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屋里的星星
时间:2021-01-27 09:05:04

  否则,不能服众。
  可,傅昀却扯了下嘴角,似掠过一丝轻讽,最后,他眸色归于平淡:“既如此,那庄大小姐就请便吧。”
  庄大小姐就请便吧……
  庄大小姐……
  请便吧……
  庄宜穗的身子被钉在那里,脑海中不断回荡傅昀的这句话。
  他叫她——庄大小姐!
  倏地,庄宜穗瞳孔睁大,她一手捂住胸口,生生地,她嘴角溢出一抹殷红。
  傅昀却视若不见,转身欲走。
  庄宜穗崩溃叫住他:
  “爷,你就如此偏袒吗!”
  “即使她谋害嫡子!即使妾身要自请下堂,你也要偏袒她吗!”
  傅昀步子停了一瞬,他寡淡漠然地转身:“你适才问,这府中后院除了侧妃,还有何人能这般毫无声息地对你家王妃下手。”
  他说:“本王告诉你。”
  “还有你家王妃和——本王。”
  嗡
  氿雅似听见自己脑海一阵嗡嗡地响。
  除了侧妃,王妃和王爷皆可毫无声息地对王妃动手,她们当然都心知肚明。
  可这话由王爷说出来,不是要她家王妃去死吗!
  氿雅涩着头,抖着身子,却是不敢转身去看王妃的神色。
  傅昀抬步之前,冷眼觑向庄宜穗,撂下一句:
  “庄大小姐说本王偏袒,今日之事,究竟偏袒的是谁,你还要本王明说吗?”
  他今日许是的确有了偏袒,却绝不是对着周韫。
  傅昀甩袖离开,却在走出屏风后,锁紧眉心,眸中生了怒意:“你怎么出来了?”
  周韫裹着披风,被时秋和时春扶着,站在屏风后,直愣愣地看向傅昀。
  她是在傅昀说那句“那庄大小姐就请便吧”时进来的。
  可众人震惊,忘了行礼,连她自己都忘了不顾身子也要过来的目的,停滞在屏风外。
  周韫听见傅昀的怒声,她抿起唇,脸色稍白:
  “我担心王妃,就过来看看。”
  她用的自称“我”,此时却没人在意。
  傅昀走近她,不待傅昀再发怒,周韫就低垂下眸眼,虚弱地说:“爷,我好累啊。”
  一句话,叫傅昀所有的话皆堵在喉间,他怒气皆散,颇有些无力,打横抱起她,将披风裹得更严实些,带着人离开。
  刘良娣跟在傅昀身后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她似恍惚间看见,侧妃将头靠向王爷脖颈间时,嘴角倏然勾起的幅度。
  刘氏抬了抬头,心想,从今日起,这后院当真是变天了。
  所有人皆离开后,屏风后依旧是一片死寂。
  氿雅瑟瑟地转身,就见王妃空洞失神的眸子,她心下一惊,终究是不忍心,她更咽着说:“王妃,许是王爷只是查到了真相,并不是那般偏袒侧妃……”
  半晌,庄宜穗眼皮子才似动了下。
  “他不知真相,就不会偏袒了吗?”
  氿雅失声,闭上眼。
  庄宜穗不得回答,她轻嗤了声,遂后,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苦涩,似颠狂般倒在床上,她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床顶。
 
 
第102章 太子故
  锦和苑中,时秋掀开帘子进来,手中捧着一盆含青丹,稍抬头,有些惊讶:“娘娘今日心情怎这般好?”
  周韫倚靠在床榻上,指尖缠绕着手帕,不知在作何想,眸眼透着些许笑意。
  时秋看得甚为纳闷。
  小主子的洗三礼,娘娘亲自和王爷说,取消不办,待满月时,再大办。
  毕竟,正院刚传出王妃小产的事情,此时办甚子洗三礼,委实有些张扬不妥。
  可小主子的洗三礼被取消,娘娘怎会还这般高兴?
  周韫听见声音,她稍有些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撇嘴说:“有吗?”
  时秋和时春对视一眼,时春耸了耸肩。
  娘娘近日心情的确不错,不过平安得了小主子,的确值得高兴。
  时秋有些无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周韫抬手抚了抚脸颊,没好气地觑了她一眼:
  “看甚看,还不打水来给本妃净面?”
  她刚生子,嬷嬷皆说不得沾水,连净面都得拧干了帛巾,甚不痛快。
  时秋囔了声:“这就来了。”
  她去吩咐婢女打热水进来,一边回头说:
  “近日正院那边甚为安静,不过今日宫中有信传来,说是孟昭仪想念王爷了。”
  周韫擦脸的动作一顿,狐疑:
  “想念王爷?”
