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们男二正常点——采舟伴月
时间:2021-02-06 10:03:02

  今天休工的人,大多数会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听神女祷告,老太太一辈子都信仰光明之神,自然觉得赤狄修也去聆听祷告是好的。
  只是他们还是去得太晚,只能站到最外最边的位置,连神女那抹白色身影都看不清楚。
  周围都是嘈杂的人声,哪里能听到神女的祷告之声。
  但老太太仍然神情虔诚地望向高台上的神女,安静站着。
  等祷告仪式结束,神女和大祭司离开,众人也纷纷散去,珮格撑着拐杖扶腰,膝盖痛得不行,正要迈步子回去,发现赤狄修目光还定格在某个方向,神情很难形容。
  到底是经历过许多事情的老人家,珮格一眼看出他的心思,“看见喜欢的姑娘了?”
  赤狄修收回视线,没说话。
  珮格又说:“还是被喜欢的姑娘甩了?”
  赤狄修搀扶她,只说:“我送您回去。”
  走出一段路,珮格决定一针见血地让年轻人清醒一点,叹口气说:“喜欢谁也不能喜欢神女,她只会令你们男人心碎。”
  “因为神女不能有情爱。”
  不是不会有,而是不能有。
 
 
第45章 西幻篇15只有她重要。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
  珮格越来越喜欢赤狄修这个年轻人,礼貌懂事又勤快,总把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是不太爱说话。
  她看着他长高,身体变得结实,因为面部骨相好,彻底长开之后,很是养眼。
  她还看到他颈侧那朵白玫瑰纹路。
  全国城的人都知道神女独爱白玫瑰,她曾经住的城堡种满这种花,现在待的神殿附近也都是。
  因为多洛珍的身份改变,白玫瑰也成为一种圣洁的象征,没有人会偷偷种植白玫瑰,更不会纹在身上。
  珮格看见赤狄修偶尔走神想些什么的时候,会下意识抬手摩挲颈侧的纹路。
  她还知道每月一次的中央广场神教仪式,赤狄修雷打不动地去,而且从头到尾他只目光克制地看向神女,眼底却又是藏不住的情愫。
  “怎么还不懂得清醒?”
  珮格也懒得说他了,别以后磕得头破血流都不知道回头。
  神殿开始招纳新的守卫。
  赤狄修得到消息就去应征。
  登记的人问他:“是国城的名籍吗?”
  那是一种证明,证明是城内人的身份。
  神殿只招本城人,这是排外的表现之一,也因为卡尔圣国城内神教氛围浓厚,群众的信仰程度高。
  那人见赤狄修拿不出名籍,于是抬手赶他:“没有名籍没得商量,让开点,给下个人登记。”
  赤狄修退到一边,打算看看名籍是什么样。
  那是一块鸡蛋大小的圆形暗色石刻,正面刻着姓名,背面有古怪的图样,似一种古老文字,又像某种术阵。
  登记之人旁边,有位坐着的光元法师,他接过石刻,掌心一亮,扫过石刻背面的图样,然后点头,登记的人就记下石刻上面的名字,对那人说:“三天后,你再来听下一步指示。”
  那人点头,收好自己的石刻离开。
  赤狄修看明白后也离去。
  如果能成为守卫,他就能离她近一些。
  可名籍是最基本的门槛和条件,他没有。
  赤狄修到处打听名籍的事。
  有强烈需求的地方,总会有些暗中交易。
  赤狄修拿出自己大半积蓄,才换来消息。
  那只是一处普通的花市,一条短街卖着各种各样的鲜花,国城里外的人都喜欢鲜花,每到重要时刻,节日庆典,头上总会戴上花环。
  所以这的生意火热,来往人流很多,醒目显眼,谁能想得到这还有暗中交易。
  不过仔细一想,国城这么大,却只有这条短街卖花,其他卖花的地方都被拔除,可见短街背后主人的能耐。
  赤狄修来到短街,找到街尾倒数第二家花坊。
  一位普通的女人招呼他:“买花吗,都是新鲜的。”
  赤狄修绕过她,对里面一位身材矮小的男人说:“鲜花永不凋谢,黄色红色不是黑色。”
  男人抬头看他一眼,问:“人?”
