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子当替身后我跑了——樱桃小酒
时间:2022-01-03 16:14:11

  李建深不说话,加在她身上的力道却突然加重。
  结束的时候,青葙瘫在床榻上,一动不能动,她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全部被抽走,明日怕是下不了床,哪儿也去不了。
  李建深坐在床头上垂眼看她,眼睛里带着探究。
  青葙注意到他的视线,却已经没空去管,她现下只想睡觉。
  李建深在结束后,从来不喜欢同她挨得太近,这次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他说,“你寝殿里可能有人烧纸钱,留心一下,找出来了便打出去。”
  青葙豁然睁开双眼,趴在床榻上,脸朝外,盯着床幔上的花纹,良久之后,轻轻嗯了一声。
  李建深本也不将这事当回事,听青葙这么久才回答,只当她是太累,正要嘱咐她歇息,便听见外头的敲门声。
  “殿下,药好了。”
  这声音一下子将两人之间的几丝旖旎冲得无影无踪。
  李建深淡淡‘嗯’了一声,叫冯宜进来。
  青葙拼尽仅剩的最后一丝力气坐起来,差点摔倒,被李建深一只手扶住。
  “多谢殿下。”然后将手臂从他手中抽走。
  李建深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仿佛还能感受到方才的温热,片刻之后,终于将手放下去。
  他看着青葙披上衣裳,从床幔缝隙接过药碗,仰头一口气喝了,没有丝毫犹豫。
 
 
第23章 太子殿下只会一脚踩死他……
  进入八月以后,天气凉得快,青葙又怕冷,很早就穿上了厚厚的秋装,她站在树下,抬手将石榴摘了放进篮子里,道:
  “给五公主的柿饼都送去了么?”
  樱桃接过篮子,道:“都送去了,公主还说,柿饼她吃得快,叫殿下若有,再给她一些呢。”
  青葙拆穿她:“只恐是你杜撰。”
  李义诗是金枝玉叶,在成为公主前便是世家大族李家的千金,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哪里是真的稀罕她的什么柿饼,而且就算真是稀罕,以她的性子,也断断说不出这样的话。
  樱桃笑道:“公主虽没这样说,但她定然是这样想的,殿下的东西谁能不喜欢呢?”
  柳芝在一旁捂嘴偷笑。
  “既如此。”青葙道:“把这些石榴再给公主送去吧。”
  ‘哎。’樱桃提着那一篮子石榴出去,迎头正碰见张怀音进来,她笑着行礼打招呼,张怀音虽还礼,但面上却带着一分不自在。
  直到他走远,樱桃仍在心中暗自疑惑,这位张画师因年纪小,一向喜欢同她们说话,且都是笑眯眯的,今日不知是怎么了?
  青葙见着张怀音心不在焉的样子,也问:“师父是怎么了?可是家中有事?”
  张怀音有些勉强地笑起来,道:“回殿下,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父亲母亲说臣大了,给臣说了一门亲事。”
  他看着青葙的眼睛,有些紧张地等着她开口,仿佛她的回答对他十分要紧。
  若是太子妃殿下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他就,他就……
  “那很好啊。”青葙笑起来,眉眼弯弯。
  “想必对方必定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娘子,到时候你将娘子迎进家门,我一定给你们一份大大的贺礼。”
  张怀音越听心里越凉,嘴里仿佛被塞了个苦瓜,又涩又苦。
  他压根不想娶什么好娘子,他只想好好待在太子妃身边,教她画画。
  他从前不懂自己在太子妃身边时为何总是不自觉紧张,如今,却好似有一些懂了。
  然而青葙是太子妃,是主子,他不能懂、也不敢懂。
  张怀音不愿再往深处想,勉强对青葙一笑,却不正面回答她的话,只道:
  “殿下,咱们开始吧。”
  说着铺开一张画纸在桌上。
  见他不愿再说,青葙也就闭了口,拿起画笔专心画起来。
  ***
  此刻,李建深出了太极宫,正往东边的崇仁坊而去。
  今日是魏衍的生辰,他是李建深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他过生辰,李建深自然要过去捧场。
  不过不比往年,今年魏衍只邀请了几位同在李建深麾下办差的至交好友,等他到了侯府,那些人早在那里等候,见了他纷纷行礼。
  李建深与他们相交多年,彼此是过命的交情,自然看不得他们私下对他见外:
  “起来吧,今日没有太子,景明。”他唤魏衍,“你这个寿星最大。”
  魏衍知道李建深说这话并非试探,而是真心,但还是道:“殿下这话臣没法接,只能待会在宴上多饮几杯,以表忠心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待落了座,众人素来知李建深的脾性,知道他不会怪罪,便都喝酒猜拳,行酒令作乐。
  期间有歌姬在堂前献唱,李建深见那歌姬额间花钿、头上簪子皆是梅花的式样,不免看向魏衍:“怎么回事?”
