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红楼之皇后路/红楼之贾敏穿贾母——花气薰人欲破禅
时间:2021-02-06 10:07:17

  他出手就是两匣子至臻至美的宝石:“听闻大人官至兵部左侍郎,还请大人来日为我说说好话,请天子减免一部分我国的贡奉。”
  左侍郎心道:合着连出贡奉都反悔了,真是不知所谓。
  当然面上还是沉吟再三,然后郑重收下了对方的宝石和美人,表示自己会酌情向皇上求情。
  礼照收,状照告,左侍郎转头就告到了辛泓承这里。
  辛泓承转述给皇上听,皇上也嗤之以鼻:“那便不必他奉上了,朕亲自派人去取!”
  这样贪心不足的人,今日敢要郡主减贡奉,来日真的强大了,只怕就敢觑着这里的土地好,反口咬下中原一块肉来。
  辛泓承点头:“不过他存着这样的心思,倒是对玉成郡主极为礼待——横竖礼待和亲郡主又不费多少银钱,能借此讨好我朝,免些贡奉让他有财力继续镇压西夷国才是正经事。”
  皇上便道:“快刀斩乱麻吧,正好趁他压不住两国内乱时动手,也轻省些。”
  辛泓承想起甄然来,难免叹息:“父皇放心,最想要动手的,就是玉成郡主本人了。”
  父子两人正说着,只见秦戊回来,手里还捧着那卷圣旨。
  皇上的脸就拉下来了:“你如今当差胆子倒是大,朕的圣旨也没有颁下去竟拿了回来!”
  秦戊连忙“噗通”就跪了。
  “皇上,奴才刚到宁国府门口,就听说宁国府敬老爷忽然暴毙了。奴才便不敢宣旨,连面都没露就回宫来,请皇上裁度这重罚宁国府的旨意是是否照旧宣。”
  皇上和辛泓承俱是吃惊:这么巧,贾敬居然今日死了?
 
 
第96章 逃一劫
  贾敬是一个有追求的人。
  不过功名利禄并不在他的眼里, 他追求的只有长生。当年秦可卿死了,贾敬闻得长孙媳妇过世,因自为早晚就要飞升, 连家门都没回去过, 可见一斑。
  就在不久前,贾珍来请安, 又奉送一个消息, 惜春出家去了。
  贾珍被妹妹顶撞后将其送到牟尼院去, 心中也有些不安, 怕贾敬责怪。所以借口给贾敬请安, 提及此事,只说惜春绝食要求出家,他‘不得已’忍泪送走了妹子。
  原还怕贾敬动怒, 谁知道贾敬不以为忧,反以为喜,觉得是上天在点化他们宁国的灵根,还说了几声好,唯一的遗憾就是跟女儿信仰不同,一个修道, 一个却信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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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女儿愿意出家, 给了贾敬神灵的启示。
  于是便私下将玄真观掌教秘法新制的丹砂每日服用起来,谁知这吃了没几天, 就一命呜呼。
  贾敏在处置贾珍的过程中,惊闻噩耗, 当即亲自带了族中耆老去道观中看,贾珍也慌得爬起来命家下人去请最有经验的仵作来验。
  那仵作就道:“肚中坚硬似铁,面皮嘴唇烧的紫绛皱裂——丹药里朱砂水银过多, 这是中毒身亡的迹象。”
  贾珍这会子哭的孝子贤孙一样,当即着人锁了玄真观一众道士要他们偿命。
  玄真观也算是个有名的道观,贾敬才肯经年在这里住着。
  此时观主还在剖白自己:“我劝过敬老爷,修行不到不能服用这新的丹药,他自己偷偷吃了与我们何干。不过敬老爷虔心得道,也是心到神知,说不得正是脱去凡窍,魂灵升仙而去呢。”
  贾珍怒骂道:“呸,你这丹药吃死了人还敢说升仙,那我一顿乱棍打死你,也让你脱去凡窍,立地升天好不好!”
