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寨主到女皇——文绎
时间:2022-01-03 16:31:09

  作者有话要说:
 
 
第71章 .这山头 ·
  镇南侯的宅院遍布在城内城外, 城内数百亩,美女不计其数。新带回来的美女往里一放,也就忘了, 自然有夫人管理这些妇女,只有闲暇无事不想出门时, 才叫她们出来轮番歌舞献艺, 品评优劣。
  七天时间,太子提心吊胆,文蜀暗暗的磨刀,镇南侯却没在提起太子妃的可疑之处, 即便是几个他熟悉的帮闲小人和聊得好的妇人几次说起阿红的姿色, 他却没时间上钩, 又要和镇北侯互殴,还要进宫赴宴嘲笑太子,忙得不可开交。
  葛谨风身心俱疲, 回忆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在幸灾乐祸的皇后、心不在焉的天王、夹枪带棒的镇南侯以及老狐狸王丞相、又有另外几个真耿直装耿直的文臣武将之间,弄的心力交瘁。本来言语交锋还好, 突然之间陈将军提起战死沙场的镇东侯,王丞相又谈起商鹿的才略比起镇南侯葛鉴略逊一筹,从办事能力和结果上看的。
  可是大魏的武将中颇有几人是商先生的崇拜者,其中一个葛姓水军都督, 没读过商先生的论著,也背不下他写的诗,就是跟风随大流的崇拜一下, 最先跃起, 一个花馍馍砸向王丞相:“葛鉴这小东西,哪配和商先生相比!”
  另外两个葛将军连声附和。
  镇南侯拍案大怒:“姓商的在我面前磕头如鸡啄米, 他要知道有你们这样的孝子贤孙,都要拿来孝敬爷爷。”
  水军都督:“放你娘的罗圈屁!”
  他一跃而出,凌空越过两丈距离,猛地一掌击向镇南侯。
  天王只是把皇后和美人都搂在怀里,就乐呵呵的看着他们打起来。忽然看向太子:“你们看,小太岁如果是个女孩子,该是何等的倾国倾城之色。”
  白皙秀美,高挑婀娜,华贵沉静又略带忧郁,没有丝毫骄矜之气。
  太子穿了一身明黄色的长袍,头戴金冠,玉带束着细腰,提着酒壶溜边走过去,给天王斟酒:“爹爹喝酒。”这里是最安全的。
  “好好。阿媛和你很像,她真该是你亲闺女。”
  葛谨风:“是啊。我也和她一见如故。”
  水军都督方才四十多岁,日常不近女色只是在船上训练水军、打熬筋骨,砂钵大小的拳头呼啸带风,快的让在场的酒鬼们都觉得自己真喝了不少,眼前幻影啥都看不清楚。
  镇南侯第一下猝不及防被打中了一掌,之后就满地乱滚,使出一套地躺拳。
  整个人在光滑的金砖地面上耍弄拳脚,丝绸和地面接触,滑的像一尾活鱼,竟和水军都督斗的你来我往。
  葛谨风又叹了口气。如果当时不是镇南侯甩飞的鞋打落了镇国大将军的酒杯,被人家一拐杖轮到,不知道今天还要闹道什么时候。天王看这样的景象,只觉得好笑,以一种‘你们都打不过我’的心态饮酒取乐。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发热发胀,只觉得热血往头上涌,又无可奈何。现在回忆起来,又找到那种愤怒感觉。
  文蜀抚摸着自己的大腿,感觉最近几日没登山,没能畅快的沿山巅奔跑,大腿上的肌肉略微松了一点,或者就是吃胖了。听他在这里唉声叹气的烦人:“风郎,你没事吧?”