  反问过后,她轻嗤一声:“她又要作甚幺蛾子?”
  真当那点母子亲情够糟蹋?
  听言,时秋脸色讪讪,似想说些什么,时春见她支支吾吾的,冷哼一声,撇了撇嘴。
  周韫稍顿,狐疑地打量二人:
  “究竟发生了何事?”
  时秋心知最近娘娘和王爷感情稍笃,不知该如何提起那些事。
  可时春却没那么多顾虑了,她不忿脱口:
  “娘娘!先前您生产时,王爷之所以回来得那么晚,皆赖孟昭仪绊住了王爷!”
  周韫觑了她一眼,稍有些不解,孟昭仪素来看她不爽,做出这事来,倒也不足为奇。
  时春看出她想什么,咕哝了声:
  “娘娘!您怎么都不生气啊!”
  周韫难得堵了声,真不知是不是她往日过于放肆,怎么她这院中的人对孟昭仪这般不客气?
  搁平常人家,哪有儿媳生婆婆气的道理。
  周韫打断她:“行了,她素来爱作怪,随她去吧。”
  “可、”时春睁大眼,愤愤不平:“可她召了孟家三房的嫡女入宫,这段时间那孟家女就住在宫中,孟昭仪不厌其烦地日日请王爷进宫,打的什么主意,众人皆知!”
  时春冷呵:“王爷明摆着不答应,孟昭仪和那孟家女当真不知羞!”
  周韫早在她说孟昭仪又召孟家女进宫时,动作就停了下来。
  时秋忙抬手抵住鼻尖轻咳了两声,时春才反应过来,堪堪止住了声。
  过了好半晌,周韫才扯了扯嘴角,不待时春二人松口气,她倏地拿过一旁的杯盏碎了去。
  恰好在进来的人脚边碎开。
  砰得一声,室内寂静了下来。
  张崇听见动静,忙将踏进房间的那只脚收了回去。
  傅昀觑了眼脚边的碎片,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不解:“这是怎么了?”
  周韫冷呵了一声。
  意识到不对劲,傅昀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他朝时秋看了眼,时秋低着头,只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动作幅度甚小。
  傅昀眸色稍凝滞。
  这是他招惹她了?
  顿了顿,傅昀背过手去,心中思索了半晌,也想不通自己何处招惹她了?
  想了许久,终究只能想到一个答案,必是后院女子有惹她不痛快了。
  傅昀锁起眉,觑了眼周韫的冷脸,终究没敢问她,话音转了转,最后问向一旁时秋:“今日有人来锦和苑了?”
  时秋尴尬地摇了摇头。
  傅昀:“那——”
  周韫冷呵着打断他:“爷莫问了,这府中除了爷,还有谁能叫妾身不高兴?”
  那可真多——傅昀心道。
  但他却只拧眉,沉声似无奈地说:“你如今受不得气,若不高兴,直言即可,作甚憋坏了自己。”
  说罢,他透了些憋屈:
  “而且,就算大理寺审人,也得有道清事因,我作何招惹了你,你总该告知我吧?”
  周韫斜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
  “爷如今可真自在,日日去宫中,皆有美人相伴,可真叫妾身心生羡慕。”
  傅昀拧眉:“胡言乱语什么?”
  傅昀很久没对周韫说过重话,如今却是一句冷斥。
  “瞧你说的话,可像个样子?”
  傅昀眉心紧锁,似有怒意,额头稍抽地疼,模样不似作伪,周韫被斥得有些心虚,却低头冷呵咕哝:“嘴硬!”
  傅昀险些被她气笑了,沉声问她:
  “你听谁说嚼得舌根?”
  周韫眼神乱瞟:“什么嚼舌根,莫非有假不成?”
