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自言自语般说:“在许府里面,所有人都当我是可有可无的人。与我相比,他们更喜欢我的妹妹许蕴纯。您说我讨厌您,怎么可能呢。好不容易有一个人愿意对我伸出援手,会对我好。我只是有些患得患失,有些害怕。您身份尊贵,最后也许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其实喜欢的是我二妹妹。”
许蕴灵的声音越来越低,积攒的勇气也在低语中一点点溃散。她失落的模样,好似被人抛弃了般。赵长渊眉头微动,轻轻蹙了下:“和你妹妹有什么关系?”
许蕴灵惊讶地看他:“您不认识她吗?可是蕴纯似乎认得您。那天,她就是知道您会从元府的池子经过,所以她让人将我骗了过去。”
赵长渊看了过来,像是陷入了回忆,沉声道:“你是说,你妹妹是故意要推你入水的?”
那日他去元府不过是随口应了郡王的邀请。这本是一次临时出行,除了郡王以外,应该不会有外人知情。而且他周边暗卫遍布,很难有人接近套取他的行踪。许蕴灵的妹妹怎么会知道自己具体出现的地点。莫非是元府世子透露了?
赵长渊抬眼看她。许蕴灵在他的注视下点点头:“是她。”
赵长渊转了转玉扳指,按捺下各种心思。他说:“本王不认识她。”
许蕴灵心底一沉,面上却点点头,恍然道:“这样啊。”
“所以不必妄自菲薄。”赵长渊发现今日他的耐心果真出奇的好,竟会安慰眼前这位神情落寞的小姑娘,“你不比谁差。而且——”
赵长渊看着她低头闷闷不乐的样子,原本到嘴边的话一停,换成了一句:“我倒是挺喜欢你的。”
许蕴灵狠狠一怔。
然而赵长渊说完这句抬脚走了出去。许蕴灵看着他的背影,脑中不确定的想法似乎慢慢变得笃定起来。
距离中秋还有五天。赵长渊却不认得许蕴纯,相反对她态度十分不同。
他最后的喜欢,应该无关男女情愫,但许蕴灵仍止不住胡思乱想。
也许从她来到这具身体开始,冥冥之中,故事原本的发展就变了——她提前博得了摄政王的关注和好感,所以变成了女主。
许蕴灵心中五味杂陈,她以为自己应该会很害怕很震惊,可等到猜想真的被证实的时候,她却也没有感到特别的意外。
“愣着做什么。”赵长渊立在门口,黑夜拉长了他的挺拔身影。他微偏着头,余光自黑暗中穿透而来。
屋里的小姑娘霓裳羽衣,安静地站在原地,烛影晃动,照得她半张脸明明灭灭,唯有一双眼灿若星辰。
赵长渊冷不丁地想起了她在墙头的那一夜,也是这般,灵动飘逸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消失。
赵长渊静默了一息,收回目光,望着楼下闯进来的人说:“你父亲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了一下。然后,因为礼拜六要入v,所以礼拜五晚上不更新新章了了,直接周六万更。感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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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我的预收,下本写这个~
《名门闺秀速成系统》
飞来横祸,根正苗红大学生顾青柠一朝穿越变成古代大家闺秀。既然现代活不成,顾青柠决定在古代好好闯荡一番。但随身绑着的系统为什么和别人文里的不一样,竟然管得比大海还宽……
比如四周无人,裙摆曳地,顾青柠藏在裙下的腿忍不住跷起来——
系统喊她:顾青柠,不许跷二郎腿!要端庄。
顾青柠:???
比如顾青柠看画本入迷,忍不住要咧嘴大笑——
系统恨铁不成钢:顾青柠,不许咧着嘴巴笑!要笑不露齿。
顾青柠:???
顾青柠深吸口气,准备撸袖子和系统来场battle,好好给它灌输灌输什么叫改革开放。
系统沉默,然后忧心忡忡地劝告:顾青柠你不要犯法啊,出海从商是要杀头的。
……闭关锁国,打扰了。
顾青柠文雅地放下袖子,笑不露齿,轻声细语:我去他大X的!
系统叹气,幽幽道:顾青柠,说一句粗话脸上要长痘的。
顾青柠笑容逐渐僵硬。
顾青柠以为系统永远会是一副老学究的人设,管东管西。直到某天,顾家庶女领着一帮小姐妹在她面前撒野,气得她额头青筋暴跳,快要忍不住要撕逼时——
以往好脾气的系统比她还暴躁:“卧槽顾青柠你愣着干什么,你不能骂还不能打吗?揍她!!!”
顾青柠:???
