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和魔道大佬互穿了——谁家柳下
时间:2022-01-07 15:00:40

  “她怎么可能赢???连半点灵力都没有怎么可能赢?”
  “是堕魔对吧?刚刚那个状态分明是堕魔对吧?”
  “……”
  惊叹声, 猜忌声络绎不绝, 蔓延至整个山巅。
  江雪深默默地看着补给区的几个师兄师姐将江文薏扶上医车,终于回过神似的, 将剑捡了起来。
  原本就是破铜烂铁, 沾了血, 更显落拓。
  她抬眸, 对上了一双复杂的眼神。
  是顾轻尘。
  他的目光从她赤红的裙子扫过,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
  江雪深读不懂他的眼神,有震惊吗?有厌恶吗?
  他像是想说什么,却到底什么也没说, 只用力地别过了眼,踩着轿杌,便上了马车。
  车铃声响,尘土飞扬,马车踩着云端渐渐消失。
  今日比试告一段落。
  场地里却没有人离去,大家仍在窃窃私语,却又不敢上台验证。
  猜测江雪深是堕了魔,但如果她真堕魔,那可怎么办?
  江雪深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头,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明明她赢了,怎么还会这么累呢?
  她想穿过人群,随便找处安静的地方歇一歇,每走一步,身边的人都会惊得退开,视她为洪水猛兽。
  曾经这些人唾弃她,现在这些人恐惧她,好像永远是这么极端。
  江雪深叹了口气,刚要走出人群,便听身侧有人道:“江师妹,你好厉害!”
  声音有些大舌头,却铿锵有力。
  江雪深一愣,扭头看去,望见了一张鼻青脸肿的脸。
  是王知勇。
  他的这句话像是开了一道口子,接下来七嘴八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江师妹,你居然用额头去撞,太勇了吧!”说话的是裴钦。
  “对啊,居然可以对抗金丹期,江雪深你真是炼气期的骄傲!”是云秀。
  “不过都是些莽招。不过江雪深,你还不是很废。”低哼不屑的声音,是萧图南。
  “……”还有许多她没有接触过的道友,此时眼里都闪着佩服与艳羡。
  江雪深鼻子一酸,忙低头眨了眨眼,这才含起一抹笑意:“谢谢大家。”
  萧图南最先低嗤道:“少得意了,就你这水平,还是差的太远,就算入了决试,也上不了排行榜。”
  “不会啊,我相信江师妹一定没问题的!”
  江雪深想,人类其实是又复杂又简单的生物,如此矛盾又如此和谐。
  可以为了诋毁而疲惫,也可以为了夸赞而充满力量。
  只是……
  她走出人群后,来到了树林。不同于论剑台的喧闹,入了林子,便是死一般的阒静。
  江雪深绕过石林,来到溪流之边。
  夕阳已彻底落山,只留了最后一道如血的薄暮,落在滨水之畔。
  枝叶影影绰绰,交织在一起,江雪深却还是一眼便望见了埋藏在薄暮中的那道身影。
  “你果然在这。”她小跑着靠近,才发现对方一直都是负手而立,像是韶光中的一抹玉影,一直都在等待她。
  “嗯。”他声音淡淡的。
  江雪深早已习惯了冷漠的回答,距离他五步远的位置停住,眉眼颤了颤,道:“我赢了。”
  “恭喜。”他说。
  江雪深:“不过我伤了人。”
  慕朝抬眸:“比试中的正常情况。”
  他完全没有当回事,在他看来只要没有闹出人命都没什么要紧的。
  当然,就算闹出了人命,也没什么要紧的。
  如果因此,江雪深没法留在正道,他甚至恶劣地有些欣喜。
  “而且,你只是被心魔控制了。”慕朝想了想,又安慰似的补上了一句。
  江雪深愣了愣,果然方才的声音是慕朝发现了她不对劲及时传来的。
  如果她真的杀了江文薏……她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可慕朝说她是被心魔控制了。那个算是心魔吗?又是什么心魔可以在她不足十岁时就诞生,冲破她身上所有的禁制与禁锢,能这么快控制她的身子?