  葛谨风只想要她想过去那样,抚摸自己,最好能:“抱我一会。”
  “大热天的别烦人。等到秋冬时节,咱们天天团在一起取暖。”
  金童琴童和其他侍从睁大眼睛,看着太子没脸没皮的匍匐在她身上,把脸埋在她肚子上。这种事一向是天王才会做,太子活了十八年,自从断奶之后就没做过这种事。
  葛谨风只觉得软绵绵热乎乎一大团,颇有点像是热年糕:“你的肚子为什么是软的?”应该摸起来很坚硬吧。好像自从进宫之后,东宫住得开,一人一间屋子,就再也没有亲热过。
  文蜀摸摸他的头:“镇南侯,镇北侯,镇西候都怎么回事?”
  葛谨风侧过脸来呼吸更顺畅,趴着不动弹:“压胜嘛。爹爹觉得这样可以镇守四方。他的叔父被封为镇国大将军,背地里有些人叫他副天王,他不任实职,多年来深居简出,京城中没有他的半点传闻,我也不大认得他。”
  文蜀呵呵呵的笑,副将、副都头听起来都还好,副天王听起来嘛,就有一股青龙庄水平的山炮味儿:“听着土猛土猛的,他有多大本事?”
  “他是我爹爹的授业恩师,教他金刚揭谛神功,多年来南征北战居中经营,做过不少事。。”
  文蜀略有些轻视,只是笑了笑。双手拖住他腋下,像抱猫一样拖过来:“风郎,阿媛都没有你粘人。”
  葛谨风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那丫头长大之后必然是绝色美人,见多识广,心态也好得不得了,按你说的练武也有天赋,万事俱备,只有一点——恐怕她和你我不是一路人,有朝一日很有可能会反了我们。
  到时候再说吧。小姑娘多长长见识,说不定就不再执拗了,把那些纲常道德抛在脑后,记得仁义就够了。
  他又舒舒服服的把脸埋在她脖颈处,深吸一口,婉转的说:“你好像……”
  “我知道。今晚上我出去一趟。”
  ……
  卧虎寨的部众化整为零,在京城附近讨生活,只拿水灾逃难当借口。
  黑衣骑士们还守着她带出来的所有黄金和宝物,胡乱做些小生意,遇见有败家子出让的店铺就盘下来,慢慢经营作掩护。
  等到宵禁之后又过了半个时辰,寨主飘然从房顶上落下,谁也不知道她到了多久。
  猫儿欢呼一声,蹿出屋来拉住她:“五姐!我现在混进天师府做道童啦!您猜怎么着,他们说我是猫妖转世,还说我生来三缺五弊,适合修道。嘻嘻嘻。”
  “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能成大事。”文蜀拍拍他的肩膀,扎了两个包包头,穿一身道童的长到膝盖的道袍,学着猫妖的神态舔舔嘴巴,看起来格外妖异:“老邬,给猫儿拿几贯钱,好做个虔诚的弟子。”
  老邬答应:“是。您快上座,这几日没见,小人们还未当面恭贺五姐。”
  屋里的桌子上摆了许多猪头肉、卤猪耳朵、炖软烂的花椒羊腿、卤驴肉、鹅肝鸭舌一类的下酒菜,又有几坛美酒。
  “好!喝个痛快。”文蜀踩着凳子也不坐,先喝了三碗美酒。
  干娘、张大张二、段玉衡、郭胜、王七弟、古大鹿宝等人依次恭贺,从一个土霸王到太子妃,就算当不了多久,也够风光,够刺激,够传奇的。
  “三天之后,魏国葛家的入伙仪式,这山头不好混啊。”文蜀粗鲁的戏谑道:“还得生个儿子才算投名状,这不是难为人么。做什么大事不比生孩子容易?”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哄堂大笑。
  古大拍手高叫道:“五姐真洒脱!”
