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宠婢她跑了——紫夭
时间:2021-02-10 10:39:46

  殿下面色不甚明朗,叹了声气道,“孤明日要和刘大人去一趟靖州。孤让明英陪着你。”
  长卿抿了抿唇角,虽有几分失意,可她也很是贴心,“那殿下便先忙着公事。长卿自己回趟徐家。”
  “嗯。”凌墨让内侍从她手中将备好的礼盒都接了过去,方才将人拉去了身边,“回吧,太迟了。”
  长卿这几日身子乏累,回了小别院,用过粥药。便被殿下抱回了床榻,她手还拉着殿下的衣袖,本想着殿下帮她接回了阿爹阿娘,她该得好好侍奉殿下,让殿下满意开心…、
  可一沾着被褥,她眼皮便不自觉地打了架,不争气地睡得沉了。
  次日醒来,明英便与她说,殿下去了靖州,得要三五日方才能回来。她便依着早前打算好的,回去徐府,将长怀接回来总督府。到时候一起上路,回去京城先与阿爹阿娘团聚,一家人齐齐整整了再一起做新的打算。
  晌午的时候,明英带着几个婢子,护着长卿去了徐府。
  徐府的小厮进去通传了没多久。长卿便见得老太太亲自迎了出来。
  上回见外祖母,她还躲在寿松园的墙角下,阮家的祖母在长卿三岁的时候便去了,除了阿爹阿娘,外祖母便是她唯一可亲的长辈了。如今老人家白发累累,听得长卿回来满目的喜悦,话一出口,老人家的眼泪却止不住了,“我的乖孙女儿,可难为了你。”
  长卿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分明是高兴的事儿,外祖母怎的哭了?长卿回来看您了。”
  “好。好。”外祖母一时间又笑了起来,轻轻拍着长卿的手背,将人往府中引,“你啊,随我回去寿松园住。定得好好陪陪我。”
  长卿笑着答应,方跟着外祖母一道儿往里头去。
  三个舅母都迎了出来,舅父们该是忙于公务和生意,都还没回来。长卿却看到少年直从一旁小道儿里跑了出来,提着衣角,满头的大汗。
  “阿姐!”
  那是她的长怀…她忙也往前迎了几步,长怀一把扑到了她怀里,直将她揽得紧紧的。长卿听着那声音抽泣着,“阿姐你可来了,长怀等了你好久。”
  她等这一日,也等了好久。她也曾以为,再也不可能一家团圆的…如今,她很想告诉他,阿姐今日是来接长怀走的。
  可当着几位舅母都在,阿爹和阿娘都被特赦的事情,徐府的人还不大知晓,长卿便也先将今日来这儿的意图缓了一缓。到底都是她的亲人,阿娘的亲人,长卿便先回了温氏身边,“外祖母,外头湿邪,我们还是先回屋再说吧。”
  老人家连连点头,又将长怀也拉着来自己身边,“长怀难得见你阿姐,随我们一道儿回寿松园坐坐。”
  长卿长怀随着温氏身边,回了寿松园,一干舅妈也跟着进来陪着老太太。长卿让婢子们将准备好的礼物分给了各房。
  大舅母张氏为人处世十分周正,温和笑着,接了侄女儿送来的礼物,便也让丫鬟送了一件儿新作的扇面来。“你回来得急,舅母也没准备别的东西。这扇面儿虽是去年的款式,可也是杭州名家做的。面儿上这图案啊,适合年轻的,舅母也没舍得用。正好与了你,也算是寻着个好主儿。”
  院子里,大房一向是二房三房的表率,见得大房回了礼,三房小张氏也将身边的婢子唤了过来,“到底是大嫂回礼贵重,那扇面儿可是王栩之作,杭州城里再找不着第二件儿了。三舅母可没那么好的东西,这丝萝娟帕是三舅母闲来无事亲自绣的,长卿可莫要嫌弃。”
  二房李氏也送来了个香囊,“江南如今湿邪重,这香囊里都是祛湿的药材。长卿该也用得上。”
  自从纪悠然那香囊曾差些要了她的性命,长卿对这种东西,便总存着一丝畏惧。便就合着其他两位嫂嫂送来的东西,一并交给了婢子们拿着,自己也不敢去碰。
  外祖母张罗了午膳,长卿和长怀坐着她身边一左一右,几个嫂嫂也一同陪着。
  只是早前过继的事情,主母调解之后,二房便接受了要让长怀过继过来的意思,可心里毕竟还存有些芥蒂。长怀什么都好,就是罪臣之子的身份不好。她那夫君徐元朗正升了官儿,若因得这孩子受了什么牵连,日后怕是会影响仕途。
  长卿一旁坐着,见得二舅母的目光,还总往一旁的三房家的天勤身上撇。便也大约知道过继的事情,人家依然心存着不满。可今日她方才回来,还想多陪陪祖母,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夜里,长卿被外祖母留着寿松园的小厢房里休息,也好多能陪陪外祖母说话。
  长怀被三房领回了院子,还未过继,三房也当人是自己亲生儿子一般疼着。
  却是几个舅父从外头应酬回来,来了外祖母房里报平安。长卿便也见着了几个舅父。大舅父稳重端持,俨然已经有了一家之主的气势。二舅正升官春风得意,见得长卿,将客套话说得八面玲珑。三舅虽是生意人,可却也实诚本分,虽没二舅那么多好听的话,长卿却看得出来三舅是打心里的高兴。
