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掠十年灯——史今朝
时间:2021-02-08 10:13:25

  就这样......他们就成了合法夫妻?
  怎么感觉这领证过程也跟别人不太一样?
  席砚卿看她愣神的样子,颇具仪式感地叫了声:“席太太。”
  池漾下意识抬眸,一下子就撞进了他饱含深情的眸光里。
  然后,她听到他说——
  “在我这儿,再过一次童年。”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这儿,再过一次童年。
至此,结局三分之二。
愿你们永怀童趣,天真不泯。
 
  ☆、Complete
 
  领完证回家,池漾拽住席砚卿的胳膊,轻言轻语地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席砚卿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听听你这话问的,逻辑呢?”
  “......嗯?”
  这怎么就扯上逻辑了?
  席砚卿捏着她的耳垂,笑意沉沉:“只要是你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没时间过,嗯?”
  疑惑目光被换下,池漾眉眼弯起,对上他沉水一般的目光,“找时间,我们回一趟朝歌吧。”
  席砚卿不假思索,应了声好。
  即使她不说,他本来也是打算找个机会,和她一起过去,祭奠一下她的母亲。
  “那你早点休息,晚安啦!”池漾朝他挥挥手,鉴于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她还特意换了个称呼,“席先生!”
  “你去哪儿?”席砚卿一把箍住她的腰,“刚领完证,这就要分居?”
  “不是,”池漾身体微微后倾着,忍不住笑,“那不是孩子们都还没走......”
  “没走又怎么了?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睡一间房天经地义。”
  “不是合法不合法的事儿,”池漾抬手,戳了戳他的鼻梁,“我不太相信你......”
  席砚卿眉目凑近:“不相信我什么?”
  她双眸低敛,怯生生地挪开视线:“不相信你会纯睡觉......”
  “......”席砚卿嗓音酥沉地笑了声,没任何反驳的意思,“你对我认知倒挺准确。”
  池漾不说话了。
  接不下去了。
  席砚卿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的下巴,笑容如水波般漾开:“那你拒绝不就行了,你要说个不,我能舍得强迫你?”
  池漾偷偷瞄了他一眼,声音放得又轻又细:“我不舍得......”
  他诱哄着:“不舍得什么?”
  池漾敛眉,目光顺势放在了他的喉结上,实话实说:“不舍得拒绝你。”
  她说得真诚,清眸映着灯光,潋滟一片。
  席砚卿狠狠眨了一下眼——
  这模样,真是要人命。
  于是,他恶作剧地,将箍在她腰间的胳膊猛地一松,池漾受到惯性,身子倏地往后一仰。
  眼见着就要摔倒,下一秒,又被他迅速捞进了怀里。
  后者的力度明显比前者要大得多,池漾身体往前狠狠一倾,朝向他的方向。最终的结果就是,她于一系列本能反应中,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处于被动地位的”席砚卿得逞地留恋往复了好几个回合后,才退出她的温柔领地,低哑嗓音如一壶经年的酒,清冽醇厚:“我们家的大律师,领了证,别的不说,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还敢故意招惹我了?”
  池漾:“......”
  真不该撩他的。
  她终究还是,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了。
  席砚卿拇指轻刮着她泛着绯红的脸,不怀好意道:“那你这招惹完,又不给人善后,你自己说说,这笔账我该怎么跟你算?”
  池漾心虚地瞄了他一眼,东扯西扯着:“咱俩都结婚了,不用算得那么清楚吧。”
  “非也非也,”席砚卿在逗她这件事上一向是出了奇的有耐心,“别的事情都可以不算,但唯独这件事,我得跟你算得清楚点儿。”
  池漾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斤斤计较的样子,心想,这人多大?
  气氛沉默片刻,最后,席砚卿以一个“吃亏者”的立场,提出缓兵之计:“先欠着吧,行么?”
  那语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池漾无语,抬眼看他,说:“可以,不过......”
  她顿了顿,席砚卿竟在那盏目光里,捕捉到了一丝例行公事的意思。
  “不能收利息。”
  上次收利息,代价有点大。
  席砚卿在心里快笑疯了。
  这姑娘,按照他的喜爱点长的吧。
  “那可能不太行,不收利息,那我岂不是亏了。”席砚卿将千丝万缕的目光都定在她身上,煞有介事道:“毕竟,我这个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池漾:“......”