  张大笑疯了:“寨主,说得好,你若需要婴孩,我儿子只管拿去用。”
  张二:“俺也一样。”
  段玉衡笑到趴在桌上:“哎呦哎呦。”
  文蜀戏谑够了,正色道:“咱们是逃难的人,有个地方暂且存身,等再过一两年,各国总要互相征伐,说白了就是抢地盘抢牲口人口。现在杀了镇南侯,咱们就搁这儿混着。等到朝廷放松戒备,回去重整旗鼓再开张。最近时间就苟且存生,把魏国的底细摸清楚,下次要是二次起事,不会这么狼狈。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从古至今起义的哥哥们,哪一个都干了好几次才成功。你们把话传下去,别说我在干什么,就告诉大伙,都别灰心。”
  老邬道:“我和弟兄们说您找了师父又在学艺。”
  “好!”
  又喝了两轮,说了说京城中的江湖人士。郭胜忽然问:“五姐,皇后长得怎么样?”
  “娇艳。很是般配。”
  大伙都好奇:“这话怎么说?”
  “一个强盗头子,配一个艳妇,或者是一个足智多谋的美人,都般配。你们见过一个强盗头子,配另一个强盗头子的道理吗?”
  众人:“哈哈哈哈哈。”
  “那得是五姐现在做皇后。”
  “也不知道葛天王禁不禁得住五姐一掌。”
  ……
  还有一天成婚,文蜀还在被太常寺折磨,准备迎接自己越办越声势浩大的婚礼。
  可惜好一场婚礼收不到礼金,令她烦闷交加,号称心口疼,卧床不起。实际上躲在屋里看太子书房里的好书,有许多珍奇古书在书馆里买不到,很不好弄。看看书,教教美貌小女儿练武,何其快哉。
  到夜里,鹿宝正挽起袖子,露出洁白光滑的手臂。他只穿着抹胸和裙子,在夜里稍微遮掩了一些男性的骨骼状态,细雨蒙蒙,娇喘吁吁。
  匆匆忙忙把尸体拖出来,推进水里,又慌慌忙忙的回去。
  金红莲就依在门口,□□半露,从目瞪口呆的小贩手里买荷花,她没故意暴露,但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她眉梢眼角带笑,整个人舒展自如,妩媚而自知,白皙圆润的手臂就像刚蒸好的长条馒头。甚至还有几分得意和自持娇艳的得寸进尺:“你又出去捣鬼啦?”
  鹿宝双手掐腰,扬起下巴:“这叫什么话,我帮着姐妹扫除几个祸患,又能练功。本门功夫练到八成,就要靠着摘瓢再上一层。”自从在这里杀掉流氓之后,又有旁观者来勒索一夜春宵,也杀掉,还有目击者来勒索财色,也杀掉,又有知情人捕风捉影来骚扰,也杀掉。就是今天这一个。十天时间,杀了六个。
  老邬无语:“你别耽误了正经事。”
  鹿宝嗤嗤的笑:“我又不是陪嫁丫头。好了嘛,再不敢了。明天我陪着阿红上街去看热闹去。”
  金红莲在折荷花,用荷花花苞折成花形,簪在头上,就比其他妇人更吸引眼球。别人要她勾引镇南侯,她也愿意这么做,要是刺杀成功了,文蜀得给她赏钱,要是刺杀没成功,她被镇南侯抓了,直接投诚招供,绝对吃不了亏。
  作者有话要说:
 
 
第72章 .太子妃(上) ·
  宫中对文蜀一行人的态度足够冷淡, 冷淡到就算民间都知道宫里完全看不起这个未来的太子妃。命妇们进宫时从没见过皇后召见她,被边缘化,被冷遇, 被太常寺和内侍风言风语的讥嘲。
  士族和新兴豪门都毫不犹豫的将此事引为笑谈——寡妇被富贵迷住嫁给一个朝不保夕的‘男人’,充满了下等人的可笑。那些消息不灵通的妇人难道不知道, 太子不论是否被废, 总有一天得过继同宗的儿子做儿子?