  说罢,周韫仰起头看向傅昀,眸眼瞪圆,灼灼娆人,傅昀被看得一怔,心中堵的那口闷气渐散,无力道:“母妃的确有叫我进宫,可皆被我拒绝了。”
  他是不懂后院女子心思,却是知晓周韫脾气,他若敢在这时领女子回府,日后就别想有安宁日子过了。
  周韫听罢,立即生了几分心虚。
  傅昀觑见,没好气:“本王若想领她回府,恐她早就来给你请安了。”
  周韫本生的心虚,被他这一句话顿时堵了回去。
  这些日子的恍惚,被这一句话倏地惊醒。
  傅昀逆着光线,侧脸棱角越显锋利,透着锋芒毕露,他模样皆好,眉眼横生矜贵,更遑论他的身份。
  如今是皇子,日后也许更尊贵。
  即使没有今日的孟家女,日后还有许家女、孙家女……
  她仰着白净脸蛋看向傅昀,灼亮的眸子没了笑,她扯了扯嘴角,低声说:“爷说的是。”
  她似服软了,傅昀却紧紧拧起眉心。
  他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却又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他哪能猜到,他不过说了一句话,周韫就自己在脑海中圆了一场戏。
  如今是看到他也生厌烦。
  房中寂了半晌,傅昀拧眉想说些什么,却在这时,张崇忽然跑进来,脸色沉重:“王爷!出事了!”
  他脸色焦急沉重,傅昀也只好收了心思,回头沉声:“何事?”
  张崇觑了眼周韫,压低声:“是大理寺那边传来……”
  傅昀脸色倏地稍变。
  “备马!”
  不待张崇说完,他扔下一句话,看了周韫一眼,来不及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开。
  他身影消失后,时秋顿时上前,担忧地看向周韫:“娘娘?”
  周韫摆摆手,拧紧眉心,她心思皆被张崇那句话吸引而去,根本也顾不得和傅昀闹性子。
  她抬头朝东方看了眼。
  那里是皇宫的方向。
  顿了顿,周韫招手让时秋附耳过来,低语:“你派人去查查,务必尽早查清大理寺发生了何事。”
  时秋刚应声,周韫又拦住她,稍眯起眸子,添了句:“再派人回府一趟,便去见夫人,问本妃交代的事,如何了?”
  时秋心有不解,却没有多问,忙退了下去。
  周韫坐起身子,时春忙走近:“娘娘,您这起来作甚?”
  周韫却眯起眸子,房间内烛火摇摇晃晃地燃着,映在周韫脸上,叫她眸中甚亮,她低声一字一句地问:“你听,外间是不是乱了?”
  倏地,她脸色一变,忙说:
  “去将时秋叫回来!”
  就在她下了吩咐的同时,贤王府外被禁军紧紧包围住,裴时骑在马背上,一马当先,抬头冷脸看向贤王府的牌匾:“来人!围住贤王府,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
  肃静踏步声而过,身穿护甲的禁军牢牢将贤王府围得密不透风。
  与此同时,安王府和庄王府皆被禁军拦住,府中顿生混乱。
  待一切安排好,徐盛走近裴时,拱手:“大人,如今要怎么做?”
  裴时绕了绕手中的鞭子,翻身下马,冷冽出声:
  “你守在门口,其余人跟我进去。”
  徐盛拧了拧眉,道:“可……”
  “嗯?”
  裴时似询问地看向他,徐盛顿时噤声。
  禁军围府的消息传进后院,庄宜穗从床榻上起身,脸色苍白,却皆是震惊:“为何?”
  氿雅惊恐:“听说是大理寺传来消息,太子他、死在牢房中了!”
  正院得到的消息,锦和苑自然也知晓了,这消息传得很多人皆知,连禁军都动用了,根本瞒不住。
  时秋刚回了院子,还未喘匀气,就听见外间生了乱。
  周韫回头,就见婢女慌乱跑进来:
  “娘娘,有禁军进府了!”
  周韫拧紧眉,生了不悦:“什么?”
  那婢女没见过这仗势,被吓得快哭出来:“听说禁军要搜府,王妃已经过去了。”
  周韫听得脸色稍沉,厉声吩咐:
  “替本妃更衣。”
  时春惊讶:“娘娘,可您身子——”
  “别废话了!”
  此时的前院中,庄宜穗一脸病态地站在院子中,身后一群奴才拥簇着,病态严重,险些压不住头上的那支金簪。
  她声音稍有些虚弱无力,却是厉声大怒:
  “这是贤王府,还容不得你们放肆!”
  裴时面无表情,有些不耐地拧了拧眉,不想和这些妇人打交道。
  他稍偏头,不想和旁人废话,就欲让人搜府,就是这时,一声冷斥传来:“都给本妃住嘴!”
  周韫被时秋等人扶着走进来,她冷眼扫过一旁的带刀禁军,裴时看见她,眸色稍闪了下。
  前厅中在她进来的那一瞬安静下来,张崇带人走近她,低声说:“王爷刚赶进宫了。”
  周韫不着痕迹地点头,她斜眸看向裴时,轻呵:
  “裴大人如今倒是威风,也不瞧瞧,你如今闯的是谁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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