  秦仲景怕李建深误会魏衍,连忙出来解释:
  “回殿下,这歌姬脸上和头上的装扮,都是时下长安的娘子们最时兴的样式,实非——”
  李建深打断他的话:“为何?”
  秦仲景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说她们是在学卢娘子。
  娘子们见卢娘子受宠,自然而然会去追捧她,从她的花钿、头簪,再到穿衣打扮,无一不是娘子们模仿的方向。
  就连太子妃都要学她,才能在宫中占有一些之地,可见她有多么受捧,而究其原因,就是太子殿下本人。
  可这些话,能直白地在太子跟前说出来么?毕竟卢娘子虽与太子亲近,但至今还未有名分,旁人看着,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有些东西,大家心知肚明便好,一旦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李建深见他支支吾吾,也就明白过来。
  他对这些小事并不在意,眼前却闪过青葙作此装扮讨他欢心的样子,不自觉抿起唇角。
  魏衍瞧见他这神色,暗自啧啧称奇。
  人都说,太子殿下娶太子妃便是因为她长得像卢娘子,还让太子妃学卢娘子的装扮,否则便不愿意近她的身,如今太子见旁人这样打扮便露出这般神色,不知是为了谁。
  魏衍冲那歌姬道:“退下。”
  歌姬知道自己惹得太子殿下不快,早吓得腿脚发软,听见主人发话,如蒙大赦,连忙抱着琵琶匆匆离去。
  这一小段插曲并没影响什么,魏衍素来是个能言善辩的,他随意捡些往日在军中的趣事说给众人听,众人互相打趣揭短,方才那件事也就过去了。
  等酒足饭饱,众人才开始聊起正事。
  “最近陛下去看襄王看得有些勤啊,你们说,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想将他放出来呗。”
  “不能吧,陛下再怎么样也不会糊涂至此,当初襄王犯得可不是小事,因为他,关东陷入北戎之手将近半年,百姓和将士死伤无数,松岭一战,那北戎王甚至丧心病狂,将背水一战的三万军民全部活埋……”
  说起这个,便有人骂道:“真不是个东西,因为他,那地方到如今还没缓过气来,多少将士和百姓死了都没个姓名,有的更是尸骨无存。”
  他有一堂兄便是在关东没的,因此每当提及此事,自当十分气愤。
  “说这些有什么用,陛下为了牵制殿下,迟早是要将襄王放出来的,要我说,这倒是好事。”
  “怎么说?”
  “陛下忌惮太子殿下,长此下去,恐怕会生祸事,若襄王被放出来,造成牵制太子的假象,陛下怕是才会安心,而襄王本人,不过是陛下的傀儡,他老人家用他,却不会信他,更不会任由他做大。”
  陛下能利用襄王,难道太子就不能么?
  众人默然,齐齐看向李建深,却见他把玩着手中象牙扇,心不在焉的样子。
  “殿下?”
  李建深抬头,幽幽道:“要下雨了,孤先走,你们慢慢聊。”
  众人一时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唯有魏衍站起来,朗声道:“恭送殿下。”
  他回头,对众人摇摇头。
  利用襄王?笑话,殿下只会一脚踩死他。
  ……
  李建深回了东宫,抬眼便瞧见青葙提着食盒在廊下站着,不禁停下脚步,问:“站在这里做什么?”
  等看到承恩殿门口的禁军,才想起来,没有他的吩咐,她是进不去的,不禁默然。
  青葙仿若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笑着上前:“殿下可用了膳不曾?妾做了紫薯山药糕,殿下尝尝?”
  李建深垂眸与她对视。
  他的太子妃好像特别喜欢给他做这道糕点。
  两人进了殿,青葙将糕点拿出来,李建深吃了,两人又一起用了晚膳,准备歇下时,李建深突然想起青葙从前便是生活在关东,于是随口问道:
  “关东松岭之战,你可曾听说过?”