  但册封太子妃的仪式盛大恢弘,仓促但绝不敷衍,女方的排场来不及布置,直接借用了皇后的半副銮仪, 衣服则用公主的礼服紧急改造而成。
  流程已经排演过三遍, 文蜀带着披枷带锁练顶缸的心态, 带齐了假发、金冠、金花步摇、珍珠流苏,厚重且‘回袖过肘’的衣服,还有长而繁杂的披锦与系在腰上左侧的玉佩、系在右侧一不小心就会踩到的大红色同心结丝绦。
  初步估计价值万贯, 重达十斤。
  文大王也只好双手交叠,微微提起裙摆, 非常端庄的走出来。根本看不出她还随身带了参加重大场合必备的百宝囊。
  阿媛已经打扮好了,头上梳了双丫髻,各插着两寸长火红珊瑚簪,像龙角一样, 还有几朵珍珠花做妆点,一件明黄色的广袖流仙裙,脖颈间带着七宝金项圈, 裙带上挂了一把精致的鹿角金鞘压裙刀——天王不记得儿媳妇叫什么, 却记得她的名字,点名叫她打扮成龙女模样, 和太子一同过去。
  葛谨风依旧觉得惊叹,半是为了她这人比花娇的威严和美丽,这样的盛装打扮,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不敢轻视她。半是为了她眼中隐藏的杀机,是在不明白为什么:“你打扮的这样美,为何不开心呢?”就算是我娘最忧愁的时候,一旦打扮起来,也会高兴几分。
  文蜀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徒有其表。倘若有什么变故,耽误我发暗器。披枷带锁都比这容易拆除,啧,你什么表情,我试过!”
  一套衣服,既不能纵身跳上房顶,一跃十丈,又不能施展拳脚暗器,简直是累赘。
  何止是累赘,不穿都比这好。好看管屁用?
  东宫中的内侍都被太子管理的很好,听的心里发毛,也没敢想什么去告密,就默默的靠边站着。人人都穿新衣戴红花,拿了喜钱。
  屋外鼓乐齐鸣,宫中乐舞二百人在队列之前,舞女以纤细修长的薄纱小袖翩翩起舞,婀娜多姿不知疲倦,乐队演奏各色乐器,二十人的歌女和阉伶细软柔媚又声声入耳的唱着大文豪写的催妆诗。
  镇南侯心里很不耐烦,但天王非说一事不烦二主,他也只好从命,带人来迎亲。本欲看这些舞女打发时间,却发现人群中有一对极其可爱的姐妹,姐姐柔媚艳丽如同盛放牡丹,在一群盛装打扮的女子之中,依旧艳压群芳,那妹妹身材婀娜穿着保守,纤腰盈盈一握,风吹着裙子,贴在又细又长的腿上,羞羞答答的举着扇子遮住半张脸。
  歌和曲传入深深宫闱中。
  葛谨风对她不解风情深深的无可奈何:“快去吧,忙完了宴会就能卸妆。”我还能帮你宽衣解带,可惜之后就没什么事了。
  阿媛双手奉上团扇。
  文蜀出了东宫寝殿,就用镂空象牙扇遮住满脸的不快活,被等候在门外的两位全活人老命妇搀扶着往外走,旁边还有几位上了妆之后看起来相差不多的漂亮命妇。
  全活人是父母双全、丈夫还活着、有兄弟姐妹、膝下儿女成双。这二位中,一位是王丞相的夫人,一位是萨学士之母。
  丞相夫人不住口的念叨着白头偕老、比翼双飞的吉利词儿,还贴心的删除掉了早生贵子一类的词儿。
  萨夫人悄悄打量她,只见这位太子妃虽然生的凶煞,却也美貌泼辣,半点不见紧张忐忑,只见她气势昂扬,尽量放缓脚步配合二人。
  东宫的正门难得的大开,宫外的天街能容十二辆马车并排,现在都被身着丝绢的美女和身着锦衣的内侍仆役充满,歌舞不歇,鼓乐吹奏的越发欢快,似乎有使不完的气力。
  花灯罗盖和道家仪仗林立成群、许多长的仪仗兵器上垂着红绸和大红花,人人穿着新衣服,斜披大红绸带。
  文蜀一见叹息:有这份铺张浪费的闲钱,直接给我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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