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和魔道大佬互穿了——谁家柳下
时间:2022-01-07 15:00:40

  而他醉酒的那天是三月初三,月蘅堕魔的日子。
  “魔尊大人?”
  大护法枯木般的声音缓缓锯开沉默。
  江雪深回过神来,捡起了棋子,默了一下道:“让她进来吧。”
  .
  大护法和王顺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屋里很快恢复寂静,直到寝殿大门被轻轻推开。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
  昏黄的暮霭透过门缝,韶染在来人的身上,将那身夺目的绯红染成了海棠。
  就像从旧时光的残卷中走入现世的美人。
  她长得那般摄人心魂,偏又生了一双天生淡薄的眉眼,又是矛盾,又是好看。
  许久,清泉般透彻婉转的声音落在空荡的寝殿内:“好久不见,慕朝。”
  不卑不亢,又添了半分熟稔。
  江雪深像被烫了一下,很快将视线从她的眉眼挪开。
  她见过月蘅的次数不算多,少数的几次都过于仰视,过于匆匆,现在这么惊鸿一瞥,还真难怪当初顾轻尘酒后会认错人。
  月蘅师姐的眉眼与她有三分的相似,不同的是,她多了粒扎眼的朱砂痣,显得过于妩媚,没有月蘅师姐那般干净。
  “好久不见。”江雪深回道,声音有些涩涩的。
  这句话她也曾听月蘅说过。
  那日她与顾轻尘难得单独看折子戏。
  还未走到戏台,便在长街的拐角口遇上了月蘅师姐,当时她也是这么说的“好久不见,轻尘。”
  然后顾轻尘就抛下她,跟着月蘅去叙旧了。
  那日她还是去了戏台,只可惜那出戏她听得浑浑噩噩。
  月蘅不知道她心里九转千回的心思,提起裙摆进了屋,缓缓攒出笑来:“我以为你不会见我了。”
  江雪深不知道前因后果,这个时候再去问慕朝显然有些不现实,只能帮她倒了杯茶,指了指座榻上的蒲团:“坐吧。”
  表面淡定,内心很慌张。也不知道慕朝平时对月蘅是什么态度,听起来两人很熟悉的样子,不会是……一对吧?
  她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有些坐立难安。
  这魔尊大人也真是的,有这种复杂关系的好歹提前告知一声啊,现在倒好,打的她措手不及。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月蘅坐下后,便开门见山:“你还未给我答复,我心里等不及,便主动来了。”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又带了丝难以察觉的紧张:“我心悦于你,不知道你怎么看待我。”
  江雪深:“……”好家伙,吃瓜第一现场?
  不过她倒是确实想起一件事。
  关于月蘅堕魔,当时雁归山严格封锁消息,一夕之间,这个人所有生活过的痕迹都消失了,却没有人知道原因。直到过了很久以后,才有似真似假的消息传了出来。
  传闻说,月蘅堕魔是因为喜欢上了魔道中人。
  江雪深的心飞快地跳了一下。
  不会就是魔尊大人吧?
  那她该怎么说?同意?拒绝?她好像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感情生活啊。
  江雪深犹豫着开口道:“月蘅,其实……”
  月蘅忽然打断道:“我还是喜欢你喊我小字。”
  小字?
  江雪深回忆了一下:“芜衡?”
  月蘅默了一下:“我入魔后的小字,你说你喜欢雪,我便叫雪。”
  雪。
  江雪深脑海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江雪深,你有一个好名字。”这是当时慕朝对她说过的话。
  所以,其实……
  她第一次能侥幸在水牢中活下来,是因为她的眉眼有三分像月蘅,也因为她名字中有一个雪,而雪就代表了月蘅?
  一时间,江雪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你知道,我是为你而来。”月蘅的声音穿过袅袅茶烟,落在耳边,有些哀伤,“只为你而来。”
  “你以我不适合赤海这种理由,想让我回雁归山,但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从来只是你一个肯定的回答。只要你说留下来,我就留下来。从此山高水长,我便是赤海的人。”
  “我不管外界的看法,不想要月蘅仙子的虚名,更不在意宗门将我从族谱划出,我只要你。”
  她说得很快,又很坚定。
  江雪深惊讶于她眼底的执着的光。
  忽然有些说不出的佩服,换作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是真爱啊。
  半晌,她讷讷道:“我知道了,我会想想,以后给你答复。”
  月蘅原本都不奢望她的回答了,闻言,眼睛亮了一下:“真的?”
