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和魔道大佬互穿了——谁家柳下
时间:2022-01-07 15:00:40

  不止如此,这些人也不知道给她喂过什么,现在这具身体体内仿佛有千虫万蚁在撕咬,难受得喉咙都冒火,偏偏身子又觉得无比寒冷,如至冰窖。
  江雪深想试着把这缚魂锁解开,费了半天劲也提不起多少力气,虽然是幻境,但这痛得未免太真实了一点。
  没办法,只能盘腿开始打坐调息,想试试能不能从里突破束缚。
  原本以为会非常困难,没想到她一调息,从丹田处便升起一股暖流,如扶摇直上,直接冲向了天灵盖。
  体内的灵力一开始横冲直撞,她试着去引导,很快变得有条不紊。
  这具身体好像与她高度契合,她能够完美地操控调动身上的灵力。
  可惜即便如此,缚魂锁还是解不开的,体内的灵力也无法向外释放。
  得想个办法解开才行。
  江雪深这么想着,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风雪顺势袭入屋内。
  她吸了一口凉气。
  风雪迷眼,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门外的人已经踩在破旧的地板上走了进来。
  那人提了一盏灯笼,昏黄的光晕落在眼底,江雪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在竟是已经入夜。
  不知是她调息忘了时间,还是幻境中的时间总是流逝得格外快。
  那人戴着斗笠,待走到她面前,才摘掉斗笠抖了抖雪,露出一张明艳的脸庞。
  江雪深几乎是下意识地蜷了蜷指节。
  那人已经蹲下来,凑到了铁笼前:“我来晚了。”
  声音柔软中又带了一点点的沙哑。
  江雪深心尖一颤。
  这个声音她不是第一次听到。
  这十几年,她曾在梦境中听过太多次,每一次她都是带着疲惫的忧伤,带着屈服无奈的卑微说:“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每一次江雪深都很想拂去她眼角的泪,告诉她,不要祈求,也不要哭。
  梦境里的一切真实得令她怅然,即便她从未看清她的脸。
  但现在,在有别梦境的另一场幻境之中,江雪深终于不用听到她哭。
  也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再也不用隔着山岚,她的五官是如此明艳动人,连脸颊上那几粒不完美的小雀斑都那么俏皮地将她衬托得更为活泼。
  娘亲,她的……娘亲吗?
  “怎么啦?不认识我了吗?”似乎将她的怔忪误解成疑惑,她笑了笑“我是舒儿呀,嗯,就是柳舒,小时候同你踢过毽子的那个呀。我从雁归山回来啦。”
  江雪深表情一顿。
  果然是柳舒吗,但是,小时候?
  眼前的柳舒分明看起来已经是十六七岁的少女,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都是少年人独有的朝气。
  但她说,小时候?
  可现在自己的这具身体看起来分明才五六岁的光景啊。
  不对,既然说都是从死地中爬出来的话,慕朝确实也有很长的成长期,所以也不无可能。
  见她不说话,柳舒才想到了什么,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荷包,荷包满满当当,装了许多东西。
  “这个是解哑穴的,这个止痛的,这个是止血的,啊这个是治内伤的,还有这个,是调养灵力的……”她边说边往外掏,最后拿出了一块方正的糖糕,“还有这个,白糖糕,可甜了,你也尝尝。”
  眼看着自己的手上堆起了一座小山,江雪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用力眨了眨眼,她开始听话地吃了起来。
  吃到糖糕时,她鼓着脸颊抬起头,干涩道:“谢谢。”
  许久不曾开口,她的声音就像是生锈的铁锁,又粗糙又尖利。
  好在柳舒不介意,听到她的声音,乌沉沉的眼睛亮了亮:“你放心,当年答应你的事情我都记得,我现在也算小有所成,带你离开应该不成问题,就是得找个好时机,我和阿尧商量过啦,这些日子管的比较严,可能没有什么机会,但明年年底的琼华宴,是离开的好机会,到时候我和阿尧来个里应外合,救你升天,啊不对,救你出天,诶,好像也不对。什么升天来着?害,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你懂就好啦!”
  听到她噼里啪啦一长串的话,江雪深懵了懵,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本以为她的娘亲会是一个不爱说笑,温婉如花的女子,没想到竟如此俏皮。
  俏皮点好,至少她还有过快乐的日子吧。江雪深有些怅然地想。
  见她笑了,柳舒也松了一口气,她去雁归山修习,一修也是好些年,还好她没有责怪她。
  “啊,对了!”
