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宠婢她跑了——紫夭
时间:2021-02-10 10:39:46

  等得饭吃完了,送走了客人们。老太太方才将几房媳妇儿都叫来了身边,“表姑娘的事情,你们可是有人先知道了?”
  大房张氏确是丝毫不知晓的,对老太太摇了摇头。
  三房小张氏还未说话,李氏便接了老太太的话头去。
  “看起来,表姑娘似是有孕了…”
  老太太面色一转,嗔了起来,“那是我的外孙女儿!你胆敢请了这些外人来,让她难堪,你安的什么心,莫以为我不知道!”
  张氏见得老太太动了气儿,忙来给老太太顺着后背,劝了两声“莫急”…
  可老太太住持着家业几十年了,若是小事情,晚辈们使心机、使性子,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就过去了。可眼下分明是有人要让她徐家门楣蒙羞。
  李氏被老太太这番话吓得几分讪讪了,怯然小声道,“娘…那丫头未婚先有孕,是个不知羞耻的,就算安远侯和夫人都特赦了,您就放心将长怀交给她,带回去京城了?”
  老太太气的一把将旁边的茶盏抚到了地上,杯子“哗啦”一声碎了一地:“老身我眼花了,心可不花!长卿这几年吃了苦,她怎么样,还轮不到你这个不相干的舅母来说辞。我外孙女儿好不好,是我徐家的事儿,你拿你李家的人来看热闹,想坏她的声名。”
  老太太气的咳嗽起来,狠狠扔下两个字,“毒妇!”
 
 
第44章 .  佳人笑(9)   长卿:以后要给我写信,……
  徐家次子, 徐元朗方才送走了来吃酒席的客人们,回来小堂的时候,却见得老太太被气得咳嗽了起来,忙凑来问候着, “母亲这是怎么了?”他直疑惑着扫了一眼一旁的李氏。男人心思粗到底没看出来方才酒席上是什么情况, 只好问自家媳妇儿求证。
  李氏方才被主母训斥一声, 眼下连眉眼都不肯抬了。
  老太太因得事关外孙女儿的声名, 便也没与徐元朗直明说。却旁敲侧击,提起李氏身上的另一趟的浑水来。“元朗,这妇人你到底管教是不管教?早前那方姨娘的事情你可是都不记得了?这些年她这胆儿可是又养得肥了。”
  徐元朗与李氏近年来处得相敬如宾,可李氏最怕别人在徐元朗面前提起那方姨娘的事情。不因的别的,便就因得当年方姨娘肚子里的娃娃, 便是落在她手里照顾的时候没的。四五个月大的胎儿,小产下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儿,可府中女眷儿们大都看到了,是个男胎。
  徐元朗这许多年膝下无子,李氏也自觉内疚,对自家的夫君, 也是对那过身的方姨娘。这才打起来给徐元朗过继一个儿子的想法。谁知道,这过继的事儿没成, 如今又被主母提起来了那回的旧事…
  徐元朗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性,若不是真被气怒了,绝不会拿他夫妻二人最忌讳的事情来说的。眼下他望着李氏, 目光里的疑惑渐渐转成了怒火,“你可是又作了什么对不起我徐家的事儿?”
  李氏听得这话,直跪去了小堂中,正拧着帕子擦去眼角, 要上演一场苦情大戏。
  林管家却一路小跑从外进来,与老太太报道,“老夫人,外头来了位官爷,说想见老主母您。”
  老太太深居简出已经许多年了,要说当家主事儿,管的也都是宅院中女人们的事情。前朝官场和生意,各自交给了几个儿子打理,听得林管家这话,自是有些稀奇的:“官爷?可知道是什么人?”
  林管家直将手中拜帖递上来老太太手里。老太太眼力不好,又递给了一旁徐元朗。徐元朗打开那拜帖一读,双目顿时发了直,忙颤颤巍巍吩咐林管家,“快、快让人将府中正堂收拾收拾,准备迎接贵客。还有,让人去织造处将大老爷请回来。就、就说,淮南王殿下来府中拜会了…”
  一干女眷听得淮南王的名讳,惊讶之声也是不小。
  近日杭州城中不太平,来了好些大人物。众人都知道,这淮南王拥兵数万,早前还说是要起兵谋反的,现如今城门大开,看来是不会了。只是淮南王其本人众人又都没见过,只是听得事迹便会空觉得生杀戾气重,眼下却突然造访徐府,众人难免不安。
  大房张氏稳重些,劝着老太太,“娘莫担心,他们去请元明了,万事有他呢。”这徐元明正是她的夫婿,老太太的长子,袭承了徐家的官爵,撑起江南织造专为朝廷办差的。
  老太太并未觉得太过担心,心中反倒是有了另一番猜测。
  小张氏年纪小些,脑筋也转得活络,“娘,你说这淮南王来,该不会是为了表姑娘的事情?”
