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情绪很稳定——2月28日
时间:2021-01-31 09:52:17

  “可……可刚才有鹅叫!”
  “大概是我发梦,亲自叫的。”
  “可……”
  “好了好了。”宋小乔赶她:“你别烦我了行不行我忙……我急着要睡觉。你老来来去去,吵得我都睡不着。”
  侍女可算了犹犹豫豫走了。
  宋小乔把申姜搬到床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没反应。检查了一下,也没出血。倒下来躺在她身边。心里忐忑着,又累,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靠着她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麻麻亮,宋小乔就醒了,连拉带拽把申姜给弄起来。发现她还能醒,似乎并没有大碍,松了口气。
  拿了自己的衣裳鞋子出来,边飞快地帮她穿衣裳、梳头,边说:“昨天说好的,记得吗?你可别乱走。”
  申姜迷迷糊糊打着哈欠,这段时间她实在是太累了,神经紧绷,现在难得松懈下来,有点睡不够。再加上宋小乔在身边,她更放松了。
  宋小乔没得到回答,有些紧张:“别是昨天我把你脑子打坏了。你是困还是晕?”
  申姜伸手摸摸后脑勺,其实还有点疼。大概这就是类似于幻疼吧。就像截肢的人,虽然腿已经没了,可还是感觉到痛、痒。她是整个人都没了,但还是觉得头痛。
  摇头:“没什么事儿。”
  宋小乔问:“那你记得我们昨天怎么商量的。”
  点头:“记得。”
  宋小乔松了口气,跑去妆台抓了一把铜钱塞到申姜荷包里。帮着申姜翻窗户出去,叮嘱她:“东南方向有个小门,因为仆役不够,是没人守的。你也别着急,拿着钱先吃点东西。”
  申姜离开李家后,在路口问了个正在出早点摊的老汉,西城门在哪边。
  吃了碗馄饨之后,在城门逛了一会儿,就抱了包坚果出城,在送别亭坐下,晃着腿边吃边等。
  有行人来往,会看她几眼。
  也有在这亭里休息的人,坐下来看她善和她搭话:“这位小娘子,这一双耳朵可不是凡品呀。这毛色,实是难得。”
  “是吗?”申姜反正没事,跟他搭话。
  “我要没看错,这是灵兔狲的耳朵。畜牲修灵的少,兔狲多是灰白杂色的多。这种毛色莹白,一根杂色也没有就更少了。要是存心去寻,可不容易。”那人说得周围的人都来听。
  周围的人问:“有什么不容易?”
  “它耳朵好呀。又修灵道。更灵了。寻常的灵修就算是收敛了气息,都很难接近。能把它抓了,一是费事费时,二呢必然不是普通的灵修。须得是大尊上。还要以自己的灵力为引,放出来作为诱饵,让它来吃。因它谨慎,恐怕不是吃一点就能入套的。那可是大耗费。”
  申姜愣住。
  因为京半夏就没说过这个。连灵兔狲是什么,也只是跟她提了提。
  如果不是听别人说,她都不知道他费了这么多事。
  边出神想着,边低头拿手里的野草干划拉亭沿上的蚂蚁,划他的名字。
  京半夏?
  其实还蛮好听的。
  旁边的人已经开始起哄:“大尊上,四海之内也没有几人呀。你未必是说,这样的大尊上,还须得自己跑去猎了灵兔狲来换钱?”
  “对呀对呀,且看她,不是入了道的人。就是个寻常小娘子。身边又没有下人,哪能得来这么厉害的东西。我看呀,你们大约是一伙的,拿了个不知道什么耳朵做假,想在这里说故事,倒卖骗人呢。”
  说着这些人又嘀咕起别的什么事。
  什么各地都有案件激增,牢山人手都不够了,今年特特又向各山门增添了一些,如此这般地不太平,或有祟物现世征兆。
  申姜坐在太阳下,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
  到了太阳高一些时,来来往往的人渐渐多了,她终于看到一前一后两个骑马的身影。
  宋小乔穿了一身的艳红,腰上挂剑,英姿飒爽老远就看到她,立刻策马过来:“姜姜!”停在她身边,俯身伸手。
  申姜拉着她的手,一借力便跃身坐到她身后。
  她把背着的盒子解下来,递给申姜:“我在家里找了个琴盒,琵琶装在里面呢。”
  她身后侍女也跟着来了,叫莤草。
  打马上来,一看,发现自己一转眼的功夫,主人的马上就已经多了一个人,万分愕然:“九娘,这。这是?”