  江雪深摇了摇头。
  不是的。那不是心魔,那是冲动。
  她确实在当时有一股血液从丹田往上涌,让她难以控制自己,脑海中也确实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要杀了江文薏。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在剑挥下来的那一瞬间,她确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想杀了江文薏。
  用自己都不理解的力量杀了江文薏,对她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江雪深捏了捏指骨。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如潮水般的力量至今还埋伏在她体内,如火如水,无影无形。
  江雪深还在低眸沉思,脸上忽然一凉。
  她一愣,抬眸看去,那只手很快收了回去,只有比手还凉的声音,落在耳边:“你不疼吗?”
  慕朝不提还好,一提,方才被忘记的伤口开始火辣辣地复痛,痛得她天旋地转,几乎晕过去。
  “疼。”她眨了眨眼。
  她踉跄了一步,很快被人扶住脸。
  指尖小心地避开了伤口,点在了她的唇上,又很快离去,替代而来的是微凉的手腕。
  腕间割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江雪深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鲜血顺着唇齿涌入喉间。
  还是那熟悉的血腥味。
  江雪深心口一闷,皱了皱眉,忙退后了一步,刚要说话,又被横着掐着她的嘴,挤出一个“喔”形,将一粒滑溜溜的东西塞入她的嘴巴。
  是薄荷糖。
  一瞬间,清凉就在口腔炸开,连头脑都清醒了不少。
  “你血多吗?”江雪深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
  她往日的声音都软软糯糯,此刻也不外如是,却又显得过于淡薄。
  清凉的薄荷糖也抵挡不住残存的血腥味,这让她想起梦境中暗无天日的岩洞。
  想到慕朝被锁在那,就像药引子似的,一遍又一遍放血供人饮用,而现在自己几乎与那些人一样。如果某一天,她忽然对这种行为习以为常了,又该怎么办?
  慕朝他不是药引,不是什么血囊,而是一个人。
  慕朝不懂她突然生什么气,最后理解为,伤势过重,精神失常。
  “累了,就睡会儿。”他说。
  江雪深仰头刚要说不累,一只手已经轻轻地拍在了她的头上,然后顺着发丝滑落,捏住了她的后颈,轻轻捏了捏。
  江雪深忽然觉得双肩一松,有些脱力,不受控制地落入一个并不温暖的怀抱。
  最后残存的意识,她听到怀抱的主人说:“睡吧。”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江雪深。”
  .
  另一厢,江文薏幽幽醒转,盯着漆黑的房间看了一会儿,才抓着衣襟咳嗽起来。
  一咳嗽起来,伤口像撕裂般地痛。
  嗓子还在发痒,她努力忍住,偏头看去,便看到身边围了一群江家宗族的长老。
  是了,她输了。
  被江雪深打败。
  现在她是回到了江家?
  怎么围了这么多人?就算是输了……也不必这么兴师动众吧?
  她扯了扯干涩地唇角,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
  好家伙,江家宗族这是集体出动了?
  而且这气氛着实有些诡异啊。
  家主坐在房间的正位,见她醒了,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她读不懂,只在视线相撞的一瞬间,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杀意。
  杀意?家主为何会对她有杀意?江文薏一愣,再看去,却哪里还有什么杀意,只是一个关切的眼神罢了。
  “文薏醒了?”他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感觉怎么样?”
  能怎么样?你女儿半点情面都没有留,要不是她躲得及时,心肝脾肺肾怕是都得被戳一遍。
  她心中恶狠狠地想,下次一定要找机会复仇,嘴角却含起一抹虚弱的弧度:“不碍事的,多谢家主关心。”
  江尧还想说什么,却被哭天喊地的声音打断。
  “比试而已,好歹也是堂姐妹!至于下死手吗?”
  江文薏看到母亲哭得梨花带雨。
  父亲连忙将母亲揽在怀里安抚。
  一旁的宗主长老跟着安慰了几句后,忽然话风一转,似乎有些疑惑:“小雪一直灵力低微,怎么会在论剑大会上忽然爆发?”
  “莫非一直是在隐藏实力?”
  江尧低哼了一声:“隐藏实力?自己的女儿我还是清楚的,从小便是一个废物,也不知是吃了多少丹药,在比试上耍阴谋诡计!”
