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弯早先要求她不可以告知任何人,但防的,更多是这个世界的人。强调了一下,提的是乌台、陈三七这种和这个世界有关联的人。
可对现代世界的人,似乎从来没有过于防范。
大概是太自信了吧,觉得灵界如果有什么力量要阻止,也无法把手伸到东弯存在的世界去。
而这恰恰就成了他们的疏忽之处。
火大!
申姜揉揉脸。
虽然对自己被困的事很恼火。
同时也觉得东弯做为更了解颂言、颂文、法器的一方,并且送货的又是他们自己人,这人还参与过蓬丘导致她过于相信,才引发事端。那东弯,应该承担这次意外的责任。
但是想想,东弯会付出那么高的代价,请她办这件事的原因。无非也是,这件事有一定的风险性。
从一开始东弯不计代价完成猎杀蓬丘起,她就应该做好,承担风险完成任务的心理准备。
总不能只吃肉不挨打。
也就看开一些了。
行吧!人家的代价也不是白付的。
申姜爬起来,换好衣服,找了个结实的绳子把戒指挂在脖子上,塞到最里面,梳洗完后,立刻往外去。
她打算,在京半夏回来带自己离开之前,把孟观鲸的这段记忆全貌都调查清楚。
尽力了解关于孟观鲸的更多信息,也有助于完成整个收集的任务。
向侍童打听清楚议事是在哪边,她就向那边过去。但才出门,以孟观鲸弟子的身份一直走到了议事厅外,就被迎头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原本应该是议事厅的地方,只有一片混沌与浓雾。
虽然时不时,会有在办差的侍童们,从这混沌与浓雾中匆匆进去,不是端着茶,就是拿着点心,但他们似乎一点也意识不到这里有什么异样。
申姜尝试走进去,可步入之后,发现,这里除了雾就是‘无序’。
瓦片、飞檐、石柱、桌、椅、亭顶、地砖等等所有的一切无序地悬浮在这雾中。她用手指轻轻地一碰,它们就晃晃悠悠地向另一个方向浮去。就像一片羽毛那么轻。
地面到是很正常。
走过到雾里来的侍童,缓缓地分解。
四肢、眼睛、头发、耳朵、飘散得到处都是,只有脚还在快速地移动。
申姜跟上它,从它移动的轨迹,可以看到,似乎是依照原来房屋的布局行走,不过因为时时有别的脚过来,她差一点跟错。在这双脚的带领下,申姜来到了三四个穿着昂贵锦靴的脚面前。
而孟观鲸就和这些脚在一起。
不过不同的是,别人都只有脚。他全身完好。
只是神色恍惚,似乎在做梦。申姜走过去,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眼睛有短暂地聚焦,但随后又陷入了‘茫’的状态。
申姜低头,发现自己的也有分裂的迹象,急忙快步离开。
等走出去才发现,自己耳朵不见了。
她怕自己进去找耳朵,又会丢掉鼻子,或别的什么,索性就算了。
转身蹲在路边,捂着光透透的脑袋两侧,决定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如果孟观鲸之后还去了别处,那一定还是会从这片雾里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
我不应该看《我喜欢你》,晚上也没睡,更新也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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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艹
可是申姜一直等到了傍晚, 都没有见到孟观鲸出来。
在日落前一个小时,那团‘无序之雾’开始向始缓慢地外扩散。
申姜为了避免被吞没,不得不一点点后退。
直到这团无序之雾, 将灼灼无边也包裹起来之后, 外扩才终于停止。
但这时候,离日落时分也已经不远了。
几十分钟后,申姜已经重新出现在了上山的山阶之上。
一切再次被重置。
明白自己不可能在这个梦境中得到答案的同时,申姜发现了一件很操蛋的事。
连下山来接琵琶的孟观鲸,都立刻注意到了这一点,愕然问她:“你耳朵呢?”
艹,是一种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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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夜跟助理何高元到达象城的时候, 张笑已经失踪三天了。
是本地酒店报的案, 说是两男一女入住,两个套间, 没续房没退房行李也没带走。
高元从酒店拿了住房信息,拷贝监控内容后,回到车上, 交给孟夜。
张笑是在12日下午四点, 和宋小乔宋分时一起到达的。
办了入住之后, 几个人在一楼用餐完, 就各自休息了。第二天13日早上七点五十一分,几个离开了酒店,晚上11点多才回来, 14日六点, 在前台续交了七天房费后,背着简单的装备出发。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七天到了,酒店还不见他们返来, 于是报案。
“张笔给经理说他们是探险的驴友,经理感觉他们可能去哪儿玩,无法返回了所以帮着报警并和紧急联络人联系。”
“张笑去哪儿?酒店的人有没有听他们提过呢?”
