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炮灰女配——寒江点水
时间:2022-01-07 14:26:12

  室内一片哑然,谁也想不到许蕴灵会搬出老夫人。这事儿如果是老夫人安排的,那苏氏的指控可就好笑了。
  老夫人比谁都迫切苏氏能生个大胖小子出来,怎么可能会害人!
  许康辉坚定的眼神动摇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又有些动静。
  柳叶带着何春堂的柳大夫出现在了门口,她喘着气喊道:“姨娘,大夫来了!”
  屋里格外安静,因此显得柳叶的声音特别突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柳叶愣愣地站着,视线一点点移动,在看到了郑大夫后,她双眼微微睁大,下意识去看苏氏。苏氏紧张的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半个声。
  许康辉的注意力转移,莫名道:“怎么叫来了两位大夫?”
  柳叶喉咙滚动,看了看郑大夫,又看了看苏氏,既慌乱又不知所措。
  她得了苏氏的吩咐原来是去接郑大夫的,可她守了半天没瞧见郑大夫。正巧回来的路上,有位丫鬟让她去门口等何春堂的柳大夫,她当是苏氏改变了安排,不疑有他,于是便等了会儿。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郑大夫也在?
  “许是丫鬟们过于着急姨娘和孩子,所以喊来了两位大夫。”许蕴灵打破了宁静,“既然请来了柳大夫,不如一并请柳大夫瞧一瞧。柳大夫与郑大夫均是京都圣手,有他们两位在,想来更能保险些,帮姨娘好好安胎。”
  “这……”柳大夫不知屋里什么情况,反倒是坐在椅子上的郑大夫心神不宁,额上的汗沿着太阳穴滑了下来。许康辉这时也觉得奇怪了,不等他细问,苏氏率先出声阻止:“不用了,有郑大夫看也是一样的。柳叶,请柳大夫回去吧。”
  “柳大夫好不容易来一趟。”许蕴灵拖长了音,抬眼睨她,“不是信不过郑大夫,而是为了姨娘您自个儿好,再请柳大夫看看吧,也好让我明白,汤里面是不是真的五行草。”
  许蕴灵微微笑着,苏姨娘被她看得心里倏地一凉,后背陡然间像是冒上了一层寒气。她心慌意乱,许蕴灵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请柳大夫看看也好。”许康辉不自在的开口。他现在对许蕴灵的感觉十分复杂,一方面想惩戒害他儿子的人,虽然他认定了是许蕴灵。但一方面,他又忌讳最后会惹许蕴灵不快,让父女两产生隔阂,毕竟许蕴灵大婚在即,为了许府的前途,他不愿看到两人关系僵化。他左右权衡利弊,决定先缓和父女之间的气氛,如果柳大夫都认定汤里有药,他再作惩戒也不迟。
  许康辉于是对苏氏说:“蕴灵既然说了,那便让柳大夫再给你看看。”
  苏氏暗暗揪紧了被子,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老爷,妾身觉得郑大夫不会出错……”
  “是吗?”许康辉低头看了她一眼,平平静静,却叫苏氏心一跳。她嘴边的话立马就说不出来了。
  她要是继续推三阻四,很难不让人察觉到其中端倪。她稳了稳心神,慢慢、慢慢地伸出了手腕。
  柳大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明显感觉到房中异常的气氛。许康辉请他给苏氏把脉,柳大夫静静地把了片刻,随后起身,满是困惑。
  许蕴灵示意桌上的汤碗给柳大夫看看:“柳大夫,郑大夫说这汤里有导致女子易滑胎的五行草,您不如再看看?”
  清月将汤碗递给柳大夫,柳大夫做出了同郑大夫一样的动作,先是闻了闻,然后用指腹沾了些汤药浅尝了下,只是最后的反应他与郑大夫不同。
  柳大夫很是困惑:“这汤里分明没有五行草,这位姨娘的身子也十分的好,胎像平稳,没有滑胎的迹象,怎么……”
  “噗通!”柳大夫的声音被摔倒声盖住了。郑大夫满脸虚汗地倒在地上,见众人望向他,他尴尬地抹了把头上的汗,满脸慌张,语无伦次道:“椅子有些晃,我没有坐稳,见笑了,见笑了。”
  许蕴灵没什么笑意的笑了笑,将郑大夫写的安胎方子给柳大夫:“柳大夫,您再给看看郑大夫开的方子,可有什么不妥?”
  柳大夫满腹狐疑地接过,一看方子,诧异道:“这不是安胎药,不过寻常凝神静气的方子而已。”
  许蕴灵似笑非笑地看着仍躺在地上的郑大夫:“郑大夫,不如这回请您来说说,我们姨娘到底得了什么病?嗯?”