  “吃丹药?”那长老有些想不通似的皱了皱眉。
  江文薏刚想多说几句,好让江雪深回来吃苦头,话还抵在舌尖,便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抢先一步。
  她忍着痛,扶着床案,微微探身,看到一张如朽木般的脸。
  心尖不由颤了颤。
  这是宗主的大长老,也是前任家主,前任宗主,更是她的……爷爷。
  据说自十几年前的战役之后,他便退位,不问世事,就连她这个当孙女的,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上一面。
  想不到今日却能见到他。
  “文薏。”他喊道。
  江文薏忙喊了一声:“爷爷。”
  江白影制止了她想爬起来请安的动作,声音像是吞了哑铁一般嘶哑:“文薏,你说说,当时小雪可有什么异常?”
  什么异常?
  她愣了愣,忽然想起她猩红的双眸,和周遭铺天盖地的威压。
  江尧适时道:“是不是吃了什么药,你说出来,叔父会为你做主,绝不偏帮。”
  江白影不理他,只静静地盯着江文薏。
  明明已过耄耋之年,一双眼睛却仍是透着锐利的精明。
  江文薏有些害怕。
  邓蔼晴这时也停止了哭泣,从江岳怀里挣脱出来,擦了擦泪痕,道:“还能有什么异常,定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吃了什么药了!我就说上次丹房里少了几味药,定是被……”
  江白影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是在问文薏。”
  邓蔼晴立即噤声。
  江白影又将视线落在江文薏身上:“有没有发现小雪有什么异常?比如……”
  他顿了顿:“瞳色。”
  瞳色……
  江文薏头皮有些发麻,觉得被剑戳了一个大窟窿的伤口像针扎似的。
  江雪深的瞳孔……就是那猩红的双眸吗?
  她咽了咽口水,抿了抿嘴,低声道:“当然有异常。”
 
 
第55章 那是他一生只有一次的叛逆……
  “当然有异常。”
  江文薏话一出口, 房间里的气氛便蓦地凝固起来。
  江白影混浊却精明的眸色一动,抬了抬手,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江文薏点了点头。
  眼前闪过许多片段, 有幼时江雪深发疯似的一掌, 有万山之巅,江雪深毫不留情的一剑。
  明明这些年来,她已经一点一点变好, 而江雪深却如淤泥中求生的蝼蚁已不配与她争晖。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为什么败下阵,躺在这里, 必须被这么多长老围着了解屈辱不堪的人是她呢?
  江雪深。
  她咬牙切齿回忆着江雪深那些异常的举动,最后定格在猩红的双眼。
  莫非,这些异常有什么问题吗?
  她顿了顿,抬眸对上一双蹙眉严肃的眼睛。
  “怎么了?”江白影问。
  江文薏下意识抖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小就怕这个爷爷,总觉得他浑身都透着令人不适的冰冷以及腐朽的气息。
  “堂姐……应当一直不喜欢我。”她梗了梗脖子, 忍着痛, 病怏怏道, “上场奚落了我一番, 又下手毫不留情,我都求饶了还不肯放过……”
  “我是让你说出她的异常。”不待她讲完, 江白影声音一沉, 打断她道。
  江文薏颤了一下, 也不敢抬头看他了, 抓紧床单,抿嘴道:“她定然就是吃什么丹药了,所以才敢一上场就奚落我,灵力也比往常高了一点点。”
  江白影:“就这样?”
  江文薏点了点头:“就这样。”
  江白影:“没有什么瞳孔猩红, 失去理智,或者……突如其来的威压?”
  伤口似乎又裂开了,痛得她浑身发麻。
  江文薏忍着痛,撇了撇嘴,语气不屑:“威压?就她吗?若非文薏大意了,也不至于让她侥幸赢了。不过是丹药下的作用罢了。至于……双眸猩红,也是有的,我也想不到堂姐的心态委实太差了,中途快输给我了,居然便哭了鼻子。”
  江文薏平时都与人和善,想不到输了比试,倒也展露了真实不服输的一面,苍白着脸色,嘴上却喋喋不休,快将不服与不屑一口气倒了干净。
  屋里个别长老被她逗得发笑。
  只有江白影苍老的目光,森森地半眯着,令人想不透他在思考什么。
  他的眼旁有一道很长的疤痕,据说是在十几年前的战役中烧伤的,疤痕虽能消,他却一直不肯消,只想用这道疤痕提醒自己,那场不堪的战役。
  “真的就这些?”他一说话,疤痕也想活了一般,狰狞地张牙舞爪。
  江文薏心中忐忑了半秒,抬头匆匆掠过他那道疤痕,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就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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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山之巅。
  原本在准备比试的弟子都被吓得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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