  长卿送走了三位舅父,又陪着外祖母入睡。回来自己厢房的时候,身子已经乏累得不行了,她这才觉着自己好似有些不对…
  加上出逃那个月,月事已经将近三个月未来了。可许太医明明给她请过脉,她日日里还在喝着那祛湿邪的药汤。临睡前她还想得出奇,明英便又端了那药汤上来。
  她尝了一口,只觉得有些甜腻了。却还是生生全喝了下去。
  重新回到徐府,这一夜她睡得很是不好。接连着几个梦境,都很不吉祥。她梦见了画扇阁的熊熊大火,然后是在北疆阿爹阿娘身体不适,再后来,她看到殿下一身盔甲,站在京都城的城楼上,直对着大周朝一干将士们下令。“谁敢后退,杀无赦。”
  殿下就是这样,对别人狠辣,那是因得他对自己也狠辣。梦中,长卿心口抽着疼。
  第二日一醒来,长卿的身子便更是沉得不行了。起身与祖母请了道早安,早膳只用了两口,心口便发着闷。祖母见得她不爽,让她回了厢房歇息。
  可刚靠上床头,胃里便是一阵汹涌,直将方才吃过的早膳都全吐了出来。好在厢房里关着房门,没惊动外祖母。
  长卿只好躺了回去歇息。
  直到午膳的时候,长卿的精神方才好了些许。起身陪着主母用了午膳,她便也吃不下许多。只是想起来她还得将阿爹的信件给长怀看看,好让长怀也有个打算。
  长卿伺候着外祖母躺下了午睡,这才出来了寿松园,往三舅母的青花院去了。
 
 
第43章 .  佳人笑(8)   有孕
  长卿行来青花院的时候, 却见得三舅母的小堂里,二舅母李氏正拉着三舅母说话。上回在祖母寿松园里,两人明明还因得过继子嗣的事情,颇有些争拗的…
  可早年长卿在徐府借住的时候, 两位舅母待阿娘和她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入来小堂她便依着礼数与二人称呼着, “二舅母好, 三舅母好。”
  二房见得长卿来,面上几分没反应过来的惊叹。三房小张氏却是笑着来迎,“长卿来了,我就知道,今日你定会来寻长怀的。你们姐弟也该要说说话。”
  长卿笑着, “可被三舅母看穿了我。我是来寻长怀的,可也是来跟三舅母说说话的。”
  小张氏直将人拉来坐下,二房李氏却望着长卿笑得几分尴尬,“长卿来了啊…”
  “嗯。”长卿见得二房的面色不好,大概也能猜出来几分她的心事。就算二房更喜欢天勤,可过继的事情, 祖母那日本也是敲定了让长怀过去的。长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二舅母大约也是吃不准长怀过继的事情还能不能成。
  她忙问候了一声:“二舅母脸色不太好, 可是昨日夜里睡得不好?”
  李氏三两句话将长卿敷衍了过去,手中持着的娟帕却是紧了紧。她今日一早起来,便去了大房打听。听大房那边得来的消息, 安远侯府倒了之后,这嫡出的女儿便在宫中沦为了婢子。按着理儿,婢子该是不能随意出宫的,也不知如今怎会出现在杭州城…
  只是她是长怀的长姐, 安远侯夫妇虽是不在身边了,长怀过继的事情,怕是还得看着长卿的面子。到底不知道老太太又是怎么想的了。
  可不管怎样,李氏想要个儿子在旁傍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老太太都已经开了口,那她也不可能轻易就放过了。想到这里,李氏忙将一旁的果碟子往长卿面前推了推,“长怀可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养着你三舅母身边,可是让她顺心又顺意的。读书肯用功,又孝顺,多是安远侯教养出来的好底子。”
  长卿却笑着,“二舅母这么夸他,可别让他听见了。夸得傲气了,便是不好了。”长卿说着正去拾起个果子来,却被一旁明英夺了过去。
  “姑娘得忌口这个,殿…主子让明英看着姑娘的。”
  “……”长卿怎不知自己要忌口这个。只是早两日被关在小别院里,吃食都是婢子们送上来的,该是不能吃的,便也没被端上来。
  三房如此听着,只觉得不能怠慢了,便唤了一旁自己贴身的丫鬟,“刚刚出了湿邪的天气,这些水果寒凉,的确是不该多吃的。小厨房里还温着些燕窝,你去端出来,与表小姐和二嫂嫂一道儿用。”
  李氏听着三房都在讨好长卿,心中本就担忧着长怀的事情,眼下更是觉得不太稳当起来。笑着与长卿继续问道,“长卿此回回来,是来看老太太的吧…”
  长卿答着,“嗯,来看看外祖母,也是来看长怀的。”
  李氏到底按捺不住了,直将心底里的话问了出来,“你也知道,二舅舅这些年膝下无子,长怀在我们徐府上也住了两三年了。到底安远侯府的事情过去那么久,这孩子也总得有个父亲照看着。早前老太太便松了口,让长怀过继来你二舅舅这里,他喜欢读书,日后二舅舅也好照看他的前程。长卿你觉着可好?”