  那观主仍旧梗着脖子道:“珍大爷拿人拿的没有道理,这丹药小道也奉进宫里过,连太上皇和皇上都受小道的孝敬!”
  贾敏一听这倒是要紧事,忙打发人再往宫里去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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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得知后,悚然而惊,第一时间赶往太上皇宫中,急急问道:“重阳节时,京中各庙观送上了香料、灯烛、丸药等供奉,父皇可曾用了?今日宁国府贾政就是吃玄真观的丹药吃的暴毙而亡,儿子忽然想起这茬来,心急如焚!”
  太上皇见深秋时节,皇上都急的额头上冒汗,心里很是熨帖感喟。
  于是语气和缓道:“你放心,朕连御医开的补药都懒得喝,何况是这些不知来历的丹丸。倒是你自登基来,常感疲乏宣太医进补,可曾用过这类丹药?”
  皇上摇头。
  父子二人这才彼此放心,皇上就眉头紧皱道:“这些妖道连这种害死人的丹丸都敢奉进宫里,当真是可恶至极,朕瞧着他们也修炼到家了,很该流放边疆去造福边境万民才是!”
  太上皇点头。
  他们父子俩没吃是一回事,这些道士敢进贡毒药又是另一回事了,不重罚不能以儆效尤!
  世上最好的骗子就是连自己都骗过去的骗子。
  玄真观的观主是真的相信自己炼制的丹药,配合他的修炼心法,早晚能从俗世超脱,变成神仙,所以才敢当成宝贝供给宫里。
  谁知对他深信不疑的贾敬,就提前一步往神仙府邸报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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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敬这一死,皇上就按照太上皇之意暂缓了对贾珍的处置,甚至还给贾敬死后哀荣,也算是褒奖他以身试药,替京中拔除一个毒瘤。
  皇上回头就让人拟旨,只说贾敬虽是白身而亡,但念彼祖父之功,追赐五品之职。
  贾敬当日将爵位传给贾珍后,自己就是光棍白身,按理说朝中王公都不能来祭吊。如今有这样一个官职,虽然低微,但也可以有光禄寺按上例赐祭,旁的官员也好来往吊唁。
  圣旨一下,不但贾府中人谢恩,连朝中所有大臣皆嵩呼称颂,借此狂拍皇帝的龙臀,说皇上是千古未见之仁君明君,夸得皇上功比尧舜,本朝繁盛远迈汉唐。
  辛泓承在朝上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皇上肯颁布这道恩旨,也全都在第一句话上着紧:“念彼祖父之功。”
  果然太上皇见皇上如此,也深觉欣慰。
  私下对太后说:“皇上此举仁厚却也有分寸,虽封了官职全了功臣之家的颜面,但却没有封过高——五品的死封对宁国府来说算是低微,也是罚他们家近来伦常颠倒的过失。”
  太后冷哼。
  太上皇难得有些讪讪的,忙道:“朕知道,这件继室无子停妻再娶的事儿,朕若是宽纵了叫你脸上过不去。只是他父亲骤亡,要是这时候皇家降旨褫夺爵位,传到臣民耳朵里,也与皇家的宽厚之德背道而驰。”
  太后继续怼道:“是,臣妾既是继室无子,又与皇家之德相悖——您都这么说了,我还是自己识趣些,倒是先叫人去尚景宫丈量一番,看看皇后能不能让出一间屋子来给我住,早搬过去的好!”
  正可见太后多年来积攒的情分何等深厚,太上皇这样说一不二的帝王,叫太后这样怼了两三回,难得还是赔笑:“你这话说的,别说朕还在,哪怕朕不在了,你也是这后宫里名正言顺最尊贵的女主子。”
  然后又保证道:“朕这是看他家门适逢不幸,所以给他个机会悔过。若他还不将停妻再娶之事改过,抑或再有不法事,朕决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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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几年,再次挂满了白色的宁国府。
  贾珍觉得亲爹绝对是修道有成,故而显灵了!