街坊都在传,镇国府世子谢珩突染疾病,昏睡不醒,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怕是要变成活死人。然而数月后,就在某天,大家发现,世子竟出现在成阳侯府顾家门口来提亲了。
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谢珩执扇站在顾青柠面前,面如冠玉,风度灼灼,一双星目笑意盈盈。他缓声开口:“在下谢珩,唯愿求娶眼前人。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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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观阅
第24章 解围 ·
销金窟的大院里, 许康辉面色铁青地站在老鸨面前。他出来的非常匆忙,一身黑色校服来不及换下,和院里的相比, 看起来格格不入,不像是来寻欢作乐, 倒像是来找茬的。
副将站在他身后, 凑近了低声向许康辉禀告:“总督,两个丫鬟说的地方便是这里了。”
“嗯。”许康辉沉沉的应了声,不虞的目光扫了一圈销金窟。越过大门,他能看到内里装饰霓虹艳丽, 台上舞娘婀娜多姿, 台下人影攒动。丝竹之音飘飘, 其中夹着男子和姑娘轻佻的笑声,以及一些模糊的吵闹。他的眉头紧紧一皱。
老鸨是个人精,一眼瞧出许康辉来着不善, 眼角皱纹堆叠, 陪笑道:“大人,请问您来我们花柳巷,可是有何贵干呐?”
老鸨即便装得正经, 可多年淫浸风月, 她说话的语调已经深入骨髓, 婉转黏腻,露了丝媚意。许康辉眼里闪过嫌恶,生硬道:“我来找人。”
“找人啊。”老鸨一听许康辉是来找人的,笑意立马淡了三分, 不冷不热道,“那恐怕大人来错来地方, 我们花柳巷可不是——哎哎哎!”
老鸨话未说完,许康辉已经耐性售罄,伸手拨开她,径自往屋里去。老鸨拦不住人,连忙喊上三四个大汉,不善地挡住许康辉的去路。
许康辉此行十分低调,并不想大肆声张。他到家听闻消息后,连马都来不及下,便赶来了这里。毕竟堂堂总督府里的姑娘和少爷,竟然一起进了花柳巷,说出去可不好听。
许康辉压着怒意,厉声命令道:“给你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给我把许安泽叫出来。”
“许安泽。许大少?”老鸨愣了一愣,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
*
赵长渊告知许蕴灵她父亲来的时候,许安泽的动静已经逼近了他们的雅间。
许安泽黑灯瞎火让人套了一麻袋,挨了揍不说,甚至连揍他的罪魁祸首都没看清。他一肚子邪火找不到人发泄,全怪到了销金窟上,撒着气一间房一间房的找人。
“人呐?是不是这间?!”许安泽怒气冲冲地上楼。
“哎呦我的祖宗诶!”
龟公跟在后面拦不住他,许安泽又一次踹开一扇房门。室内相叠在一起的男女看到陌生人,顿时惊慌失措地尖叫。
一看不是许安泽要找的人,他呸了一声,顶着青肿到有些狰狞的脸接着往上闯。
眼看就要到赵长渊的房间,龟公脸色当即大变,急吼吼地抱住许安泽,苦着脸道:“许公子,别的地方您闯了就闯了,唯独上边一间不行。您上去了,我们下面的人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啊。”
哪知许安泽听到他的话,反应更大了,他凶狠道:“为什么不行?!是不是凶手就在里面?好哇,爷在你们这儿挨了揍,你们竟然还敢包庇?!给爷撒手!”
龟公打死也不肯松手,许安泽气狠了,十指抠着他手背逼他松开,而后一脚将人踹翻。
许安泽蹬蹬跑上楼,想也不想,直接踹开了雅间。
门砰的撞开,露出门后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许安泽呆了一呆。
雅间里,许蕴灵背手而立,她换下了霓裳羽衣,重新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对上许安泽瞬间呆滞的面庞,她俏皮地歪了歪头,然后从容不迫地朝他挥挥手,笑说:“许安泽,你好啊。”
许安泽一时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许蕴灵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等不及他细想,许安泽便被许蕴灵一声感叹拉回了神思。
“许安泽,谁把你打成猪头啦?”许蕴灵啧啧可怜地看着他,似嘲非嘲道,“谁下手这么狠啊,要不是咱们同出一个血脉,我都认不出来你原来是我爹的儿子。”
“噗嗤。”许蕴灵说话实在不客气,许安泽身后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也不怪有人会笑。确实许安泽现在的脸丑的不堪入目。
他一头头发凌乱无序,左眼四周连带眉骨高高肿起,只露出眼睛一道狭小的缝隙。另一只右眼也不逞多让,眼角一大块乌青,皮下渗出紫色的印迹。鼻梁上有皮肤蹭破,鼻血也擦得不干净。两边颧骨高高耸起,一张嘴凸了出来,配上他凶恶的表情,样子可怜又可怖。
笑声直接刺激到了许安泽,他咬牙切齿道:“许!蕴!灵!”
