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寨主到女皇——文绎
时间:2022-01-03 16:31:09

  葛谨风心说你们真是混沌不分啊。
  阿淼试图上前劝阻:“事情都因我而起,天王爱子心切。”
  在层层的禁卫之外,有许多侯爷、郡主、从皇宫左右尚书省、中书省冲出来看热闹的官员。
  憨憨的年轻官员蹦起来看热闹,惊的低声尖叫,聪明的已经蹲下来请老大人骑在自己背上,看个清清楚楚。还有些人考虑如何吧刚刚送给登甲山人的礼物弄回来。
  “带下去,关入大牢。你们立刻去天师道观,收拾整齐,把那些残破易坏的都换成新的。摆设香案,叫一班道士来诵经拜忏,和太子吃了饭我就去一起做法。”葛天王搂着儿子的肩膀:“长高了,也壮实了许多。看来在外面没怎么受苦。到有个大人的样子。设宴!啊?你们从哪儿来的??”
  朝会的前三排都在这里看热闹。
  王丞相极其敏捷的从年轻官员背上跳下去:“臣等听闻陛下寻回太子,特来恭贺。恭喜天王,贺喜太子。”
  就皇宫中摆宴,酒宴乐舞,不到片刻功夫陈列整齐。
  在文蜀用麻将烧饼一刀切开,夹了葱烧海参和卤驴肉。
  葛谨风在低声汇报自己遭遇青龙庄围攻,但原因不明的事。
  文蜀吞掉一盘锅贴时。
  葛谨风刚刚讲到自己如何走散了,如何想起父亲的教诲,在泥坑里滚了一圈躲开贼寇,逃入深山老林,洗澡时被女猎户撞见了,她就抢走了自己的衣服。
  文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韭黄炒蛋还加了荸荠片真的很好吃,几样精美小菜和葱烧肥鹅一起夹在烧饼里,比船上的大饼肉干好吃多了,平时在山上也不敢这么吃。
  胡麻的价格相当昂贵,若在别处看见麻酱这样浓稠芬芳的烧饼,只想问问什么人家敢这么败家,也就是皇亲国戚敢这么待客。在山上放牧的羊,好吃是好吃,肥肉也不多,山鸡野猪都很柴。在船上不敢停船生火做饭,吃了许多冷食,滋味也很普通,现在看到一桌子山珍海味,又恰好扮演需要,索性放量大吃。
  葛谨风羞羞答答的跳过关键剧情,直接说起婚后耕地打猎——这倒是半真半假,他看别人种地,也跟着打猎,还带队挖坟,闲来教小女儿读书,偶尔跟着贩卖私盐。
  文蜀紧张起来。贩卖私盐是死罪,这可不应该说。
  天王知道全国各地私盐泛滥,也懒得抓,反正盐税没少过。含笑点头:“你想怎么厚谢她?她既然几次救过你,赏几万贯也值得。”
  葛谨风幽幽的叹了口气:“爹,似我这样的人,哪有名门望族肯与我结亲。她昔日不嫌我身无分文,我如今也不嫌她粗鄙。情愿继续做夫妻,白头偕老,膝下有个女儿,将来再过继一个儿子,也算儿女成双。”
  葛昆仑想了想,仔细打量这‘母女’二人:“她能生出这样的姑娘,真是歹竹出好笋。寡妇吃过见过,如何能长久。”粗鄙什么的倒也无所谓,好几个侯都这个德行,活猴一样。
  葛谨风:“既富且贵,还不能够长久吗?”
  忽然听见一阵银铃般娇滴滴的笑声,一位华丽非凡的宫装丽人来到殿前,苏胸雪白高耸,纤腰一束,看身材是个艳妇,往脸上看却依旧是个少女,头上的黄金阁楼簪一左一右貌若天宫,正中央插了一只二寸高的仙人降世正簪。未语先笑:“恭贺陛下,臣妾听说太子回来了。不等召唤,特意前来贺喜。”
  作者有话要说:
 
 
第67章 .你继续 ·
  皇后一来, 几乎就有了定论。
  文蜀端着盆捞肉块,斜觑了一眼,果然是娇艳的皇后本人。这次办事, 来不及踩盘子,所有的事全都听风郎吩咐, 毕竟他在这里混的够久, 够懂行,他叫阿媛少言寡语,她就这么做,他叫自己装的粗俗爽快, 少说话多吃饭, 就装。大不了吃胖点, 正好补补元气。
  汤盆里的肉块都切成适合入口的骰子块,汤里没有半点骨头。喝着浓汤,忽然想起风郎说的‘天王同意这件事, 在五五开只见,但只要皇后来了, 必然成功’,就等着看会怎样成功。
  天王:“这…朕不禁止他们团聚。”娶这样的还不如没有呢,好好一个干干净净清心寡欲的光棍。
  皇后只是轻柔的嗯着摇头,又千娇百媚的摩挲面庞, 做出一副眼波流转的样子。她也看太子娶这样的不如不娶,小太岁自己不学好,给他自己挖坑, 我怎么能不帮忙呢?