  宋小乔理直气壮:“这是我朋友。姓申。她要去仆城渊宅求医,我想说刚好顺路,就一道走。”
  莤草惊:“姑娘,我们不顺路啊。牢山是东面,仆城西面。”
  “我说顺路就顺路。”宋小乔叫申姜:“抱紧我!”一夹马肚,纵马便箭一般的向前冲去。跟出了笼的野狗一样自由放肆。
  莤草急得连忙打马跟上。可她马劣,只得跟在后面喊:“九娘!九娘等等!”
  宋小乔也不理会。
  她纵马一路,只觉得畅快,大声对身后申姜说:“在马场跑得都没这么肆意!你怕不怕?”
  申姜紧紧搂着她,迎面的风中带着特有的清甜,衣衫也被吹得飞舞,就好像连胸口里的繁杂事端都被吹散了一样。她大声说:“不怕!”
  “好嘞!”宋小乔迎风高声说:“那我们再跑得快一点!”手中的鞭子唰地甩出去,拍在马身上。
  那马便一阵风似地掠去了。
  远处看,红衣如烈火裹挟着后面一团淡雅的檀色衣裳,像一团云彩。
  两人加一个侍女,一行人向西往仆城。
  路上经过几城,行色匆匆也不及停留。因为都走是官路,各条路上,又有负责管辖属地的山门子弟维护巡视,到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不过莤草急得头发都开始掉了,向西来,耽误了时候,那十一月初八就肯定赶不到了。
  可宋小乔不听她的。她也没有办法,送信回家也没用,李家鞭长莫及。
  赶到仆城,已经是七日后。
  申姜学会了骑马,虽然样子还不好看。
  快到仆城前,申姜去买了三顶帷帽,三个人戴上。进城后宋小乔走前面,她和莤草走后面。
  进城后,宋小乔找了个酒楼让莤草在那里等着。
  自己和宋小乔往渊宅去。
  两人落马在渊宅门口,申姜看着这熟悉的大门,却有一种,百年沧桑的感觉。
  好像她已经离开了一辈子那么久。
  上前装模作样地拍了一下门,便伸手一推,别人怎么也打不开的门,在她一推之下,应声而开。
  正垂首丧气打扫庭院的陈三七扭头一看骂骂咧咧:“什么人啊?”回过神来,一想,能开门的还能是什么人,急忙迎上来。
  申姜捏着嗓门,高声说:“我们是来求医的。就算姑姑不在,也想把详情与您说一说。请您通融一二。”
  陈三七精得和什么一样,立刻应声:“行吧。那你进来说话。别敞着门,我好不容易扫拢的落叶都给吹走了。”
  两个人进去,门一关上,陈三七嗷嗷地嚎起来:“姑姑!!您可吓死我了呀。我在那酒楼等了好几天,等不到人。想着也不是办法呀,又怕姑姑径直回家来了。就自己在家里守着。让阿遭在那边守着。您从哪儿回来的呀?”
  实在哭得伤心伤情。
  “没事没事儿。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申姜脱掉帷帽,帮他抹了那把老泪。
  身后的宋小乔先是跑去,试了试能不能从小门回到现代,试过不行之后,转头往她住的房间跑过去了,边跑边问:“你手机放哪儿呢?我得给我妈打电话。”
  申姜喊她:“你顺便给孟夜发个消息。”
  陈三七跟前跟后开心得不得了:“姑姑饿了吗?姑姑想吃什么?姑姑先洗漱还是先吃饭?”
  看着满眼熟悉的场景,有着陈三七在身边吵吵,申姜才有一种,自己真的回家了的感觉。
  拍拍肚子高声说:“三七,叫外卖!”
  -
  这边申姜还没洗完澡,孟夜就到了。
  他从山里回来已经有几天了。无论是秦皮的死,还是张笑的死,都没有任何头绪。现在唯一的线索是失踪的宋分时。
  但这个人,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申姜包着头发出来,宋小乔已经跟孟夜聊了一会儿,她和申姜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孟夜已经知道了大概。
  但孟夜问她‘当日出村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她真的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对于张笑的死,她也无比震惊。
  “当时刚走出去,在村外面,我看到路边有朵野花,想去摘。突然就晕了。真的想不到别的。回仆城的路上,我都想过无数次了。”
  “我在想的是,杀宁铃的和害我的,会是同一个人吗?”申姜过来坐下。
  孟夜飞快地瞟了她一眼。
  她刚洗完澡,没穿自己的衣服。
  家里是有衣服,但好久没有人在家,她那些衣服放着都有些潮了。
  陈三七正拿在一边,用吹风机吹呢。
  她暂时穿的是陈三七的旧T恤。略长,耷拉在膝盖上。
  孟夜收回目光,淡声说:“现在也不确定。话还不能说得太死。但是你一定要小心。”皱眉问她:“你回来渊宅,有人看见你吗?”