“没有。”
孟夜扭头看着这富丽堂皇的酒店大楼,皱眉沉吟,随后拿起手机,给宋妈妈打了个电话。
但宋妈妈知道得也不多:“小乔和分时出门的时候,说是去调查分时这些年的行踪,另外就是,听说那边可以治好姜姜的腿。”
一边听着的高元瞪大眼睛看孟夜。
孟夜问:“详细是怎么个情况?”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到他们聊的时候,提了一句能治好。”宋妈妈回想了一下说:“我后来还问小乔,这件事有没有跟姜姜说。小乔说现在还不确定,先不要说。并且这个消息,是张笑听来的,他也因为不确定还没有你们家里上报,所以小乔也觉得,应该等确定了再告诉姜姜。”
宋妈妈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事了?”
孟夜含糊地说了一句:“没什么,就是他们进山了,通讯不便利,我们去支援他们之前,先收集一下信息。”
宋妈妈松了口气:“这几天小乔和分时都没给我联系,我正担心得不行。那麻烦孟总看到他们,帮我报个平安。我在家里挺好,叫他们不用担心。她申阿姨也很好,我发了好多照片和录好的语音给她,说姜姜手机在国外没信号,她一点没怀疑。”
孟夜挂了电话。有些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申姜现在怎么样?
谁也不知道。
东弯孟对另一个世界现在正在发生什么,可以说一无所知。
如果申姜真的被狙掉,也就象征东弯企图借用的眼睛,才刚伸过去就被人戳瞎了。
并且到现在,这边还没调查清楚,到底谁是叛徒。
“我找了朋友,查查张笑他们在本市的行踪。”高元说。
孟夜点点头:“去吧。”
高元走后,孟夜坐在车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手机间歇响了几次,弹出的新消息提醒让他心跳快了一拍,申姜没事!
但划开来看,不是申姜发来的,是个和拍照姿势和她一样的网红妹。低低骂了一句顺手拉黑。
几个小时后高元回来了。
并带回来一个已经辞职的警察。
警察是前刑警,叫周明。在市刑警队工作,昨天刚完成辞职程序,打算回家里的工厂接手‘祖业’。
张笑和两兄妹到达的第二天去见的不是别人,就是周明。
三个人找了个地方坐。
周明翘腿点烟:“我今天原本是去找张笑的,去了酒店才知道他不在。然后酒店前台给了我你们的电话。我就是想跟你们说,先别着急。张笑去的那地方进去、出来都远得很,也许是走岔路了。耽误了时候。”
高元看了一眼孟夜,回头问周明:“看来你确实比较了解情况?那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蚯蚓庙呀。在山里。我托朋友帮我请个人,调查蚯蚓庙的事。那个朋友给我介绍了张笑。”周明指指远处绵延的山脉。
象城在三面环山的盆地中。张目望去,到处都是山。
“蚯蚓庙在哪儿?”孟夜问。
“村里的呀。”周明打一棍子出一句。不太愿意聊似的。表情有些吊儿郎当。
孟夜有些烦他,冷眼看高元。
高元扭头叫服务员,点了一壶8888的茶。
周明看了一下价格后,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哥们儿,挺舍得呀。看来是真的认识张笑了?”扯了扯衣服领子什么的:“我们这边的山多。八百里魑魅界,听说过没有?我们这儿俗名,就叫魑魅界。因为没开发过,原始得很,常常有些什么熊啊老虎啊,出来伤人。前几年的时候,山里的村子,基本都由市里组织外迁了。但有一个,不肯出来。那个村就叫蚯蚓庙。”
周明说完,扭头看到茶上来了,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感觉就那么回事儿,对高元说:“这茶不怎么样啊。这么贵,咱们有钱人的钱就是好赚。哥,下次别点这个了。我喝着感觉自己跟傻子似的。”到也没恶意,就是年纪轻,没那么虚头巴脑的。
高元笑:“行。”问他:“村子里出的什么事儿?”