  葛天王想起自己打她的事, 顷刻间改口:“好吧。”
  太子带着‘妻子’和阿媛一起跪谢天王。
  到此为止,一段离奇曲折的宫外奇遇, 有了一个圆满的大结局。
  天王宅心仁厚,皇后母仪天下,太子不忘旧情,热心(好色)妇女终得好报——堪称全员好人。
  葛谨风含笑道:“我带她们回去安顿,爹,您也知道,东宫的房屋陈旧,宫妃居住的地方都没有修缮过。”
  “给你五千贯修房子。”葛昆仑愁闷的叹了口气,把玩着桌子上的橙子:“让她们和皇后说说话,你吃点东西,立刻跟我去天师府外,叩请天师不要怪罪,一切都因为登甲真人……我哪怕多等一天呢。”
  文蜀拿最后一个烧饼,满满的夹了熏肉,直接走过去塞给葛谨风:“你们怎么只说话,不吃东西?快吃。”
  葛昆仑又打量她,武功高强的猎户要么憨直爽朗,要么是冷漠贪婪,她有点两不沾边。小太岁不可能对妇人有什么情分,要说一夜夫妻百夜恩这话说的不假,唯独在他这里不可能。“你见了朕,就不觉得害怕吗?”
  “爹,我怕什么?”文蜀笑道:“我从小就听着葛天王、史天王少年传奇、青年起义称王。”
  葛昆仑微微颔首,熟悉的套路,完全没有惊喜。
  文蜀心说捧臭脚不是我擅长的,怎么夸都比不过天王这老傻瓜周围的专业人士,干脆不说,免得贻笑大方:“听说您的武功几乎举世无敌,有空时能让我领教领教吗?”
  天王一怔:
  葛谨风差点被饼噎住,捶了锤胸口:“娘子!不可如此无礼。”
  “小孩子懂什么。行,有空时朕和你打一架。”
  “那敢情好!”
  太子刚吃完手里的烧饼,侍从立刻送上铜盆和绿豆粉,葛谨风洗了手,把豆粉捏了一撮洒在她手上:“你在娘娘面前不要施礼,别吓唬人,不要吹什么手撕虎豹的故事。金童,你好好服侍我的妻子。”可怜人,瘦的都要脱相了。
  文蜀叹气:“除这些之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金童双眼含泪尽量不哭,重重的点头。
  天王带着太子去烧香祷告,又要还愿,又要求恕罪。
  皇后恭送天王离开,随后直接走了。长长的裙裾拖在身后,有宫廷侏儒拾起来捧着。宫人都打扮的香喷喷色彩斑斓,虽然比阿红差了点,但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艳绝县城,一对对的跟跟随她离开,大白天还傻波楞登的挑着提灯香囊。
  金童赔笑道:“姐姐,你别在意这些,太子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强,”
  文蜀正不想和这种软绵绵的妇人打交道:“不错。走吧,先去东宫,把阿媛搁下,回头再陪我去船上取行李。”
  从设宴的云华殿,往东宫走,道路遥远,一路上楼阁殿堂以数十计、还有正在动工修建的大戏台,大树不多,大多是矮矮的花丛,假山和花丛后的亭台楼阁中,散落着许多人比花娇的姑娘。或抚琴,或插花,或吟诗作赋,或蹴鞠打牌。远看是冰肌玉骨、近看窈窕淑女。
  文蜀夜探过皇城,本以为满足了好奇心,如今旭日当头,照耀的璀璨,那些美人头上、胸膛上、手腕上闪闪发光让人看不清楚。
  ……
  一直到了晚上,东宫中整顿一新,文蜀在房顶上整理被混蛋猫咪踢翻的瓦片,干到月上柳稍,才看到太子坐着步辇回来,下了辇就一瘸一拐,被人搀扶着走回来。
  葛谨风匆匆的问:“她呢?”
  金童举目示意:“在房顶上。”
  “道难!你上房干什么!?找在山上的感觉吗?”
  文蜀坐在房脊上喘气,远看金灿灿琉璃瓦,近看猫屎鸟屎一大堆:“废话,修瓦。”
  “下来,有事。”
  李媛闷闷不乐的坐在卧房中,把玩着一颗橘子。几个上年纪的宫女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又有几个喜欢孩子的嬷嬷忙着开库房拿布料给她缝制宫装衣裙。
  葛谨风扯着文寨主的胳膊直接把她拽进屋,关门时吩咐金童和琴童:“你们俩绕着房子转圈,别让人听见了。”
  粗暴的关门落锁,伸手就轻轻推搡,在自己的东宫中,虽然一样不是对手,也要稍加嚣张,试探她的底线,也出出气。每天都被寨主气死。“大太阳地里我搁那儿跪着,皮都烫破了,你就不想着把我搀起来?”
  文蜀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好大胆量。不是谁冒充的吧?让我验明正身。”
  葛谨风本来只是膝盖疼的生气,一听这话羞恼交加,气的挣脱她的手,满脸涨红:“文道难!你安分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笑,我本来在房顶上,是你把我拉下来的。房子太大,弄瓦都难弄。”
  “那你去啊,你今晚上都别下来,天天都住房顶上。房顶上还有天,你搬个梯子上青天怎么样?”
