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病娇反派HE了——风香堕桂山
时间:2022-01-04 15:29:44

  “来……”苏让刚想喊人,温缇动了,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别说话!”
  温缇指了指不远处,苏让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夜色浓重,一片漆黑。
  他不解地看向温缇,温缇有点着急,又轻声说:“你听声音!”
  苏让支棱起耳朵,去听夜色里的声音,辨认了许久,他才听出来,哗啦哗啦,像是风吹过林木的声响。
  他刚想说起风了而已,随即一想,不对,现在没有刮风啊。
  苏让立刻警惕起来,向着大总管和侍卫长暗暗打了几个手势。两个人训练有素,瞬间领会了苏让的意思,一边指示众人继续高声说话吃干粮,一边叫了几个身手好的侍卫拿上刀剑,静悄悄地潜入到黑暗之中。
  不一会儿,黑暗中乒乒乓乓一阵打斗,凄惨的叫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很快,侍卫们揪着几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送到了苏让跟前。
  出乎温缇和苏让的意料,侍卫们这一顿折腾,抓住的竟是几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老太婆。
  老太婆被推搡得踉踉跄跄,嘴里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土匪杀人啦,土匪杀人啦!”
  侍卫长手起刀落,啪一声劈断了她们眼前的一块石头,几个老太婆顿时吓呆了,靠在一起抖抖索索个不停。
  苏让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几个。大总管立时会意,高声骂道:“什么土匪!你们跟前这是楚王爷,恒州真正的主人!”
  几个老太婆先是吃了一惊,互相看了一眼后,最瘦弱的那个一边发抖,一边开口说:“王爷那样的尊贵人物,咋会来山沟沟里,你们土匪瞎话都不会说……”
  侍卫长擦了擦刀,瞪着她们骂道:“你们有钱还是有物,就算土匪来了,抓你们做什么?炖肉喝汤,还得嫌你们老骨头硌得慌!”
  有的老太婆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土匪吃人肉啦!”
  侍卫们气得想动手打人,可这些人打骂两下恐怕都得散架,他们不敢在王爷跟前闹出人命来。
  见眼前乱成一团,温缇站出来柔声劝道:“婆婆莫哭,我们真的是从京城来的,不信你们仔细听听我们的口音。”
  起头说话的那个显然是个有见识的,她推推嚎哭的几个人:“嘿,嘿,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他们都是京城人。”
  老太婆们眼泪鼻涕都顾不上擦,又借着篝火仔细去瞧眼前这些人,见他们身上穿的,手里拿的,火光一照,都是金碧辉煌的样子,不由得问道:“你们,你们还真的是尊贵人物啊?”
  苏让走到她们跟前,认真地说:“本王从京城到恒州,就是为百姓而来的。洪水泛滥,百姓遭殃,赈灾救援不力,是本王的罪过。”
  “你真是王爷啊。”几个老太婆嚷嚷开了,“王爷,你是来救俺们的?”
  苏让指天发誓:“我楚王苏让向天起誓,在恒州本王必将倾尽全力,还百姓家园。”
  老太婆听见他的话,又咧嘴哭了,个个哭得都委屈万分:“呜呜,城外的富户跑了,城里的大官也跑了,就剩俺们老的小的,跑不动,没人管。”
  苏让听得心中哀叹不断,这一路走来,他从各县官吏那里探听到不少消息,已经预料到恒州城的乱象了。
  出京前,他派人收集证据,肃清了恒州一众贪官,但因为太子一直从中作梗,新的继任官员一直没能定下来,所以他才向父皇请命亲自赶去恒州补修河堤。没想到,他人还没到,洪灾就来了。如果恒州城真的浮尸遍野十室九空,那一定是他苏让的罪过。
  温缇见苏让神色越来越晦暗,估摸着他一定是在深深的自责。现下恒州这惨相,她劝也是劝不动的,不如让苏让先转移注意力。
  她走上前,耐心开解那些哭个不停的老太婆:“婆婆,你们吃的苦王爷知道了。恒州城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你们再说清楚些,王爷过来就是为你们做主的。”
  那个最瘦弱的老太婆抹了抹眼泪,絮絮叨叨开始诉苦了:“城西那条大河啊,隔个十来年就要发一次水。今年算着时候也要到了。大官说要修河堤,可是啊,一直不见他们开工……”
  这骨碌情节我们早知道了掐了不用播,温缇无奈地打断她:“婆婆,说说城里城外发水的情形吧。”
  老太婆们顿了顿,立刻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发水啊,今年雨水天天下,那河堤跟豆腐似的,河水一冲就垮了。”
  “俺们家里,就是城外的村子,全都给淹了,屋顶都给淹没了。俺们给冲到树上挂住,才活下来的。”
  “听说城里也一样,也没个管事的大官,淹死了不少人。”
  “河水刚淹到脚脖子时,那些个有钱的啊,有力气的啊,都跑了,俺们跑不动啊。”
  苏让胸中的悲愤几乎要喷发出来了,他喃喃道:“偌大个恒州城,竟然真的无人主事,让百姓生生受了这场洪水。”
  瘦弱的老太婆接话说:“多亏城里有个丁少爷,听说现在城里人都听他的话,才没乱起来。”
  温缇想了想,没记起来书里写过这个人,便追问道:“丁少爷,他是什么人?”