  宋小乔边拿桌上的东西吃边说:“没有呀,她扮成我的侍女跟着来的。我们谨慎着呢。姜姜说,她现在还算是处在被困状态,说不定算计咱们的人,根本都还不知道她能出来了。索性咱们就别站到明处去。别让人知道她已经自由了。”
  孟夜想点烟,但看看四周,又收起来:“这样就好。”
  “接下来你们想怎么办?”申姜问。
  孟夜皱眉,摇摇头:“只能从宋分时着手。一点一点捋。他这么大个人,长到二十多岁,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我们的人已经在数据库里做对比了。另外么,抓些神仆问。”
  说着皱眉,看她腰上的挂坠:“这件事,我们东弯非常抱歉。家里长辈知道你回来,本来是要来,但我想你大概也累了,见长辈了就算是你这样的性格,也还是要客套几句。没必要。”
  我什么性格?你自己性格很好吗?
  申姜从来没有听过这么让人别扭的话。
  冷声冷气说:“也不必,你们为了帮我的忙,付出了很多,也都不是白给的。并且你们家也有人被害。你们不是有心害我,并且也尽力了。但我希望你们以后,更尽力一点。”
  孟夜想了想问她:“你怎么打算?”
  “第一件,说了帮你们收集孟观鲸的灵识,这件事当然还是要办完。”申姜说。
  孟夜说过,不想让别人知道,但她现在就这样说出来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陈三七,又看了眼宋小乔。
  “别看了。”申姜说:“这件事也不用藏。人都死了两个,我也成了这样。你们想瞒的事,估计别人早就知道了。你把装灵识的东西给我就行了。”
  孟夜到是无法反驳。
  “再说,我相信我的人。”申姜补充。
  宋小乔边吃东西边瞪孟夜。
  陈三七十分得意,对他强调:“听到没有。我是姑姑的人。”
  孟夜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他立刻缩回申姜身后去,嘀咕:“姑姑,他瞪我。”
  孟夜起身,从怀里拿出一个方木盒。里面放的是块‘佩’。但是竹制的。竹子特有的纹理十分清楚。上书一个‘静’字。看上去非常普通。
  申姜接过来。
  孟夜说:“这是冥竹。它怕火。不可暴晒。你带着它,进入小世界之后,它会在最短一柱香,最长几十个时辰内,将整个世界吸食。完全吸食干净之后,你就出来。”
  “知道了。”申姜收起来,这回可算是没错了吧。
  随后想了想,才又开口说:“第一件说完了,另外第二件事是,我现在虽然暂时行动自如了,可也不是长久的办法,这个禁颂总有一天得解的。不然就像悬在头上的铡刀,不知道哪天会有意外。虽然解禁颂文的事托付给了京半夏。可解禁之后,我的腿又不能用。所以血脉禁封的事,我自己得要着手动起来。”
  说着看了一眼宋小乔:“我刚才洗澡的时候,想了想,既然说来说去还是跟鹿饮溪有关系,我打算跟着小乔以侍女的身份进鉴天司。”
  宋小乔连忙点头:“好。我们一起在鉴天司找办法。坑蒙拐骗也要弄到!”
  “你哪有这个时间?”孟夜反问。潜入鉴天司找线索解除血脉禁封可不是那种容易的事。那孟观鲸怎么办?
  “我也考虑到了。这样一来,就分不开身。”说着问孟夜:“所以我想问,你们家没有什么扫描的办法,比如,拿个东西探一探,就知道孟观鲸的灵识有没有在上面。”
  孟夜想了想说:“我们是没有,但既然你现在手中已经有了青玉琵琶上的碎片,那我知道有一个东西可以办得到。你在灵界那边,应该是可以买得到的。”
  申姜点点头:“那你讲给陈三七知道是什么,他有了这个东西,可以帮我在四海之内四处打探、收集附有孟观鲸灵识的东西。”
  说着她看向陈三七:“你找到之后,就拿到鉴天司去给我处置。这样就两不耽误了。如果是不能搬走的东西,你也打听好是什么,在哪里,我再安排时候,亲自过去处理。”
  陈三七点头如捣蒜:“是是,姑姑放心,我一定办妥当。姑姑安心血脉禁封的事就好了。”
  说完见申姜面有饥色,连忙放下衣服摆饭:“事都说完了,吃饭吃饭。姑姑饿了。”
  宋小乔白他一眼:“就你姑姑饿了呀?”
  “你也饿呀?”陈三七笑笑:“那宋小姐也吃嘛。”
  不理孟夜。
  外卖来一会儿了,外送小火锅,菜摆了满满一桌子,锅底煮起来香喷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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