  这人玩什么风险投资啊!这口才当律师不好吗!
  两人太过心有灵犀,席砚卿紧接着就是一问:“再说了,大律师,收利息违法吗?”
  池漾被他的逻辑体系堵到说不出话。
  半晌,她才讷讷道:“不违法。”
  但是,心里,明显的,不服气。
  这个男人,为什么不管在哪个方面都能做到这么的游刃有余!
  这样下去,她将来的家庭地位......
  想到这儿,池漾灵机一动,眉梢吊起,底气十足地回击:“但是,高利贷是违法的!”
  席砚卿被她逗乐,摩挲着她腰侧滑腻的衣料,兴致颇浓地问:“我怎么你了?就到了高利贷的级别?”
  “......”
  席砚卿循循善诱:“说话啊。”
  池漾微微侧过去脸,小声嘟囔:“我没什么要说的......”
  席砚卿不放过她,“你那表情明显就是有话要说。”
  “我说——”池漾抬眸看他,楼道里灯光柔和,衬得她眉眼间有一股娇憨的坦诚,“我以后再也不要跟你对着干了。”
  家庭地位低就低吧......
  反正比口才被碾压这件事情容易接受。
  毕竟,身为律师,在口才方面,池漾还是有一颗,相当煞有介事的好胜心。
  “不跟我对着干?”席砚卿的重点抓得相当“蹊跷”,紧接着,他手上力度一紧,把池漾转了个圈,他从背后抱着她,双臂揽在她身前,对着她的耳朵,别有深意道——
  “那背着干?”
  说着,他居心叵测地往前顶了一下。
  池漾感受到一阵温热,猛地一哆嗦。
  这光天化日......不对,外面天已经黑了。
  这大庭广众......不对,这是私人场合。
  啊啊啊啊啊啊啊!
  池漾抓狂!
  “背着干,也行,”到底是娶到手了,某人开始肆无忌惮地说着荤话,“反正我不挑。”
  池漾被他撩拨得想要炸毛,伸手去推他:“席砚卿!”
  他顺势把她的手一抓,清沉嗓音似飞絮,纷纷扬扬的落下:“欸,在呢。”
  池漾耳根一软。
  她真的,好喜欢这三个字。
  她真的,好喜欢他对自己说这三个字。
  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承诺的分量,却重若千钧。
  席砚卿重新把她拥入怀,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沉沉叹了口气。似是终于翻越过高耸山岭,突然间如释重负,他极轻地笑了声:“没想到,真的把你娶到手了。”
  他嗓音清沉,落在她耳畔,酥酥麻麻。
  惹得她的心,也连带着,酥痒一片。
  片刻后,飞絮似又折返,他又落下一句:“谢谢。”
  谢谢你,让我——
  得偿所愿。
  -
  他们是在一周之后才飞去的朝歌。
  临去机场前,池漾把席砚卿叫到自己的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了那套西装递给他,“穿这个去吧。”
  席砚卿笑着接过,饶有兴致地观赏起来。
  这套西装整体呈深蓝色,低调沉稳,却又不像黑色那般那样沉闷。
  用料上乘,裁剪精致。从内搭的衬衫,到搭配用的领带和袖扣,都一应俱全。
  “送我的?”他问。
  池漾点点头,嗯了一声:“其实是生日礼物,那次没来得及送出去。”
  所有的事情都是从那天开始,慢慢偏离了轨道。
  还好风雨散去,他们依旧是他们。
  因此,席砚卿握着这个礼物,心中蓦然涌现出一种完璧归赵的圆满感。
  他温润地笑着:“为什么要送我西装?”
  池漾想起自己当初准备这个礼物时的小心思,抬眼看了一眼席砚卿,又敛下眸来,拽着他的衣角,小脸泛红,温吞道:“不是西装......”
  “不是西装?”
  “也不是那个意思,”池漾罕见的有些扭捏,“就是,也可以叫别的......”