  她的语音上扬,分明是很寻常温和的语气,偏偏让人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许蕴灵在付嬷嬷手下训练了一段时间的规矩,皇家的仪态和气质学了个十足像,加上她举手投足间都落落大方、从容不迫的样子,更是多了几分威压。
  郑大夫见过的达官显贵不过是像许康辉这般的人家,皇家是他接触不到的人群。许蕴灵的气势放出来,他不消片刻就露出颓势。
  郑大夫本就心虚,这会儿更是手脚发软。不用许蕴灵追问,他就将一切交代了:“姨娘、姨娘的身子没有问题,汤里也没有五行草,是、是她们叫我骗人的。大姑娘、总督大人,我我就是财迷心窍,你们大人有大量,绕了我吧!”
  郑大夫额头连连磕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许康辉目瞪口呆,完全想不到事情会急转直下,来一个惊天大反转。
  “你说是谁指使你的?”许康辉攥紧拳头,显然在压抑怒气。
  郑大夫小心地瞟了眼苏氏的方向,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是、是这位姨娘。”
  郑大夫指的人正是苏姨娘。
  室内针落可闻。许府的人也许会作假,但这位何春堂的柳大夫可是与许家毫无瓜葛,他甚至是第一次来许家给人看病。再加上郑大夫异常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苏氏根本没有滑胎,她买通了大夫,借机陷害许蕴灵。
  许蕴灵揭穿真相,只是很无奈地冲许康辉笑了笑。笑容浅浅,平和淡然,仿佛雁过无痕一般。然而许康辉却是心头一阵懊悔与羞耻!
  他再一次冤枉了自己的女儿。
  许康辉难以面对许蕴灵,他恼羞成怒,心里的怒火不免迁怒到了苏氏身上。
  许康辉僵硬地偏过头,苏氏刹那间心惊肉跳,心跳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许康辉看她的眼神,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她摇头颤声替自己辩解:“老爷,我没有骗您,是郑大夫在骗您,他一定是和大姑娘联合起来欺骗您!他们是要害我啊!”
  “够了!”许康辉突然爆发,一声低吼,拳头锤在桌面上。托盘中的茶杯茶壶摇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拳直接吓得苏氏闭上了嘴。
  “这一切是不是你布下的局?”许康辉气得声音都变调了,粗声又嘶哑,“不是蕴灵害你,是你故意拿孩子来陷害蕴灵?是不是?!”
  许康辉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了,苏氏吓得浑身一抖,眼神四处漂移,“我、我……”
  “好哇!”许康辉指着苏氏,怒极反笑,“我以为你怀了孩子,性情会有所改变,没想到事到如今,你仍死性不改,喜欢做些龌龊见不得人好的事。这回甚至利用孩子……“
  许康辉说不下去了,闭了闭眼,发了狠:“既然你不配为人母,这个孩子生下来你也不必养他了。”
  “老爷!”苏氏彻底慌了,不让她养孩子,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痛快!这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啊。
  “就这么决定了。”许康辉直接拍板,不给苏氏半点机会,他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间屋里了,起身就要往外走,全然不顾连滚带爬掉下床的苏氏。
  刚要跨出门槛,许康辉转身,指着屋里所有的人,包括两位大夫,沉声警告:“今日之事半个字都不许吐露出去,就是老夫人也不准让她知道!谁要是让我发现了,军法处置!”
  许康辉来的匆匆,去时满身怒火,苏氏跪在地上,愣愣地想着:她完了。
  然而下一秒,她原本不痛的肚子突然痛了起来。
  苏姨娘惊恐地捂着小腹,垂死挣扎般伸手求救:“救、救……救孩子……”
  许蕴灵居高临下地看着离她不远的苏氏,面上毫无波澜,她淡声地吩咐:“两位大夫,给她瞧瞧吧……”
  说完这话,她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缓步离开了枫眠苑。
 
 
第91章 【91】 ·
  许康辉惩罚了苏氏, 但他短时间内无颜面对自己的女儿许蕴灵,于是出了枫眠苑后径直去了军营。
  许蕴灵随后也跟着离开了苏氏的院子。夏日的温度迎面扑来,她走在抄手游廊里, 只觉得心情犹如这个天气一般燥热烦闷。苏氏的陷害败露,可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心情有变好。
  一根翠绿的枝丫从墙上窗格中穿进来, 枝叶挂在空中晃晃荡荡, 许蕴灵伸手揪下一片枯黄的叶子,静默了一瞬,而后带着两个丫鬟一同出了府。她去了宁王府。
  赵长渊在皇宫中尚未归来,许蕴灵有些泄气地站在门口, 不吭一声。门房面面相觑, 他们已经派人去找管家了, 但管家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情况,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迎接未来王妃。下人们不知所措,一时没人开口, 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会惹事端。
