻找勇敢向前的力量,却不知道人越往前走才能越接近光明。
  沈奶奶一脸慈爱,把厨房特地给丰南准备的点心往她的方向挪了挪,“南南,这次回来,是真的不走了吧。”
  丰南点点头,安抚她,“奶奶,不走了,我想了想,我个人审美还是很偏于中国的国风元素,还是在国内发展比较适合我。”
  “好,不走就好,这些年来不是奶奶在国外就是你在国外的,一家人一年也见不着几次面,现在回来了,总算是能够天天在身边,我老太婆想什么时候见我孙女就能什么时候见。”
  沈世黎一直在给她夹菜,早些年忙于生意漂洋过海地东奔西走,这些年他头发都开始有些微微泛白。
  丰南给他夹回了一块排骨,“爸,我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自己夹菜?我自己来。”
  沈世黎笑笑,坐下来放下自己的筷子,“是,爸爸不对,又把南南当小孩子了。”
  沈奶奶怪嗔道,“你女儿都二十六了,才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怕是要变成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沈世黎一听这话不太高兴了,撂筷子开始和沈奶奶争执起来,“妈,您怎么回事,说了不催婚不催婚,怎么又开始了。”
  丰南往自己嘴里扒拉饭,她吃的怡然自得,至少这会,还是母子矛盾,战火还没有蔓延到她这里来,她还能喝会鸡汤。
  沈奶奶也放下碗筷,把手半交叉地放在她那腿上,“沈世黎,你女儿嫁不出去以后谁照顾她?我死了之后你死了以后谁照顾她?”
  “只要我在一天我就照顾她一天,不结婚怎么了,一个人怎么了,她吃喝不愁,事业成功,自己不能对自己好吗非得把希望寄托在结婚上?”
  “沈世黎,你自己婚姻不幸福你就怂恿我孙女?你快把我给气死了……”
  “奶奶!”丰南终于是吃不下去了,“我觉得我爸说的挺对的,我这样挺好的。”
  “啊哟……”
  沈奶奶索性从长桌一旁走过来坐在丰南旁边,刚刚说话强势的气焰立刻少了一半,她柔声道,“南南,你可不要听你爸瞎说,奶奶替你张罗,奶奶眼光好……”
  “奶奶。”丰南端了碗,眼里淡淡地笑意,“也好,您别替我张罗张罗,咱家又不只我一个单身汉,说起来,您和我爸,都单身,您先自己张罗张罗。”
  “你……”
  沈奶奶被反将了一军,差点没说出话来,她变着法子催婚,可这父女两一个比一个不捉急。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丰南来了沈家府邸,索性今晚上就住下了,刚要上楼,管家却神秘兮兮地跑来一旁。
  他微微俯身,恭敬道:“大小姐,保安跟我说庄园门口有个人鬼鬼祟祟的想要□□进来,保安说他姓段,想来问问我们该怎么处理。”
  丰南坐在沙发上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跟我说干什么,我又不是警察。”
  “是。”管家识趣退下。
  段程也正找了个没有装铁丝网的栅栏,一脚蹬上那栅栏上一处凹槽,一手攀附着两米多高的围墙,他另一只正要借力迈过围墙往下跳。
  就见一道明晃晃的手电筒往他身上照。
  围墙下一人拿着个手电筒:“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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