  江雪深硬着头皮道:“真的。”
  不管怎么样,这都要向慕朝先汇报了这事。
  “那……那我等你。”月蘅笑了起来。
  她原本就生得国色天香,笑起来更是动人心魄。
  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她。
  江雪深忽然想到了顾轻尘,有些同情,想不到大家彼此彼此,都是单向付出的那一方。
  .
  月蘅走后,江雪深盯着茶座呆了一会儿,便拿出了通信傀儡。
  这次无需留言,那边很快接通。
  “魔尊……”她刚开口,就被那头隐忍的怒意打断。
  “月事带还需要换?”
  啊,那不然呢?
  江雪深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好像确实忘了叮嘱魔尊,忙道:“那个,我昨天做了很多的,都在床底下的匣子中。”
  闻言,那头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江雪深听得心惊胆战。
  魔尊平时就够可怕了,来癸水的魔尊更是脾气暴躁,吓得她快忘记自己原本是要来讲什么的了。
  这厢,慕朝终于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硕大的黑匣子,也不知道装了什么,重得快钉在地板上。
  慕朝边拖边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经提醒,江雪深记起了自己的问题,斟酌着道:“刚刚月蘅来过,向我,啊不,向你表白了,我先推脱了,答应过段时间再答复她,就先来问问你的想法,魔尊大人,你欢喜她吗?”
  匣子撕拉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噪音,江雪深的话断断续续,慕朝一个字眼都没听清楚。
  江雪深还在继续感慨:“都说正邪势不两立,难道正邪双方互相爱慕后,一定要正道堕魔,而不是魔道改邪归正吗?”
  江雪深说完耳朵烧了一下,她差点忘了,对面的人不止是魔道的,还是魔道的头头。
  她在魔道头头面前说改邪归正,怕是嫌命太长了。
  慕朝将匣子拖出来后刚好听到这句轻轻的感慨,顿了顿:“你说什么?”
  “啊,我就是觉得……”江雪深解释道,“就是觉得如果正道喜欢上魔尊大人这样的,挺难的。”
  慕朝默了一下,不懂她为什么忽然讲这个。
  手下没有停,很快掀开了木盖,几条月事带整齐地摆放在匣子左侧,而另一侧……
  慕朝指尖微顿,将右侧那一大叠书全部捧了出来,散在地板上。
  只见这十来本话本子赫然都指向了同一类型的题材:
  《霸道魔尊爱上我》
  《我与魔尊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魔尊大人为何要这样?》
  《虐恋情深之魔尊你别逃》
  《冷酷魔尊的契约妻》
  慕朝:“……”
  这辈子从未这么无语过。
  通信傀儡还在孜孜不倦地讲着什么,慕朝都没听进去,他默默地拿起一本翻开了第一页:
  “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耳边似乎又传来刚刚江雪深的声音:“如果正道喜欢魔尊大人,挺难的。”
  呵。
  原来如此。
 
 
第23章 这个就是你那仙门的未婚夫……
  这一晚慕朝睡得极不踏实,梦里乱七八糟的,全是什么《霸道魔尊爱上我》之类的话本子,一会儿是江雪深红着脸说“我心悦你。”一会儿是江雪深拿着一把铁锹,边说“正邪势不两立”边将他的盆栽连根拔起。
  醒来的时候,床铺又渗了点血。
  天色还未亮。
  慕朝拭去鬓边的细汗,脸色阴沉地盯着床,小腹还在郁郁作疼,疼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却总算从混沌中清醒了些许。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次他非常淡定地清洗了床单。
  好在这受罪的日子没几天就结束了。
  一结束慕朝就直飞饭堂,什么补血吃什么,满满当当一大盆。
  他得好好补补,下个月才不至于头晕力虚。
  面无表情地嚼了几口猪肝,隔壁忽然飞过一个瓷碗,他下意识地向后靠去,瓷碗从面前擦过,在长桌上翻滚了几圈,“砰”得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而碗里的腌茄子,早已飞洒而出,一条条粘在桌面上,看起来分外腌渍。
  慕朝躲得快,但对面的云秀和裴钦就没那么好运了,糊了满脸的汤渍。
  空气中隐隐飘忽着一股酸味。
  尤其云秀,又羞又恼,气得白皙的小脸微微发红:“萧图南又开始了。”
  裴钦抹了一把脸,嫌恶地轻呸了一口:“这王知勇每天带的都是什么东西,雁归山没给他吃饱饭吗?”