  青葙的衣衫被他的大手扯开,听闻此话,身体不由一僵。
  李建深闷哼一声,掐着她的腰身喊她放松,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她的指甲陷在他的皮肉里,激得他早忘了自己要问什么,呼吸一沉,扬手放下床幔,抱着她翻身上榻。
 
 
第24章 他方才却忍不住想要去抱……
  梨园之内,草黄叶落,风一吹,将院子里的枯叶吹得翻飞,发出“沙沙”的声响。
  比之夏季,这里要显得萧瑟许多。
  卢听雪坐在廊下绣花,时不时闷声轻咳两声,她手上走着线,脑海里却在数着李建深有多少日子没来了。
  从中秋到今日,已经有十几日没见他人,自回长安后,他从不舍得这么久不见她。
  难道他当真生自己的气了不成?
  她心思杂乱,手上的针也便失了准头,刺破手指,殷红的血瞬时涌出来。
  “哎呀。”
  烟雨抽出袖中的帕子按在她指头上止血,急道:“娘子没事吧,您身子还弱着呢,这些活计又费神费眼睛,还是别做了吧。”
  卢听雪左手食指上一阵刺痛,摇摇头:
  “之前给殿下绣的荷包怕是旧了,我再给他绣一个,等他来了,也好给他换上。”
  烟雨道:“娘子待殿下真是极好,只是……”她蹲下身子,道:“这都十几天了,殿下还是不见人影,可如何是好?”
  卢听雪轻咳两声,静默片刻,看着外头那些梅花树,道:
  “他会来的。”
  不管如何,他都不会丢下她不管,她有这个自信。
  烟雨点点头,太子殿下对她家娘子无有不应的,她确实不用太担心,只是另一件事她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见她支支吾吾的,卢听雪拢了拢身上的氅衣,“怎么?”
  烟雨小心观察她的脸色,道:“……外头的人都在传,说是襄王怕是快出来了。”
  听见这话,卢听雪不禁心头一紧,忍不住轻咳起来,缠绕在指尖的帕子掉落在地。
  烟雨赶忙俯身,在她背上轻抚:“娘子别急,只是传言而已,多半不是真的。”
  卢听雪的睫毛微颤,握着她的手点头。
  是啊,不是真的,太子殿下不肯,他出不来的……
  手心里却慢慢开始发汗。
  她起身,被烟雨扶着到里屋上榻卧着,躺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问:
  “那药还有么?”
  烟雨一听,皱起了眉头,心中着急:“有是有,只是不多,娘子,那药到底伤身,您还是别吃了吧,上次您晕倒,可是把奴婢吓了一跳。”
  卢听雪摇摇头,“不碍事,我来长安本就是来养病的,若是没了病,还如何待下去?”
  “殿下对您这样好,您别说丧气话。”
  卢听雪垂眸,儿时的李建深与她确实要好,他寡言少语,不爱同人交谈,也就同她能说两句,后来经过那些事之后,他变得更加沉默,有时两人呆一起几个时辰,都说不上一句话。
  他这样性情淡漠的人能这样待自己,自然是对自己极看重的,但是……
  她要的不止这些。
  她现如今这样的身份,同他不清不楚的,压根不是长久之法。
  而且自从上次他因为卢家的事警告自己之后,她突然发现他对自己也不是所有事都能包容。
  她得为以后做打算。
  卢听雪抬手,映着日光看指尖上的那个小小针孔,慢慢垂下眼帘。
  ***
  丽正殿内,柳芝正指挥着手下的小宫女收拾东西。
  “那个杌子拿走,桌子抬到窗子下头去,还有这里的帐幔,也要收起来……”
  青葙看着她们忙活,咬下最后一口秋梨,然后将核仁扔掉,拿帕子擦擦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原先那样放就挺好,做什么要收拾?”
  听见她这样懒洋洋的声音,柳芝一转身,走过来无奈道:
  “太子殿下喜欢宽敞明亮的,咱们寝殿里的杂物太多,太子瞧了怕是不喜,殿下,他好容易这些日子来得勤些,咱们自然不能马虎。”
  樱桃正在收拾帐幔,听见这话,转过头来撇嘴道:“可是咱们殿下很喜欢这些东西,这一下子全挪走,殿下怕是不习惯呢。”
  柳芝光顾着高兴,忘记了这茬,连忙告罪。
  青葙倒是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她就是觉得麻烦。
  她们口中的‘太子殿下来得勤',不过是从原先的十日来一趟,变成五日来一趟,且他来也是为了那事,结束之后就走人,又不在这里住,实在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
  但她也晓得,柳芝是为了她好,她想尽一切法子替她讨李建深欢心,是希望她在这宫中能过得好点,不再随意受人欺辱。
  思及此,青葙笑起来,道:“既然太子殿下喜欢,那就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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