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惊凰——榶酥
时间:2021-02-08 10:20:26

  想起曾经的并肩作战,风倾弯了弯唇角,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只是还来不及说任何话,便听赵意晚冷硬道。
  “本宫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他们之间是要好好算上一笔账,但眼下她没精力。
  “你若不想回府,便自个儿找寝房住下。”
  风倾眼里眸光流转,最终只化为一声。
  “好。”
  人都回来了,他多等一夜又何妨。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晚晚与风倾的修罗场,然后地图转换。
  进度条蹭蹭的拉着。
  苏栢:我就知道晚姐姐最疼我,
  赵意晚:呵……本宫只是保缙国颜面。
  有奖竞猜
  苏栢被晚晚派人截住了,猜猜是谁
  提示:曾经出过一次场的名字。
  再提示:跟阿喜打过架的。
 
 
第59章 
  金纱软帐, 一室暖香。
  长公主的寝殿依旧奢华富丽,从前的物件儿丝毫未变,那一排夜明珠也一个不少。
  赵意晚抱着柔软的锦被在偌大的圆床上滚了几个圈儿后, 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还是她的寝殿睡着舒坦, 可惜她舒坦不了几日。
  “阿喜。”
  终于赖够了床的长公主趴在锦被上软软唤着小侍女。
  “殿下,您醒了。”
  金纱帐子被打开,却不是熟悉的声音。
  赵意晚猛地睁眼,看向床边恭敬立着的貌美女郎, 坐起身疑惑道。
  “你是谁?”
  貌美女郎砰地双膝跪地。
  “民女秦弯弯给殿下请安。”
  长公主眸子里的迷茫逐渐消散。
  秦弯弯她记得,是在皇家寺庙冒充她的那位。
  “你怎么在这里。”
  秦弯弯小心翼翼回道:“回殿下,民女来伺候殿下洗漱。”
  女郎身姿羸弱, 妩媚的眼里似含着秋水,看着楚楚动人,格外惹人怜惜。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秦弯弯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她只有留在公主府才能活命,所以她才求了阿喜姑娘,让她进来试试。
  长公主对这种娇滴滴的美人儿向来是束手无策, 眼看着美人就要垂泪, 她赶紧翻身下床将人扶起来。
  “你……别哭。”
  哄小郎君她得心应手, 可哄女郎却没什么经验, 连芮阿喜都不需要她哄。
  “本宫本也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她太清楚小皇帝的性子, 死人的嘴才是最紧的, 秦弯弯同那小太监若没她的庇护,活不下去。
  “殿下,您是愿意留下民女了吗。”
  秦弯弯眼里泛着晶莹,喜极而泣。
  她本没有把握,只是想着豁出去为自己搏一搏, 原以为是要惹怒殿下,没成想殿下竟待她这般温柔。
  “公主府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女郎,本宫既然将你带回来了,便不会放任你不管。”
  赵意晚拉着秦弯弯坐到了凳子上,温声道。
  说到底此事也是因她而起。
  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谢殿下,奴婢愿意留在殿下身边为奴为婢,一辈子伺候殿下。”
  秦弯弯激动的又要跪下磕头,却被赵意晚一把拉住。
  长公主在女郎手背上轻轻摩挲,还没用力那手就起了红晕。
  赵意晚啧啧叹了几声:“你瞧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哪里能为奴为婢。”
  秦弯弯下意识以为是长公主嫌弃她。
  急忙道:“奴婢什么活都可以做的。”
  赵意晚不置可否,往梳妆台前一坐。
  “梳发髻会吗?”
  秦弯弯一愣,手足无措的立着,脸憋得通红:“奴……奴婢可以学。”
  赵意晚挑眉,手肘撑在梳妆台上托着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以前做什么的。”
  被这一问,秦弯弯更加局促了。
  低着头轻声回道:“奴婢以前在清雨楼。”
  清雨楼赵意晚知道,那是都城有名的乐馆儿,里头有女郎也有小郎君,但凡能进这里头的都有几分看家本事,要么能唱戏唱曲儿,要么会弹会跳。
  但不管会什么,伺候人却是不在行的。
  清雨楼里的女郎郎君个个身姿卓然,生得一副好样貌,平日里除了献技,都是被娇滴滴的养着,生怕磕着碰着自己的摇钱树儿。
  不过,这清雨楼虽然是卖艺不卖身,但怎么也算是入了红尘,说出去没那么好听。
  长公主对秦弯弯的不安和自卑恍若未觉,饶有兴致的眨眨眼:“秦姑娘会什么?”