  这是问他从哪个人那里得来的消息。
  赤狄修回答:“盖比希·奥尔瑟斯。”
  男人起身,撩起帘子,推开一道木门,对赤狄修说:“进去吧。”
  赤狄修走进那狭窄甬道,来到后面隐藏的房间。
  房间宽大,高低错落的木柜摆满玻璃花瓶,各种鲜花插在瓶中,地面落有不少花瓣,堆着绿色茎叶,浓郁的香味充斥各个角落。
  一位身材有致的红发女人,正兴致盎然地插花。
  听见有人进来,她头也没抬直接说:“想要名籍,得拿5金币。”
  “少一铜币都不行哦。”
  她手拿一把银色小剪刀,咔咔两下修剪一朵花的茎叶,将花插入花瓶才抬头看他。
  他的长相很符合她现在的口味,于是她才继续说:“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是天价,但做这种事可是有生命风险的,而且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现在的光元法师这么少。”
  她是光元法师,虽然只是低阶的,但好歹有资格条件去研究透石刻背后的图样,做得了名籍的买卖。
  “不过呢,难得遇上符合我口味的人。”
  蓓丽是风情万种的女人,胸部丰腴,细腰长腿,眉眼轻勾都是媚色,涂得艳红的指甲,宛如毒蛇的红信子。
  她走近赤狄修,伸手要往他胸膛上摸。
  赤狄修冷漠退开。
  蓓丽意味深长地说:“你跟我过五次夜,我高兴了就给你伪造名籍。”
  赤狄修一字不发,转身就要离开。
  “真无趣。”
  “那你就拿5金币来,”某些交易做不成,金钱买卖还是要做的,蓓丽给他指条路,“5金币难挣,想来快钱,你就去奴斗场吧。”
  “要是被那种地方吓得改变主意。”
  蓓丽对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说:“晚上可以随时来陪我。”
  *
  奴斗场最初是由一个贵族公爵建立的,中央是搏斗的高台,高台外从矮至高是一层层观斗场。
  贵族们嫌生活无趣,买来奴隶,让其互相搏斗,以血腥暴力来取悦感官刺激。
  后来奴斗场逐渐发展,不止奴隶能搏斗,平民也可以参加搏斗,赢的人会有赏金,把人打到不能动弹反击,就算赢。
  每人花100铜币,则可以入场观斗。
  前一天报名搏斗,排第二天的十场,赢一场获得1金币,输的人可能连命都会失去。
  赤狄修报名,排到第二天晚上的第七场次。
  正好赤狄修傍晚做完磨房的工事可以去。
  珮格看见赤狄修难得晚上出门,欣慰地说:“年轻人别跟个老头似的,有点空余时间就闷屋里头,出门走走看看也挺好。”
  她并不知道赤狄修要去做什么,只觉得这孩子虽然老实心又好,但性子太沉了些,出门喝点麦芽酒,交些朋友也好。
  奴斗场外围建有高高的石墙,布满生锈的铁丝铁刺,远远就能听到里面嘈杂轰闹的叫声。
  “打!狗东西!”
  “打死他!”
  奴斗场里面到处插有火把,点燃几处篝火,将这个地方照得明亮,狂热氛围随着血腥刺激的场面层层递升,每个人脸上兴奋的表情,站起举拳的动作都格外激动。
  搏斗高台极其简陋,几块宽大的石台垒叠起来,到处是裂纹,上面遍布血迹,有刚落下的鲜血,也有陈年久日堆积难除的暗色血痕。
  赤狄修到的时候,一个场次刚结束。
  输的那个人被打死,直接被人抬出国城,丢入山里,赢的那个人也没好到那里去,全身是伤是血,左边眼睛被打爆,右腿瘸了。
  赤狄修坐在等待处,直到有人叫他上场。
  他面对的是位和他年龄差不多,比他稍稍高大些的男人。
  “开始!”
  赤狄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中肚子,往后退了几步。
  身体被击打的疼痛,瞬间勾起潜意识里的恐惧。
  他忆起从小到大被□□打脚踢的阴影,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只会抬起手臂挡住头部。
  在这种搏命的场合,没人会给你时间思考,也没人会手下留情。
  男人再用力一脚,将赤狄修踹倒,接着一拳两拳,用尽全力地砸下。
  有人开始叫嚷了:“难道这人就上来挨打的吗?”
  更多人喜欢打得你死我活的场面。
  “不行就换人,别浪费我的时间!”
  “赶紧打死,抬走,下一个!”
  赤狄修双目失焦,只能看到一个个黑影围住他,一口一个“暗狗”,拳脚落下,说要将他打死。
  他蜷缩身体,挡住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颈脖被重击一下,头晕目眩,喉头尝出甜腥。
  他下意识用手触碰颈脖,碰到脖子上缠着的黑布,蓦然想起颈侧的玫瑰纹路。
  似一块记忆碎片深深扎入神经,赤狄修仿若看见拿着马鞭拦住那群黑影的多洛珍。
  不行,他不能输。
  他所有的不过是一条命,没什么好怕的。
  他要赢。
  极力克服心理和身体上的恐惧,赤狄修猛地将身前的人推倒,反压制过去,一拳一拳用力砸。
  好似在发泄积压多年被打骂的负面情绪。
  但他并不觉得痛快,只感到身体钝痛,又不能停下给人反击的机会。
  “就是这样!”