  许蕴灵叹了声气。她来宁王府也是心血来潮, 可能是受夏天天气的影响,加上苏氏今日来的这一出,直接让她的情绪变得消沉。赵长渊不在, 她一时间也不愿意回家。家里此刻铁定是鸡飞狗跳。尤其等到老夫人回来, 肯定会察觉到苏氏身子抱恙, 以老夫人的关心程度,必定会找许蕴灵一番问话。偏偏许康辉发话不许将苏氏装病陷害的事情透露给老夫人,这就需要她来善后圆谎了。
  她是受害人,最终却要她出面装大度, 告诉老夫人什么也没发生,苏氏单纯是肚子疼。不过这些话要是和老夫人说了, 许蕴灵大概能猜到老夫人的反应,认为她没有听从叮嘱好好照顾苏氏。最坏的结果,老夫人可能还要猜忌她,是不是容不下苏氏。
  许蕴灵越想越恼火,暂时她是不高兴回家的。她决定去外边散散心,等没那么生气了再回家。京都朱雀大街人来人往,茶馆适合娱乐不适合去火,她想了想,最后去了赵长渊带她来过一次的玄安道观。
  玄安道观依然清幽安静,连夏日中连绵不绝的蝉鸣也听不到。许蕴灵一来,就感觉胸口的郁气散了些。她用力深吸了口气,迈入道观。
  玄安道观似乎是不对外开放的,看不到一个香客。院子里仅有两名小童拿着笤帚在扫地。其中的一位小道士已经认识了她,走过来向她施行一礼。许蕴灵赶紧回礼。
  “施主,这是白塔的钥匙。白塔酉时三刻落锁。”
  小道士的话和上回一模一样。许蕴灵是有些意外的,她还没有说出来的意图,想不到这位小道长已经预料到她要去哪里了。她忙道了声谢。
  小道士走开了。许蕴灵和两个丫鬟去了白塔。清月和水兰守在塔下,许蕴灵独自一人上了白塔。
  不同于楼下的闷热,白塔高处风声猎猎,吹去了空气中黏腻的热气。她趴在栏杆处吹着风,眺望远处飞鸟青山,充满怒气的胸腔似乎变得舒畅起来。
  她吹了阵风,很快便听到楼梯口似乎有人在上楼,木质楼板因为重压而咚咚作响。许蕴灵侧耳倾听了片刻,偏头安静地等待着。不多时,她的余光中出现了一个侧影。
  赵长渊与她并肩而立,顺着她的方向,同她一起看向远方。
  “既然来了宁王府,为何不进去等我?”赵长渊在风声中说。
  他一回到宁王府,手里的马鞭都没来得及交由下人,便听到了她过来了的消息。他那时很欣喜,下意识以为她在府里等他,正要迫不及待进去,却听到下一句“大姑娘知道您不在,在门口等了会儿就离开了”。他迈开的步子当即就停住了。他一瞬间是有些微失落的。可一想到她在门口等过他,他又释怀了。只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看到她后,他莫名的仍有些失意。
  短短的一段路,他的心路用跌宕起伏来形容也不为过。这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大起大落犹如人生起伏。他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困在儿女情长上。可他又甘之如饴。赵长渊笑了笑。面对她,可能仍会有些感情中的小情绪,所以才会忍不住问吧。
  “进不进去等有什么区别?反正最后你都会找到我。”许蕴灵伸出手,触摸到指缝间穿梭而过的风。她的唇角微微翘起,眼中有笑意蔓延,“你看,你不是找到我了吗。”
  她的话明明听起来很无理,有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娇纵。赵长渊听了一愣,而后微微一哂,很神奇的所有失意顷刻间荡然无存。如果是以前,她是万般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哪怕说了,也只会是带着尊敬、羞赧和客套。而现在,因为是亲近的人才会更加放开,充满信任。
  “我这样说,算不算是恃宠而骄了。”许蕴灵狡黠地笑了笑,有几分调侃在里面。
  赵长渊失笑,居然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她笑起来左脸颊的酒窝露了出来,赵长渊鬼使神差的捏了下她的脸颊,在许蕴灵怔愣间若无其事地松手。他目视前方,笑说:“嗯,是恃宠而骄。不过没关系,你往后可以更娇纵一点。我惯你。”
  他是要护她一辈子的人。前面十几年无人好好待她,她下半辈子的几十年,就由他来宠惯好了。
  论脸皮厚许蕴灵是比不过赵长渊的,她也只敢简单地撩这么一下。听见他这么说,她别开头,压着笑说:“不要,太娇纵了那成什么样子了。不过,我发现王爷您很有——”
  许蕴灵欲言又止,忍不住转过头来用揶揄的目光明目张胆地打量他。那意思,就差说赵长渊很有做昏君的潜质了。
  赵长渊阅人无数,哪会看不明白她未尽之意,但他故作不解,追问道:“发现我很有什么?嗯?”
  许蕴灵当然不能说您有当昏君的潜质了。而且这句话怎么说都感觉怪怪的,甚至还大逆不道。许蕴灵脑瓜子转得快,一本正经地胡扯:“您很有智慧,文韬武略,器宇轩昂、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才貌双全、貌若潘安……”
  赵长渊:“……”
  “好了,停下来吧。”赵长渊啼笑皆非,硬是让她说的产生了怀疑。面前形容的算正常,到后面貌若潘安什么都说出来了,不像话。他虽然长得不错,但二十年来没人敢拿容貌来夸赞。再说,男人怎么能以容貌为重。这小姑娘可真是,什么都敢说了。
  “哦。”许蕴灵适时又乖巧地闭上了嘴。再说下去,她自己都觉得很尴尬了。硬吹什么的,还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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