  秦弯弯抿着唇道:“奴婢会唱戏唱曲儿。”
  赵意晚了然,会唱戏自然也会演话本子,这就是为什么小皇帝会找秦弯弯来扮作她。
  “正好本宫爱听曲儿。”赵意晚勾唇道:“秦姑娘日后便留在公主府给本宫唱曲儿可好。”
  秦弯弯一怔,却没有立刻作答。
  赵意晚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着道:“只唱给本宫一个人听。”
  都城雍容繁华,声色犬马。
  许多大家都养了乐姬舞姬,以供府里宴会时取乐,然取乐只是一回事,更多的则是被当做礼品赠予他人。
  她刚刚的话,难免会让秦弯弯误会。
  秦弯弯面色一红,砰地跪下。
  “殿下,奴婢……奴……”
  似是做了某种决定,秦弯弯细弱游声道:“若是殿下需要,奴婢愿意上宴席唱曲……”
  “秦姑娘身姿卓然,貌美如仙,本宫可舍不得给旁人看。”
  长公主眉眼带笑,像极了都城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
  秦弯弯面色更红了。
  貌美女郎局促的跪着,除了谢殿下,旁的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看着很是叫人心疼。
  “起来吧,日后不必再自称奴婢,去唤阿喜进来给本宫梳头。”
  她还得抓紧去同风倾好生算一笔账!
  “是。”
  秦弯弯心思玲珑,自然看得出长公主还有要事,遂没再多话,赶紧起身退出了寝殿。
  _
  赵意晚用了早膳才慢悠悠的往大殿走,林鹊阿喜一左一右紧紧跟在她身后。
  “去给秦弯弯收拾一间小院儿,配一个贴身丫头,一个粗使丫头。”
  林鹊点头应下:“是。”
  想了想又道:“殿下怎待她这般好。”
  赵意晚挑眉:“自是因为本宫喜欢美人儿,尤其是她那种娇滴滴的。”
  林鹊嘁了声:“殿下昨日还说喜欢连芮那种成熟稳重的。”
  阿喜皱眉:“殿下不喜欢奴婢吗。”
  赵意晚:……
  “喜欢,喜欢,本宫最喜欢阿喜,阿喜最可爱。”
  林鹊看着前方被殿下温声细语哄得一脸灿烂的小侍女,立在原地无奈摇头。
  殿下如今,哄女郎也得心应手了。
  _
  大殿内。
  风倾端端坐着,不知等了多久。
  赵意晚示意林鹊屏退下人后,才缓缓踏入殿内坐在上方主位,安静的看着风倾。
  这一幕,对他们来说都并不陌生。
  曾经他们并肩作战时。
  曾数次在此谈论朝政。
  而如今,已物是人非。
  仿若时隔经年。
  风倾望着赵意晚,眼里璀璨如星,他有许多话想同她说,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她,可一时间竟不知从何问起。
  那日,从军营离开后,他总觉得她不会那么轻易死,他宁愿相信她是在借此隐于世外。
  而昨日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是赵意晚,怎么可能就那么死了。
  “你内伤如何了。”
  对视了许久,还是风倾先开口,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他一夜未睡,总觉得这是在做梦,总觉得这不是真的。
  他不敢睡,害怕同那无数个午夜梦回间一样,猛然清醒后,她又消失不见。
  赵意晚错开目光,淡淡道:“你是想问,我离开是不是早有预谋,我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内伤又是怎么好的对吗。”
  饶是风倾再迟钝,也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冷淡。
  从昨日宴席上对他的忽略到昨晚的冷漠,风倾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
  “我离开是不想再承受一次钻心之痛,也是不想死在你们面前,所以才准备去寻个山崖跳了,并没有什么预谋。”赵意晚顿了顿,又道。
  “只不过运气好,在将死时遇见了神医。”
  风倾猛地看向她,显然是不相信。
  赵意晚也不多做解释,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所以,你做了错误的判断。”
  风倾没来由的一慌,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过是有过疑惑罢了。”
  赵意晚面上的最后一丝暖意褪下,她盯着风倾一字一句道:“那么,你因为这个疑惑做了什么。”
  她原本只是猜测,直到皇家寺庙那一夜后,才彻底确定。
  了解苏栢且记恨他的人并不多,知道皇家寺庙的“长公主”是假的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顾忱她不怀疑,他对苏栢根本就不在意,不过为了万无一失,她调查了顾忱的行踪,从忘川山离开后,他便一直在洛北边关。
  所以,只剩风倾。
  风倾身子一僵,下意识躲开赵意晚的目光,皱眉道:“什么意思。”
  赵意晚早料到他这个反应。
  清冷一笑道:“什么意思你比我清楚。”
  风倾心里一咯噔。
  难道……她知道了!