“就是件怪事儿。”周明说。
“详细讲讲吧。”孟夜,丢了只烟给他。
“哟,好烟。要不是家里这个月不给零花钱,我也是抽这个的,谢谢哥。”他从桌上捡起来,笑笑叼着点上:“起因呢,是我姐夫。”
他想了想,说:“就是前一段时间,我姐的男朋友,到我家吃饭。他是街道上做事的嘛,就说起他那边辖区移民新村里的事。半个月前,那边有个小姑娘被车撞了,腿撞断了。生生压断的,满地的血呀。他当时在现场,就立刻开车想带小姑娘去医院。结果被跟小姑娘的父母和同村的人给拦了,死活不送,非叫他放人。”
说着解释:“迁到新村的,都是山里的山民,不是很好打交道。毕竟以前呆的地方封闭、排外可以理解。现在搬出来了,也一时半会儿地改不掉。再加上小区又是按村来分的。有几个楼,他们还自己装了铁门,逢年过节的,还搞封建迷信活动。特别不好管理。”
“那一家人,是舍不得花钱给女儿治病?”高元问。
“他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想说,是不是重男轻女呢?可这腿断是大事儿,再舍不得总不能放任他们回去抹草灰吧。那怎么能行啊?就强行想把人带走。结果那村人可悍得很,把他车窗玻璃都砸了。从挡风玻璃爬进去,把小姑娘逮回去了。可把我这准姐夫给气着了。但片警去了都没用。人家就是不送医。带整村人,把整个楼都围起来不让人进。最后不了了之。”
“就这?”高元问。
“要是就这,那有什么值得讲嘛。”周明说:“关键就是后来的事儿。我准姐夫是一个非常爱管闲事儿的人,后来他就不放心,去人家小姑娘家里了,想看看人怎么样。结果一去,人家全家都不在。问邻居,邻居都是同村的,不跟他讲。
他没办法嘛,又过一段时间再上门,想说就算是出门走亲戚,也该回来了吧。结果,人家确实回来了。但小姑娘没回来。我这姐夫,回家以后左想右想,越想越觉得,腿断成两截这么大的伤,不治的话万一感染那也能要命,不会是死了吧?于是就去了我家。”
“你帮他调查了?”
“职务之便。我查了一下监控。那家人啊,把姑娘断下来一截腿,顺手就埋小区他们那栋楼的花坛里了。当天夜里埋的。埋完都12点多了,背着小姑娘,全家一道出是小区之后,直接进山了。”周明骂了一句:“艹。我当时就想,这怕是把小姑娘丢山里喂熊喂虎了。这他妈什么人啊。这种事,我周明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这么算了。于是把这家里弄到队里去问话。”
“他们怎么说?”
“他们不承认。说姑娘好好的,前一段时间全家不在,是进山办喜事儿去了。不是还有一个村没搬出来叫蚯蚓庙的嘛。他女儿对象是蚯蚓庙的,送进山是送嫁,嫁到蚯蚓庙去了。”周明说:“我不服嘛。这TM谁能信啊。瞎扯呢这不是。我当天就进山去查证。因为不熟路嘛,找了村里考出去在外面读书的大学生,他又帮我找了他一个叔叔带路。但是他叔一听说要去蚯蚓庙就不太乐意,说蚯蚓庙的人特别古怪。”
周明说着,问高元和孟夜:“你们知道那种,食人部落吗?”
孟夜问:“你的意思是,蚯蚓庙的人吃人?”
“他叔当是这么说的。说那村子特别原始。以前就不爱跟其它村来往,并且住得非常偏,还常因为别人误入,打死人的事儿呢。后来解放了这种事少了,但偶尔也有,人家一口咬定是山里摔死的,也没办法。于是大家都不爱招惹他们,绕着走。”
“虽然是这样,但食人……怎么可能呢。”高元不可置信向孟夜看。
“对啊。我也是说,朗朗□□,现代文明,怎么能吃人呢?这TM又不是亚马逊!”周明说:“但那叔死活不愿意啊,我说只要把我带到地方,不用他进去,还给了他一千多块钱他才肯。然后我就跟队里请了年假,一共七天。”
“这么长时间?”
“远。远着呢。这七天我都还超过了没赶回来。最后一个月还扣工资。我跟那叔在山里,走五六天。”周明想起来都痛不欲生:“太难了。山里蚊子有我拳头大,还有旱蚂蝗一样样的玩意儿,吸血的,巴上就一头扎到肉里,人还没知觉。等发现的时候,吃得胖得比我大拇指还粗,扣都扣不出来。妈耶。”
“那你找到那小姑娘人了?”孟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