  这还真和老太太想到一处去了。老太太早前见得御医来给长卿请脉的时候,便留着了心眼儿,这丫头在宫中当差,该是受得主子青睐,不然也不会有人如此着紧她的身子。
  还跪着堂中的李氏,听闻的小张氏这话心里却是一凉…若表姑娘那肚里的娃儿是淮南王的,她怕是真惹着大事儿了。可她还心存着一丝侥幸,小声念念着,“淮南王说不准只是来与大哥议事的,该扯不到表姑娘身上…”
  这话说的太小声,老太太没听着,却是一旁的小张氏听得清清楚楚的。她无奈扫了一眼李氏,心中却更是笃定了些,长怀和天勤都是好孩子,日后可都不能毁在这样的母亲手上了。
  如此想着,小张氏才去扶着主母起身,“家中到底来了贵客,我先去让下人们张罗些茶水点心待客,娘也慢慢走过去吧。”
  **
  寿松园里,长卿正吃着婢子们准备来的素面。
  眼下这事情都被敞开了,她心中反倒像是落定了块大石似的。该吃吃,该喝喝,不能亏待了自己…和肚子里那个…
  方才几日的功夫,她竟和这个小生命培养出来了些感情,这几日孕吐得重,她也会莫名担心着他能不能吃得饱了。
  午膳是她难得胃口能好的一顿了,面前的一碗素面,被她吃的干干净净,汤汁儿都收了底。
  明英又让婢子端来了一碗鸡汤,“姑娘不能只吃素的…”
  那鸡汤方才拿到来眼前,长卿便一把捂了嘴,“快拿开吧,我好不容易吃下了东西,别让我再吐出来…”
  明英无法,只好让婢子将那鸡汤又端了出去。
  长卿给自己顺了顺胸口里的逆味儿,这才挪到床榻边上,仔细打算起来,一会儿外祖母回来了该怎么和老人家交代。她又想起方才那些姓李的妇人们看她的目色,便像是拿着刀片儿在她面皮上片肉似的…活生生的要将她看得羞愧死。
  可眼下刚吃好了东西,她的手又不自觉的抚上了小腹,心头却莫名起了一丝小念头:不管怎样,她都会好好护着它的…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长卿方才听明英来说,外祖母回来了寿松园。她这便起了身,忙去了偏堂里,打算好好与外祖母好好解释…
  长卿本以为外祖母会嫌弃厌恶她了,甚至严厉些,拿家法出来教训一个不听话、不争气的孙女儿也是有可能的。可长卿入来偏堂的时候,只见得外祖母面上和蔼一片笑容。她颇有几分内疚,走过去外祖母面前,“长卿损了徐家的名声,还得请外祖母责罚…”
  外祖母却起了身,直将她扶去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可使不得了…”
  长卿几分疑惑,望去外祖母眼里。那双目光里满是欣慰,却一丝责怪都寻不见。她还想说什么,却被外祖母接了话去。“你这两年身在宫中,该是不由得自己的。不必太过介怀今日那酒席上的事情。方才淮南王亲自送来了拜帖,明日太子殿下要来府中拜会,倒是你大舅舅和大舅母此下张罗起来,忙得不行了。”
  “殿、殿下要来了?”长卿话里却有几分期盼,殿下一走便是好几日,也没有消息要给她。“他从靖州回来了?”
  “你也不知道?”外祖母笑着捂着她的手,“看来那人待我外孙女儿还不够好。”
  “……”长卿从来未敢让殿下与她交待些什么,殿下不与她为难便已经是不错了。可这些日子来,怕是因得腹中骨血的缘故,她方才起了这些不该有的念头…“殿下身份尊贵,到底不是长卿能左右他的。”
  “你呀,和你阿娘一样,都是个软性子。”外祖母话中颇有些小埋怨,却又笑着与她道,“一个男人,若心里欢喜着你,定会想让你也多管着他一些的。”
  长卿抿了抿唇,却生了几分玩笑的意头,“外祖母当年可就是这般管着外公的?”