  要不然不能死的这么恰到好处,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秦戊虽然出宫一趟并未宣旨,但贾敏亦从辛泓承处得知了这道旨意,然后郑重其事警告了贾珍。
  贾珍听了落了一身冷汗,这才知道,宁国府的牌子差点就丢在自己手里。于是给亲爹贾敬守灵磕头的时候,就格外情真意切:感谢亲爹,您死的真是时候啊!
  于是每有亲友前来吊唁,都会见贾珍大门在棺前稽颡泣血,痛哭不止。甚至悲哀到目不视物,耳不闻声,成天在棺材前面双目失神摸索着烧纸,有人跟他说话他也全做听不见。
  一应应酬之事都交给贾蓉贾蔷两个。
  众人见他这样“过甚悲痛”,不免深觉他孝顺。再加上四王八公这样的亲故在外面替贾珍说说好话,倒是让他的名声恢复了一些。
  这世人对男人本就宽容些,甚至渐渐传出些话:虽说宁国府贾将军在男女关系上风流了些,但在孝顺大事上倒还明白。
  贾敏听了简直要气笑了,便对鸳鸯道:“世人总是对男儿这样轻轻放过,哪怕寻花问柳乃至父子聚麀之诮都可以一笔勾销,只消装出一点好样子来便被赞扬浪子回头。可女儿家一旦行差踏错一点,甚至被人诬陷嚼舌几句,就要坏了名声,一辈子就毁了。”
  鸳鸯也心有戚戚,贾珍这种人都有人表扬,真的是老天不开眼。
  贾敏冷哼道:“哼,尤氏姐妹将终身压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也有说不尽的苦要吃!”
  果然,贾珍虽然因为父亲的骤亡伤心的“眼瞎耳聋”,但回到内宅却不妨碍他辣手整顿尤氏姐妹。
  他知道,御史们如今偃旗息鼓,是看在他刚死了亲爹的份上,暂时不好继续参他。
  可若是尤二姐尤三姐还在,等孝期一过去,他肯定还是要倒霉的。
  于是他紧锣密鼓的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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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姐儿仍然坚持躺在床上装病,也劝着贾琏不要去给贾珍帮忙。
  贾琏心有余悸:“我的二奶奶,我哪里敢去!你是没见着,老太太将我拎过去吩咐此事的时候脸色多吓人。”贾琏拍着自己的小心脏:“我只敢按着规矩跟着大老爷一起去吊唁,要说私下里帮忙劝慰,可是半点没有。”
  “老太太那个样子,我要再跟珍大哥哥私下夹杂不清,只怕是要动了真怒,用拐棍子打我一顿。”
  凤姐儿笑道:“打你都是轻的。我告诉你个秘密。”然后将她私下打听来的,贾敏往昌远侯府去见了出宫的太子夫妇之事告诉贾琏。
  “太子殿下肯带着太子妃出宫见外祖母,自然是伉俪情深,也可见太子妃对老祖宗情义深厚,不是府上别人可比。若是你真惹恼了老太太,她稍微一提,只怕你的官职就要没了。”
  保荐人做官不容易,但要让一个人被罢免,还是挺容易的。
  贾琏听了更加谨慎,连连摇头:这可不行,他现在做官正是有兴头的时候,觉得自己前程似锦呢。
  于是贾琏再三跟凤姐儿表示,再不会去跟贾珍厮混,然后又为贾珍叹气:“珍大哥哥也是,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呢,真要为子嗣考虑也该去干净的人家买两个好姑娘回来做妾,为什么要沾上姨妹?如今岂不是湿手捏面团,撕扯不开了?”
  凤姐儿冷笑道:“听说尤氏姊妹生的天姿国色。”
  贾琏此生还无幸见过尤二姐尤三姐,因此只是摇头撇嘴:“我不信,尤家姊妹能是什么绝色,让大哥哥这么上头,居然干出停妻再娶的事儿来。”
  正好鸳鸯奉命来探望凤姐儿的病,在窗户外面听见这么一句,险些笑喷出来:这也是此生你琏二爷没空去见着,否则被迷得晕头转向,国孝家孝停妻再娶的是你琏二爷好不好!