  江雪深被她突如其来的低呼吓了一跳,却见柳舒笑了笑,又从怀中掏出一一只小金钗和一小面镜子。
  “快戴上看看美不美?”她边说,边将金钗斜斜地插入江雪深的乌发间。
  江雪深下意识地望入铜铃,眼皮却莫名一跳。
  看起来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又因着很少打理,看起来略有落拓。
  但……即便如此。
  江雪深几乎是下意识的一瞬间,就觉得镜子里的人就是她!
  哪怕眉眼并不一致,但江雪深就是知道。
  “怎么了,不喜欢吗?”见她迟迟不讲话,脸色看起来有些差。柳舒有些担忧道。
  江雪深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
  随后又轻轻道:“谢谢。”
  “啊,你喜欢就好。”柳舒被她谢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那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望你。”
  江雪深点了点头,目送她的身影尖叫消失在雪地。
  很快,这没有顶瓦的四方小屋只剩下凌冽的风声和孤零零的她。
  她没有吃止痛散,琵琶骨传来的剧痛令她格外清醒。
  柳舒将小铜铃留了下来。
  江雪深又借着月色看了几次,仍是那副普通到没有什么特色的五官,但她就是下意识地觉得这就是自己。
  也不知是不是幻境带来的错觉。
  不再去想这件事,江雪深又开始思考,到底那些同门死亡的原因是什么,是尖叫吗?或者那只是误区?
  她经历这个幻境又是为了什么?
  或许,只有等到琼华宴那天才能解答了。
  或许怕被发现,柳舒并没有常来,但委托了江尧来过几次。
  与记忆中那个有点颓靡的大叔不同,这时候的父亲看起来就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虽然冷冰冰的模样,但江雪深知道,他很开心。能被喜欢的女孩拜托一件事,不管是什么事,那一定很开心。
  不知怎么的,江雪深忽然道:“你会后悔的。”
  说完也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意思,刚想悻悻地含糊过去,便见江尧将白糖糕递给她,目光淡淡扫过她的眉眼:“我为什么要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因为你以后过得并不算好。
  江雪深张了张嘴:“因为你以后……”
  江尧蹙眉打断她:“我不知道死地诞生的人是不是真有什么预知未来的能力,但别告诉我,后不后悔我自有判断。”
  后不后悔他自有判断。
  确实很父亲的发言。江雪深再也没有说过什么。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为了打发时间,只要没有人,江雪深都盘腿坐在笼子里打坐调息,渐渐的,也找到一些门道。
  就这么平静无趣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来到了琼华宴的当天。
  琼华宴每三年都会有个仙门世家宴办,今年柳家操持,从一早开始便热闹非凡,当然,除了这处瓦房除外。
  这里仿佛是游离于柳家之外的存在。
  江雪深靠在铁笼里,听着远方鼎沸人声,觉得有些无力。
  凭良心讲,她并没有什么浓厚的亲情感,从小到大也并没有感受到多少来自长辈的疼爱,除了那场梦境除外。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母爱与保护。
  但梦境是梦境,幻境是幻境。
  这里的柳舒,还不是她的母亲,而且,也并没有怎么来看望过她,她很难再生出什么更深厚的情绪。
  但也因此,她也更愧疚更难过了。
  她知道这场热闹非常的琼华宴实际上会是一场屠门宴,但她无力改变。
  因为无力改变而难过。
  那方似乎已经唱起了折子戏,咿咿呀呀的,江雪深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也无力改变,不如多调息一会儿。
  刚坐直甚至,却听上方传来一声“啧。”
  江雪深猛得一颤,抬眸看去:“慕朝……”
  只见无顶的墙上赫然坐着一个少年郎。
  恰时下起了雪,一支寒梅顽强地墙头,就被少年残忍地摘下夹到了耳边。
  他穿得依旧是一身夺目的黑,肩头覆上了细碎的白雪,耳边的红梅看上去像是滴血的红豆那般刺眼。
  江雪深没想过在这场幻境中还能见到他,心里一烫,赶紧闭了闭眼,把温热吞了回去。
  慕朝垂眸瞥了她一眼,发出了继“啧”之后的第二个音节:“哟。”
  一副很欠揍的模样。
  不似洞穴中无助的他,也不是后来满眼嘲讽冷漠无情的他,这个时期的慕朝她只有梦境中的匆匆一瞥,原来是这般……的吗?