  “那可不是?”外祖母眼里几分小骄傲,“他那时候,去了外地办差事,头回重要的事儿,便是与家中送一封平安书的。”
  长卿听着捂嘴笑了起来,“外祖母果真是相夫有道的,也不怪乎外公当年,一个姨娘都不肯纳入府里。”
  老太太却是来了兴致,与小外孙女儿说起来些夫妻相处的道理,长卿也凑来小案上撑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可没一会儿,林管家却从外头来了,因得府中明日要迎贵客,大房那边有些账务的事情要与主母商议,便让林管家来请主母过去大房一道儿用晚膳。
  长卿这才被外祖母支着回屋休息,“你就别累着了,眼下你这身子也是金贵的。”
  长卿扶着外祖母,将人送出去了寿松园,方才往自己屋子里去。
  天色已经沉了下来,明英边护着人往回去,边问着,“姑娘晚膳想用些什么?明英让婢子们去厨房里做。”
  长卿想了好一会儿,到房门前的时候,方才闪出来个念头,“想…想吃羊肉羹…”话刚出口,她便觉着自己这想法着实有些过分。眼下是五月的天气,吃羊肉会不会太滋补了?而且,这还是在苏杭,离着北边儿的牧场远,山羊肉又太过腥膻了,她定是吃不下的。徐府再大,怕也找不来好的绵羊肉。
  明英也踌躇了一会儿,“姑娘这想吃的,苏杭一带怕是不好找…”
  长卿抿了抿嘴角,自己推门进去了屋子,方回身对明英道,“那便吃素面吧,我也吃不下别的了…”话还没落下,她腰间便被大掌一卷,她整个人都惊了一惊。要不是那掌心的温存太过熟悉,她该是真要被吓到了。她还没回身过去,可心里大概却猜着了身后的人是谁。
  只是这还是在徐府,外祖母的寿松园里,他、他不是该方才从靖州回来么?
  耳边也传来那把熟悉的声音,“还是吃不下东西么,嗯?”
  明英见得太子殿下在屋子里,忙紧着礼数一拜,看得殿下抱着人那动作,又觉着自己怕是碍了眼,“明英去与姑娘…和殿下寻吃的。”
  明英一走,长卿便被身后的人揽进了屋子里。
  殿下一把将房门合上,又将她抵在门后,便像是早前在佑心院的书房。可眼下殿下虽一手还卷着她的腰身,却还与她隔着小段的距离,像是刻意的,怕与她太近了会伤着她似的…
  “殿、殿下怎么来这儿了?”长卿仍有几分慌乱。
  “孤来看看你…和他。”殿下的目光垂落在长卿小腹上,长卿的脸霎时间便滚烫了。
  殿下早就知道这个小生命的存在了…是她和殿下的孩子。长卿抬着眸,就这么怔怔望着他了好一阵子。便又听殿下问她,“还好么?”
  她拧了拧眉,想摇头,却又不想让他忧心着。
  她不太好,早晚都会害喜,身子也总是很累…今日午膳的时候,还被李家的人笑话了一通,因得外人看来,她腹中怀着不知道是谁的骨血…
  凌墨见那双眉头皱着,心也跟着揪在一处,“不好么?”
  长卿也不知今日是怎的了,眼睛里竟已经一团混沌了,连日来身上的不适,还有今日受过的屈辱,便都一股脑顺着眼泪流了出来,她直往他怀里钻,“长卿很不好…”
  凌墨听得难受,直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放去了床榻上,捂着怀里,又捧起来那张小脸,“哪里不舒服?孤让他们寻许太医来。”
  长卿抽着气儿止了眼泪,却问他,“殿下是什么时候回来杭州城的?”
  凌墨望着那张小脸,再次求证了一番,“身子没有不舒服?”见得她摇了摇头,方才松了一口气,答道,“今日晌午。”
  她都主动关心了,他就这么几个字么?她这才依着外祖母方才教导的相夫之道,又问他,“殿下去到了靖州,怎也无人与长卿报个平安?”
  凌墨面色怔了一怔。平安这二字,真是许久都无人问候过他了。宫中人心尔虞我诈,就算问候过,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此时他心里一软,这丫头是会担心他的…
  长卿听他没答话,那双长眸中似有什么东西颤动了一晃儿,她直抬手将还抚在自己面上的大掌拿了下来,“以后出远门要给我写平安信,知道了么?”
  “……”凌墨见得那小脸一副认真模样,一时间有些被逗乐了。却看她面色总是不大好的,方才将人往怀里又捂了捂,“知道了。”
  “你呢?许太医说你害喜吃不下东西。”
  “吃了呀。”她捂着殿下的大掌,掰着他的指头。“不大能吃油腻的,可清淡些的总还行。”
  “那就好。”凌墨说着抚去了她小腹上,“害怕么?”
  长卿抬眸望着他,她不是没有害怕过的。她就要为人娘亲了,不比以往了,而她如今的身份依然不明不白;还有,到时候她跟殿下回了京城,她有了殿下骨血的事情若让晋王知道了,怕也是险难重重。
  长卿却给自己鼓了鼓气,望进那双长眸里,问道,“我护着他,殿下会护着我的对不对?”
  “嗯。”殿下这一声答得很沉,也很是能让人安心,“孤护着你们。”
  门外明英在敲了敲门,“姑娘,素面好了。”
  长卿这才被殿下抱回去了圆桌前。殿下亲自去开了门,明英便将两碗素面一并端进来了屋子里。
  明英与殿下道,“姑娘只能吃素面,闻着别的都要吐,明英便顾不得殿下了。”
  凌墨抬手微抚,“无妨。”
  明英退了出门。长卿方与殿下一道儿吃了面。几个伺候在旁的婢子,都是明英从总督府里带进来的,见得殿下来探长卿,便也都心照不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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