  “打,用力打!”
  呼喊声又热烈起来。
  赤狄修打得又凶又狠,仿佛变得另外一个人。
  但他完全没有被这种血腥场面和狂热氛围,调动任何高昂激动的情绪,反而眉目是冷的,眼眸也是阴沉的。
  终于,被摁在地上的男人,满脸是血,被打得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赤狄修停手,并没有致人死地。
  他赢了。
  那1枚金币,几乎要被他手上的血染成红色。
  *
  珮格坐在厅房的窗边缝衣服,听见开门声,手下动作没停,头也没抬地说了句:“回来了,今晚去哪逛,玩得怎么样?”
  赤狄修没撒过谎,不想说的时候只会沉默。
  珮格闻到血腥味,将衣服随手放下,抬起头,长满细纹的眼睛睁大:“你……”
  “谁敢把你打成这样?!”
  老太太火气骤然拔升,手一叉腰,眉头竖起,一副只要赤狄修说出名字,她就冲出去骂人的架势。
  赤狄修不知道该怎么说。
  珮格见他血还在流,只好先去翻找药物,烧起热水,给他处理伤口。
  平时脾气古怪的老太太,言行举止都在关照他。
  受了伤,赤狄修下意识认为自己是要默默养伤的,结果会有一位腿脚都不利索,还忙地给他找药的老人。
  他忽然觉得,好像离开那个小地方,世界不再那么狭隘之后,能遇上很多好的人。
  就像一直躲在漆暗的山洞里,总以为外面是阴雨,因为想寻一朵白玫瑰,鼓足勇气走出去,才发现山洞外,早已晴空万里。
  *
  赤狄修这次养伤,养了大半个月,手拿些东西都会隐隐作痛。
  但要等痊愈,时间实在太久,赤狄修又去了奴斗场。
  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赤狄修反复在重伤和养伤中度过。
  珮格每次都凶恶地骂个不停,然后边骂边给他换药包扎。
  “还真是头破血流都不知道回头!”她怒瞪一眼。
  赤狄修安安静静听着,等她气消。
  珮格离开房间,给他带上门。
  赤狄修从枕头下摸出珍珠项链和4枚金币。
  他看着莹润光洁的珍珠,目光柔和下来。
  只要再赢一场,他就能离她更近些。
  这天晚上,赤狄修又要出门。
  珮格实在看不下去,伸出拐杖拦住他:“别去了。”
  她已经知道他去奴斗场的事情。
  “钱就有那么重要吗?”
  “比命还重要?”
  “你用命去挣那钱,有命花吗?!”
  珮格气得不行,语气也重。
  赤狄修睫毛垂下,看起来听话又懂事,却说:“我要去。”
  珮格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猛地关上房门,“死了就别回来!”
  “对不起。”
  赤狄修低声说完,而后还是离开了石屋。
  *
  再次来到搏斗台上,周围都是嘈杂人声。
  赤狄修面对的是一位高大健硕,全身肌肉显眼的男人,他身上都是疤痕,两条篮色布带缠住他的手掌。
  “开始!”
  听到指示,两人纷纷朝对方挥拳。
  男人扯了扯唇角,侧身退一步,拳头稍稍偏开。
  看似是男人有些临场胆怯,实则赤狄修手背一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背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出四个血洞,皮肤被刮开四道伤口,鲜血往指尖流。
  “巴穆,巴穆!”
  观斗处的人大声喊着这个名字。
  赤狄修一愣,他来奴斗场多了,也听说过这个人。
  巴穆是一位贵族的奴隶,那位贵族尤其喜爱观摩搏斗,买了大量健壮的奴隶放到奴斗场,只有巴穆能一直赢,得到贵族各种优待和赏赐。
  而那位贵族和奴斗场的主人交好。
  奴斗场是有不能使用利器的规定,但只有巴穆可以用拳刺。
  巴穆手上的布条掉落,拳头一圈露出闪着寒光的小锥刺。
  巴穆没有输过,和他打过的人,现在都成了死人。
  他从来没让人活着从台上走下来。
  赤狄修甩了甩手上的血,眯起眼睛,再次朝巴穆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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