  李氏这一番话,长卿早就心知肚明了,是以面上分毫并未惊讶。她却是垂眸了下去,抿了抿唇,“外祖母如此说,该也是为了长怀好。可这回长卿回来,是有父亲的消息,还得等长怀知道了,再让他自己考量。”
  “安远侯有消息了?”却是小张氏接了话去,“早以为发配了北疆,该就断了消息。”小张氏却总觉得也该是好消息,面上自然地挂着笑容。
  李氏面上却是几分紧张了起来,忽而有种落了空的预感。“是什么消息?”
  长卿笑着起了身,“我还是先与长怀说了,再让祖母告诉舅母们吧。”明英来扶着人,长卿却问着,“三舅母,长怀可是在房中读书?长卿去看看他。”
  小张氏也起身来送人进去:“是呢,与天勤一道儿。你且去寻吧,就在后头。”
  等得长卿去了里头,李氏方才一副哀苦,叹气出来,“这是什么事儿…”
  小张氏却笑着,“该是好事儿。若是安远侯府还能起来,徐府在京城可不还多了个靠山么?瞧你,一副愁眉苦脸做什么?”
  “我是说长怀那孩子,老太太可说得好好的。这可是要反悔了?”李氏说着有些气急,拧着帕子起了身,“不行,我得找老爷说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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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卿进来书房的时候,鼻息里闯入一抹浓浓的墨香。徐府是大家,用的墨也都是好墨。两个男孩子就这么坐在书桌前,一左一右,正一道儿习着字。
  听得书房房门开的声音,天勤一把抬了眼,“是表姐来了。”说罢,方才戳了一戳一旁还在写字长怀。
  长卿记得,三舅父那时候也是不喜欢读书的性子,天勤便也活泼一些。比起舅父家顺风顺水养大的天勤,长怀的性子便就沉了许多。手中放下笔的动作稍稍迟缓,却很是端正周圆。
  长卿却笑了笑,那放笔的姿势是与阿爹学的,不紧不慢,是本着对笔墨文字的尊重,持着一副安然的心性。这才是安远侯府的公子。
  天勤已经来拉着长卿的衣袖了,长怀方才从座上过来。长怀的眉目像阿娘,与长卿一样是一双凤眸。小公子望着长卿眉眼弯弯一笑,却是与长卿作了一揖,“阿姐来了。”
  长卿直去寻着他的手:“昨日顾着陪祖母吃饭,都没与你说上话。”
  长怀这才持着她的衣袖,将人扶去了窗边的茶座坐了下来。
  长卿却见得长怀眼里几分湿润,“阿姐瘦落了许多,这两年定是吃了好些苦。”
  天勤去了外头吩咐下人们送茶水来,方陪着过来与姐弟二人说话。听着长怀颇有些伤感,忙着缓和着二人的情致,“我看表姐确是出落得更好看了。”
  长卿一指头戳去他额上,“天勤倒是越发像三舅舅了,圆滑得很!”
  天勤笑得呵呵的,脸上却不自觉的羞赧了。
  丫鬟送上来茶水的时候,一并将三舅母方才送来的燕窝端来了长卿眼前,“夫人吩咐了,让端来给姑娘的。”说罢,那丫鬟又去提点了一番天勤,“夫人找少爷有事儿。少爷且随我去吧。”
  天勤还有几分不愿意,可他向来和长怀要好。昨日夜里,长怀因得阿姐回来,高兴得很晚都没睡着,拉着他说了好久的话。天勤便是知道,长怀定也想和他阿姐单独呆一呆。
  那丫鬟又催促了声,天勤便随着她出去了。留的姐弟二人单独在房中。
  长卿喝了几口燕窝粥,先问了好些长怀的身体,学业。可姐弟俩毕竟分开了两年,除了这些少年应有的生活,长卿也问不出来别的了,她这才放下了舀着燕窝的勺子,从袖口里拿出阿爹的那封信件来,笑着与了面前的少年,“你认得的字该多了,看看吧。”
  长怀原只是想多陪陪阿姐,他觉得,阿姐此次回来省亲怕是不会太长。他太珍惜和阿姐在一起的时日,所以要过继给二舅母的事情,并未来得及和阿姐说。
  眼下阿姐面上笑意盈盈,长怀方才也跟着喜气了几分,从阿姐手里接过来那信件,方才见得信封上的字迹,长怀便惊住在了原地,“是阿爹的信?”他抬眸问阿姐求证,见得阿姐点了点头,才忙将信从信封里抽了出来。
  一行行字迹读完,长怀眼里持着泪,抬眸问长卿道,“阿姐,你是来接我回京城的?”
  长卿直将少年揽来自己怀中,轻轻应了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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