  老太婆纷纷答道:“俺们不知道,水退了一些以后,俺们进山里找山洞住下了,平时就摘点野菜树叶吃,一直过到了现在。”
  苏让听完,许久没有说话。
  看他站得摇摇欲坠,温缇皱眉提醒道:“王爷,你伤还没好,还是坐着说话吧。”说完,她拉着苏让,打算把他推回石头上。没想到,一挨上苏让的手,温缇只觉得触到了一片冰凉。
 
 
第四十五章 吃了我的好东西
  温缇握紧苏让的手, 抬头看向他,他的眼中是化不开的悲哀愤怒,比夜色更浓更沉重。
  “王爷来了, 赈灾粮也要来了,恒州城有救, 你们放心吧。”温缇大声说, 既是安抚几个老太婆,也是劝慰苏让。
  老太婆挂着泪珠惊喜地问:“朝廷也要发粮食了?”
  温缇继续给她们喂定心丸:“粮车在路上呢, 已经进了长水府的地界,马上就到恒州了。”
  苏让的手慢慢恢复了温度, 他深吸一口气, 吩咐大总管道:“去, 拿些干粮分给她们。”
  老太婆听见干粮两个字,眼睛顿时亮了:“干粮,有干粮!”
  苏让胸有成竹地说:“你们暂且再熬几日, 朝廷赈灾的钱粮就要来了, 每日的粥饭薪柴都会有的。”
  老太婆们把眼泪一抹, 个个笑得合不拢嘴:“是, 王爷说得一准儿是真的, 俺们信王爷。”
  大总管亲自动手, 一人给分了两三个白面馒头, 她们一见白面,全都是惊喜欲狂的样子,打从开始下大雨发大水,她们许久都没尝过白面白米的滋味了。
  馒头发到手里,老太婆虽然牙没几颗,但狼吞虎咽地, 三两下就吞完了一个馒头。
  瘦弱的老太婆一边嚼一边悄悄问大总管:“王爷贵人们,明天是打算进城吗?”
  大总管答道:“那自然,王爷早日到,好早日修整路桥、赈济灾民。恒州城就在眼前,我们不能耽搁。”
  几个老太婆把剩下的馒头宝贝一样塞进衣服里,又七嘴八舌地说:“前边的山路让石头泥浆给堵上了,要去城里,得绕山里的小路,多走上大半天才能到。”
  温缇听见她们的话,心想现在正经的山中官道都这样难走了,还绕小路的话,岂不是难上加难,便笑着对几人说:“那,几位婆婆明日若无事,来给我们带路可好?”
  老太婆见她长得模样俊俏,人又温柔和善,忍不住亲近地说:“现在家里还淹着,俺们哪有正经事干?姑娘放心,明天俺们就在前头带路。”
  她们心里小盘算打得噼里啪啦响,吃完这几个馒头,她们还是得去摘野菜嚼树根,跟着王爷这些贵人,说不定一直有白米白面吃呢。
  大总管寻了块空地,让她们也歇在这里,侍卫长叫了两个侍卫,吩咐他们好好留心,看管好这些人,毕竟都是偶遇的陌生人,他们得时刻防范。
  安抚好几个老太婆,温缇才扶着苏让坐了回去。这时,苏让已经胃口全失,一口干粮也咽不下去了。
  温缇明白他的烦恼,没再去他跟前费唇舌,只起身去马车里铺好被褥,喊他过去早点休息。苏让听见嗯了一声,人还坐着不动,听温缇说好好睡觉养精蓄锐后,才能有精神应对恒州城里的事务,他才起身上了马车。
  他躺好盖好被子后,眼睛却还睁得很大,盯着马车顶不知道在想什么。温缇无奈地摇摇头,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为早些赶到恒州城,天刚蒙蒙亮,一行人便起了身,简单洗漱后扒了口干粮,便由几个老太婆在前方带路正式开拔。
  果然前边山中的官道山石塌方的塌方,泥石流掩埋的掩埋,几乎没有几段能正常通行。几个老太婆是走惯了的,见无路可走了,就势一拐,就领着他们进了一条羊肠小路。
  山中小路崎岖陡峭,马乘不得,驴骑不得,所有人都只能步行,有的小路不过三尺多宽,马车险险能擦着山石走过去。
  韩宴之手还没好,腿脚倒是很快,一个人走着走着,走到了队伍前边,和几个老太婆搭上了话,有说有笑的走了一路。
  正午时,一行人正好走到了一处宽阔地方,苏让见大家人困马乏的,便说要停下歇脚吃饭。
  温缇主动揽了活计,提着篮子和朝露晚霞一起给大家分发干粮。她发了一圈,最后发到了韩宴之面前,递给他一个荷叶包。
  韩宴之打开一看,里头除了馒头还有一个芝麻饼。他拿起芝麻饼咬了一口,满口香甜,是许久没尝过的美味,便抬头向温缇笑了笑:“稀罕物啊。”
  温缇回了一个微笑:“吃了我的好东西,有事是不是也不该瞒我?”