  “你便是死地里爬出来的第二人?”他终于问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雪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又很快点了点头。
  “啧。”慕朝晃了晃腿,看着她的眼神更加不屑了,“居然混得如此田地么。”
  江雪深:“……”你当时应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至少我还不用放血。
  慕朝没有听到她的腹诽,忽然从上一跃而下。
  “咚”的一声,连铁牢都跟着晃了晃?
  他带来一身的寒雪,飘到了江雪深的手背,很快化开。
  “喂,你叫什么?”许久,他忽然问道。
  江雪深顿了顿,她也不知道这具身体叫什么,旁人喊她“小怪物”,“小怪胎”,柳舒与江尧也从来没有正经称呼过她。
  半晌,她抬眸,瞥过他发丝上残留的细雪,又望入他乌沉沉的眼眸道:“雪。”
  慕朝:“什么?”
  江雪深认真道:“我的名字。”
 
 
第75章 替天行道
  说完, 江雪深不由一愣。刚刚的回答就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似的脱口而出。
  她说她叫雪。
  说起来,也不止是那么一两句话,自从入了幻境后, 与其说是在以旁观者的角度经历, 不如说,她正在融入这具身体,或者, 此刻她就是这具身体。
  就好像,她现在看到的一切, 都是她曾经经历的过去。
  铁牢边,慕朝抄手微微俯身,近得快碰到她的鼻尖,江雪深被打断了思绪,脸一红,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你做什么?”她张了张嘴, 干涩地开口。
  慕朝仔细打量了她许久, 才幽幽问道:“哪个雪?”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江雪深又下意识地答道:“下雪的雪。”
  说完, 又不由一愣。她现在的发言似乎真的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完全不经大脑思考。
  慕朝却“啧”的一声摇了摇头, 似乎有些不屑:“名字叫雪, 但你很冷?雪又怎么会怕冷?”
  经他这么提醒, 江雪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手脚已经被冻得发麻, 指骨微微弯曲,僵硬无比。
  慕朝已经站起了身,江雪深僵硬地抓住了铁笼,张了张嘴:“你是来……”
  她没有说全, 慕朝却已经明白了意思,忽然勾起一抹嘲讽:“自然是来看好戏的。”
  江雪深还想讲话,鼻尖蓦地一凉。
  慕朝微微仰起头,没有瓦顶的屋里,抬头便是一方天空,他道:“看,下雪了。”
  今日的天空很安静,只有一轮月色散发着冷冷的光晕,细雪从那片月色之下洋洋洒洒地落下。
  慕朝的肩头很快积起一层薄雪,他不在意地拂去,又纵身跃上高墙,看着远方,似乎有些失望:“看来不是什么好戏。”
  随着他这句话,屋门“啪”地一声被风撞开,夹着细雪扑面而来。
  江雪深吃了一口风雪,眼睛都被迷得沁凉,再抬眸去看,高墙上哪里还有什么人。
  就像是一个飘渺的幻影,随着风雪很快消散。只有远方传来了鼓乐齐鸣的欢笑声。
  琼华宴,开始了。
  江雪深有些寒冷地蜷缩成一团,看着门外漆黑的景象和远方的灯火辉煌,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这么个幻境。
  还在这场离奇地幻境中看到了慕朝。
  唉,可见慕朝。
  我是真的想你了。
  江雪深幽幽地想,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些什么,是不是也在死地一隅入了某场幻境,而那个幻境中,会有她吗?
  要是哪天死地被彻底封印了,慕朝沿着甬道出去了,正好看到她的尸体被无数烟草甲覆盖,他没认出她,或许还会嫌恶地避开说一声“晦气”,那可真是太悲剧了。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快点挣脱幻境,离开死地。
  但愿能离开。
  毕竟死地之下还有什么可怕的事物,谁也不知道。
  要说这世间有那么一个人能知道,估摸着也只有从那里滋生出来的慕朝了,她也曾含蓄地问过他关于死地的记忆,不过慕朝的回答从来只是“不知”、“一片黑暗”。
  就好像只有从死地爬出之后,见到了第一束阳光,他的人生才恰恰开始。
  慕朝不知道,世间也没有明确的记载,关于死地的模糊印象只能从一些民间杂谈道听途说,有一个说法传得最为广泛,也是在雁归山修习时曾听长老们提过的说法。
  说在九州大陆之内,曾出过一个与慕朝一样恶名远扬的大魔头。
  他所掌管的悲山就是现在的赤海。而现在的死地则是当年那大魔头的葬身之地,听一些杂谈所说,那时候那处地方还未坍塌,叫做迷雾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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