  这会子置身事外说起别人来居然还成了正道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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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琏夫妻见鸳鸯来了,就忙请进来,贾琏便搭讪着走开,让凤姐儿跟鸳鸯说话。
  凤姐儿跟鸳鸯亲厚,也就不歪着哼哼唧唧装病了,索性坐起来跟鸳鸯讨教老祖宗的心情好坏问题。
  又说起宁国府这事儿,凤姐儿就冷笑着将贾琏的话说了一遍,然后讥讽道:“男人嘛,在不涉及自己富贵地位的情况下,自然是愿意怜香惜玉的,可若被女子阻了仕途尊贵,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鸳鸯深以为然笑道:“二奶奶躺着养病,还不知道吧,宁国府那位尤二姐又要许嫁他人了。”
  凤姐儿兴奋的一轱辘坐起来,眼睛都放光:“许嫁他人?怎么会,珍大哥哥不是摆酒摆茶的让她进门了吗!”
  平儿连忙扶了一把,无奈道:“奶奶,您还‘病’着呢。”
  凤姐儿摆摆手,让鸳鸯赶紧将八卦一一讲来。
  鸳鸯便将尤二姐原本指腹为婚,许给了皇粮庄头张家之事告诉凤姐儿:“后来张家遭了官司落败,尤老娘又有了宁国府这样的好亲戚,自然要将女儿退婚转聘。珍大爷要娶尤二姐之前,亦曾给了张家几十两银子退了婚——反正那张家缺钱,父子烂赌,有了钱诸事不在乎,二姐就退婚了。”
  “如今珍大爷说了,当日原不知二姐有亲事在身,只是想着姨妹更亲近些,所以为了子嗣之事才纳为贵妾。如今既知道了人家原有亲事,自该将二姐还给张家。”
  “何况他自己父亲骤亡,热孝在身,二十七个月不得亲近女色,那么为了子嗣考虑纳妾就全成了空。与其让二姐独守空房,不如写了放妾书,让她自去,还奉送一百两银子供她出嫁。”
  凤姐儿几乎笑倒在炕上:“珍大哥哥作假起来,竟也是十二万分真。何况哪里来的放妾书,他不是停妻再娶吗?这很该是放妻书才是。”
  鸳鸯摊手:“怎么会,珍大爷只说那是酒桌上的戏言,再不肯认。”
  凤姐儿想起一事:“不是还有孩子吗?”
  鸳鸯摇摇头,语气低了些;“已经没了。老太太将珍大爷叫去祠堂痛骂一番后,珍大爷又恐御史多话,就命相熟的医生来,借着给二姐诊脉的机会,说二姐原就是病,腹中没孩子的,一味药下去,就彻底没孩子了。”
  凤姐儿听了也觉得有些寒意。
  然后又试探问道:“据说她们姊妹最会闹腾,难道能情愿?”
  鸳鸯用手拨着手炉上的铜纽,轻声道:“尤二姐只是美貌软弱之人,能闹的只有尤三姐。可女子的泼辣怎么抵得过男人的狠心。珍大爷着人将她捆了把头发剪去,送到铁槛寺做姑子去了。铁槛寺是咱们的家庙,又给那里的看守下了死命,不许尤三姐走失寻死,只将人关在那里。”
  “尤二姐原就没主意,又有一个老娘压在宁国府,只得肯了,不日就会一顶小轿送到张家去。”
  “如今那府里丧仪焜耀,宾客如云,也都是珍大奶奶出面调停,做足了主母的气度。小蓉大爷自然也是人前人后母亲叫的亲热,一时夫妻举案,母子情深,倒像是戏文里的佳话。”
  “真能这样做个三年的孝期,只怕言官御史也没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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