“做什么?”许蕴灵眨了眨眼睛,有种天真的娇憨,“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用提醒我。倒是你,许安泽,你在烟花之地还和人动手,回去少不得一顿打吧。”
许安泽气得声音像风箱一样,呼啦呼啦直喘。
许蕴灵不为所动,左看看右看看,深感遗憾地说:“上一回爹没打断你的腿,这一回,你的腿怕是保不住了。”
“噗!”许安泽后面跟着他来的狐朋狗友又笑出了声。
他们清楚许安泽挨揍的始末,可听本人说,和听别人说的感觉不一样。尤其面前的小姑娘,明明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但讲话老气横秋似的,实在好笑。
许安泽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意味,混沌的大脑破天荒的清明了一回。他上一次因为许蕴灵挨打,而这一次她和他同时出现在这里。
许安泽智商上线,指着许蕴灵恶狠狠地问:“许蕴灵,今天晚上的人是不是你?!”
“什么是我?”许蕴灵一脸莫名,一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你个贱人!”许安泽手指都在哆嗦,“你还装傻!晚上揍我的人是不是你?!我说你怎么会出现在销金窟,你一定是打了我逃不出了所以藏在这里。”
许蕴灵终于皱起眉,不悦道:“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许安泽啐了声,“我的脸就是证据!”
许蕴灵可怜地看他,像是他被打傻了脑袋一样:“许安泽,如果你的脸是证据,那么今日在销金窟里的任何人都可能是打你的凶手。”
“放屁!”许安泽盯着许蕴灵不罢休,“分明是你动的手,不然你解释解释,为何你会出现在销金窟?同我有仇的也只有你,除了你还会有谁?”
许蕴灵余光瞥到下方上来的一群人,往前跨了一步,痛心疾首道:“我来销金窟是因为你是爹爹唯一的儿子。爹爹对你寄予厚望,而你却沉迷酒色不知悔改。我试图来劝你回头,你却空口白牙诬赖我。安泽,我对你很失望。”
许安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的脸还疼着,下黑手的人就在他面前却咬死不承认,还一副为他好的模样。他心里的火快拱出来了。
“许蕴灵你看我不抽死你!”许安泽火冒三丈,抬手就要一掌下去。
许蕴灵一惊,惧怕地闭上眼。
然而下一瞬,许安泽的手让人从后面抓住了。他挣了几下挣不开,转头狠狠地瞪过去:“给爷放——”
最后的开字颤颤巍巍,许安泽扭头看到他爹黑沉的脸,嚣张的气焰顿时偃旗息鼓。
许康辉一来,四周所有人,包括看热闹的狐朋狗友不约而同缩起了脖子。
许安泽紧张地咽了声口水,战战兢兢地喊他:“爹。”
许康辉拎着他冷笑:“谁是你爹,你才是我爹。”
许安泽缩了缩脖子,低下头不敢吱声。
许康辉看见他这幅不争气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天知道他接到消息,儿子和女儿一起跑来花柳巷的时候有多愤怒。原本以为女儿也在胡闹,可他听了方才的一番话,才知道蕴灵是为了这个儿子才来的花柳巷。而他的儿子,竟然不知好歹,要打自己的亲姐姐。
许康辉怒不可遏,“像个男子汉就给我把头抬起来!”
许安泽哭丧着抬起头,许康辉一看到,眉头一跳,意外儿子的脸竟然有些惨不忍睹。
许康辉一时沉默,许安泽以为他爹心软了,此时不告状更待何时,于是抓紧机会赶紧哭诉:“爹,你看我被许蕴灵打得,儿子好疼啊。”
许康辉一愣,下意识地往许蕴灵看过来。
许蕴灵心里早有了准备,对上许康辉的目光,镇定地说:“爹,不是我干的。安泽比我高,比我壮,我哪里有力气打到他。”
许康辉觉得也是。
许蕴灵身材单薄,力气小,又细胳膊细腿的,和高高壮壮的许安泽比起来,确实不可能将许安泽打得毫无反手之力。
“您别信她。”许安泽急了,“她给我套进了麻袋,我酒喝多了,一时不查,所以中了招。”
许康辉敏感地抓住了一个字眼,用力闻了闻,许安泽身上酒味重的快将人熏倒了。他眯起了眼睛:“许安泽,你喝了多少酒?”
军中将士饮酒有要求,不可以喝得酩酊大醉,以防延误军情。许康辉身为军人,一直严格遵行军纪军令,哪里想到自己养出来的儿子,几乎坏了每条规矩。
许安泽又缩了缩脖子,他还记得他逃出军营,挨的他爹的那顿打呢。
不过许安泽不说,一边的许蕴灵瞅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爹,安泽太不像话了,喝了酒不说,而且还跟别人起争执。他被打成这样,恐怕是同人为了一位女子争风吃醋,得罪了人家,所以被人报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