  席砚卿也是罕见的,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西装的别称?
  西服吗?
  西服?
  媳妇?
  席砚卿笑了。
  “想让我叫你媳妇儿就直说?”他一边说话一边解开腰带,眉眼中风流尽显,“这怎么还,拐弯抹角的呢。”
  池漾本就觉得有些难为情,听到他腰间传来的咔哒声,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我们还要赶飞机,你干嘛!”
  席砚卿动作未停,又去解衬衫扣,目光含着深意:“你说我要干嘛?”
  池漾看了眼时间,结合了一下某人的实际情况,瞬间得出结论:“不行,来不及的!”
  “怎么就来不及了?”他坏笑。
  “你......”
  “过来,咱们速战速决。”他诱哄。
  “不行!”池漾彻底嗲毛。
  此时,衬衫已经被他脱下,西裤没有了腰带的束缚,松松垮垮坠在腰间。
  他精瘦凝练的腰部曲线,一览无余。
  池漾理直气壮的拒绝完,心里竟有些暴殄天物之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错过了一个大好时机一样......
  “想什么呢?”那点儿小心思,尽收他的眼底。最终,还是席砚卿怕误机,才决定不再逗她,“我是让你,过来帮我打领带。”
  “嗯?”池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心里也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侥幸,迟钝地哦了一声,走了过去。
  席砚卿换上新的衬衫,骨节分明的手指,由上至下地扣着扣子,扣好后,他抬手在池漾额头上轻敲了一下,满眼宠溺地笑:“你这小脑袋瓜里,天天想什么呢?”
  “......”池漾不说话。
  “不过,你对我的时长,认知还挺准确。”
  “......”池漾手一顿。
  “这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容易脸红?”
  “......”池漾暗自腹诽,这人是不是对老夫老妻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且不说咱们领证才一周,”池漾为他整理着衬衫的领子,突然目光一转,意有所指地说,“距离咱们俩初次见面,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
  话音刚落,池漾明显地感觉到,席砚卿的身体瞬间紧绷了一下。
  见状,她故意激他:“别人都是认识好多年才结婚的,三年、五年、还有十年的呢,就认识时间来看,你和我结婚确实是个冲动的决定。”
  “别跟他们比,”席砚卿穿上西装,举了个有利于自己的例子,“你不是觉得陆医生和陆太太很幸福吗,他们也是认识不长时间就结的婚。”
  池漾站在他身后,自然至极地为他整理着后摆,“是吗?可是我听说,陆医生早就留意到陆太太了,这么算来,他们认识也有好几年了......”
  席砚卿拿起车钥匙,似乎不想深入聊这个话题,“等会儿误机了,走吧。”
  池漾闷闷地哦了一声,转身拿包。
  然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笑了下。
  ——等会儿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
  虽说有颜瑛和边之青两个人在,婚礼的事情,从大到小、从头到尾都不用小两口操心,但是两个人都是要工作的人。
  池漾昨晚加了个班,以至于飞机一进入平稳状态,困意就瞬间席卷而来。
  她把头倚在席砚卿肩上,双手揽着他的胳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呼吸逐渐温软绵长。
  席砚卿垂眸看她,卷翘纤长的睫毛,掩着一张乖巧至极的睡脸,他温声叫了句:“漾漾。”
  池漾无知无识地嗯了一声,身子又朝他怀里凑近了一些。
  机舱里很安静,只有偶尔的脚步声。
  席砚卿把她稳稳地抱在怀里,低头在她发端吻了一下,温醇嗓音随之落下:“跟你结婚,不是冲动的决定。”
  恍惚间,池漾心间似有琴弦拨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他话还没说完:“至于你说的时间,我们的余生,还有很长。”
  池漾有那么一瞬睁开了眼,然后又闭上了。
  面上平静,心里却有一阵又一阵的山雨袭来。
  交叠往复,久久不能平息。
  果然,十年前的那件事,他是真的,不打算告诉她。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你掩藏起的深情,让我,为你揭开。
  -
  飞机落地朝歌机场的时候正值黄昏时分,舷窗外粉紫色的火烧云连成一片,烧得轰轰烈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