  果然,他听她淡淡道:“风倾,你觉得那些事你瞒的过我?”
  风倾握紧拳头,眼里满是阴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不可能知道,绝对不可能!
  赵意晚无意与他打太极,在这种事上她向来干脆利落。
  “风倾,去年十月二十,你在哪里。”
  风倾的心突地凉了下来,面上却仍旧云淡风轻:“自然是在都城。”
  赵意晚轻笑:“是吗。”
  风倾抬眸看她:“你不信我。”
  “若是曾经,我自然信。”赵意晚清淡的语气带着几分凉薄:“可这件事,我偏不信。”
  风倾面上浮现一丝落寞,轻嗤一声道。
  “那么你觉得我去了哪里。”
  赵意晚低头沉默,许久后才深吸一口气看向风倾,用几近温柔的语气道:“风倾,我给你一次机会。”
  风倾贪婪的看着她,不发一言。
  这样的温柔,他已许久未见。
  赵意晚又轻声道:“你若对我说实话,不论你做了什么,我都既往不咎,不论这些事造成了什么后果,我都替你扛下来。”
  她到底还是对他狠不下心,曾经的相互扶持,携手同行历历在目,无关情爱,只因为他是风倾。
  是愿意为了她叛出风府的风倾。
  所以,哪怕他犯了致命的错误,她也愿意护着他,只要他对她坦白。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风倾的沉默让赵意晚的心越来越凉。
  她将话说的如此直白,他竟还不肯说实话么。
  “风倾,我最后问你一次,去年十月二十,你在哪里。”
  最后一个字,甚至带着些微的祈求。
  跟她坦白,就这么难吗。
  大殿内安静的可怕。
  风倾面色平静,心里却是天人交战。
  他能说吗,能吗。
  不,他不能!
  这件事非同小可,关乎于国家存亡,她最在意的便是赵氏江山,她若知道他做了什么,一定不会原谅他!
  而且,这件事他做的极其周密,她不可能有证据,此时最多不过是在怀疑他。
  最后,在赵意晚期待柔和的目光里,风倾缓缓道:“我一直在都城,从未离开。”
  话落,赵意晚眼里的光也瞬间熄灭。
  她靠在椅子上,闭上眼开始沉默。
  五年的同仇敌忾,五年的默契无间。
  到了今天,他们却要兵戎相见吗。
  “风倾,你不愿说,那我便告诉你。”
  再睁眼时,赵意晚的眼里已是一片寒霜。
  风倾下意识的心慌,他隐隐觉得,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去年十月初十,你乔装离开都城,一直到十月底才归。”
  风倾袖中拳头紧握。
  “那时我在府中养病,都城皆知。”
  赵意晚冷冷哼了声:“都城皆知?那不过是你想让他们知道罢了。”
  “你借病闭府不出,却悄然前往豫东,对吗!”
  风倾咬紧牙关。
  “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去了豫东。”
  赵意晚莞尔:“有何证据?”
  “风倾,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五年的携手并肩足够她了解眼前的人。
  一个神态,一个表情,便能知答案。
  过了许久,风倾低沉一笑。
  “然后呢。”
  他突然明白了,她知道的远比他以为的要多。
  赵意晚目光越来越冷。
  “然后,然后你将我已逝的消息透露给江朔,顺便还留下了蛛丝马迹……年约二十,位高权重,年少成名,身份矜贵,皇亲国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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