  “那王知勇没骨气也就罢了,怎么还没脑子。”长桌另一头被腌茄子波及到的人也语气不善地加入了话题,“又不是不知道萧师兄最讨厌那种脏兮兮的腌制品,还专挑这个饭点来,摆明讨打。”
  “其实我也讨厌腌制品,闻起来又酸又臭,一股子穷酸味……”另一人道。
  雁归山修习的大多数都是仙门世家的后裔,没过过清贫日子,实在理解不了王知勇怎么能活得这般遭人嫌弃。
  慕朝没什么情绪地又扒了一口红枣汤。
  汤中刚刚被溅入了几滴腌茄汁,酸酸臭臭的,有些难以下咽。
  他放下勺子朝一旁看去。
  萧图南单手提起王知勇的衣襟,另一只手将饭碗倒扣在他头上,米饭顺势挂在在他的发上、脸上,再坠入衣襟里。
  王知勇还是那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对不起啊萧师兄,我以为你就是不喜欢冬瓜……”
  萧图南冷笑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讨厌的是你。不管是冬瓜还是茄子,都沾着跟你一样的穷酸味。”
  “你这样的人能进雁归山,真是我门之耻!”说着他狠狠挥出一拳。
  王知勇脸上很快青了一块。
  “对、对不起……”
  饭堂里鸦雀无声,有的只是碗碟相撞的声音。
  慕朝站起身,往外走去。
  “诶,江师妹你不吃了吗?”裴钦问道。
  慕朝脚步不停,经过长桌时,能看到王知勇求助的眼神从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投出来,孤立无援地看着他。
  但是很可惜。
  他并没有多管闲事的兴趣。
  慕朝抿了抿嘴,没有施舍他一眼。
  .
  饭堂里的事只是一段小插曲,很快淹没在论剑大会前的紧张中。
  全门派上下,只有慕朝对此毫无兴趣,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翻话本子。
  快将那满箱话本子看完时,回门例休的日子再次来临。
  这次例休的时间提前许多,主要是方便学生们能多在自家宗门宝库中取些趁手的武器。
  王知勇家住黄龙村,离雁归山的有近半个月的脚程,他还未能熟练运用御剑飞行,除了过年,几乎不回家去。
  这次也是一样。
  因此他便殷勤地帮慕朝来收拾行李,一起往山下走。
  “江师妹,今天江府的人会来接你吗?”王知勇犹豫道,“刚刚好像看文薏师妹坐上了马车走了。”
  慕朝瞥了他一眼。
  王知勇脸上的伤这两天显了出来,愈发青紫相呈,几乎没有一块好的。
  意识到他的视线,王知勇狼狈地别开了目光:“其实不全是萧师兄打的。”
  这种事情他不说,慕朝也知道。
  门派上下几乎没有看得起王知勇的人,寝室里,论剑台上,所有能起哄着欺负他的地方,他永远都是边道歉着边被□□。
  慕朝忍不住问道:“你就没想过反抗?”
  反抗?
  王知勇愣了一下:“都是我的错……”
  慕朝不想听了。
  和废物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王知勇似乎也知道慕朝不想搭理他,之后便一直没说话。
  直到抵达山脚,才打破沉默道:“江师妹变了很多。”
  慕朝瞥向他。
  王知勇继续道:“我以为前些天那种情况师妹会站出来为我讲话。”
  慕朝想了想,还真有可能是那个笨兔子的风格,明明自己过得也不顺心,却见不得别人受苦。
  慕朝有些嘲讽道:“所以你在责怪我?”
  王知勇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我确实希望师妹帮我,但是你没站出来真是太好了。”
  “我知道是我没用,无论怎么努力想融入大家,却总是失败。师妹不一样,你现在有许多朋友了,不需要与我一起在淤泥中匍匐前进了。”
  “师妹这样就很好,你这样的人,本该如此的。”说到这,王知勇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扯到了伤口,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慕朝看着他哀伤又坚定的神情,忽然道:“你喜欢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清晨的阳光有些凉薄,王知勇却被烫红了脸,支吾了半天刚想说话,却又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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