  韩宴之嚼饼嚼得正香,听见这话不由得停了下来,他僵硬地维持着笑容:“原来是想换我的消息。”
  路上温缇偶然听了一耳朵韩宴之和老太婆的对话,马上猜到他在打听恒州城里城外的情况,本以为他打听出来后会直接报告给她或者苏让,没想到半天没动静,她这才主动过来询问的。
  被韩宴之点出来她的心思,温缇讪笑道:“什么换不换的,韩公子若有消息,难不成还会瞒着我们吗?”
  韩宴之苦笑着回答说:“我的确不会瞒你,不过这半天我实在没打听出来什么,只知道城里那位丁少爷不是一般人物,若是进了城,我们怕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不远处的老太婆这半天和韩宴之熟悉了不少,几口吃完了自己分到的干粮,就往韩宴之这里凑,听见他提丁少爷,便接话说:“丁少爷啊,厉害得很呢,听人说他连九品芝麻官也不是,可城里的老百姓啊老爷们啊人人都听他的话。”
  老太婆一边说着一边瞄韩宴之手里的荷叶包,韩宴之伸手就要把剩下的馒头递给她。
  温缇拦住韩宴之的动作:“要走的路还长着呢,你怎么能饿肚子?”说着又从提篮里拿了个馒头给了老太婆,老太婆喜滋滋地捧着转身走了。
  苏让早就瞧见这边的动静,见温缇立在姓韩的那里半天不动,不禁急躁起来,隔着老远喊她,说要换药。温缇听见,一下也不敢耽搁,转身飞快地走了回去。
  韩宴之低头继续去吃剩下的芝麻饼,可怎么嚼也品不出来之前的香甜味了。
  下午又在山林里穿梭了小半天,一行人才远远地看见下山的大路。路的尽头是无边的水面,恒州城就像泡在水里的一座孤岛,孤零零地矗立在水面之上。
  苏让和温缇等人看见这景象,都有些惊讶,于是叫来老太婆问道:“恒州城是被洪水围困,和外边断了来往吗?”
  老太婆摇摇头,回道:“没有没有,城门口有浮桥来往的,但是有人白天晚上看着,不叫俺们这样的人随便过去,也不叫城里人出来。”
  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水面,苏让异常痛心:“大水淹成这样,城里百姓岂不是无处落脚?”
  一天一夜的相处,老太婆现在也不怕苏让了,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恒州城里好着呢,俺从小时候就听说,因为临着大河,恒州城修的时候,特地修得高了一截,还把城墙南北门修得尖尖的,遇水了也不怕,能像艘船似的浮起来。”
  边走边说着,一行人下了山,还没走多远,就见前面几个半大小子溜达来溜达去。
  老太婆见着他们,瞬间慌张起来:“王爷,贵人啊,前面的路不叫俺们这些城外人过,俺们路就领到这里了。”
  苏让也没有劝阻,看着她们慌慌张张地你扶我我拉你,飞快地钻回了山林之中。
  车队的众人诧异得直挠头,纷纷议论道:“前边的人是什么凶神恶煞吗?把她们吓成这个样子?”
  等再回头一看,几个小子也发现了车队,正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过来。
  “嘿!前面来的是什么人?”还没走到跟前,有个人便开始高声喝问。
  去苏让跟前询问了两句,大总管才大声回答:“我们从京城来的,想进恒州城探亲。”
  几个小子哈哈大笑起来:“头回见着冲到洪水里去探亲的人,这里发大水啦,你们不知道吗?”
  问话的那个喊道:“回去找生路吧你们,丁少爷早说了,恒州城不收外人!”
  侍卫长越听火越大,大声骂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他姓丁的又算什么东西?敢拦着老子进恒州城?告诉你们,老子想进的话,天皇老子都拦不住!”
  几个小子瞬间变了脸,蹭蹭从背后抽出柴刀来,杀气腾腾地就冲了过来。
  侍卫们哪里会怕这些半大小子,个个出剑拔刀,迎面杀了过去。两方相遇,短兵相接,几个半大小子竟然和侍卫们打得不可开交。
  这不是侍卫们畏敌无能,只因为侍卫长下了令,要全都活捉回来给王爷审问,所以他们下手时都留了几分余地。
  几个小子就不一样了,个个年轻气盛,都是混不吝的痞子做派,下的都是狠手,刀刀直冲别人要害。有最胆大妄为的,直接举着柴刀,向温缇和几个丫鬟冲了过去。
  “先抓了这几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他们嬉笑着大喊。
  一句话直接惹恼了苏让:“杀!给我杀!全都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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