  文蜀哈哈一笑:“哪有这么长的梯子。你坐下,我看看膝盖怎么样。”
  “不用你看!”
  李媛哇的叫了一声,伏案痛哭:“我父母都是举案齐眉,和和气气的,才不会像你们这样。”
  文蜀惊诧道:“还真烫了,抹点獾油就好。这傻孩子还没认命?”
  葛谨风以眼神示意‘她万一嚷破咱们的勾当,事情就难了’,放下裤腿,走过去柔声细语的安慰一番:“古有认贼作父,如今你认贼作母,不是首开先河。”
  文蜀收服部众都很简单,砸钱和江湖义气,或者打一顿再江湖义气再砸钱,对付小丫头还真不好办,在京城中外松内紧,她也是十分小心的。走过去,温和的问:“自进东宫之后,你就闷闷不乐,是嫌我不如那些后宫佳丽斯文体面?”
  李媛擦擦眼泪:“你在山上虽然蛮不讲理,多少也算是个枭雄。要在此做老老实实的猎户,也没什么不好,何故做出一副粗俗的姿态。”
  文蜀:“我真饿了。你就不饿吗?”
  李媛一怔。
  文蜀笑道:“葛昆仑饱食终日,拿民脂民膏哄一个骗子。风郎罔顾君恩,为了自保和贼酋勾引在一起。那艳妇跟人私奔做了皇后,堂而皇之的母仪天下。你就觉得我吃相不斯文。”
  “那倒没有。”李媛柔声说:“将来如果高下易位,他们几个我也会讥嘲的。”
  葛谨风笑倒在竹塌上:“好孩子好孩子。”
  文蜀也被气乐了:“咱们这一家三口,有一个好人没有?阿媛,你别看那些斯文的妇人瞧着好看,那都是肥羊。平安时占尽便宜,乱世时就她们倒霉。你就趁最近,多吃肉多习武,以备不时之需。”
  李媛点了点头,暗自思量,天下何曾不是乱世?只是现在没乱到郁金府而已。
  葛谨风看她大概不会泄密,就说正事:“天师是存心做出一副要跑的样子,就为了诱使天王砸了他的道观,好赔他两万贯。”
  文蜀做西子捧心状。
  “我们今日审了登甲真人。”葛谨风盯着她,低声说:“他用的是秘传斗数,算‘葛谨风’的下落,自我被你抓住之后就算不到了。因为我没在用这个名字,我觉得他是有真本事的。”
  文蜀点点头:“他是尖(真的)的,可天师是腥加尖,赛神仙。我今夜去会会他。”(真假参半/营销牛逼)
  葛谨风就是此意,但不是今夜,又低声问:“不要急,京城中有几家高手,大内有些顶级的高手,你都知道吗?卧虎寨已经被平定,镇南侯不日回京受封赏。他是皇后一派的。又曾公然宣称我被卧虎寨抓去。天王耳根子软,我跟他说那是镇南侯罗列罪名,他信,镇南侯到时候和他说自己说的是真话,他也会信。你去夜袭时,有没有戴面巾?”
  文蜀:“我为人光明磊落,行事坦荡大方,从来不戴面巾。”
  葛谨风静静的看着她,脸上写出四个大字:你继续装。
  文蜀额头暴起青筋:“真的!蒙上面巾在打斗时喘气喘的不顺畅,差一口气人就会输!军帐内灯火通明,他们肯定看清楚了。来时路上我就和你说过。”
 
 
第68章 .没排名 ·
  葛谨风是真犯愁了:“镇南侯是皇后一党。他娶了蒋氏的妹妹。他如果知道我……我和朝廷要围剿的钦犯勾结在一起, 最少也要说我是个主谋。”
  文蜀翻出一瓶獾油递给他:“你本来就是。”
  “多谢。”葛谨风不会妄想她进宫之后能学会做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能帮自己找出来就不错了,自己往膝盖上抹:“天师还未归来, 行踪不明,我有些担心。你先别急着和天王打架, 他若要和你打, 你使两分功力应付他,别太多。似你这样容貌和武功的女子,世上实在是不多。”
  文蜀点点头:“我知道。”
  “我和镇南侯的关系很僵,他应该见不到你。你出门时多加小心。”
  文蜀:“我心里有数。”他能挡住我一次刺杀, 全凭三名大内高手。这么一个粗心大意的人, 到了京城还能有三名高手跟随吗?就算是能, 我也有鹿宝、阿红可用,叫他们俩假称姐弟,暗地里设仙人跳。
  葛谨风就没再说话, 专心致志的涂抹獾油。
  晚饭只是些清心寡欲的清粥小菜,和中午是天壤之别, 看的文蜀直皱眉头,今天吃的够饱,以后得等宵禁之后找个江湖娼寮去吃卤牛肉,喝好酒。
  葛谨风:“一箪食一瓢饮, 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文蜀:“那是他爹妈穷,他自己也不争气。”
  李媛捧着粥碗:“颜子渊既不教书育人, 又不肯出仕侍奉郡王, 虽是贤才,却也…后世过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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